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幾天,公司給我們的通告少了,大部分時間,我們組合成員各自跑個人資源,或待在家裏放假。
我是待在家裏放假的那一個。
祝昶有在微信上問我,要不要跟他出去。
早上問我要不要一起吃蛋餅喝豆漿,中午問我要不要一起吃三明治喝凍檸茶,晚上問我要不要一起吃燒烤喝啤酒。
一天到晚想著吃吃喝喝,根本不像個藝人。
我沒他那麼好命,天生擁有吃喝不胖的體質。所以全部拒絕。
拒絕幾次後,他微信上問:你不會是怕我又親你吧?
我:……
我答不上來。
我感覺我好像被調戲了,又不全像。
02
我越來越覺得有人跟蹤我。
給經紀人打電話說過這件事,經紀人幾次都來找我,陪我演了數迴“無間道”。
但總抓不出那個跟蹤我的人。
或許是我太多疑。經紀人說他壓根沒聽到跟蹤我的腳步聲。
他摸著我的額頭說:“一定是你太累了,累出幻覺來。實在不行,去醫院看看吧,千萬別到時候在舞臺上做什麼奇怪行為。”
看著經紀人連一身小鴨子睡衣都來不及換,就跑來陪我演無間道,我多少感動並著愧疚,不好再麻煩他。我便讓經紀人迴去。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那個人的跟蹤能力,遠遠強過我的偵查能力。我不用點方法,是抓不出他來的。
傍晚,我走在一條僻靜的路上,聽到身後那陣幽靈般的腳步聲又次響起。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次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撲騰”摔倒在地,痛苦大叫:“哎呀!我好痛啊!感覺有人在掐我脖子!哎呀!是誰!救……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我對空氣演戲演得如火如荼之際,那個人從暗處裏衝出來,蹲下來急急忙將我撈起來:“瞬洺哥,你怎麼了?要、要不要,120!120!”
我立即停止身上所有動作,將他的手腕牢牢抓住。
“逐霧?”我驚惑不已地望著這個跟蹤我的“犯人”。
他張大眼睛說:“你、你沒事?”
我從地上站起來,皺起眉頭問:“是你在跟蹤我?”
逐霧似乎瞬間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張張嘴,懊悔不已地發出一聲“oh”,捂住嘴巴喃喃道:“nono”
我接著問:“之前幾天也是你跟蹤我?”
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不敢將臉抬起來,糾結許久後,才揚起臉說:“是。”
“你跟蹤我幹嘛?”
“我最近,學的中文,很難,不懂的很多,想問你。”他頓了頓,吃力地表達出下半句話,“但是,不敢上來,跟你說話。”
我覺得這個解釋,多多少少,少少多多,都是在鬼扯。
但逐霧的心理跟小孩子別無二致,也不是真幹不出這樣離譜的事情。
我抱起雙臂,問道:“那麼多人可以問,幹嘛非得問我?”
“他們說你,播音主持專業,中文說得比較好。”逐霧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來表達我的“好”。
“誰說的?我明明學的是太空生物學。”
逐霧一張臉疑惑地皺起來:“還有……那樣的專業?”
我點頭:“所以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學播音的?”
逐霧眼睛轉了轉,支支吾吾好半晌,突然又雙眼一亮:“加泰!是他,他說的!”
又在鬼扯了。加泰那小子,連我讀沒讀過大學都不知道。
我不清楚逐霧這個奇怪的小毛孩究竟想幹嘛,唿了兩口氣,順著他的理由,去與他說:“你要是真的在中文上有不會的要問我,可以微信上跟我溝通,不用做這種,這種鬼鬼祟祟的事情。”說到此處,我恰逢其時帶上一句,“‘鬼鬼祟祟’,一個成語。形容行動偷偷摸摸,不光明正大,記下了。”
“oh記住了。”他垂下頭,懊悔又沮喪的模樣。過了良久,頭抬起一半,問:“……什麼時間都可以問你嗎?”
03
倘若時光讓我迴到那一天,我一定不會跟逐霧說出“隨時可以問我中文”這句話。
晚上十點,我洗完澡,他發消息問我:瞬洺哥,“寶貝親親”是什麼意思?
晚上十一點,我躺在床上,他發消息問我:瞬洺哥,“坐上來自己動”是什麼意思?
淩晨十二點,我已要入睡,他發消息問我:瞬洺哥,“去你心裏”是什麼意思?
半夜三點,我睡夢中驚醒,看見他發消息問我:瞬洺哥睡了嗎?如果你夢裏夢到我,那可以不可以說我是你的“夢中情人”?
我憤怒地迴複:不可以!
怒意未消,我又迴了一條:這裏是中國!不許過美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