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癡所提出的白癡問題,李堯遠向來是不屑迴答的。但許昀會那樣問,如果不給他一個答案恐怕他又會多想,所以幹脆就改用身體力行的方式迴應。
被壓在床上兇狠進犯時許昀神誌有點不清,混亂中隻聽到alpha低聲罵自己智商有問題,蠢得要命,就隻有他能受得了自己,諸如此類羞辱的話。
許昀遲鈍地流著淚,喃喃地喊著“阿遠”。這段時間所經曆的痛苦和感情上的壓抑,通過低聲的嗚咽宣泄出來,到後來甚至是身體劇烈顫抖,聲線也抖得不成樣子。
李堯遠不懂得如何安慰,可是心髒也跟著變得很痛,隻能緊抱著他,身體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
艱難地抬起頭,找到那張臉後許昀主動把嘴唇湊上去,濕漉漉的臉頰挨著alpha的下巴,心髒又酸又漲,就連此刻的疼痛也覺得很喜歡。
明明那麼在乎對方,可就是捱得很辛苦。嘴唇碰到嘴唇,自然而然地就分開了,舌頭探進去找到柔軟的位置,用力吻得更深,汲取到濕熱的唾液,靈魂深處都被燙得戰栗。
之前的那些誤解,不肯表明心跡時的互相試探,言語中傷,以及被許昀的遲鈍所傷透的心,都從這個吻得到了治愈。
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美妙到無法形容,不用再彼此猜忌,隻需要好好享受,感受這其中濃烈的喜歡和默契。
李堯遠低喘著,嚐著許昀嘴裏的甘甜,嚐夠了才把目光移到腺體上方,蹂躪一般用力揉了揉那個地方,從而聞到更多的信息素氣息。
“你想好了嗎,要是愛我就不能再反悔,不能半途而廢,否則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追迴來,關起來,讓你哪都不能去。”
怎麼說得好像要永久標記一樣。許昀麵紅耳赤地閉緊嘴巴,不想承認自己竟然有點受用,受用alpha這種可怕的占有欲,怕阿遠聽到會罵得更兇。
“我、我認定了你,就不會改變的。”
聽他這樣說,李堯遠哼了聲:“之前不是改變過?”
“那是因為生病,不得已的……”
“總之要是再敢隨便說分手,再敢朝三暮四,有你好受的。”
“……哪敢。”
也不用等到朝三暮四的那一天,現在,今天晚上,許昀就有的好受了。
很快第二輪、第三輪攻勢又開始,折騰得他差點骨頭散架,腰也酸得不能動,早上起來上廁所都要用手扶著。
吃早飯的時候李堯遠吐槽:“真是沒用,才幾次就虛成這樣。”
“……”許昀怨念地看向他,“你是alpha,我肯定不能跟你比嘛。”
“跟是不是alpha有什麼關係,明明是我個人比較強悍。”
“是是是……”
這種沒羞沒臊的話也隻有阿遠能說得出口。許昀慢吞吞地去端粥,李堯遠又追過來咬耳朵:“你講老實話,我比你前男友強得多吧。”
“唔,沒必要比這個吧。”
“快說。”
“……當然,當然是你比較厲害。”
許昀還是知道好歹的,這種事就不要說假話了。好在蘭姨正好下樓來,算是替他解了圍,不然真不知道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對話還要持續多久。
劉芝蘭是何等人物,瞧這樣子就知道他們關係已經確定了,心裏也跟著踏實下來。
剛端起碗來她就說:“許昀搬到我們這裏來吧?最近我的關節炎又犯了,照顧他們父子倆外加懷特感覺很吃力,有你在想必會好一些。”
本以為自己的提議一定會得到那個渾小子的雙手讚成,誰知道許昀還在遲疑呢,李堯遠就率先不高興起來:“蘭姨我不同意,幹嘛說的好像讓許昀來當傭人一樣,他願意做就做,不願意做我們就再請人。”
“咳咳……”
許昀尷尬地輕聲咳嗽,劉芝蘭也扶額無奈,心想自己隻不過是找個借口,又不是真的讓許昀來幹活,怎麼這渾小子就聽不懂話呢。
“沒關係的,蘭姨年紀大了,我可以幫著做,況且請人也要花錢啊。”
李堯遠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病人。”
“嗯?”劉芝蘭問,“許昀病了嗎?”
“小病而已……”
“哪是小病,拜托你對你自己的身體上點心。”李堯遠不滿道,“蘭姨,這幾天店裏的事你讓我爸看著點,我要陪許昀去外地看病。”
“可以,沒問題,有任何需要家裏幫忙的及時打電話迴來。”
許昀覺得李堯遠有點小題大作,可看他認真的神色,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心裏邊暖洋洋的。
有alpha同行,火車票自然是退掉了,改坐舒服點的飛機。不過因為他堅持不坐商務艙,李堯遠隻好屈尊陪他坐經濟艙。
“擠死了,沒坐過這麼窄的座,腿都伸不直。”
起飛後李堯遠旁若無人地罵罵咧咧,引來好多無語的目光,許昀隻好小聲哄他安撫他的情緒:“好啦,就將就一點吧,經濟艙比較劃算,再說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兩小時我腿都腫了!”
“好啦好啦,腫了我幫你按摩,我負責到底好不好。”
嫌完座椅距離李堯遠又嫌光線刺眼,許昀找出包裏的眼罩給他,他嘟噥著戴好。
等他睡著了,鄰座的女人小聲閑聊:“你男朋友?”
許昀微笑著把頭點了點:“嗯。”
“看起來脾氣不太好啊……”
“也不算啦。是他頭一迴坐這種飛機,所以不太適應。”
“呃。”女人會錯了意,對alpha投去同情的目光,“頭一迴坐飛機啊,那焦慮也是正常的。”
“唔……”許昀低頭忍笑,“對。”
飛機降落時李堯遠醒了,被隔壁那位女士好心提醒:“一會兒可能會耳鳴,記得做吞咽動作喔。”
“……”李堯遠轉頭,隻見許昀臉撇向另一邊,肩膀卻在微微顫抖。
把人扳過來,果然,笑得滿臉燦爛。
“喂,你們在搞什麼陰謀鬼計,她為什麼來囑咐我。”
“我哪知道。”許昀摸摸鼻子,“興許是你長得特別帥,人家來找你搭訕也不一定。”
“那你還不阻止?”
“……我幹嘛阻止。”
“喂許昀。”李堯遠惡狠狠地湊到他耳邊,“你給我有點危機感,知不知道身邊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
是因為你講話比較大聲吧。
許昀內心腹誹,不過還是認真迴答:“我很有危機感啊,你睡著的時候我也在盯著呢,不讓別人靠近你。”
“這還差不多。”
下飛機以後打車到醫院附近的酒店,不夠寬敞的房間又引來alpha不滿:“說了我來定你非要定,也不定個好點的。”
“可是機票錢已經是你付的啊,怎麼說酒店也應該我定嘛。再說這裏隻是小一點,衛生條件還算可以,離醫院也近,性價比已經很高啦。”
許昀把自帶的床單鋪好,衣服也掛好,順便用酒精擦了一遍馬桶跟桌椅,總覺得這樣才住得放心點。李堯遠躺床上支著腦袋盯著他看,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喂。”
“嗯?”
“改天給你穿女仆裝怎麼樣。”
許昀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拒絕:“你在、你在想什麼啊。”
“想色情活動啊。”
真不知道怎麼會有人把這事說出來,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許昀小聲咕噥了幾個無意義的音節,轉身去擰抹布,結果被人從後麵抵在水池邊。
“有沒有把圍裙帶來?”
“看病幹嘛要帶圍裙……”
“你說呢。”
對於alpha的某些癖好許昀真的是怕了,老是被折騰得全身通紅,像沸水煮過的蝦一樣。
“晚上出門買一條迴來算了。”李堯遠盤算,“順便再買盒內褲,買管潤滑劑,你那裏雖然夠——”
許昀轉身把抹布塞他嘴裏,麵紅耳赤地跑開。
李堯遠呸一口吐出來,在房間氣得跳了十分鍾腳,決定等夜幕降臨再好好找迴場子。
第二天一早出發去掛號,外麵天都還沒亮。
被折騰了一整晚的許昀腳步虛浮,腰桿也酸得直不起來,到大廳以後李堯遠就安排他到一旁去坐著,自己先去排隊。
大廳燈光很刺眼,好多打地鋪的人挨牆或坐或躺,隊伍卻排得很筆直。
許昀抱著包走到牆角邊,鋪開事先準備好的小毯子,抻長脖子望著不遠處的李堯遠。李堯遠正好也在找他,看到以後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坐下。
這才坐下來。
隊伍中的李堯遠很顯眼,因為個子高,人又帥。他手裏拿著病曆本之類的材料,前後都在打哈欠,隻有他在仔細盯著大屏幕上顯示的剩餘號數。
這樣一個簡單的畫麵,許昀就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半小時過後他去替換對方,李堯遠走到外麵去買了早餐跟咖啡迴來,兩人一邊排隊一邊補充能量,全程並沒有說什麼話。
等到終於掛好號,走到大廳外許昀才笑了笑:“好累喔。”
李堯遠毫不客氣地彈了下他的額頭:“我才比較累吧,又要排隊又要照顧你。”
“嗯,唔,謝謝啦。”
“不客氣。”
聽到alpha一聲傲慢的冷哼,許昀莫名有點想笑,笑著笑著又有點想流淚。
“阿遠。”
他小聲喊。
李堯遠目光移過來,見他揉了揉鼻尖。
“果然人不會倒黴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