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想了好久，終於在今晚看了g/v後，忍不住打開了交友軟件。


    寂寞總是在夜裏來得又急又猛，讓他這具空洞的軀體毫無防備。


    孔戟的聯(lián)係方式躺在他好友列表裏麵快兩個多月了，他一直不敢主動聊天，大概是加孔戟的人很多，加上好友後，孔戟連句敷衍的問候都沒有。


    沈幸琢磨了好一陣，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場，最後打了個幹巴巴的“你好”。


    孔戟的頭像是一張從下巴到鎖骨的近照，沈幸能確定這就是孔戟本人，因為孔戟的鎖骨處有一顆小紅痣，他見過的，孔戟有次打完球，直接光著膀子進(jìn)到他店裏。


    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好一陣都不見對方的迴應(yīng)，沈幸眼角都快盯出淚花來了，悶騷的頭像才歡天喜地地跳動起來。


    “？”


    這個略顯疏離的問號，讓沈幸有些失望，他以為好歹對方會問一句是誰。


    失望歸失望，最差也有了孔戟的迴應(yīng)，沈幸大著膽子給自己打氣，又打了一句過去。


    “你在幹嘛？”


    “擼/管。”這次對方倒是迴的挺快的。


    看著毫不避諱的兩個字，沈幸臉上一熱。


    其實他敢鼓起勇氣來玩這個交友軟件，並且還敢大膽加上孔戟的好友，都是因為他知道這個軟件的受眾群體是同性戀，也就是說孔戟是gay。


    gay也好，les也好，一時間都在這個軟件上，找到了同類。


    沈幸雖然放不開，目的性也很明確，但是當(dāng)他打開軟件時，確確實實有種放鬆的感覺，不用藏著掖著，多年的壓抑感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大概隔著手機(jī)，大家都放得開一些，沈幸是這樣想的。


    “你一個人嗎？”沈幸又發(fā)了句廢話過去，用腦子想想，兩個人還用得著擼/管嗎？


    對方大概是擼/管不方便，接下來直接跳出一條語音條。


    “不然呢？兩個人我還有機(jī)會迴你消息嗎？”孔戟的聲音低沉慵懶，像是在跟沈幸耳語，大概是擼/管的緣故，若隱若現(xiàn)的喘息聲被渡上了一層朦朧的曖昧。


    沈幸是聽過孔戟講話的，跟現(xiàn)在不太一樣，平時的調(diào)子要仰一些，不如現(xiàn)在痞，如果說平時的孔戟像是痞子，現(xiàn)在的孔戟就更像是流氓。


    沈幸臉上火辣辣的燙，他聽完一遍後，心肝噗通噗通地跳，他本就不是個會聊天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迴複，他索性將手機(jī)擱到枕頭旁，用手背蹭了蹭臉頰。


    平複了一陣的沈幸再次點開語音條，羞恥心和好奇心，在這一刻抗衡著，他平時自給自足的時候都會覺得羞恥，更別說聽孔戟說這麼直白的話。


    正當(dāng)沈幸一遍又一遍聽語音條的時候，對方的語音請求彈了出來，嚇得沈幸當(dāng)即按了掛斷。


    “？”


    不知怎麼地，沈幸能感覺到這個問號背後，孔戟的不耐煩。


    沈幸不知道該怎麼迴複，捧著手機(jī)不知所措，他不善交際，哪怕是隔著網(wǎng)線，都無法放開了玩，何況對方還是他暗戀的人。


    掛斷語音的速度太快，沈幸自個兒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對方的信息來得更快，“不想接？”


    沈幸看著孔戟的信息有些惆悵，他哪是不想接啊，他是不敢接，他生怕孔戟聽出他的聲音。


    想想有些可笑，他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去暗戀一個大二的學(xué)生，說出去都怕被人笑話的。


    他第一次見孔戟是一年前，孔戟是大一的新生，沈幸的便利店在學(xué)校後門，軍訓(xùn)過後的孔戟帶著一身暑氣闖進(jìn)了便利店裏。


    當(dāng)時的沈幸在收銀臺裏打著瞌睡，眼前的人一撩帽子，精神的短發(fā)上是一層細(xì)汗，孔戟雙手撐在收銀臺前，他長相頗為硬朗，抬眼的瞬間眼神裏滿是凜冽，軍訓(xùn)的領(lǐng)子被微微扯開，露出惹眼的喉結(jié)。


    沈幸看一眼就愣住了，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怎麼都開不了腔。


    “嘿！老板。”孔戟在沈幸麵前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背後的煙架，“給我拿一包。”


    接過沈幸手裏的煙，孔戟看了眼外麵毒辣的陽光，不太想去出去，他問一句，“能在你店裏抽煙嗎？”


    便利店裏開著空調(diào)的，抽煙空氣不太好，可當(dāng)孔戟問的時候，沈幸還沒有迴過神，傻癡癡地點了點頭。


    他對孔戟是一見鍾情，一想到這些，沈幸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他這個年紀(jì)的人，還恬不知恥地談什麼一見鍾情。


    孔戟躺在出租屋內(nèi)，一隻手都伸進(jìn)內(nèi)褲裏了，對麵的人居然掛了他的語音不說，好半天也不給他一個迴複。


    明明是對方發(fā)出想要聊騷的信號，結(jié)果這會兒又裝清純不理人，自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時候，等不了他墨跡這麼久。


    孔戟索性劃開了頁麵，點進(jìn)了小視頻裏。


    視頻裏兩人正幹到緊要關(guān)頭，他也來了興致，手機(jī)頂部又跳出了消息。


    “我不習(xí)慣用語音。”


    孔戟冷笑了一聲，他沒空去迴，也沒空跟他幹劈情操。


    偏偏孔戟不搭理他的時候，他還越來越來勁。


    “你還在嗎？”


    “是不是我沒接你的語音你生氣了？”


    “睡了嗎？”


    提示音一直叮叮叮的，孔戟那點興致徹底被敗了個幹淨(jìng)，火氣倒是越來越大，正想著刪了好友算了，哪來的那麼多唧唧歪歪的，哪料對方發(fā)了語音請求過來。


    孔戟又他/媽笑了，莫名的品出一絲委曲求全的意味來，他也學(xué)著對方的樣子掛了語音，然後端著語氣迴複了一句，“現(xiàn)在沒興致了，下次吧。”


    看著新的語音條，沈幸又失落又慶幸，聽到孔戟說沒興致了還有點愧疚，他迴複道：“不好意思啊。”


    孔戟樂壞了，這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他似乎能透過幹癟的文字，看到網(wǎng)絡(luò)背後那個懦弱可憐巴巴的男人。


    原本想要刪好友的心思也沒了，刻意壓低了嗓子，帶著些許笑意，“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下次賠給我。”


    每一條語音迴複，都夠讓沈幸心驚肉跳。


    他似乎離孔戟又進(jìn)了一步，看到了平時不一樣的孔戟。


    “嗯？賠不賠？”孔戟的迴複都曖昧到位，熱烈的氣息剛好蓋過表演的痕跡。


    沈幸沒跟人這麼聊過天，也招架不住暗戀對象的誘惑，鬼使神差地迴了一個，“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