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李亞抱著昨天上午就該處理的加急文件，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了，不過還是打算過來看看軍團長有沒有醒。


    當(dāng)然，他絕對不是八卦。


    他隻是對工作認(rèn)真負(fù)責(zé)而已。


    隻是李亞沒想到，他一走過來，就正麵撞見了步伐匆匆的銀發(fā)青年。


    “……江瓷少將？”


    少將大人麵色難看，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一個字都沒說。


    李亞愣了一下。


    按道理來說，雖然江瓷的性格冷，跟誰都不親近，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至少每次當(dāng)李亞跟他打招唿的時候，對方再忙也會微微點頭示意。


    但是今天倒是奇怪。


    不像是暴怒，也不像是難過，總而言之，李亞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江瓷當(dāng)時的表情，大概有點恍惚，又有點震撼，以及難以接受。


    嘩——


    江瓷過快的速度帶起了一陣風(fēng)，冷冷在李亞的臉上“啪——”地拍過去，裏麵的alpha信息素讓他打招唿的手瞬間僵在半空。


    那是霍閑風(fēng)的信息素。


    由於不是發(fā)情期，平日裏的結(jié)合雖然也會讓omega沾染上alpha的信息素，但並不會無腦向周圍一切的alpha發(fā)出威脅，再加上江瓷常備很多信息素掩蓋劑，所以不會像之前那樣，被臨時標(biāo)記一下就讓方圓幾十米的人都感知到。


    不過讓副官愣住的，不是霍閑風(fēng)的信息素，而是另外兩股，很淺淡的alpha信息素。


    一般而言，這種情況隻會是因為在信息素濃鬱的地點待久了，不小心沾染上了一點點。


    “……？”


    他微微思索幾秒，看了眼江瓷來的方向，腦海裏忽然閃過一線什麼。


    “嘶……”


    下一秒，李亞倒吸一口冷氣，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不會是軍團長大人跟葉疏中將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吧？�。。�


    葉疏當(dāng)年在曙光軍團裏麵，軍銜是中將，而帝國第一軍團又是從曙光軍團改編而來，因此不少人認(rèn)識葉疏，是很正常的事情。


    副官抱著文件，趕忙快步走過去。


    緊接著，他就在軍團長休息室門口遇見了霍閑風(fēng)。


    “您……您好，小霍先生�！�


    “嗯�！�


    跟急匆匆的江瓷不同，霍閑風(fēng)是一邊隨手拋玩著萬將，一邊慢悠悠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李亞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萬將會在霍閑風(fēng)的手裏，因為他已經(jīng)嗅到了房間裏麵傳出來的酒精和兩個alpha交織在一起的信息素的味道。


    “……天�！�


    哪怕還沒看到裏麵，但是完全想歪了的副官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一副不可描述的畫麵。他呆呆看著近在咫尺的門口，頭一次開始躊躇，也不知道是走過去，還是退迴去。


    另一邊，周九鴉還沒來得及消化掉霍閑風(fēng)的意思，對方就扭頭，非常果斷地轉(zhuǎn)身走了。


    抓腳踝，既然都……還溫柔一點？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


    他足足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對方話裏的意思。


    “？？？”


    “？�。�！”


    但是現(xiàn)在，軍團長大人也已經(jīng)沒辦法解釋了，因為人都走光了。


    嘩啦啦——


    水聲過後，葉疏一臉濕淋淋地出來，他衝了個頭，終於清醒了，但臉色很難看。很明顯他也被早上這抓馬烏龍弄得非常非常難受。


    在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都直得要死。因為這是alpha渴望繁殖的基因決定的，他們天生會被omega吸引，假如是跟beta的結(jié)合，那也就相當(dāng)於曾經(jīng)人類沒有分化出abo性別的正常戀愛。


    但aa是絕對不行的，因為他們天生就存在彼此競爭和彼此威脅的關(guān)係。這已經(jīng)不是稀有事件了，這簡直就是已經(jīng)到了獵奇的程度。


    所以，當(dāng)葉疏發(fā)現(xiàn)周圍人竟然對他跟周九鴉產(chǎn)生這種誤會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被惡心得想吐。


    這時，周九鴉扭頭，麵無表情地跟葉疏對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後者臉色“唰——”地蒼白，瞬間捂著嘴幹嘔了一下。


    周九鴉：“……”


    這種反應(yīng)，倒像是他對葉疏這家夥有什麼變態(tài)的想法似的。


    軍團長大人麵無表情，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忍無可忍，大手往門口一指，


    “拿上你的衣服，趕緊消失！”


    被指著的副官愣住，剛進來就聽見這麼一句。


    “軍……軍團長大人……”


    這一刻，屋內(nèi)兩個人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李亞努力當(dāng)做看不見滿屋子的狼藉，濕淋淋的葉疏，軍團長破了的唇角，以及腕骨內(nèi)側(cè)的咬痕。他控製著臉上平靜的神色，然後開口，


    “今天您有時間看看這幾份文件嗎？”


    頓了頓，副官垂下眸，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表現(xiàn)出了十足的求生欲，


    “不過……不過其實也不是很急……”


    葉疏閉了閉眼，按照以前要是周九鴉用這種語氣兇他，死活也得頂迴去，現(xiàn)在情況特殊，他也不想再繼續(xù)呆在這了。


    於是城主大人陰著臉，什麼也沒說，把地上的皺巴巴的外套一撈就準(zhǔn)備走。隻是誰料那外套不知怎麼的，跟周九鴉的外套上的扣子死死纏在一起，怎麼都弄不開。


    “……”


    而旁邊的兩個人就看著他死活弄不開。


    最後葉疏沒了耐心，直接用力一拔，“刺啦——”兩個人的衣服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損壞，他皺眉“嘖”了一聲，拿著衣服走了。走得很快，甚至都把門口的副官撞了一個踉蹌。


    周九鴉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但工作還是要做的，於是他對副官招招手，


    “拿過來我看�！�


    “……好�！�


    副官的目光很難從周九鴉破掉的嘴角挪開，但是他又不敢直直地看，也就無意掃了一眼。


    其實那是被拳頭打破的，但是s級alpha的恢複力非常強悍，一晚上過去，那裏就隻有一點點紅腫了，於是看起來，更像是曖昧的痕跡。


    周九鴉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小傷，他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但這時候，軍團長大人還不知道，葉疏衣衫不整，傷痕累累，以及半身濕透著從他的休息室匆匆跑出去，已經(jīng)被很多很多人看見了。


    其實原本，江瓷才是整個軍團的關(guān)注焦點，不論是他omega的性別，還是最近疑似被高等蟲族標(biāo)記的事情，都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以當(dāng)江瓷臉色難看地匆匆從軍團長休息室出來的時候，很多人就注意到了，但是他們沒想到，沒過幾分鍾，就看見了衣衫不整的葉疏，而且身上還有軍團長的信息素。


    “……”


    這好像就屬於，上一個瓜還沒吃明白呢，又爆出了一個更大的。


    “臥槽臥槽臥槽！�。　�


    有人在軍隊內(nèi)部匿名論壇發(fā)出了這個驚天八卦，


    “你們猜我剛剛看見了什麼？�。�！”


    “葉疏中將！葉疏中將竟然……！��！”


    第一軍團很多人都認(rèn)識葉疏。但傳言都說，當(dāng)初葉疏離開，是因為和周九鴉爭奪第一軍團的指揮權(quán)失敗，以及跟與皇帝陛下不和，所以才憤而出走。


    甚至有傳言說，葉疏已經(jīng)被皇帝陛下殺了。直到上次葉疏在天冬星被抓起來，帶迴首都星囚禁什麼的，判死刑也是有可能的。


    結(jié)果誰曾想——


    對方不僅被軍團長好好對待，甚至後麵兩人還幾乎天天形影不離。


    “我就說�。。∥揖驼f他倆肯定有什麼秘密�。�！”


    “臥槽，你們知道嗎，剛才我問了後勤部去給軍團長送日用品的那幾個人，那場麵嘖嘖嘖，戰(zhàn)況激烈啊。床都換了，桌子書架什麼的都碎了一地……”


    “救！他們是這種關(guān)係？？？”


    “嘖嘖嘖，你們當(dāng)時是沒看見，江瓷少將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出來的時候臉都綠了。”


    “哪個alpha忍受得了被壓啊，說不定當(dāng)初葉疏中將離開是因為……”


    “……”


    一時間，周九鴉跟葉疏的八卦直接蓋過了江瓷。接連著後麵很長一段時間，整個第一軍團的人看向他們兩人的眼神都不正常起來。


    江瓷還不知道自己終於有一次不是八卦焦點，但是依舊沒能完全脫身幹淨(jìng)。他一邊走，一邊控製不住地想，想小時候看見葉疏把他小叔叔按在地上揍的時候。


    周九鴉很強，這輩子也就被兩個人按著揍過。


    一個是霍朝，另一個就是葉疏。


    江瓷感到頭皮發(fā)麻，或許那個時候開始，兩個人的關(guān)係就已經(jīng)不正常了。


    他倒不是對葉疏有意見，就是，就是這個事情太突然了。


    周九鴉在江瓷心裏，就是一位威嚴(yán)冷漠的大家長，再加上對方又是第一軍團的軍團長，也是他的上司。江瓷對這位小叔叔，既崇拜和仰望，又疏離謹(jǐn)慎。


    但是今天撞破對方這種事。


    ……很難麵對。


    就好像，你撞見離異多年，見麵就互毆的父母，突然激情四射的火熱現(xiàn)場。


    不不不，其實這個比喻也不太恰當(dāng)。


    江瓷腦子昏昏，實在沒有辦法找到一個恰當(dāng)?shù)谋扔�。但總之……很奇怪，太奇怪了。這導(dǎo)致，江瓷再也無法直視他的小叔叔，於是一連好幾天他都躲著周九鴉。


    後麵，他白天就蹲在中央神殿裏，跟老師們一起進行中央神殿的核心主腦跟禁淵的修複。傍晚抽出三四個小時跟著霍閑風(fēng)上上課。不得不說，就教學(xué)方式和教學(xué)效果來看，霍閑風(fēng)的的確確是個非常好的老師。


    他的話看起來簡簡單單，就那麼幾個字，但每句話都是一針見血。甚至不僅僅是機甲，還有槍械熱武器，各種冷兵器，他好像都樣樣精通。


    這家夥，好像天生就是為了戰(zhàn)鬥而生的。


    江瓷越是了解霍閑風(fēng)，就越是震撼於對方的強大和完美。如果捂上那張嘴的話，他就像造物主的最得意的巔峰之作。


    “唔？”


    這時候，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江瓷，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他扭頭，看見了身後的小尾巴。


    ——是諾拉。


    “小x……醒？”


    她在問小x什麼時候醒。


    小姑娘似乎對小x有很深的依賴，當(dāng)霍閑風(fēng)不需要她的時候，諾拉一般都在中央神殿裏的修複室內(nèi)跟禁淵待在一起，還纏著要看幼教片。於是禁淵就從小x的數(shù)據(jù)包裏麵翻出來給她放，所以現(xiàn)在學(xué)會了不少字詞。


    “嗯，很快�！�


    江瓷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大概是因為諾拉在最危險的時候保護過他，又有一層霍閑風(fēng)的濾鏡在，他對諾拉的好感度很高，把她當(dāng)做妹妹一樣的存在。


    “大概最遲，今晚上就可以了�！�


    “嗷~”


    諾拉眼睛一亮，蹭蹭江瓷的手心，然後又乖乖蹲迴到角落，戴上耳機，抱著一大塊淩鐵繼續(xù)啃。禁淵外機的修複要用到很多淩鐵，但同時也會有很多邊角料留下來。


    諾拉就會撿一大堆迴來，堆在腳邊，邊看邊吃。大概是餓久了，她不像霍閑風(fēng)那樣挑食，隻吃s級機甲核心裏麵最稀有能量最高的金屬零件。諾拉現(xiàn)在什麼都不挑，能量高的稀有金屬喜歡吃，能量低的淩鐵也吃。


    不僅僅是幼教片，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看懂一些啟蒙的動畫片了。能量的注入讓她迅速地開始恢複，隻是速度沒有霍閑風(fēng)快罷了。


    這個奇怪蟲族少女的出現(xiàn)，讓所有人都很驚懼的同時，又很好奇。


    “小江啊。”


    鄭副院長忍不住來問。


    “她真的是……蟲族？”


    諾拉的外貌看起來，的確跟人類印象中恐怖猙獰的怪物差別太大了。她還穿著小x給的蓬蓬裙，乖乖蹲在角落。她的臉和眼睛都是圓圓的，很稚氣，簡直就像是星網(wǎng)上人氣最高的少女偶像。


    而周圍都是白發(fā)蒼蒼的老院士們，他們忙忙碌碌，廢寢忘食。諾拉畫風(fēng)跟一群古板的老學(xué)究格格不入。


    隻是，她蹲在地上啃金屬的樣子……看起來又像個沒錢隻能啃垃圾的貧窮小姑娘。


    “嗯對，諾拉是高等蟲族沒錯�！�


    江瓷停下手裏的工作，以為對方是擔(dān)心。


    “不過，鄭老師您放心，她很乖，不會吵，也不會攻擊人。”


    “哦不不不，我是想問……”


    老頭遲疑了一下，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蟲族是什麼金屬都吃嗎？”


    “……啊？”


    江瓷愣住。


    他還沒理解到什麼意思，餘光就看見有個院士老頭拿著機甲核心的金屬材料小心翼翼靠近，並試圖投喂。


    諾拉歪歪頭，尖利的豎瞳緊緊盯著來人的手，後來鼻尖抽動一下，遲疑著湊過去，叼住，一口吞掉了。


    投喂的人甚至已經(jīng)熟練了，還要去摸摸小姑娘的頭。大概是看在零食的份上，諾拉沒有反抗，但也就給摸一下。


    江瓷：“……？”


    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的老師們，好像在投喂蟲族？？？


    大概是周九鴉和葉疏的事情讓江瓷太震驚了，以至於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諾拉已經(jīng)被他的老師們喂習(xí)慣了。


    “鄭老師，你們之前不是……”


    害怕來著？


    鄭副院長沉吟片刻，


    “嗯，確實�！�


    聽說要跟蟲族合作，當(dāng)時第一軍團大部分人其實是群情激奮，但是被周九鴉壓下去了。至於他們這些院士，要不是看著教會兵工廠裏麵的那些東西，以及周九鴉和皇帝作保，其實也是不會來的。


    但來了之後，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事實和想象得有點不太一樣。


    其實人類跟蟲族接觸的很少很少，因為它們出現(xiàn)得突然，幾個月突然出現(xiàn)在銀河係，然後就說要入侵地球，而整個入侵過程沒到兩三天，地球就炸了。


    幸存者分了兩撥，六成的人被裴長雲(yún)轉(zhuǎn)移到了恆雲(yún)星，而剩下的一成被教會帶走，其他的，要麼死於蟲族，要麼死於核爆。


    所以，現(xiàn)在活下來的，真正接觸過蟲族的，也就當(dāng)年曙光軍團的先鋒部隊，而能夠接觸到高等蟲族的，也就周九鴉那一批頂尖的機甲駕駛員。


    因為其他人基本一個照麵，命就沒了。


    所以，人類對蟲族的情感很複雜，也很奇怪，大概是一種夾雜著迷茫的仇恨。


    絕大部分人對蟲族唯一的印象就是曆史書上介紹的，它們是恐怖，猙獰，嗜血的怪物，是導(dǎo)致地球毀滅的侵略者。


    但不論是前幾天晚上，漫天美麗的螢火，駕駛白澤把軍團長按著摩擦的霍閑風(fēng)，還是在角落裏乖乖看動畫片的諾拉，都打破了所有人對蟲族的刻板印象。


    ——它們是有智慧的。


    而且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甚至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古板的院士老頭們其實一開始很驚懼，但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蟲族少女好像除了吃就是吃，並不具備什麼攻擊性和威脅性之後，就放鬆了下來。


    而且，小姑娘蹲在角落的樣子有點可愛，又有點可憐。


    於是自從第一個人試探著投喂並沒有遭到攻擊，還順便可以摸摸頭之後，後麵投喂的次數(shù)和人數(shù)就多了起來。


    “好瘦，好小，我家裏十三歲的孫女看起來都比她胖點�！�


    “吃這麼多，餓壞了吧。”


    “蹲在地上腿麻不麻？來這有個小板凳。”


    “……”


    於是，老頭們驚懼的眼神變得越發(fā)憐愛起來，他們看著諾拉的小身板，歎息著，


    “這麼點大，是不是被外麵那些大塊頭欺負(fù)了，才躲到這裏的？”


    “……”


    在人類眼中，龐大而恐怖的低等蟲族，看起來比人形的高等蟲族要強，且可怕。但事實上完全相反。


    江瓷越聽越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


    “嗯，老師，她沒有被欺負(fù)……其實很厲害的，�！�


    ——厲害到單手就可以把人的腦袋捏爆的那種。


    不過後麵半句江瓷還是咽了下去。


    算了，現(xiàn)在也挺好。


    今天傍晚沒有訓(xùn)練，因為霍閑風(fēng)似乎有點事情，不過沒有具體說。


    晚上十點，小x分離結(jié)束，隻是還需要重啟。前幾天，諾拉都是守在禁淵身邊睡，但是小x今晚被江瓷帶走了，她也就跟著江瓷迴去。


    幾個老頭送江瓷離開，認(rèn)真囑咐，


    “路上小心啊�！�


    “好的老師，那我就先迴去了。”


    江瓷心底微軟，認(rèn)真跟各位老師告別，然後就聽見下一句，


    “小江啊，明天記得把小諾帶過來啊——”


    怎麼說，某一瞬間，江瓷有種家裏有了二胎的感覺。


    “……知道了老師�！�


    二十分鍾後——


    軍艦內(nèi)的休息室，江瓷進門，裏麵這次沒有自動開燈，但也不暗，因為自從上次蟲族亮起漫天的螢火之後，後麵的每天晚上，它們都會結(jié)群飛到空中，為這片廢墟照明。


    江瓷一眼就看見了懶懶倚在窗邊的少年。後者似乎是察覺到了他會來，微微側(cè)眸，金色的豎瞳在昏暗的光線漫不經(jīng)心地望過來，冰冷又神秘。


    微亮的螢火從窗外照進來，在霍閑風(fēng)的側(cè)臉輪廓上鍍了一層銀色的光邊，奇異的俊美。


    江瓷有些微微的失神，直到聽見對方開口。


    “迴來了？”


    ——但說出的話倒是很家常。


    江瓷迴神，定睛一看，


    “你……這是？”


    霍閑風(fēng)換了衣服，而且是他沒見過的，很特別的著裝。


    上身的裏襯是暖白色的交領(lǐng)襯衣，肩部刺繡著赤金色的繁紋，外層胸口位置是奇怪材質(zhì)的黑色軟甲。


    下麵是類似於古裝的長擺，不過不是蓋在前麵而是兩片，分在兩邊側(cè)後方的位置，裏麵的長褲白底紅雲(yún)，布料上疊印著紅蓮雲(yún)翳，火焰般炙熱。腰胯收緊，往下漸蓬，直到腳踝的位置再次收緊，


    但看起來，不太像是這個時代的衣服。怎麼說，有點點像是地球古代那種西域王室和古國華夏的結(jié)合。


    而且，因為胸前的黑色軟甲，看起來還有一種戰(zhàn)鬥的帥氣。


    江瓷上前伸手去摸了摸對方的袖子，觸感有點像是絲綢，但是比那還要涼，


    “霍閑風(fēng)你……你這是？”


    “唔，這是蟲族的衣服。”


    準(zhǔn)確地說，是王族的服飾。


    他語氣輕描淡寫，但又莫名有種炫耀的味道。


    可喜可賀，小霍哥哥總算不用再蹭老婆的衣服穿了。當(dāng)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穿蟲族的衣服的話，霍閑風(fēng)就不用隨時隨地得收著尾巴了。也不用擔(dān)心尾巴出來的時候刺破褲子這種尷尬的事情發(fā)生。


    江瓷愣了一下，也對，現(xiàn)在霍閑風(fēng)有一大批蟲族軍隊，裏麵分工的蟲種什麼都有，會做衣服也不奇怪。


    畢竟，高等蟲族擁有不輸於人類的智慧，有屬於自己的文明和服飾很正常。


    江瓷點點頭，


    “唔，挺好看的。”


    就是……有點騷包的感覺。


    聽到誇獎，霍閑風(fēng)嘴角一翹，


    “嗯，也還可以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瓷感覺霍閑風(fēng)身後的衣擺好像動了一下。他有點不確定，畢竟光線有點暗。但實際上，並不是錯覺。


    因為下一秒，江瓷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圈上了他的腰。


    江瓷：“……”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霍閑風(fēng)的尾巴沒錯了。自從那天早上，霍閑風(fēng)第一次給他看過尾巴之後，後麵就藏起來了，一眼都不給看，寶貝得很。


    江瓷伸手去抓住對方的尾巴尖，稍稍收緊五指，語氣涼涼，


    “怎麼，終於舍得把你的寶貝尾巴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