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總裁冬天穿不穿保暖內衣啊?——
宋有方的影子像是黑暗中的一頭巨獸,他霸道地將身後的光線擋住,一點點朝庭雲靠近。
撇開信息素的安撫療效不談,它更為主要是作用,是對 omega 心裏上的暗示,和生理上的壓製。
麵對宋有方試探性的接近,庭雲的理智在叫停,可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從他的肩頭傳來一股力量,宋有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逼近,占據了他的每一口唿吸。
人在信息素和契合度麵前是渺小的,庭雲有很多事情都沒考慮清楚,他要不要就這麼原諒宋有方,他倆要不要重新開始,他要不要再一次被宋有方標記。
漆黑的房間,燃燒的燭火,契合的信息素,步步緊逼的 alpha,都讓他無暇思考,他能感覺到有柔軟的東西掃過他的嘴唇,舌尖撬開他嘴唇的那刻,似乎他和宋有方惡劣的關係,也該順理成章地緩和。
庭雲的心緊了,唿吸也跟著不順暢了,他手在地毯上胡亂摸索著,觸碰到了宋有方給他剝好的栗子上。
就在宋有方扣住庭雲的後腦勺,打算加重這個吻時,庭雲倏地一低頭,抓起栗子,一把塞進了宋有方嘴裏。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又尷尬,又好笑,庭雲額頭抵在宋有方的肩頭,手指按住栗子,指尖還塞在宋有方的嘴唇裏,濕熱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到他的心裏,他拔出來也不是,不拔出來也不是。
“宋有方……” 庭雲不肯抬頭,緊閉著眼睛,艱難地喊著宋有方的名字,“我…… 還沒有原諒你……”
沒聽到宋有方說話,但庭雲明顯感覺到宋有方緩了口氣,緊接著他手腕一緊,從指尖傳來輕微的痛感,宋有方咬了他一口,咬的不重,很快便鬆開了他的手。
隻聽到從頭頂傳來歎息聲,宋有方將嘴裏的栗子拿了出來,“我知道,不能就這麼便宜我了。”
宋有方掰開庭雲的手掌,將手指插進庭雲的指縫,“對不起。”
他這句抱歉包含的意義很多,除了為了自己的冒失道歉,還對先前的總總道歉。
庭雲還停留在他的胸口,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又大著膽子將人往懷裏摟了摟,庭雲整個人蜷縮在他胸前,他跳動不已的心跳,能完全傳達給對方。
“一句對不起肯定不夠。” 宋有方靠在庭雲肩頭,輕聲詢問道,“一句不夠,五句?十句?對不起,對不起……”
庭雲的心口在發燙,臉頰也在發燙,腦子裏被燒得暈乎乎的,外厲內荏的理智不堪一擊,他手忙腳亂地伸出手,捂住了宋有方的嘴,心裏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要再說了。
宋有方明明聽到了他的央求,卻在不肯退讓一步,吻了吻他的掌心,繼續追問,“一百句?一千句?一萬句?”
一直處於被動的庭雲,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少說大話了。”
宋有方欣喜若狂,“一萬句!庭雲,一萬句,你就原諒我。”
荒誕的求和方式,讓庭雲措手不及,他手抵在宋有方的胸口,嗓子裏像是梗了東西。
“隻是嘴上說說,太便宜我了。” 宋有方捏住庭雲的手指,“就這一次,我知道錯了,我一定長記性。”
胸口的手推拒的力量小了不少,宋有方知道庭雲動搖了,庭雲的遲疑,就是他的機會,他得寸進尺將人緊緊抱住,胸膛貼著胸膛時,他才能確定,庭雲是真實的。
炙熱的溫度,和熟悉的信息素,讓宋有方鼻子酸了,眼睛也猛地眨了幾下。
體溫和顫抖是那樣的清晰,庭雲手攥著宋有方腰間的襯衣布料,幾次想要掙紮,手卻不受控製地抱住了宋有方的後背。
無盡的黑夜,和肆意的溫情,讓兩個寂寞的人都毫無防備,庭雲心裏亂成了一團,可又異常的平靜,他很久沒有被宋有方擁抱過,很久沒有感受過 alpha 的懷抱。
他是在獵人手上吃過虧的麋鹿,還是會相信獵人的溫柔。
庭雲能感覺到掌心下的顫動,單薄的襯衣有些濡濕,他抬頭看了眼宋有方,這才意識到房間裏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他想從宋有方懷裏掙紮出來,宋有方卻怎麼都不肯鬆手。
“你…… 你先鬆開我…… 你沒帶行李嗎?”
宋有方收緊了胳膊,“沒有。” 他來得太匆忙,什麼都沒有帶。
自己的衣服宋有方穿不了,庭雲將目光投向了床那頭的毛毯,“沒有衣服借你,拿毛毯將就一下吧。”
確定庭雲不會走,宋有方才將人放開,拿過毛毯後,宋有方得了便宜還賣乖,將自己和庭雲都裹緊了毯子裏,以防庭雲拒絕,他還刻意地說了句,“庭雲,有點冷。”
庭雲心軟得一塌糊塗,沒有什麼比可憐更管用了,他不知道能為宋有方做什麼,隻是在毛毯下,悄悄搓了搓宋有方的手背,滾燙的溫度能暖到宋有方的心裏。
耳鍋上有濕熱的氣息拂動,宋有方在吻他,這吻模糊不清,每一下都點到為止,是情不自禁,是情難自控,從耳朵到後頸,他敏感地縮著脖子,宋有方立馬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久違的信息素。
“庭雲,我很想你。”
窗外的雪下了一夜,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唯有和愛人相擁,才是這冬夜最溫暖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時,電路還是搶修,宋有方不負眾望的感冒了,嗓子腫痛,頭腦發昏,咳嗽還伴隨著流鼻涕。
庭雲從行李裏翻出備好的感冒藥,讓宋有方吃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
因為斷電的緣故,不少旅客沒了出遊的興致,一大早就是收拾行李打道迴府。
“要不然,我們也迴去?” 宋有方說兩句話,肺都能咳出來。
庭雲有些擔心得地看著他,“你這樣能走嗎?”
在宋有方的堅持下,他倆趕在年二十八迴了家,庭雲陪著他看了醫生,又將人送迴了家安置好。
“藥你記得吃,我先迴去了。” 庭雲說道。
宋有方固執地握著庭雲的手,酒店之行就像是一出童話故事,他不想迴到家裏,夢就醒了,“我可以去找你嗎?”
庭雲抿著嘴沒給宋有方承諾,“你先好好養病吧。”
第50章
庭雲比預計的早一天迴家,父母難免會詢問一下情況。
“風雪太大了,酒店停電挺麻煩的,所以就提前迴來了。”
本以為自己簡單的解釋能敷衍過去,爸爸竟然隨口問了一句,“最近的票不是很難買到嗎?你怎麼換到票的啊?”
正在整理行李的庭雲手上一頓,他當然沒有辦法弄到票,這場旅行當中,有個重要人物,他沒在父母麵前提起。
“嗯…… 運氣好,剛好換到了。” 庭雲撒謊沒什麼經驗,生怕父母看出端倪來,說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敢抬,幸好父母信任他,沒再過多的追問。
過年一點也不清閑,父母不但要置辦年貨,還得張羅年夜飯,用不著庭雲掌勺,但他也得跟著父母忙活。
宋有方倒是很消停,除了晚上給庭雲發了消息外,沒別的動靜。
醫生給宋有方開了兩天的藥,庭雲估摸著藥該吃完了,他順嘴問了句,“你感冒好了嗎?”
宋有方居然沒有正麵迴答,以庭雲對他的了解,沒有迴答,就是沒有好。
“你是不是沒好好休息啊?再去醫院看看吧,別把感冒拖到明年,多不吉利啊。”
宋有方隻發了個 “嗯” 實在看不出他有沒有當迴事,後麵還緊跟了一條,“明天要先迴家一趟。”
庭雲知道,宋有方說的迴家,是指得迴他父親家,年三十迴家是理所應當的,他禮貌性地迴複道:“幫我跟叔叔阿姨還有宋有心說聲新年快樂。”
今晚的聊天就該到此結束的,沒想到宋有方來了句,“那我呢?”
庭雲一愣,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沒跟宋有方說新年快樂。
可他還沒來得補上,宋有方又發了條,“不要說,晚安。”
這結束語 “晚安” 都出來了,庭雲一頭霧水,隻好迴了個“晚安”。
宋家的家宴留到了晚上,飯桌上相安無事,下了席宋有方才被他父親叫迴書房。
“任由你胡鬧這麼久也夠了,你打算在一個 omega 身上浪費多少的時間?” 父親可能把宋有方反常,當成了遲來的 “叛逆期”,日子一久,他對庭雲的執念,也該放下了,作為父親能主動拉下臉麵是最大的妥協和讓步,宋有方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宋有方站得筆直,他咳嗽還沒好,嗓子也還啞著,“父親,結局顯而易見,卻一意孤行執意改變結局的做法,才是浪費時間。”
“怎麼?” 父親不屑道,“你和那個 omega 的事情有結果了?”
宋有方歎了口氣,“我選庭雲時就沒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將庭雲的名字重讀,他不想庭雲在他父親心裏,一直都是以 “那個 omega” 來稱唿。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父親不怒反笑,“他進宋家的門不是不行,你和他複婚,也能堵上網上這些看戲人的嘴。”
前段日子,父親一直在應付網絡上的流言蜚語,這與狗崽爆料完全不同,在這個網絡發達的年代,想要堵上的狗崽的嘴輕而易舉,想要阻止網友議論,卻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這些流言對宋氏或多或少都影響,父親心裏即便是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為了宋氏也得站出來說出冠冕堂皇的話,但他聲明再多,都不如宋有方和庭雲複婚有用。
一個 omega 而已,宋有方喜歡,他們家又不是接納不起。
換而言之,如果不是出了這事,父親永遠不會接受庭雲,就像是對待媽媽一樣,有用時則利用,沒用時就能輕易拋棄。
父親的冷血和無情,讓宋有方分外想逃離這間屋子,他因為庭雲牽動了感情,他的心就再也沒法跟父親一樣硬。
“婚姻是平等的,庭雲不需要進宋家的門,他不是工具,不是 alpha 想發泄時就能揮之則來的寵物,他是個有溫度的人。” 自己讓庭雲吃了不少苦頭,對庭雲隻有後悔和補償,絕對不是父親口中高高在上的態度,“他能原諒我,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恩賜,庭雲是以伴侶的身份迴到我身邊,父親,您知道什麼是伴侶嗎?”
感受不到愛,也不會付出感情,這輩子除了自己以外,旁人在父親眼裏好像隻分 “有用” 和“沒用”兩種。
父親惱羞成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我不懂什麼是伴侶?你以為信息素產生的感情就是愛了?”
“別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愛庭雲,在您眼裏,克製不住信息素產生的感情就是懦夫,我以為這是讓我找到庭雲的捷徑,我喜歡庭雲不是一件自私可恥的事情,父親,您對我的期待,是像您一樣,活了一輩子,婚姻名存實亡?”
“宋有方!”
“選擇題是您讓我做的,但是我沒忘記我身上的責任,宋氏是我的責任,庭雲也是。” 宋有方深吸了一口後,態度才軟化下來,“庭雲讓我跟您說新年快樂。”
父親一愣,譏笑道:“怎麼?顯得他大度?”
“和他結婚的人是我,他不是一個遷怒於人的人,他要怪也隻會怪我,對父親您,他沒有任何的抱怨。”
窗外的雪沒停過,再晚了宋有方不知道還能不能走,他態度恭敬道:“很晚了,我先迴去了。”
書房門一打開,宋有心一頭撞進宋有方懷裏,她手忙腳亂地站好,幹笑著掩飾尷尬,“大哥…”
她這偷聽了老半天,也沒聽見宋有方說起重新接管宋氏的事情。
宋有方點了點頭,徑直便往樓下走,宋有心緊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個不停。
“怎麼樣啊?你和父親說得怎麼樣了?”
宋有方沒說話,下樓時碰到了宋有心的媽媽。
“今晚不住家裏嗎?”
“不了,還有事。”
太太忙叫人端了杯溫水,“我剛聽你咳得厲害,叫人備了點藥,藥吃了再走吧。”
宋有方說了聲 “謝謝”,又想起庭雲的話,“庭雲托我跟您說聲新年快樂。”
太太一臉溫柔,像是猜到了他和庭雲的事情,“那你幫我謝謝他,你父親他… 你和庭雲別怪他。”
這世界上溫柔的人不少,自己媽媽是,宋有心媽媽也是,可父親就是感覺不到。
宋有方搖頭,他怪不了任何人,所有的決定,都是他做的,與人無尤。
一直被無視宋有心大驚,“你和我小嫂子和好了?你先前答應我的事…”
“我沒答應過你任何事情。” 宋有方麵不改色地打斷道。
宋有心張大了嘴巴,沒想到宋有方還留了一手,“你怎麼玩賴的啊?”
“你早就能獨當一麵了,用不著我。” 宋有方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宋有心的肩膀,“宋有心。”
被叫到名字的宋有心有些茫然,隻聽見宋有方說道:“你也新年快樂。”
宋有心被這句 “新年快樂” 弄迷糊了,等宋有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才迴過神來,“憑什麼啊,他就能去找他的 omega,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
太太小聲勸慰道:“行了,你爸爸跟你大哥談話不愉快,你上去看看他。”
從家裏出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寒風刺骨,宋有方看了眼時間,他必須在十二點以前見到庭雲。
副駕駛上放著之前做紀錄的筆記本,牛皮材質的封麵將厚厚的紙張遮蓋住,看不到裏麵寫了什麼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