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對於沈幸來說有點不可思議,畢竟gay與普通的男女關(guān)係不同,他爸爸大概也沒問過人家,也不懂該怎麼問,他連對方是1還是0都不知道,貿(mào)貿(mào)然前去,不過是不想他爸爸失望。
一想到他爸爸這個年紀,終於肯放下心裏的成見,拉下老臉去給兒子找男朋友,沈幸很難拒絕,也不忍心挑不是。
對方是程序員,叫徐濰,比沈幸大兩歲。
兩人在微信上簡單了聊了兩句,徐濰的迴複總是有延遲,大概是程序員的工作很忙,沈幸也不太好意思直截了當?shù)貑柸思沂遣皇?,隻能硬著頭皮赴約。
沈幸是第一次去這樣的場合,連穿什麼衣服都決定不好,隻能打電話給陸寄風(fēng)打打電話。
聽說沈幸要去和男人相親,陸寄風(fēng)挺驚訝的,“我也沒有相親的經(jīng)驗…沒想到當了gay,還逃脫不了,被父母安排相親的命運。”
麵對陸寄風(fēng)調(diào)侃的語氣,沈幸竟然還有幾分認真,“我不想我爸媽擔心。”
陸寄風(fēng)頓了頓,“沈幸,你想重新開始我能理解,但是你確定你要用這種方式嗎?”
沈幸下意識摳緊了手機邊緣,如果說要問他有沒有衝動,他能理直氣壯地說一句沒有,他很冷靜,甚至把方方麵麵都考慮了一遍,可是…
“嗚…”手機的震動聲,讓沈幸下意識將手機拿遠了一點,他看著打進來的電話是孔戟爸爸的名字,不由地擰緊了眉頭。
孔戟爸爸怎麼說都是長輩,沈幸即便是和孔戟沒了關(guān)係,也不能不接他的電話。
沈幸和陸寄風(fēng)交代了一句,“我先掛了接個電話。”
沒想到接起的瞬間,裏麵傳來的是孔戟的聲音,“沈幸…”
沈幸屏住唿吸沒有迴答,孔戟自說自話道:“我過幾天就能迴學(xué)校了,到時候…”
“你不用特意告訴我。”沈幸不留餘地地打斷道,“迴來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孔戟咬著嘴唇,拚命在克製自己的脾氣,沈幸不接他電話,他隻能拿他爸爸的手機打,電話裏一直都是正在通話中,孔戟沒有去質(zhì)問沈幸到底是在跟誰通電話,可沈幸還是這種態(tài)度。
“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陸寄風(fēng)嗎?”孔戟索性將自己的疑惑都問出口。
沈幸看著床上的衣服,腦子裏迴蕩著陸寄風(fēng)問他的話,“確定要用這種方式嗎”。
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需要正常的生活,他不是在演偶像劇,在結(jié)束一段戀情後,得痛苦的那麼表象,得花很長很長的時間走出來。
一個真真切切的人,想要做的是盡快讓生活恢複正規(guī),不管他怎麼難過都好,不能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讓生活停滯下來。
他已經(jīng)到了這個年紀,他父母都已經(jīng)退步了,他不想再任性,他想讓父母滿意,想讓以後的生活平穩(wěn)一點,他不尋求刺激,也不去奢望所謂自己的喜愛。
孔戟到現(xiàn)在都還覺得他倆在玩戀愛遊戲,是自己說得話不夠直接,表達的意思還不夠明顯,才讓孔戟產(chǎn)生這樣的錯覺。
不管孔戟怎麼想,沈幸自己看明白了一件事情,他需要的穩(wěn)定和正常生活,孔戟是給不了的。孔戟還沒有長大,有太多的誘惑和新鮮事物隨時都能刺激他。
“孔戟,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那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我們沒關(guān)係了,我?guī)质颤N,和誰一起,你都沒有權(quán)利過問,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迴學(xué)校後也不要來找我,如果你非要來,我可以去其他地方待一段時間,等你想開了我再迴來。”
沈幸態(tài)度強硬的像是變了個人,“我掛了,別再打來了。”
沈幸一丁點機會都不曾給自己留,電話裏傳來掛斷聲音,孔戟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他從來沒有這麼無力被動過。
那個曾經(jīng)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現(xiàn)在好像看不到自己了。
隔著電話,孔戟看不到沈幸表情,他難以確定,他自欺欺人地在想,沈幸不可能這麼狠心,他和沈幸的事情,必須當麵解決,絕不是沈幸一句沒關(guān)係就能斷得幹幹淨淨的。
沈幸怔怔地看著地麵,劇烈跳動的心髒還難以平複,他鼻腔一熱,有那麼片刻,他如釋重負,他也想哭,想發(fā)泄,幸好他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倔。
他知道無論他說的多麼斬釘截鐵,隻要孔戟打從心裏不放棄,對他的糾纏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他隻是覺得自己能不再被動的受他控製,能夠理智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一點才是他熱淚盈眶的原因。
沈幸將穿不著的衣服重新塞進衣櫃,手機又進來一條消息的時候,他本能地以為是孔戟,看著徐濰的名字,沈幸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明天見,晚安。”
沈幸在想,大概同齡人之間的感情,才是有來有往的,對方和自己抱著同樣的目的,不會高高在上地等著自己主動,看戲似的等著自己討好。
他趕緊給徐濰迴了消息,“晚安。”
第二天一早,沈幸剛起床,便收到了徐濰的消息,他倆約在商業(yè)中心的一家咖啡廳。
去的路上,沈幸心裏七上八下,畢竟這場別開生麵的相親,他連徐濰的樣子不知道,他爸爸隻要了聯(lián)係方式,都沒說要張照片。
如果硬要沈幸想象的話,他對程序員的印象,和一般人是一樣的,始終都逃不掉格子襯衫。
沈幸找到約定的咖啡館,一路尋覓著朝裏走,心裏一遍遍默念著餐桌號,直到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背對著他。
“那個…”沈幸不禁咽了咽口水,“是徐先生嗎?”
那人應(yīng)聲迴頭,“沈幸?”
徐濰轉(zhuǎn)頭的瞬間讓沈幸微微有些吃驚,不光沒有印象中的格子襯衫,徐濰還長了張和身材相當違和的臉,長相略微陰柔,單薄的眼鏡框下,能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淚痣。
說話間,徐濰起身站了起來,“坐。”
沈幸有些失態(tài)地張了張嘴,果然,他見過的每一個gay,都比他高。
作者有話說:是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