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趕到藍調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後半場,沈幸先前來接孔戟的時,隻是在門口張望了一眼,他說得好聽是一點是潔身自好,不來這種聲色場,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膽子小,自己一個人壓根兒不敢往裏跨,總覺得裏麵的人,渾身長滿了刺,他多挨一下便被紮得上躥下跳。
紙醉金迷的藍調裏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沈幸跟個進城的鄉巴佬一樣,唯唯諾諾地跟在孔戟身上,看著孔戟熟練地穿過人群,他要小跑著追上幾步,生怕把人給跟丟了。
孔戟迴頭看了一眼,沈幸像是雛鳥一般,看到新鮮事物有好奇心,也有恐懼感,他停在了原地,酒吧吵有吵的好處,說什麼都得湊到人耳邊。
“怕了?”
看到孔戟靠近,沈幸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先前說得信誓旦旦,真當人站到酒吧時,他的確有些打退堂鼓,可怕歸怕,他不想讓孔戟小瞧了他,嘴硬道:“沒有。”
“哼。”孔戟一咧嘴,手插在口袋裏,也沒有去拉沈幸的意思,“那你要跟緊點啊,這裏麵人多,走丟了可不好找。”
這種略帶輕蔑,像是哄騙小孩子的口氣,讓沈幸很是不服,他飛快跟上孔戟的腳步,還有要超過他的架勢,兩人跟鬥氣似的,沈幸隻顧著看孔戟不懷好意的笑容,沒看到一旁的人。
“誒?”沈幸身形一歪,那人一伸手,正好將沈幸拉住,可他手裏的酒杯搖晃,酒水全都撒在了衣服上。
“不好意思…”沈幸忙不迭道歉,不知所措地向人道歉,這種場合,最怕遇上喝醉的人,一耍酒瘋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是小事。
這人笑了笑,撣了撣胸口的酒漬,“沒事。”
“我…”沈幸手忙腳亂地替男人擦掉酒水,沒注意到孔戟目光凜冽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我陪你去洗手間弄幹淨吧…”
就沈幸這樣的小白兔,來了這種地方,還敢傻乎乎主動提出跟人單獨去廁所,不被人吃幹抹淨了才怪。
這人擺了擺手,一笑看著格外溫柔可親,“真沒事,我自己去就行。”
“我…”
孔戟順勢打斷了沈幸的話,“他既然能自己解決,我們就不耽擱他了,走吧。”他一把抓著沈幸的手腕,使了點勁兒將人直接拉走。
沈幸還是覺得不大好,小聲咕嚕道:“就這麼走了嗎?”但音樂聲太大,孔戟沒有聽見,也正是因為太吵,沈幸都沒太注意到孔戟不悅的表情。
孔戟的朋友,在稍微靠裏一點的位置,人還不少,五六個,這烏漆嘛黑的酒吧,孔戟也就是個高好辨認,其中一人站起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唿,“嘿!這裏。”
這gay啊,是0還是1光從體型和外貌上還不好判斷,但是僧多粥少的現狀,沈幸還是知道的,那些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孩,一個個看著孔戟的眼神裏都藏著光,沈幸也知道,這都是他的競爭對手。
發短信的羅欽,不過羅欽也是聽了阿竹的話,“最近你有見到過孔戟嗎?”
答案肯定是沒有的,孔戟早在溫柔鄉流連忘返了。
“我之前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說他最近沒空。”阿竹挺喜歡孔戟的,應該說很多人都挺喜歡孔戟這款,器大活好,在床上霸道,現實裏還拎得清,“要不然你今天叫他出來,就說大家都等著他。”
羅欽禁不起阿竹的軟磨硬泡,這才給孔戟發了消息。
知道孔戟會帶個朋友來,眼前的這位“朋友”不就是孔戟最喜歡的類型,軟綿綿的小白兔。
阿竹抱著手臂也站了起來,都能猜到孔戟有了新歡,可他心裏還有不大高興,麵上故作隨和,淡淡抱怨道:“戟哥真難約,還得三催四請的。”
孔戟不置可否地笑笑,朝身邊的沈幸瞥了一眼,在座的都比他小,還能緊張成這副樣子,他把沈幸拉到跟前,“我朋友,沈幸。”
至於是什麼樣的朋友,懸念還是留給在場的人猜。
阿竹老在外麵玩,會來事,也會說話,“沈幸啊,我叫阿竹,你第一次來藍調吧,以前都沒見過你。”
沈幸強裝鎮定招唿,“你好。”他對阿竹這名字記憶深刻,孔戟之前挺喜歡的。
他暗戳戳地打量著阿竹的打扮,黑色的收腰背心,胸口到肩膀都luo露在外麵,看起來很張揚很大膽,原來孔戟會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
那自己和他,還真是天壤之別。
沒等沈幸自慚形穢,阿竹越過麵前的酒桌,將沈幸拉到了他們沙發中間,“坐啊,別站著了。”
沈幸這人就是這樣,人家對他大方禮貌,他心裏那點不痛快也就煙消雲散了,甚至還在因為吃醋的事情,對阿竹心存愧疚。
沈幸不太會應付這種場麵,朝孔戟投去了可憐巴巴的眼神,孔戟笑了笑,沒有攔著阿竹他們帶他玩,抬了抬眉心,外旁邊一坐。
知道孔戟不會來救他,沈幸摳著手指,像是個乖學生一樣,坐在這群人中間。
阿竹隨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遞給了沈幸,“沈幸跟戟哥一個學校的嗎?”
一旁的孔戟冷不丁地笑了一聲,“他比你大,也比我大,你叫哥吧。”
沈幸臉更紅了,他因為長相和年紀不太相符,鬧了不少笑話,長得顯小,對於男人而言,好像不太算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男人嘛,不就是靠著年齡和閱曆慢慢沉澱的嗎?
阿竹也越界地問些其他事情,大大方方喊了聲,“沈哥。”
“不用這麼客氣。”沈幸也氣自己的放不開,一聲“沈哥”讓他更加局促。
沈哥還是得繼續叫著,畢竟是孔戟吩咐的,阿竹重新梳理起桌上的撲克和骰子,“沈哥和我們玩遊戲吧?”
沈幸連連擺手,“我不會,你們玩吧…”
阿竹放下手裏東西,一把抱住沈幸的胳膊,他也是天生的0號,柔軟之中,又帶著點沈幸身上沒有姣,對誰都發/浪。
“沈哥,這麼不給麵子的嗎?來嘛…”
孔戟摸不準阿竹是個什麼意思,拿著對付別的男人那套來對付沈幸,他清了清嗓子,“他真不會,今天是他第一次來酒吧,對吧,沈幸?”
沈幸點了點頭,胳膊還在阿竹懷裏,他沒好意思掙紮,“我真的不會。”
阿竹歪了歪頭,“沒關係啊,我教沈哥就是了。”
和孔戟認識這麼久,阿竹還是能吃準孔戟的口味,沈幸大概就是孔戟最喜歡的類型,因為在外邊野食打慣了,規矩素雅一點的,更會像寶貝一樣藏著,像孔戟這樣的人,心裏都保留最純情的一麵。
畢竟第一次見麵,阿竹三番兩次的邀請,沈幸實在不好讓他下不來臺,隻能硬著頭皮答應,“那…我試試吧…”
作者有話說:要出來新人物啦,求一哈海星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