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成語叫食髓知味,穆遠那勇於探索實踐,追求真理的精神用在了錯誤的地方,致使一道新世界的大門從此打開。
那晚之後,他對男男之間的性、事有了一種全新的看待視覺。
平日裏看a片的時候他還是會起反應,前列腺按摩不過是追求生理快感的另一種獨特形式,並不等同於gay,這並不可恥。
有了這樣的自我安慰,穆遠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被走後門會有感覺這一事實。
和文商辦完事情的第二天早上,穆遠特意上網下單訂購了一套男性按摩用品,但後來隻用了兩迴,就感覺有些乏味,道具是死的,人是活的,這種事情果然還是應該找個大活人陪自己一塊兒玩兒才盡興。
趁著周末的夜晚,穆遠驅車來到臨近市郊的19號公館,看門的保安見到穆遠車頭上的盛易徽標,直接便放行。
這家私人會所在本市營業多年,但它一向隻對男性客人開放,因為它的服務對象僅限於男性,而為男性客人提供服務的,同樣也是男性。
知道它的存在是一迴事,卻直到今天,穆遠才頭一迴前來光顧。
接客的公關是個老手,即便從未跟穆遠打過交道,也早就知曉他的七傑身份。
“穆先生您好,久仰大名。”
穆遠朝他輕輕點頭,“你們老板在嗎?”
“在的呢!”公關應答得相當熱情,畢竟客人也是有分三五九等,眼前的人可是盛易七傑,他沒敢怠慢,立即領著穆遠到獨立vip休息室,“您請稍等,我這就去把她叫來。”
沒多會兒,房間的門再被推開,進來的是一位身著高級禮服的貌美女子,女子看見穆遠,笑著迎上前去,往他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
“喲,狼仔,今兒是什麼風把你吹來我這裏?”
眼前清豔脫俗的女子正是七傑之一的龍妹,三十出頭的她懂得保養,相貌乍看卻像二十五六。龍妹是頂級的交際和談判高手,任何社交圈子都能輕易打入,這些年來,得益於她的這身本領,為社團拉攏了數量龐大的人脈和生意。
19號公館是主營男同業務的娛樂會所,也是富商名流的聚集地,理所當然成為人緣交際的大池子,業績和人脈一起抓,正對龍妹的下懷。
穆遠是眾所周知的大直男,所以看見他破天荒第一次過來19號館的時候,龍妹並沒有意識到他的真正目的,以為他是有別的事情找她商量。
穆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便向龍妹要人:“你這兒有沒有合適我的男人?”
龍妹聽完也是一愣,她遲疑了幾秒鍾,略帶詫異的目光看著穆遠,“狼仔,我沒聽錯吧?你要找男人?”
“我要是不找男人,我來你這兒幹嘛?”穆遠好笑道。
“等一下。”龍妹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是什麼時候中途轉基的?”
“不就是跟男人玩一玩而已,怎麼就變基了?”穆遠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朝龍妹擠了擠眼色,樂嗬:“我這兒,還是實的,可沒有虛呢。”
龍妹笑嘻嘻地投去頗有寓意的一瞥,“狼仔,你最近是不是嚐過什麼新鮮玩意兒,上癮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又一次浮現腦海,穆遠忍不住心潮澎湃,口幹舌燥,他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誒,這你就甭管了,錢我不會少給你,反正能讓我爽就好,把你們這兒的極品給我叫過來吧。”
龍妹自然想不到穆遠是個沉迷於前列腺按摩的直男,於是按照穆遠以往把妹的口味,一口氣給他挑了四五個貌美膚白嬌滴如花的男孩子,末了,還不忘一而再三地叮囑男孩們要將這位穆老大伺候得妥妥帖帖。
與龍妹的想法適得其反,穆遠一見到那幾個滿身香水娘裏娘氣的男孩,所有的興致瞬間崩塌。
論品質,19公館的“服務生”每一個都經過老板親自把關嚴格挑選,不會差去哪兒,但穆遠不喜歡這種柔弱的白斬雞,看了忒心煩,大老爺們跟個女生似的在那發嗲撒嬌,沒了骨子似的軟趴趴地賴在他身上,像什麼話兒?!
“穆老大,你難道對我沒興趣嗎?”男孩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嘟起紅潤的小嘴巴,有意無意地向穆遠放電。
廢話……穆遠暗自在心中道。
幹男人是不可能的,他對男人的菊、穴提不起那個興趣,與其要上眼前這幾個娘娘腔,那他幹嘛不去外麵找聲甜人美的大胸妹子。
來這裏不過是想找個人給他做一下前列腺按摩的,可如果對這種軟趴趴的男生撅屁股,他穆遠幹脆撞牆得了。
唉,穆遠搖頭又歎氣,趕緊拿起電話打給龍妹要求換人。
“喂,狼仔,給你送過去的那幾個男孩子怎麼樣?他們可都是公關裏的紅牌,經驗豐富得很,忒會玩兒,你還滿意不?”龍妹笑哈哈的,一副對員工自信滿滿的口吻。
“我說龍妹,你那幾個人不太行啊,還是給我換一換吧。”
“不合你口味?”那頭的人感到一些意外,然後問道:“那你想要什麼樣類型的?我給你再找找,咱們這兒資源可多著吶,包管找到你滿意為止。“
穆遠話到嘴邊,突然止住,他原本是想說,想要一個高大強壯的結實猛男,這樣才帶勁又帶感,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前列腺按摩是舒服,可要讓龍妹他們知道的話,誤以為自己是個發情狂,喜歡四處找男人被他們爆、菊,那他在盛易乃至整個圈子的名聲可要垮了,不成不成!
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能隨隨便便胡亂找人,折騰了一晚上,穆遠最後啥也沒做成,空手而返。
如何既能讓自己舒爽淋漓的同時又可以極大程度的避人耳目?想來還是需要一個長期固炮,穆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文商。
不是因為那家夥有多好,但起碼他跟自己有過先例,這是其一,再者,文商在武力值以及身材體魄等方麵都符合穆遠的期望,既不弱勢,也不軟趴,辦起事來大刀闊斧夠爺們,比起在外麵辛苦瞎找,倒不如近水樓臺先得月。
穆遠是個行動派,說幹就幹,第二天便直接到文商公司裏找人去。
這是自上次的大鬧公司事件之後,穆遠第二次登門造訪,全公司的員工都記住了這位兇神惡煞的混混,看見他的時候,誰都不敢吱聲。
文商這會兒正在辦公室裏處理公務,看見chris神情緊張地敲門走了進來,大概猜到有什麼突發情況,便問她:“怎麼了?”
“boss,外麵有個叫穆遠的人……他說找你。”
文商忽然頓住,馬上放下手中的簽字筆,他問chris:“那家夥現在在哪兒?”
“我剛才讓他去接待室那裏等候,可他不聽,硬是要親自過來你辦公室裏,現在他就在門外來著。”
猶豫了一會,chris問道:“我們需不需要打電話報警?”
文商抬起手做了個‘且慢’的動作,“不用,讓他進來吧。”
“好的。”chris點頭,馬上照辦。
今天的穆遠仍是一副暴發戶行頭的沒品打扮,前腳跨入門檻後腳都還沒收迴來,便提著大嗓門衝文商打招唿:“喲嗬,文兄,上午好哇!”
然後自顧自地一屁股往沙發上坐去,從茶幾的水果盤裏隨手拿起一顆紅通通的大草莓放進嘴巴裏,大口大口地吃。
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拘小節。
文商猜想,穆遠之所以過來找他,估計是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討要解釋,他覺得並沒有什麼好解釋,這是在雙方都情願的條件下發生的。但是看穆遠那一臉無事發生的表情,文商又覺得他好像另有目的。
於是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呀?”穆遠伸了個懶腰,又拿了一顆草莓吃,“這草莓真甜,你在哪兒買的?”
“你可以出去問一下我助理,是她買迴來的。”
穆遠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就隨便問問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買。”
穆遠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跑到書架前這兒摸摸,那裏瞧瞧,就是對那天晚上的事隻字不提。
事實上,他壓根就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跟文商說,他這人性格直白,但不等於沒腦子,總不至於開口就說:“喂,你那溜後門的技術不錯,老子喜歡,要不考慮考慮跟老子組個長期固炮?”
這種話,就算他可以沒羞沒躁說出口,也未必見得文商能夠答應,還是得好好掂量掂量,組織一下語言。
穆遠看了一下手表,午飯點兒已經到了,他決定還是先跟文商出去吃個飯,把氣氛熱一熱,再把事情拿出來說。
他端著一張笑盈盈的臉,看向文商,“文兄,你吃沒吃午飯?”
“你這不廢話麼?我一直坐在這裏上班,吃沒吃午飯你難道看不出來?”
穆遠聽他口氣那麼拽,心裏有幾分不爽,理直氣壯地說:“老子問你吃沒吃飯,就是要跟你一起吃,這你也聽不出來?!”
文商掃他一眼,不說話,隔了好幾秒鍾,才轉過身去拿外套,背對著穆遠的時候,他不經意地笑了笑。
“文兄,今天我請客,所以你就別跟我客氣。”穆遠看上去心情頗好。
無事不登三寶殿,文商還是不覺得這家夥主動過來找自己是真心為了聯絡感情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有求於我?有事你就趕緊說。”
穆遠選擇性失聰,故意轉移話題,“文兄,我今兒要帶你去吃個好東西。”
“什麼東西?”文商倒是有些好奇。
“你猜一下唄。”穆遠衝他眨著眼睛,神秘兮兮地笑道。
“火鍋。”
“不對。”
“炸雞。”
“也不對。”
文商蹙了蹙眉,不願意繼續瞎猜。
“猜不到,別賣關子,直接說。”
“我要請你吃的這玩意兒可厲害了,它叫‘飛黃騰達’。”
“所以那到底是啥玩意兒?”
“誒,一會兒你看見就知道了。”
熱鬧的商業街道,午飯時間特別多人,穆遠帶著文商走進一家專門賣蝗蟲小吃的店裏,他指著櫥櫃裏麵的烤蝗蟲串,得意地對文商說:“這家店的蝗蟲可好吃,瞧那個,就是這店最有名的小吃,飛蝗騰達。”
這就是穆遠口中說的“好東西”。
霎時間,文商的臉僵住了。
前來光顧的客人排起了長龍,穆遠拉著文商走到隊伍後麵等候,講真,文商是一點都不想吃這種東西,光是聞到那股油炸味兒他就感覺有些反胃。隊伍一點一點往前移動,眼看快到他們了,文商拽住穆遠的胳膊,打算離開:“還是去吃火鍋吧。”
“火鍋?”穆遠低頭在打遊戲,撇了撇嘴巴,扭著身子,將胳膊從他手中掙脫出來,“不吃不吃,這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吃火鍋,都吃膩了。”
“那要不去吃炸雞吧。”反正總比吃蝗蟲要好。
穆遠注意力都放在遊戲上,有些心不在焉,聽見文商說的最後兩個字,以為他是在說粗口罵自己,馬上抬起頭,大聲地迴懟他:“你才吃炸雞`巴!”
他說話的嗓門特別亮,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刷地一下子全看了過來,不少人在那兒指著他們哈哈大笑,丟人丟到了姥姥家,文商當時真他媽想往這個粗俗的家夥臉上抽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