林染笙演出那天我早早便約了唐曉婉去喝下午茶,大約是為了避嫌吧,她還叫上了幾個閨蜜。
我把小機靈抖得那是淋漓盡致,將一桌子的姑娘逗得嘎嘎直樂,對唐曉婉更是說不出的殷勤倍至。
演出時我就坐在她的身側,間或一些耳語輕笑,勾肩搭臂,將我對她的“非分之想”表達地剛剛好過火那麼一點點,也剛剛好讓她和她身邊的閨蜜們都感受到了一點點。
——戲臺子都搭好了,又有這麼些個三姑六婆來捧場,我自當要演得賣力一些才是。
我想這時的她應該還是比較誌得意滿的,以至於她好像完全沒有發覺今天臺上的林染笙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難揣測,一邊是自律清高卻溫文爾雅的哥哥,一邊是桀驁不馴但熱情如火的弟弟,能將我們兄弟倆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在她那個所謂的有點亂的富貴圈子裏,也該稱得上是個能聊出些什麼的花邊趣事吧。
隻不過,老子今天給你準備的並不是這麼幾朵小花邊,那可是一輛大花車呢,能載著你好好瘋一把的雲霄大花車!
因為林染笙演出結束後要接受采訪,我和唐曉婉便先一步抵達了宴會廳。
她堅持要在門口等我哥,我不忍拂了她這份情深意重,便自覺地和她的閨蜜們站到了一邊,將最佳的觀賞位留給了她。
沒過太久,林染笙就到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清的記者和攝影機鏡頭。
我知道林染笙平時演出是不化妝的。
這是讓他的助理小莫特別羨慕的一點,她說我哥五官立體,皮膚底子又好,什麼燈光都不懼,每次演出連化妝師的費用都省了。
我對此嗤之以鼻,覺得林染笙不化妝的原因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他壓根兒就忍受不了別人拿著“髒兮兮”的手指頭在他的臉上戳來戳去的。
——但是今天,很明顯林染笙是上了妝的。
即便下了臺,輾轉又到了宴會廳,他這種恨不能位列仙班的潔癖精竟然連口紅都沒有擦掉。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剛才在臺上,燈光刻意避開了他的臉,瞧得並不分明。這會兒閃光燈環繞在四周,如璀璨星河一般,竟讓我看得有些呆住了。
也不算是濃墨重彩,我想他的目的隻是為了遮住臉上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可本來冷冷清清的一張臉,隻添了這麼點顏色竟然就要豔得壓不住了,往這兒一站,便把四周的人群都襯得白茫茫一片,再尋不出半點能跟他比較的滋味來。
我瞧著那嘴唇好像是消腫了不少,隻是記得早上還見著他唇片上的傷剛剛結了一層痂來著,這會兒不知道是被蹭掉了還是被這個狠心的玩意兒自己扯掉了。
——也不怕留疤?這麼能耐你倒是把嘴吃了呀!
尷尬的是下唇邊緣還杵著兩個不大不小的坑,蓋了粉底也沒能遮住。被白瓷兒的皮膚豔紅的小嘴兒那麼一襯,實在甚為紮眼。
別人也許猜不出那是個啥,我可是清楚得很——那是老子使了吃奶的勁兒啃上去的牙印子啊。
再配上略微緊擰的眉頭,脖子上半遮半掩下露出的星星點點的紅,怎叫人不流連忘返想入非非呢。
合著我都提前兩天通知你了,你就隻搞出這麼個欲蓋彌彰的法子嗎?
還能怎麼評價呢,我哥這個人,恐怕是真沒什麼偷腥的經驗。
林染笙站在宴會廳的門口,唐曉婉就站在他的正對麵。而我則杵在不遠處的角落樂嗬嗬地瞅著他倆。
——唐小姐啊,你不是嫌我哥太幹淨了嗎?老子可是特意把他弄髒了拿來給你品鑒一番的。
所以,此時此刻,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在照相機霹靂吧啦的聲響中,他們四目相對,深情款款,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染笙嘛自然還是那個林染笙,頂著這麼張偷腥敗漏欲蓋彌彰的臉依然能端得如盛世白蓮花一般清正高潔。
唐曉婉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十多秒的時間裏,那眼神中的暗潮不知都湧動了多少個來迴。
但終究算是個見過世麵的姑娘,隻見她垂眸略吸了口氣,再抬起頭時又是一張完美無缺的臉,她挽上了林染笙的胳膊,笑著說:“染笙,我們進去吧!”
——我他媽真心敬她是條女漢子!
進了宴會廳,我一直離著他們不遠也不近。
唐曉婉端莊大方一如既往,林染笙扯著個破嘴片啞著嗓子也還能跟人談笑風生。兩人夫唱婦隨的神情簡直讓我錯以為我哥臉上是不是被打了馬賽克。
沒過多久,一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夫妻走上來敬酒,寒暄了幾句後,那個略微謝頂的丈夫有些羨慕地打趣道:“林老師和唐小姐看起來感情可真是好呀!”
“哎,人家還年輕嘛,又是郎才女貌的,感情好多正常啊!”發福的妻子有些埋怨地撞了撞他,嘴上說著多正常,那眼神卻牢牢地粘在我哥的嘴巴上不願動彈。
——隻要是人多的地方,總會有這麼幾個閑蛋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等的可不就是你們。
“多好啊……”
“感情好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
這話題一旦有人開口,漸漸地就百無禁忌了。誇這誇那的,反正誇來誇去都是繞著彎兒地在聊不正經的事情。
饒是唐曉婉這種段位的,多少也有些繃不住了。不一會兒我便看到她拉著林染笙去了旁邊的一間會客室。
偷聽這麼不入流的事情咱可不能輕易幹,我笑了笑便踱步到宴會廳門口抽煙去了。
林染笙的脾氣我還是能摸出三分的,就是再裝,那人骨子裏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東西。何況這種臉皮丟到天邊的事兒,他怎麼肯願意解釋。
果然沒等太久,唐曉婉就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嘎嘣嘎嘣地走了出來。
我掐滅煙頭,幾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問道:“幹嘛去啊?”
她眼裏還帶著一絲慍怒,別過臉冷冷地迴道:“裏麵太悶,沒意思。”
“哎喲怎麼了這是?眼睛怎麼都紅了?”我探下身仔細地打量著她,語氣裏充滿了關切之情。
終究還是個讓人寵著長大的女人,哪裏會受得了這種不明不白的委屈。
她吸了下鼻子,抬眼質問我:“你哥這兩天在做什麼?”
我將提前準備好的紙巾掏出來默默塞給了她,隨口念叨著:“他啊,大忙人,整天忙得不著家。我哪知道他幹什麼去了?”——還能幹什麼,忙著躲我唄!
“我哥他欺負你了?”我一拍腦門明知故問,直直地對準了她的心口窩,“靠!他臉上那些我還以為是你倆……不會是他在外麵……”
“別說了……”唐曉婉拽著我的衣袖,拿紙巾按了按眼角。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嗐,他那樣的男人嘛,有時候難免會有些應酬。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
嘴上是如此這般的編排著,我這心裏也有些焦急,隻差沒有直接對她說,你都這麼委屈這麼生氣了,快趕緊拿我這個傻弟弟去報複他啊,我都巴巴地蹲這兒等半天了。
姐啊!都到這時候了你可千萬不能慫啊!
過了好半天,她終於抬起眼,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憂傷,她問:“我心情不太好,可以陪我去喝點酒嗎?”
好嘞!——區區不才在下我這個親弟弟,求之不得肝腦塗地奉陪到底等的就是您這句話啊。
作者有話說:
你們看我休更了兩三天,是不是覺得我勤奮的碼字攢稿去了?
啊~不是噠!
我悄咪咪翻牆頭去看了別的大太太的文,看得意猶未盡差點又看一篇直接忘掉自己家的崽子了……
所以往後三天我會勤奮日更噠,你們千萬不要放棄我呀!落品如大概還會再作妖一章~
啊~不是三天是兩天,周三要去看電影吃火鍋子~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