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燃24歲大壽的前一天,剛好是他們網(wǎng)劇大結(jié)局的日子。
官博評論下鋪天蓋地的都是粉絲們的鬼哭狼嚎,因此他們的網(wǎng)劇也很榮幸地被頂上了熱搜前五,一點進(jìn)去是快要溢出屏幕的意難平。
“莫要問為什麼今年黃河流量變大,因為那是我的眼淚灑遍了大地。”
“我就知道兇手是你!!於經(jīng)涼!!!你這個狡猾的男人!!!!”
“我的小福膩5555我的乖乖小寶貝就這麼死了5555他從頭到尾隻是想報恩啊 555555555”
“我感覺捕快是真的後悔了,小狐貍死了以後他整個人好像都頹掉了,也許他的驕傲也隨著那個白衣少年一起地埋藏了吧。”
“…….”
燃融的超話也炸掉了。有一個小有名氣的畫手還連夜肝了他們倆的同人圖,畫風(fēng)精湛色彩絢爛情節(jié)催淚,僅僅兩小時內(nèi)達(dá)到了萬轉(zhuǎn)。
在畫裏,已經(jīng)步入中年的捕快看起來老了瘦了很多,他抱著一壺酒坐在湖邊,然而那雙鋒利深邃的雙眸裏卻是含著淚水。
這已經(jīng)是他不知是第幾次醉酒之後來到了這裏。隻是這一次,他終於又一次看到了少年。
清瘦的男孩兒依舊是一襲白衣,綁在袖口的鈴鐺被風(fēng)吹的玲玲作響。然而小狐貍看不見捕快,隻是一個人赤足坐在湖邊,麵色恬靜地看著湖裏的水。那一雙藍(lán)色的眼睛漂亮得像是藏了千裏之外的星辰。
多年未見的他,看起來依舊是那樣的年輕鮮活。
畫手的配文是:“我知道,他永遠(yuǎn)不會老去了。”
評論裏一片哭聲,都在控訴畫手殺人誅心。
就連李蕾蕾看到方一燃都沒給她什麼好臉色。
“看見你就來氣。”
李蕾蕾涼薄地說,“離我遠(yuǎn)點。“
方一燃感到十分的不可理喻。
“不是啊媽,這是演戲啊?”方一燃茫然地為自己辯駁,“你生氣就說明我演的好啊??你應(yīng)該為我驕傲不是嗎?”
李蕾蕾完全沒聽進(jìn)去,隻是手腳麻利地把麵條下鍋,心不在焉地說了聲哦。
方一燃心如刀割。
不過李蕾蕾的招牌長壽麵還是非常好恰的。
方一燃美滋滋地用筷子把荷包蛋戳破,濃稠的蛋黃就那麼緩緩流了出來,裹住了細(xì)白的麵條,然而他沒急著先吃麵,隻是先陶醉地先嗦了一口筷子。
“人間美味。”他說。
李蕾蕾看起來愁眉不展。
“你和人小喻怎麼樣了啊?”她突然問。
方一燃麵不改色地夾了一塊排骨塞嘴裏。?”排骨也好吃。”他把骨頭吐了出來,含含糊糊地說。
李蕾蕾歎氣,起身扭著屁股去看電視了。
方一燃用筷子撥了撥麵條上發(fā)蔫的油菜。
其實方一燃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喻融現(xiàn)在算是個什麼情況。
通俗點來說應(yīng)該還是搞曖昧吧。這過程方一燃一開始還真的挺享受的,兩個人不點破,就這麼彼此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滲透入對方的世界。
可自從上次鬧了梁亭那一出後之後,方一燃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還是焦灼的。
像是在攥著一把虛無縹緲的沙,沙子最終會留在自己的手心還是會流出他的指縫,他並不知道。
方一燃隻想現(xiàn)在趕快找一個漂亮的琉璃罐,把沙子一粒不漏地存在罐裏,把口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然後藏在自己的枕頭底下。
這是我的,方一燃想,也隻能是我的東西-
方一燃的24歲生日的當(dāng)天,從早上開始就格外的忙碌。
他光是迴複微信上的一水兒祝福就迴了快半個小時,其中包括現(xiàn)實中很久未見的但是網(wǎng)絡(luò)上天天見麵的薑青驪。
薑青驪:生日快樂小老弟~我在微博上發(fā)祝福微博了記得給我評論一下奧!!
薑青驪:【微信紅包】
方一燃:謝謝姐!!祝姐和對象長長久久!!
薑青驪:我和我對象無所謂啦,但姐是真心的希望你能早日脫單希望你能早日告白成功希望你們倆可以早點結(jié)婚!!
薑青驪:搞快點啊!!
方一燃: …….
方一燃:好的姐,謝謝姐,我明白了姐。
孫驊還在睡,壽星公方一燃一個人先去了公司。
不為別的,因為他還要和喻融排舞。
其實他們倆的雙人舞目前的效果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主要是喻融這小孩兒真的挺能吃苦,他的強迫癥導(dǎo)致了他對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追究到了極致,哪怕有的動作其實快到觀眾根本都看不見,但他還是會扣得很嚴(yán)很細(xì),絕對不會隨便敷衍過去。
方一燃也就耐著心陪他一遍一遍地過。
“真的沒什麼問題了祖宗,不用再練了。”
方一燃喘著氣說,“記得最後轉(zhuǎn)身的時候在利落一點就行,小問題而已。“
喻融這才猶豫著點了點頭。
然而他還是有點在意,又對著鏡子反複重複著那個動作做了好幾遍,半晌才卸了力癱倒在了地上休息。
方一燃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我先去換身衣服,中午咱不是要直播嗎。”方一燃說,“馬上迴來。”
喻融被揉的整個人都有點發(fā)懵。
他抬頭看著放一燃,剛想說好,卻又想起於經(jīng)涼約自己一會兒去取蛋糕,他還特地囑咐喻融千萬千萬不要讓方一燃發(fā)現(xiàn)。
喻融並不擅長撒謊。
“我一會兒還有點事兒要辦。”
他隻好避開方一燃的目光,小聲說,“要不直接一會兒直播的時候見吧。”
方一燃明顯愣了一下。
不過他也沒多想,隻是笑著說了好,轉(zhuǎn)身就走了。
方一燃的心情到目前為止還是很好的。
剛剛摸喻融的頭發(fā)了,他還沒反抗。走在路上的時候方一燃還美滋滋地想,怎麼有的小朋友,看起來就可以這麼的乖呢。
方一燃哼著歌轉(zhuǎn)了個彎,想著自己一會兒要不換件紅色的衛(wèi)衣吧,畢竟過生日嘛,喜慶點兒,有點兒朝氣。
然後他就一眼看到了迎麵走來的,他這輩子都不想看見的一位老熟人。
梁亭看起來狀態(tài)好像不是很好。
方一燃感覺他似乎是瘦了不少,雖然他看起來依然是那副優(yōu)雅俊逸,溫和有禮的萬人迷模樣。
他穿著某奢侈品牌當(dāng)季走秀款的高領(lǐng)毛衣,還人模狗樣地戴了一副金邊眼睛,對比此時穿著t恤一身臭汗的方一燃,看起來得體閑適得多。
方一燃自然是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他感覺自己今天累積到現(xiàn)在的好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甚至連招唿都不太想打。
當(dāng)然他不能這麼做。
方一燃隻能假笑著先開了口:“前輩早啊。”
梁亭看著滿頭大汗的方一燃先是頓了一下,可能是在迴憶他到底是誰,隨後才溫和地笑著開口:“早啊,周末了還在練習(xí),辛苦了。”
真的是好周到好體貼呢。
方一燃點了點頭,他無心多聊,先行撤退。
然而換衣服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男人平時很少在公司露麵的,尤其今天還是周末,當(dāng)然也不排除他是有事兒要和公司談。
不過他有沒有可能,是來找喻融的呢?
方一燃偷偷往迴走的時候還在自我麻痹。
我不是偷看也不是偷聽,我隻是順路經(jīng)過,我就看一眼,我就確定一下下。
然而等到他走到練習(xí)室的門口,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往裏麵看哪怕一眼,就聽見了梁亭的聲音傳了出來。
方一燃僵直地站在門口,像一座雕塑。
他透過鏡子,看到了梁亭上手輕輕擦掉了喻融臉上的汗,喻融沒躲,好像對這樣的相處方式已經(jīng)很熟悉了。
“先喝口水吧。“梁亭說。
喻融點頭,仰著脖子小口地灌著水,半晌問:“怎麼來公司了?”
“我合約快要到期了。”梁亭笑著說,“我不打算續(xù)約了。“
喻融愣住了,門口偷聽的方一燃也愣住了。
梁亭算得上是他們公司的王牌人物了,給的待遇自然也是極其頂尖的,不和他們公司續(xù)簽的話,業(yè)內(nèi)怕是也沒有第二家公司能給出更好的條件了。
“那你打算….?” 喻融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梁亭把喻融額前略長的發(fā)絲溫柔地?fù)荛_。
“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哥也想明白了很多。”他說。”我想去t國發(fā)展,換換心情,並且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梁亭笑了笑,“我可以給你提供我擁有的最好的資源人脈,你可以自己solo,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梁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