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鋼鐵直男的炎紀文,人生中最寶貴的第一次居然給了一個男人。
至於韓奕,後麵的第一次也就這麼糊裏糊塗地給了一個酒後衝動的醉漢。
炎紀文也不清楚,他和韓奕兩個人,到底誰才是最吃虧的那個。
韓奕見他一副嫣兒吧唧的表情,以為炎紀文仍在為昨天給自己添麻煩的事情感到內疚,安慰道:“多大點事兒,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別太過耿耿於懷!
韓奕的安慰,換個直白點的意思就是睡過不認賬了唄。
這本應是炎紀文期待的結果,可當他在聽完韓奕的話之後,卻沒想象中那麼如釋重負。
揣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離開韓奕的住所,炎紀文直奔酒吧找元立。
元立一見這隻硬嘴巴的鴨子,不忘又拿出昨晚的事情陰陽怪氣他幾句,炎紀文卻出乎意料地沒有迴嘴,安靜得不像話。
“阿紀,你不對勁!” 元立這才看出了苗頭。
“是有點不對勁! 炎紀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
戀愛談得多的人,對於情感之類的事情往往特別敏銳,元立一下便聽出炎紀文說的是韓奕。
元立也不跟他矯情:“你今兒把我喊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吐訴麼?有什麼屁話就趕緊說,不說老子上樓打臺球去!
炎紀文這才不太情願地開口:“就昨晚的事情,我不是喝了挺多酒麼,後來好像是醉了,跟韓奕迴了他家。”
元立怒拍桌子:“你個狗賊!我就說你是在覬覦韓老師了!那後來呢?”
炎紀文:“我喝高了,想不起來了!
元立:“我信你個鬼。”
炎紀文無奈:“我是真想不起來了,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他房間的床上,身上什麼也沒穿,床上還是濕的!
元立再次怒拍桌子:“你個狗賊!你鋼鐵直男的堅持呢?”
炎紀文無言以對。
元立又問他:“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解決?”
“不用解決,他說那隻是一次意外,讓我別往心裏去。”炎紀文搖晃著空酒杯,停頓了一會,才又道:“可我怎麼感覺怪鬱悶的?”
元立有過不少交往對象,炎紀文走過的這些情感心路曆程,他早就鑽研得滾瓜爛熟了,此刻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元立:“嘿,這還不簡單,你就是喜歡韓老師,隻不過你自己還沒意識到罷了。”
元立給他倒上一杯酒,兩人對碰,喝了一大口,繼續道:“哥們今天隻說大實話,我問你,你覺得韓老師怎樣?”
“挺好的!
“什麼叫做挺好的,說詳細點兒!
炎紀文想了想,大概就是長得好看,業務能力很強,很受學生歡迎,若非要說令炎紀文印象最深刻的一點,那或許是韓奕那剛柔兼濟的性格吧。
那是韓奕最吸引他的,也是炎紀文最欣賞的。
元立指著他仰麵大笑:“其實吧,我覺得你心裏是有譜的,隻不過你因為對方是同性,所以才下意識地拒絕承認自己的感情,嗐,小樣兒”
炎紀文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以來對gay的抵觸,的確跟過往的一些糟心經曆有關。
他很難說的清自己的內心是在那個具體的時間節點發生改變的,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自然而然地進行著。
但是炎紀文有自己的一套感情觀念,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夠一步到位,與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攜手共度餘生。
所以,哪怕對韓奕產生的這種感情是真的,他也太確定,到底要不要邁出那一步
事情並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在持續了一個禮拜的困惱與煩惱後,期末考試如期而至。
炎紀文對自己的發揮有個大概的估算,畢竟是到了衝刺階段才開始複習的,雖然不至於掛科,但也頂多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中午他和室友到食堂吃飯的時候,小雨從隔壁過來找高航,獸醫學院的考試在前天已經結束了,炎紀文聽高航說,小雨在馬術俱樂部找了份兼職,這個暑假打算留在學校。
炎紀文一邊吃飯,一邊被這對情侶喂狗糧,聽他們聊著七夕約會的計劃。
這才七月中旬,距離七夕還有整整一個月呢,炎紀文暗自吐槽著。
“馬術俱樂部是采取輪休製的,現在還不能確定七夕那天一定有空啊!毙∮旮吆秸f。
高航覺得馬術俱樂部的體力活太辛苦,想勸小雨要不換一份輕鬆點的兼職,但小雨有自己的理由。
“我已經接到了繁星計劃的入選通知書,之後還需要進行第二輪的麵試,韓老師說如果有馬業相關的工作經驗,到時通過的幾率會更大,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暑假,積累一些實踐經驗。而且招募結束以後,韓老師就要迴澳洲了,我還有很多東西想跟他學習,這次招募我必須得拿下。”
炎紀文停下手中的筷子,插話道:“他什麼時候迴去?”
小雨想了想,告訴炎紀文:“應該明年開春吧,韓老師當初就是因為這項計劃才過來的,係主任說他隻帶我們半年的課程!
炎紀文若有所思,這段時間跟韓奕相處久了,他不知不覺竟已經忘記,韓奕的老家其實在大洋的另一頭,短暫的差旅結束之後,終究是要迴去的。
不知怎的,想到這一點,心中突然有種患得患失的悵然感。
“你跟韓老師應該挺熟吧?”小雨有些好奇,“之前我們和韓老師去唱k的時候,韓老師還特意把你叫過來!
“還行。” 炎紀文扒了一口飯,含糊道。
“對了,韓老師他下個禮拜六生日,我們幾個留校的同學準備到時給他慶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來?” 她提議道。
炎紀文沒有立馬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說:“到時看情況吧!
小雨繼續和高航黏黏糊糊,炎紀文一邊吃飯,一邊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暗戳戳碼下幾個字:禮拜六,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