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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強和藍玉通因要保護東門鳳和水中蓮,無法分身去跟蹤他們,看著他們走了後,藍玉通立刻走近東門鳳跟前,急問道:“東門姑娘,你沒事吧?”


    東門鳳搖搖頭。


    藍玉通連忙用劍挑斷她身上的繩子,笑嘻嘻道:“總算有驚無險,要是他們不主動出現,屈兄和我真不知怎麼辦才好呢。”


    屈強也走到水中蓮跟前,但沒有替她鬆綁,因為他發現水中蓮“本性”未複,那瞪著自己的兩眼仍充滿兇先,在這時候為她鬆綁,無異開籠放虎,當下隻試探地發問:“水前輩,你認得小可是誰嗎?”


    水中蓮沒有迴答,隻是露出兩排牙齒發出野獸一般的獰笑。


    屈強不覺皺起了眉頭。


    這時,藍玉通扶著東門鳳走過來,說道:“屈兄,咱們先離開此宅,然後再設法為水前輩治療體內之毒吧!”


    屈強看了東門鳳一眼,問道:“師妹,你沒有中毒吧?”


    東門鳳隻是搖頭,狀甚疲倦。


    屈強便道:“咱們迴客棧去,不過……這位水前輩……”


    藍玉通道:“先點她軟麻穴或昏穴,再鬆開她身上的捆綁。”


    屈強一想不錯,便駢指而出,點了水中蓮的昏穴,水中蓮登時昏倒在地,屈強解去她身上的繩子,將她抱起,說:“走吧。”


    於是,他們帶著二女離開廢宅,循原路迴到客棧時,天尚未亮。屈強將水中蓮放上床後,立刻轉到東門鳳的房間,但見東門鳳麵向裏麵側臥著,藍玉通則呆呆坐在床前。


    “怎麼迴事?”


    藍玉通困惑地道:“她一直不肯開口說話……”


    屈強趨前問道:“師妹,他們是不是傷害了你?”


    東門鳳不答,也不動。


    屈強又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東門鳳仍未理睬。


    屈強腦中閃過一幕可怕的景象,不禁心弦一震,忍不住伸手將她扳轉過來,道:“師妹,你說話,是不是他們把你……”


    東門鳳轉過來的一張臉竟是含笑如花,她答道:“我沒什麼呀!”


    屈強這才透了口氣道:“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東門鳳道:“我累了。”說著,又翻過嬌軀,麵向裏邊。


    屈強道:“藍兄和我急欲知道你被劫入水井後的情形,你說給我們聽聽吧。”


    東門鳳輕輕地答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落井之後就昏迷過去了。”


    屈強道:“後來呢?”


    東門鳳道:“醒來的時候,人已在一間房中,全身被五花大捆……”


    屈強道:“哪個房間?”


    東門鳳道:“我說不上來。”


    屈強道:“你說你累了,體內可有異樣的感覺?”


    東門鳳道:“沒有,隻是很累,想好好睡一覺。”


    藍玉通立刻站起來道:“那麼,你好好歇著,有話明天再談。”


    可是,當屈強和藍玉通要退出之際,東門鳳忽然又開口道:“屈師兄!”


    屈強迴頭道:“什麼事?”


    東門鳳道:“我……我想單獨跟你談談,你留下來吧。”


    屈強看了藍玉通一眼,道:“藍兄不是外人,而且他對——”


    東門鳳打斷他的話道:“這件事隻能跟你一人談,不能落入第三者的耳中。”


    藍玉通一聽此言,忙道:“屈兄跟她談談,小弟先迴房去。”說罷,獨自迴房去了。


    屈強不明白她有什麼事不能讓藍玉通知道,滿腹疑惑地在床前坐下,道:“你說吧。”


    東門鳳轉過身來,伸出玉手握住了屈強的手腕,笑道:“屈師兄,你記得剛才狼王所說的那句話嗎?”


    屈強道;“哪一句?”


    東門鳳道:“他說三日之內要叫你死得莫名其妙。”


    屈強哈哈一笑道:“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件事嗎?”


    東門鳳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輕聲道:“狼王很可怕,他言出必行,你要小心。”


    屈強接觸到她的目光時,心中很不自在,便湊近她耳邊道:“師妹,我也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你應該看得出來,藍玉通很喜歡你。”


    東門鳳笑道:“可是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說到最後那個“你”字時,她握在屈強手腕上的五指突然用力扣下。


    屈強麵色一變,但隨又露出笑容,低聲道:“師妹,你扣住了我的脈門。”


    東門鳳笑靨如花,輕聲輕氣道:“是的,我扣住了你的脈門。”


    屈強含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東門鳳笑道:“因為狼王要叫你死得莫名其妙!”


    屈強麵上的笑容凝固了,吃驚地望著她道:“你……你倒底怎麼了?”


    東門鳳甜然一笑道:“你不應該拒絕狼王的聘請,拒絕的結果就得死亡!”


    屈強愕然道:“狼王叫你來殺我?”


    東門鳳道:“不錯。”


    屈強驚異萬分,道:“你……你是不是吃了狼王的‘天狼變性丸’?”


    東門鳳吃吃輕笑。


    屈強瞪大眼睛看了她半晌,然後麵上的驚色慢慢消失,恢複了原先從容的微笑,說道:“師妹,你大概忘了你是宇內九奇嚴九婆的門下,狼王可能也沒告訴你咱們師門武功的特異之處……”  ,


    東門鳳道:“你說什麼?”


    屈強微笑道:“咱們師門的武功與眾不同,一般門派的人,脈門一旦被扣住,全身功力盡失,但咱們師門沒有這個弱點,左手的脈門被扣住,右手的功力仍在!”此字一出口,他的右手二指已如電點出,一下就點中了她的軟麻穴。


    東門鳳一呆,緊扣在屈強腕上的五指頓時一鬆,無力地垂了下去。


    屈強站了起來,以嚴肅和憂悒的眼光看了她一會兒,才轉出門口,開聲道:“藍兄,請過來一下。”


    隔房的藍玉通一聽喊聲,立刻開門跑出,問道:“什麼事?”


    屈強招手叫他進入東門鳳的房中,沉聲道:“越來越麻煩了,她也中了狼王的毒,剛才小弟差點死在她手裏。”


    藍玉通大吃一驚,轉目去看床上的東門鳳,駭然問道:“你說什麼?!”


    屈強將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藍玉通麵色大變,衝到床前,俯首瞪視東門鳳,叫道:“東門姑娘,你當真也被狼王下了毒?!”他和東門鳳雖然相處不久,但兩人早已有意,這時得知東門鳳也中毒失去本性,心中震驚欲絕,方寸大亂。


    屈強歎道:“狼王真絕,隻這一招咱們就招架不住了……”


    藍玉通轉身一把抓住他,情緒激動已極,道:“這怎麼辦?這怎麼辦?”


    屈強沉默了,片刻,才說道:“藍兄別急,她和水前輩倆人中,有一人可以救治。”


    藍玉通急問道:“如何救治?”


    屈強從懷中摸出一顆蠟殼包裝的丸藥,托在掌上道:“餓狼國那位駙馬爺彭天宏臨死之前,給了小弟這顆丸藥,囑小弟見到二公主時,設法讓她服下,我想這顆丸藥必是解‘天狼變性丸’之藥……”


    藍玉通大喜道:“不錯!不錯!我倒忘了這件事,那你快讓她服下吧!”


    屈強沉吟道:“可是,彭天宏遺言要給二公主服用,咱們怎麼可以——”


    藍玉通急道:“不要管什麼二公主了,她是狼王的女兒,要是她也吃了她父親的變性毒藥,那是他家的事!”


    屈強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但現在這顆丸藥到底該給水前輩服食好還是給東門師妹服食好呢?”


    藍玉通也是正直的人,立刻想到自己若說給東門鳳服食,等於暴露了自己的私心,故聞言之下,一時也不知如何迴答才好。


    屈強道:“還有,這顆丸藥是不是真能解毒,小弟也沒把握,萬一是另一種毒藥,那豈不糟糕?”


    藍玉通皺眉道:“彭天宏托你給二公主服用此藥,不知是什麼用意?”


    屈強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彭天宏應無惡意……”


    藍玉通急得團團轉,連連搓手道:“既然如此,此藥既不能解毒也無害處,問題是該給誰服食的好……你做個決定吧!”


    屈強想了想,道:“若以江湖道義來說,應該給水前輩服食,但若以對付餓狼國來說,應該給東門師妹服食,因為她是咱們有力的幫手。”


    藍玉通苦笑道:“屈兄,你來論給誰服用,小弟都沒話說。”


    屈強道:“這就給東門師妹服用便了,她在被劫入井底秘道之後,可能會見到一些什麼,她的清醒對咱們有助益。”當下捏破蠟殼,將丸藥塞入東門鳳口中,東門鳳軟麻穴受製,無力反抗,不久吞入腹中的丸藥藥性發作,她慢慢地閉上眼睛,睡著了。


    屈強道:“藍兄,狼王已知咱們住在這家客棧,兩邊照顧不易,你去把水前輩抱來此房和東門師妹睡在一起如何?”


    藍玉通應聲而去。


    不一會,他空手倉皇而迴,臉色一片蒼白,氣急敗壞地道:“屈兄,水前輩不見了!”


    屈強呆了,道:“跑掉了?”


    藍玉通神情激動地道:“不可能跑掉,你剛才在廢宅中不是點了她的昏穴嗎?”


    屈強—顆心往下直沉,咬咬牙道:“他媽的,難道又被狼王劫去了不成?”


    藍玉通道:“我去找找看!”


    正要轉身奔出,急聽房外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別找了,水中蓮又迴到我們手中了!”


    藍玉通聽出是那“狼元帥”,立刻便要取劍衝出,屈強忙阻止他道:“藍兄別出去,他們可能已在房外布下埋伏!”


    餓狼國高手如雲,個個都是可怕的人物,藍玉通亦知不宜逞勇,於是適時煞足,順手反將房門關上。


    屈強靠近門邊,開口道:“來者可是餓狼國的‘狼元帥’?”


    房外之人嘿嘿怪笑,道:“正是本元帥!”


    屈強道:“剛才在廢宅中,在下好像聽你們狼王說過一句話……”


    房外的“狼元帥”道:“哪一句?”


    屈強道:“他說‘君無戲言,隻要你們勝了,本王一定依你們要求釋放其中二人’,是嗎?”


    狼元帥道:“不錯,他是這樣說的。”


    屈強道:“那麼,為何又把水前輩劫走了?”


    狼元帥道:“我們隻答允放人,並未承諾不再抓人。”


    屈強道:“原來如此,以後和狼談買賣,我可得小心一些,免得上當。”


    狼元帥冷笑道:“你們沒有‘以後’了!”


    屈強道:“怎麼說?”


    狼元帥道:“這家客棧已被狼群所包圍,你們插翼難飛啦!”


    屈強道:“你們打算怎麼樣?”


    狼元帥道:“我王有令: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不投降歸順,天亮以前叫你們屍骨無存!”


    屈強道:“給我們一些時間考慮如何?”


    狼元帥道:“好,給你們一刻時。”


    屈強轉迴床前,見東門鳳仍在酣睡,不禁苦笑道:“東門師妹未醒,咱們若帶著她突圍,隻怕很難逃脫得了……”


    藍玉通憂心忡忡道:“可不是,要是東門姑娘能夠行動,突圍便不難。”


    屈強道:“咱們負隅頑抗,大概可以支持一段時候,小弟所擔心的是他們可能會放火。”


    藍玉通雙眉緊鎖道:“到了那時候,咱們隻好拚了!”


    屈強伸手去推東門鳳,在她耳邊輕輕喊道:“師妹,師妹,你醒醒!”


    東門鳳發出一聲嚶嚀,慢慢睜開了眼睛。


    屈強大喜道:“師妹,你醒來了?”


    東門鳳怔怔地呆望他們好一會兒,突然坐了起來,驚問道:“你們是誰?”


    屈強一聽,涼了半截,對籃玉通苦笑道:“看來那顆丸藥並不能恢複她的本性……”


    東門鳳又望了他們一眼,好像記起了什麼,倏地退縮到床邊,顫聲道:“你……我好像曾經見過你,你到底是誰?”


    屈強含笑道:“師妹,我是屈強,他是藍玉通,你仔細想一想,咱們三人原是在一起的啊!”


    東門鳳畏懼地道:“不錯,我想起來了,你是屈強,我……我曾經在某處山上見過你!”


    屈強一怔道:“某處山上?”


    東門鳳道:“那一次,我奉命去殺水中蓮。”


    屈強瞪大眼睛道:“師妹,你說什麼呀?”


    東門鳳道:“師妹?我怎麼會是你的師妹?”


    她忽然流下兩行淚水,掩麵輕泣道:“爹,您為什麼要這樣倒行逆施?您……您的心太狠了!”


    屈強好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對藍玉通道:“狼王的‘天狼變性丸’真可怕,她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藍玉通把臉湊近東門鳳,笑道:“東門姑娘,你是‘宇內九奇嚴九婆’的門下,我是大漠神龍藍玉通,咱們三人正在合力對付餓狼國,晚間咱們與水前輩到了那座廢宅,後來——”


    東門鳳突然道:“你搞錯了,我不是東門鳳!”


    藍玉通一怔,接著急忙去壁上取下油燈,拿近床上照視東門鳳的臉,一番細視之後,他的臉色變了,拉著屈強走到一邊,向他附耳道;“她真的不是東門鳳,咱們搞錯了!”


    屈強大為驚愕道:“難道她是……”


    藍玉通道:“二公主!狼王的女兒二公主!”


    屈強差點跳了起來:“二公主?!東門師妹怎麼會變成二公主?”


    藍玉通冷冷一笑:“這是狼王耍的手段,他釋放的不是東門姑娘,而是命令他女兒冒充東門鳳來殺你!”


    怪不得狼王誇口要在三日之內叫屈強死得莫名其妙,原來如此!


    東門鳳的容貌和二公主的容貌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再加上二公主穿上東門鳳的衣裳,又加上夜間視界不清,以致誤把馮京當馬涼了。


    屈強驚駭地瞪著床上的二公主,失聲道:“但是,她為什麼——?”


    藍玉通迅速地掩住屈強的口,再向他附耳道:“那餓狼國的駙馬爺彭天宏為什麼交給你那顆藥,遺言給二公主服下,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屈強明白了。


    原來狼王也讓自己的女兒吃了變性的毒藥,因此剛才二公主才脫口說出:“爹,您的心太狠了!”這麼一句話。


    由此看來,這位二公主的本性也許不壞,但狼王為遂其野心,也讓自己的女兒吃下變性毒藥,驅使她為其賣命,但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狼王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婿會將—顆解藥交給屈強,而今夜又歪打正著地給二公主服食了。


    現在,恢複了本性的二公主,又將是一個什麼性情的姑娘呢?


    屈強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狼王弄巧成拙,把個女兒送到自己手上,憂的是東門鳳仍在狼王手中,生死未卜……


    他走到床前,在床邊坐下,露出友善的笑容道:“二公主,令尊讓你服下的變性毒藥分量不太重,因此你還隱約記得以前的事,是嗎?”


    二公主點點頭。


    她好像已脫胎換骨,以前的那股陰狠冷酷已完全消失,變得很柔順嫻靜。


    屈強道:“能告訴我令尊是誰嗎?”


    二公主搖搖頭。


    屈強道:“為什麼?”


    二公主低著頭,低聲道:“因為他是我爹。”


    屜強道:“令尊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他的所作所為就連你姐夫也反對,因此你姐夫在臨死之前給我一顆解藥,要我送給你服用。”


    二公主泣然道:“你不用多說了,我一切都明白,但無論如何他是我父親,我不能出賣自己的父親!”


    屈強道:“現在‘狼元帥’率眾包圍了客棧,打定主意要收拾我們二人,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二公主道:“你們逃啊!”


    屈強苦笑道:“逃?我們憑什麼要逃?我師妹和水前輩,這有四大家族的人都在令尊手中,我們要設法救人,而不是要逃!”


    二公主默然不語。


    屈強又道:“要是我猜得不錯,你二公主大概也不讚成令尊的作為,因此令尊才讓你吃下變性毒藥,現在你該做個抉擇了。”


    二公主連連搖首道:“我無能為力,總歸一句話,他是我父親,我寧死也不能出賣自己的父親!”


    屈強感到束手無策了,隻有望著藍玉通苦笑,藍玉通發了火,冷笑道:“你是狼王之女,我們為了保命和救人,說不得隻好對你客氣了!”


    二公主道:“你們可以殺了我,我毫無怨恨。”


    正說著,房外的“狼元帥”又發話了:“屈強,一刻時已到,你們投降不投降?”


    屈強不理,又對二公主道:“二公主,令尊既然狠得下心腸給你吃下變性毒藥,他大概也不會把你的命看得很重要,因此我們也不想利用你作人質去要挾令尊,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的武功仍在嗎?”


    二公主點點頭。


    屈強道:“等下發生打鬥,你采取何種態度?”


    二公主道:“我兩邊都不幫。”


    這時,狼元帥的話聲又起:“小子,你靠近窗口看看,我們這裏有你想見的人!”


    屈強和藍玉通一齊靠近窗口,探頭往外一瞧,心頭頓時更加沉重。


    因為,客房外麵站著三個人——


    關玉虎。


    張雲鶴。


    趙長山。


    他們三人滿麵猙獰,一看既知也中了“天狼變性丸”的毒!


    打量過窗外形勢之後,屈強立刻做了決定,低聲道:“藍兄,先放了二公主吧?”


    藍玉通略一沉吟,道:“由你做主……”


    顯然,他內心之中,並不同意,隻不過他不願和屈強爭執。


    “你可以走了……”屈強目光凝注在二公主的臉上說:“令尊派了狼元帥,帶了很多殺手來,包圍了這座庭院。“


    二公主接道:“你真的就這樣放了我?”


    “好像,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你兩方麵都不能幫……”屈強說:“留下來危險得很,刀劍無眼,傷了你如何是好?”


    “其實,我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你為什麼不肯……”


    屈強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就是我們和令尊不同的地方,我可戰死此地,也不會用你作人質保全性命……”


    “屈兄,我爹如果在這裏,也許不會管我的生死,但狼元帥會有顧慮,我是一張牌……”二公主說,“你為什麼不用?”


    但聞狼元帥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屈強,你小子再不出來,我要下令火攻了?”


    屈強高聲應道;“再多給小可一刻工夫,讓我想清楚些。”


    狼元帥道:“此地已布下天羅地網,識時務者為俊傑,需知一死萬事休,你小子怎的如此冥頑不靈?”


    屈強道;“閣下說得不錯,所以,我這裏正猶豫難決呢?……”他目光轉到二公主的臉上,低聲說道:“二公主,已沒有太多的時間說話了,你聽清楚兩件很重要的事,第一,你長得和東門鳳太象了,象得如一對雙生姐妹,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原因?第二,令尊能讓你服下‘天狼變性丸’,如若他知道你身中之毒已解,也許會逼你再服一次,彭天宏交給我這顆解藥,自己卻毒發而死,情義是何等深重,如何保護自己,你可以想想了。”


    藍玉通接道:“你如還有天良人性,就該找機會去看東門鳳。”


    “我們已言盡於此……”屈強揮揮手,說:“你走吧!勉強留下來,大家都沒有益處。”


    二公主雙目含蘊了淚水,低聲道:“屈兄再造之恩,小妹永銘肺腑……”她甩衣袖拭去淚水,行近屈強,接道:“點我雙臂穴道。”


    屈強右手疾出,點了二公主兩處穴道,低聲說:“多多保重。”順手拉開木門。


    二公主舉步向前行去。


    她雙臂低垂,步履緩慢。


    趙長山突然一舉手中金槍,就要出手,耳際聞已傳過來狼元帥的聲音,道;“趙長山,不可造次。”


    果然是聽話得很,趙長山立刻收了金槍。


    目睹場中情勢,屈強不禁黯然一歎,道:“劉、關、張、趙四大家族的主人,在江湖上是何等英雄人物,如今隻落得一具具行屍走肉,變成了狼王手下的殺人工具,想來當真是可悲得很!”


    藍玉通怒道:“天狼變性丸,如此的惡毒可怕,絕不能讓它流毒武林……”


    “那是找出狼王以後的事了,這個藥方子,定要毀去,現在……”屈強低聲道:“藍兄,談談咱們的事了。”


    藍玉通道:“咱們的事,有什麼好談的!放手一戰就是,我知道拚戰狼王鐵衛時,你有所保留,此刻,倒可以放手施為,打一個痛快了!”


    “藍兄豪氣幹雲,小弟佩服,不過,目前情勢不同。四大家族,盡為狼王收用,江湖上能助我們的不多,所以,我們要想個辦法,用點策略。”


    藍玉通道:“好!你說說看。”


    屈強道:“你打外圍,小弟深入狼穴。”


    藍玉通微微—怔,道:“什麼意思?”


    屈強道:“小弟助你突圍,我力戰一陣之後,再讓他們抓住。”


    藍玉通道:“你不怕他們給你—顆‘天狼變性丸’吃?”


    屈強道:“既然早有了準備,小弟自有應付的辦法。”


    藍玉通道:“聽說你已盡得通天秀才葛前輩的真傳,胸羅很雜,我信得過你,就這麼說定了,希望咱們再見麵時,你還能認得我。”


    兩人約定了聯絡的暗記,屈強又低聲說道:“藍兄,對四大家族的人,請手下留情。”


    “對狼王手下的那些殺手呢?”


    屈強道:“那就任憑藍兄處置了。”


    “好……”藍玉通說:“今夜要讓他們見識一下大漠神龍和那位元帥‘巢湖一條龍’,有何不同之處。”


    大約是心中惱恨東門鳳被擄之事,屈強發覺了藍玉通雙目中充滿著殺機,這一場惡戰,悲慘可知,忍不住低聲勸道;“藍兄,你們雙龍會,惡戰難免,但希望別戀戰,失去了突圍的時機。”


    藍玉通道:“好!衝著你這句話,我就忍下三分氣,走為上策,不過,話要說清楚,巢湖一條龍,你要留給我,日後我們雙龍共鬥,你隻能作個見證……”


    狼元帥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你們兩個小子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屈強對藍玉通點點頭。


    狼元帥道:“是戰是降?”


    “兩樣都有,又戰又降……”屈強打開木門,緩步而出。


    狼元帥冷冷地道:“又戰又降,什麼意思?”


    “意思是先打一架,打不過,我們再降不遲。”屈強微笑著亮出了長劍。


    他的劍在廢宅中力戰狼王鐵衛時,已被震斷,但二公主留下了兵刃,正好派上用場。


    藍玉通緊隨在屈強的身後,神情冷肅,一語未發。


    “你小子是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狼元帥一揮手,道:“給我殺!”


    趙長山金槍一抬,當先刺到,關玉虎的大環刀緊接出手。


    金槍閃出了三朵槍花,大環刀帶起了一片嘯風。


    屈強長劍疾起,力透劍身,竟然不閃不避,撥槍封刀,一劍攻出,封開了兩件兵刃。


    他存心試試這兩大家族族長的武功,竟然展開劍法和兩人打鬥一起。


    趙長山金槍長有八尺四寸,施展開有如狂風驟雨,漫天槍花閃動,看得人眼花繚亂。


    關玉虎的大環刀挾帶強勁的金刃破空之聲,刀刀兇厲無匹,別看他的個子不大,但勁力奇強,每一刀都有千斤之力。


    屈強的長劍更是神妙無雙,撥槍封刀,用的全是功勁,四兩撥千斤,劍走輕靈,行有餘力,金槍大刀,盡管施得威風八麵,屈強從容應付,打得十分瀟灑。


    藍玉通看了一陣,突然振劍長嘯,劍化一片寒芒,護著身軀,直飛而起,衝上屋麵。


    張雲鶴早已蓄勢戒備,飛身而上,出手截擊。


    但見寒芒閃動,一支劍突然伸了過來,竟把張雲鶴給攔了下來。


    是屈強,他力鬥趙長山、關玉虎,但仍然注意著張雲鶴的舉動,見他出手,立刻揮劍阻擋,封架住張雲鶴手中一隻七尺蛇矛,一個人獨鬥三大家族的族長。


    藍玉通飛上屋頂,腳還未踏實瓦麵,數十點寒星,已分由四麵八方襲來,但最厲害的是迎麵而來的一片鐵砂,散布有三尺方圓,何至千數百粒。


    這種暗器,大都淬有奇毒,施用的人,要戴上鹿皮手套,隻要身中一牧,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看來,狼元帥說這裏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倒也不是唬人的。


    幸好,藍玉通早有準備,長劍幻化成一片護身的劍幕。近身暗器全被擊落。


    一波擊落,一波又至,兩支袖箭,一支銀梭,三把柳葉飛刀,接踵而到。


    但威脅最大的,還是那要命的毒砂,那人就藏身在藍玉通對麵八尺左右的屋麵上,眼看他又扣了一把毒砂。


    藍玉通殺機陡起,長劍一挑,把兩把近身的飛刀,挑向那人射去,左手接住一枚銀梭,也抖手打了過去,低頭縮胸,閃過兩支袖箭,伏身前撲,劍如風旋,疾射過去。


    那人被飛刀、銀梭所逼,閃身讓避,暫時無暇打出毒砂,就是閃身一讓的工夫,藍玉通劍勢已到,寒芒過處,被齊腰斬作兩段。


    藍玉通去勢未停,直射而出,飛落在三丈外的後院之中。


    腳沾實地,三條人影已疾撲而到,兩柄長刀,一隻鐵拐,突然急襲而至。


    果然是伏兵重重,使人完全沒喘息的機會。


    藍玉通怒聲喝道:“擋我者死!”喝聲中劍如打閃,封開刀拐,直衝而過。


    三個黑衣人正待追擊,藍玉通突然又折轉迴來,三個人還未看清楚是怎麼迴事,寒芒已飛旋而至,三顆人頭幾乎是同時飛了起來。


    “好一招行雲布雨。”


    藍玉通聽人叫出了這一招名稱,心頭微微一震,忖道:“這本是我劍法三大絕招之一,什麼人竟能認得出來。”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見笑了,雕蟲小技而已。”


    “接我一刀試試……”喝聲中,一道寒光,破空而來。


    藍玉通暗運真力,揮劍一擋,竟然被震得右腕一麻,長劍幾乎脫手。但來人,也被這一劍擋了下來,刀光斂收,人影驟現,正是自稱雲隨的“巢湖一條龍”狼王手下的狼元帥。


    “是你……”藍玉通說,“一表人材,竟然甘為狼王爪牙,實在玷汙那個龍字,你應該叫‘巢湖一條蟲’。”


    狼元帥麵現愧色,但一瞬間,又恢複如常,冷笑一聲,道:“大丈夫鵬程萬裏,豈是你一個浪蕩江湖的人能夠了解……”


    藍玉通道:“江湖浪子,總比你這個為害武林,計價取命的殺手,有骨氣多了吧……”


    狼元帥怒火暴起,又恐他說出更難聽的話,長刀一揮,喝道:“信口雌黃,饒你不得,拿命來吧!”


    喝聲中,已然攻出了十三刀。


    果然是快如閃電,招招有奪魂取命之勢。


    藍玉通長嘯發劍,金鐵交鳴聲中,封開了十三刀,借勢反擊,還攻了十三劍。


    兩人這一番交手,彼此心中都已明白,遇上了生平勁敵,一動上手,恐怕不是三五百之招內可分勝負的了。


    雙方都有求勝之心,刀法越來越兇險,劍招愈來愈驚心,火雜雜,殺得難分難解。


    藍玉通抖擻精神,全力奮戰,竟然忘記了逃走的事。


    事實上,在狼元帥纏身的刀光之下,藍玉通也無法抽身撤退了。


    忽然間,寒虹疾至,封住了刀勢,耳際間響起了屈強的聲音,道:“三大家族的首腦,個個武功高強,兄弟招架不住,藍兄,咱們逃吧!”


    藍玉通心中明白,這是屈強招唿他快些逃走,時機稍縱即逝,轉身一躍,人已到了兩丈開外,快如流星,消失在夜色之中。


    屈強快速地刺出一劍,迴頭就跑,但被狼元帥長刀一圈,封住了屈強的退路。


    就這一剎工夫,關玉虎、張雲鶴、趙長山已然追到,團團把屈強圍了起來。


    原來,屈強力戰關、張、趙三族首長,雖感稍覺壓力,但仍能攻守自如,但欲全采守勢,一麵默察三大家族的武功路數,聽得藍玉通長嘯之聲,不禁心中一動,忖道:狼元帥不見現身,莫非是去追藍玉通了,疾攻三劍,迫退了圍攻的關、張、趙,轉身撲向嘯聲傳來的方位,目睹兩人搏殺的激烈,藍玉通全力迎戰,似乎已無逃走的機會,非不為也,實不能也,這才飛撲而上,擋開了狼元帥一刀。


    狼元帥冷笑一聲,道:“好義氣,你幫了姓藍的逃走,隻怕自己死定了。”


    屈強看環圍在四周的關、張、趙,歎息一聲,道:“逃走一個,總比兩個人都死在這裏好些,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狼元帥兩道冷利的目光,盯注在屈強的臉上,似乎要看透他胸中所思。


    屈強心中忖道:關、張、趙三大家族的首腦,不過爾爾,這狼元帥的真實武學不知如何?我得試他一試,日後生死決戰時,也好有個計較。


    他心中作了決定,冷然一笑,道:“在下雖然身陷重圍,但未必就沒有突圍而去的時機。”


    狼元帥神情冷肅,使人瞧不出他心中打的什麼主意,點點頭,道:“好!那你就試試看吧!”


    “試就試吧!”長劍一震,閃出三朵劍花,刺向狼元帥。


    經過了藍玉通一番惡戰,狼元帥對屈強一點也不敢輕視,長刀急展,幻起一片刀光,封住劍勢,立刻反擊,刀勢如長江大河一般,攻了過去。


    屈強全采守勢,搏殺了二十個迴合之後,漸呈不支,但仍可勉強支撐。


    狼元帥一皺眉頭,手下刀勢更見辛辣。


    屈強心中忖道:看樣子他已經對我動疑,要落敗也要裝作得象一些才行。暗運真力,大喝一聲,封開刀勢,轉身向外躍去,但卻被趙長山一槍給封住了去路。


    關玉虎連劈兩刀,把屈強給逼入牆角。


    屈強長劍斜指,迫退了疾衝而上的張雲鶴,一式“煙封霧鎖”架住了狼元帥的長刀,道:“不打了,在下投降就是。”


    狼元帥叱退關、張、趙,冷冷說道:“真的投降?”


    屆強道:“是啊!在下身陷重圍,再打下去,兇多吉少。”


    狼元帥淡淡一笑,道:“如若藍玉通肯留下來,你們聯手突圍,機會就很大了。”


    屈強道:“人心難測,想不到他竟棄我而去。”


    “怎麼?……”狼元帥冷笑道,“不是你們商量好的?”


    屈強心中微震,忖道:這個人果然不凡,口中卻應道:“我們如果聯手迎戰,兩個人都可以走!為什麼要留下一個?”


    狼元帥淡淡一笑,道:“藍玉通棄你而去,全然不講道義,關、劉、張、趙四大家族又完全被我們控製,放眼江湖,還有什麼力量,能和我們對抗。早日依附狼王,以你的成就,日後的榮華富貴,自是享用不盡。”


    “說得有道理……”屈強說,“所以,在下才不願打下去了。”


    “好!……”狼元帥說,“那就棄劍受縛吧!”


    “怎麼?還要綁起來!在下是自願投降,可不是被你們生擒活捉的……”屈強說,“如果投降後,未蒙其利,先受其害,那在下就寧願戰死,也不投降了。”


    狼元帥沉吟了一陣,道:“投降還有條件不成?”


    “當然,在下的情形不同,我還有再戰之能,我投降的目的是保全性命,追求富貴,兩者缺一,何如戰死?”


    “好吧!……”狼元帥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語氣溫和,麵帶微笑。


    笑得曖昧,屈強竟然猜不出他心中想些什麼。


    “第一,在下不服藥物,變成白癡殺手;第二,我要三百兩銀子以上的月俸,以便能過醇酒美人的豪華生活。”


    狼元帥道:“要求不算很高,不過,這要狼王才能決定。”


    屈強心中一動,忖道:難道這位狼王手下的心腹大將,也被狼王控製了,有著難言隱痛,我要試試他才行,當下說道:“你堂堂元帥身份,手握控製殺手的大權,竟然連這樣簡單的條件,也不敢答應?太過妄自菲薄了吧?”


    “不用拿話激我……”狼元帥說,“你不會有任何收獲的,我安排你去見狼王,以後的事,看你的造化了!放下長劍吧!”


    屈強沉吟了一下,丟了長劍,道:“幾時動身?”


    “現在……”狼元帥說:“晉見狼王,總不能就這樣去吧?”


    “你的意思是?……”


    “既要身入虎穴,就該有舍身喂虎的勇氣……”狼元帥說:“如若畏首畏尾,還不如拾起長劍,放手一戰,也許還有逃命的機會。”


    這番話似是暗示些什麼?但也可能是一個陰謀,這位狼元帥的武功、智略,都是頂尖高手,叫人難測高深。


    屈強茫然了,沉思一陣,道:“你看,我應加些什麼?”


    “至少,應該捆上雙手……”


    “用繩子,或是鐵銬?”


    “牛筋……”狼元帥說道:“繩子、鐵銬,都不會使狼王相信你投降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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