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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鶴軒的表情解凍之後開始解釋:“我真的沒想過害你,那次完全是個意外,你先把我的水給拿走了,我想偷偷換掉來著,可你都喝一大半了。我那時候是鬼迷心竅了……”


    其實盛星河記不起事發(fā)當天的詳細經過,他腦海中最深刻的就是有人通知他尿檢結果為陽性,整個人完全懵了。


    秦鶴軒說的那些細節(jié)他迴憶不起來,所以究竟是他自己拿錯還是秦鶴軒故意調換真的無從考究,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秦鶴軒在兩年前就買過藥了。


    可怕的是,自己還一直拿他當兄弟。


    盛星河內心的震怒難以平複,血氣直衝天靈蓋,氣得渾身發(fā)抖,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那心情猶如知道自己老婆跟好兄弟睡了,那兄弟還說,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沒看好你老婆。


    盛星河幾乎把前二十七年學到的髒話都用在今天了,最後還是憋不過去,上手開打。


    秦鶴軒一點都不敢還手,肚子上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拳,差點吐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盛星河的拳頭也紅了。


    見他停下,秦鶴軒低頭說:“你打吧,我承認我很對不起你,隨你打,打到你滿意為止。”


    盛星河:“我還嫌髒了我的手呢。”


    秦鶴軒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把盛星河給看愣了,隨即,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我對不起你!當時是我怕事不敢承認,也不想咱兩的關係就這麼毀了。”


    盛星河別開臉:“誰他媽跟你有關係了。”


    又是一個利落的巴掌,秦鶴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了。


    “你知道我最討厭哪種人嗎?”盛星河問。


    秦鶴軒看著他,挺有自知之明地接了一句:“我這種。”


    “我討厭不守規(guī)則的人,”盛星河說,“這世上誰不想贏,可要贏也要贏得幹幹淨淨,一旦規(guī)則被打破了,比賽就失去了意義。”


    “可如果不被發(fā)現呢?”秦鶴軒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似的盯著他,“在一款新藥還沒有被明令禁止的時候它就不算禁藥,你怎麼知道賽場上的其他選手沒有用呢?這對於我們來說公平嗎?”


    盛星河的瞳孔倏然放大,怔住了:“你的想法也太荒謬了!在知道是興奮藥物的情況下主動去服用就已經錯了還找理由給自己開脫?”


    “到底是我荒謬還是你天真?”秦鶴軒眼底赤紅,低吼道,“你真的以為隻要你付出時間付出精力就一定會有迴報嗎?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跳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上次誤服了藥,2米31的坎你過得去嗎?”


    從秦鶴軒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化成了鋒利的刀尖,紮向盛星河的胸口。


    他確實跳不過去,未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跳過去。


    無奈和惱火並存,不過他惱的並不是自己跳不過去,而是秦鶴軒這早已扭曲的三觀。


    盛星河胸腔發(fā)熱,氣急敗壞地點了點他的胸口:“要清醒的人是你!我有我的目標和理想,就算一輩子跳過不去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去贏一枚沒有意義的獎牌!”


    “可對我而言,對整個跳高隊而言,這一步邁出去,意義重大。”


    “你之前也用藥了?”盛星河擰著眉毛,狐疑道。


    “沒有,”秦鶴軒坦白承認,“但我想進今年的世錦賽,我已經錯過四次了,真的不想,也不能再等了。”


    盛星河完全理解他的無奈和無法突破極限的痛苦,他轉換了一個思路,繼續(xù)勸說:“那這個藥你連試都沒試過,就確定不會被發(fā)現嗎?一旦被發(fā)現可就是四年的禁賽令。”


    秦鶴軒沉默了數秒:“被抽查的幾率很低的。”


    大賽上規(guī)定破記錄者必須要經過興奮劑檢測,其他是抽查,跳高這個項目被抽檢的幾率是非常非常低的,隻有像徑賽、舉重、遊泳這類項目特別多。


    當年盛星河是唯一一個被抽查到的跳高運動員,要怪隻能怪他太不走運。


    更何況賣家說這是新藥,就算是被抽檢,也未必會被抽查出來,秦鶴軒決定破釜沉舟地試一試。


    萬一成功了呢。


    在男子跳高這個項目上,中國隊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人衝進決賽了,一旦這個時候有人拿塊世錦賽的獎牌,勢必會大火,這背後帶出來的商業(yè)價值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


    就算將來要退役,也有更寬的路可以走,娛樂圈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秦鶴軒是這麼想的。


    因為他之前聽朋友說,那些有點小名氣的運動員隨隨便便一個代言,上個綜藝就頂得上普通人好幾年甚至大半輩子的收入。


    就算敗了,他也認了,總比沒有嚐試就退役得好。


    當然,這些他沒有明確地表露出來,還想拉盛星河一起下水。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上了牌桌的賭徒,在他眼中,利益無限放大,後果無限縮小。


    秦鶴軒捏了捏盛星河的肩膀,壓低聲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試試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誘惑別人上鉤的癮君子,“你很快也要退役了吧,退役之前就不想……”


    “你的真是無藥可救了!”盛星河怒吼。


    他原本還打算念在這幾年兄弟情分放過秦鶴軒一馬,隻要他肯悔改就不把兩年前的事情捅出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盛星河攥著手機,轉身往門口走去:“這件事我是不會幫你隱瞞的。”


    秦鶴軒盯著他的後腦勺說:“那我也不會幫你隱瞞的。”


    盛星河迴過頭,冷哼道:“我不需要你幫我隱瞞什麼。”


    “是嗎?你確定嗎?”秦鶴軒問。


    盛星河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拄著拐杖往外走,秦鶴軒提示道:“比方說你和賀琦年的關係。”


    盛星河怔住,再次迴頭:“你瞎說什麼?”


    “是不是瞎說你自己心裏明白,”秦鶴軒說,“我勸你想想清楚再決定要不要去舉報我。”


    “你還想誣陷我?”盛星河冷笑了一聲,“那你說,我跟賀琦年什麼關係?”


    秦鶴軒:“不被允許的關係。”


    “有病。”


    盛星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秦鶴軒房間的,按道理說自己手上拿著秦鶴軒兩份罪證,勝券在握,但又有種被冰冷的槍口頂著的感覺。


    左手握著真相,右手握著前途。


    二選其一,難以抉擇。


    “你是不是傻啊哥?”賀琦年在聽完他的一番傾訴後,拍著大腿,有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讓他爆啊,咱們死不承認不就好了,他害你白白禁賽一年半,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啊?”


    忘了疼倒不至於,隻是這一年半都已經熬過去了,秦鶴軒就算被終身禁賽也於事無補,無非就是為了爭口氣,還邊教練一個清白。


    談戀愛被曝光這事兒可大可小,他目前也不知道秦鶴軒手上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應該不會有吧?


    難道就憑兩根差不多的細繩?還是說長得差不多的保溫杯?


    這些東西又怎麼能證明他們在談戀愛。


    莫非就是個空城計嚇唬嚇唬他?


    盛星河仰麵朝天癱在床上,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隻想簡簡單單地跳個高,安安穩(wěn)穩(wěn)地談個地下戀怎麼就碰上這麼多事!


    真他媽煩人。


    “你別歎氣嘛,辦法總歸是有的,他不是想舉報咱兩談戀愛嗎?那要是我有女朋友呢?”賀琦年說。


    盛星河仰起脖子:“什麼意思啊?”


    “炒緋聞啊!多簡單的事情!我聯(lián)係我媽,隨便找個女藝人牽個手,還能順帶幫電視劇拉一波熱度,標題我都想好了,某某某酒店密會小鮮肉,怎麼樣?”


    盛星河一臉嫌棄:“酒店密會,美不死你,你是不是就想跟漂亮女藝人手牽手?”


    賀琦年剛想說你怎麼老偏離重點,轉念一想,盛星河這是吃醋了,心裏美滋滋的。


    “你放心吧,女的脫光了躺我邊上我都不會有興趣的,”他說著就上手摸了摸盛星河的大腿內側,“我就饞你這樣的,幹起來比較帶勁。”


    “操,”盛星河的整張臉瞬間紅成了天邊的晚霞,手心也冒出了汗,半響才緩過勁來,“炒緋聞太影響你的形象了,你才幾歲啊,就密會,還酒店,太不健康,你現在是國家隊運動員好不好,形象都得是正麵的。”


    賀琦年趴在他身上,像隻大型犬似的蹭了蹭他下巴:“那你說怎麼弄?手牽手遛狗?還是逛迪士尼?”


    “迪士尼吧,比較符合你的年紀。”盛星河說。


    “迪士尼就正麵了啊?”賀琦年一翻身,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我就搞不懂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憑啥別人能上床我們就得躲躲藏藏。”


    盛星河擰過頭看他:“你就那麼想跟人酒店密會?”


    賀琦年急了,抬頭嚷嚷道:“什麼呀!我是說我跟你!”


    盛星河重新品味了一下賀琦年剛才說的話,再次臉紅如麻小:“你思想不健康!小小年紀你就不健康!”


    賀琦年抱住他拱了拱,又開始撓癢癢,“我就不健康了,你拿我怎麼著?”


    “哎哎哎,別鬧!”盛星河拍了拍他後背,“石膏要裂了。”


    賀琦年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


    之後,盛星河打電話給邊教練說起了秦鶴軒的事情。


    邊瀚林沉默了好一會,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真買藥了啊?”


    “嗯,”盛星河實話實說,“他本打算在世錦賽上用的,但是那瓶水被我喝了。”


    邊瀚林:“我沒想到他會走這條歪路。”


    盛星河雖然意外,但也理解秦鶴軒想要突破的那種心情,沒有人不想在大賽上奪冠。


    有句名言是這麼說的——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這道理其實還挺通用。


    人的欲望永遠在膨脹,如果真能保證百分百不被發(fā)現,估計會有不少人選擇搏一搏。


    這就是良知與貪婪之間的博弈,很多選擇都在人的一念之間。


    “我來打電話跟他溝通一下吧。”邊瀚林說。


    盛星河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下午訓練時,秦鶴軒還是和往常一樣,完全不像是買藥被發(fā)現的樣子,盛星河還是挺佩服他的,如果是自己買藥被發(fā)現,早就摸不著北了。


    秦鶴軒似乎是篤定了他不會舉報。


    盛星河確實沒有向上舉報,但賀琦年屬於沉不住氣的類型,掙紮過後,把錄音和購買禁藥的證據都交給了林建洲、


    很快,秦鶴軒就被隊裏的領導給叫走了。


    傍晚,有領導到秦鶴軒的寢室搜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和手機,經過一番查證對質之後,秦鶴軒無話可說,主動提出退出比賽,還揚言要退出田徑隊。


    這些都不算什麼,令盛星河比較意外的是一通異地電話——來自秦鶴軒的父母。


    盛星河在賽場上見過秦鶴軒的父母,老兩口年紀比較大,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皮膚曬得黝黑,特意從外地老家趕過來看兒子比賽。


    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這對父母對兒子的溺愛。


    “小盛,叔叔阿姨在這裏懇請你放過他這一次,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知道錯了,也不敢再犯,邊教練也已經原諒他了。”


    秦母說到這裏,泣不成聲,“求求你原諒我們軒軒,你們是一起進國家隊的,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他虧欠你的,我們會盡量地彌補,求求你了,阿姨真的求求你……饒過他這一次。”


    盛星河從小沒有爸媽,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被父母護著的心情,但聽到電話那端的哭聲,眼眶微微泛紅,百感交集。


    除了憋屈、疲憊、無奈還有一絲憐憫。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的真實心境,所以還在拚命維護。


    秦鶴軒的父親放低姿態(tài),試探性地開出了誘人的條件。


    六萬封口費。


    希望盛星河不要把這件事情散播出去,讓自己的兒子能夠順順利利地退役。


    盛星河開著揚聲器,賀琦年也在邊上聽著,自己的男朋友被人誣陷還不能澄清,氣得他氣血逆流。


    “差你那六萬塊錢?你們就光顧著自己兒子的名譽,想過別人這一年半是怎麼過的嗎?別賣慘了,你兒子錯了就是錯了!憑什麼讓別人頂罪?”


    “小盛?你是小盛嗎?”


    “是我,”盛星河湊過去,“剛才那個是我朋友,我也在聽。”


    秦鶴軒的母親聲音發(fā)顫,“阿姨真的求你了,這個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能少傷害一個就少傷害一個可以嗎?”


    “不好意思!不行!”賀琦年指尖果斷地一戳,替盛星河掛斷了電話。


    盛星河有些茫然:“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你傻了吧哥?”賀琦年瞪大了眼睛,試圖去晃醒他,“別聽兩句軟話就心軟成不?犯錯的人是秦鶴軒啊!跟你有什麼關係?要近什麼人情?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盛星河看著他,指尖摩挲著暗掉的手機屏幕。


    聽見老兩口的聲音心軟是真的,這兩年來心裏的那口氣一直咽不下去也是真的,內心非常矛盾,這時候,他需要一個人堅定地告訴他,你是對的,不用懷疑,不要動搖。


    而賀琦年是完全站在了盛星河的立場在看待這件事情,所有會傷害到盛星河利益的人就都是敵人,就算哭得再可憐在他眼裏那也就是賣可憐的白骨精。


    “你脾氣可真大。”盛星河捏了捏賀琦年的臉。


    賀琦年撇了撇嘴:“我隻是看不過去,脾氣好永遠會被欺負,永遠要忍讓,憑什麼?你不想當壞人那我來當好了,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出了事兒我擔著,你放心好了!”


    “我會保護你”這種話聽著還挺肉麻,但肉麻中又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真摯。


    按社會人士的角度來看,為人處世不夠圓滑,不計後果,遲早是要挨現實毒打的,但如果換一種角度來看,現在的他很單純、很勇敢、很倔強,能夠為了所愛之人,義無反顧。


    盛星河看著賀琦年,感覺他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傻氣,但是又有點帥。


    不不不,是很帥。


    他勾住賀琦年的脖子,往身前一帶,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又碰了碰嘴唇。


    下一秒,嘴唇被人咬住。


    分開時又 紅又 腫,跟吃了頓重慶火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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