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總算答應(yīng)先進屋去與衛(wèi)旗談一談那刺客的事情。
他們兩人一塊走進屋裏，卻見著衛(wèi)旗與玉仙兒正坐在一塊低聲說話，玉仙兒顯得十分開心，見兩人走進來，又朝他們笑了一笑，主動迴避，讓他們先談?wù)隆?br />
衛(wèi)旗癡癡望著玉仙兒離開，一直待他走了，這才迴過頭來。
季寒依舊神色冰寒。
衛(wèi)旗隻得主動開口：“屬下並未從那幾人口中得到什麼消息。”
季寒道：“他們的口風這麼緊？”
“倒不是他們口風緊。”衛(wèi)旗歎了一口氣，“寒鴉首領(lǐng)將名單給他們，他們隻負責殺人，他們根本不知道與寒鴉聯(lián)係的究竟是什麼人。”
趙劍歸問：“寒鴉的首領(lǐng)又是誰？”
衛(wèi)旗搖了搖頭：“他在江湖上並無具體名號，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季寒：“這就是毫無線索了。”
衛(wèi)旗點頭：“毫無線索。”
季寒許是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倒並未生氣，隻是微微頷首，道：“你與花護法已做得很好了。”
他麵上波瀾無驚，雖是在誇人，卻並沒有半點兒誇人的樣子。
衛(wèi)旗不敢說話。
季寒起了身，說自己走了這麼多路，已經(jīng)乏了，趙劍歸隻得送他迴去，待季寒歇下，他又尋了個空子，約小林到無人之處，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全都告訴了他。
“趙大俠，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小林欣喜若狂，“我已想過了，既然魔教想趁我們召開武林大會時借機偷襲，我們也可以趁他偷襲時反戈一擊。”
趙劍歸不免一怔：“你要做什麼？”
“我想，我們?nèi)裟芙o他們擺一出空城計，再從後偷襲，他們定然慌亂無比，此時若是將他們逼上斷崖，我們便必勝無疑。”小林很是激動，“這可是剿滅魔教的好機會！”
“剿滅魔教？”趙劍歸愕然萬分，“我們不是隻需避開他們嗎？”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我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小林說道，“季寒已受了內(nèi)傷，應(yīng)該不會太難對付，到時候還請趙大俠製服魔教高手，與我們裏應(yīng)外合……”他話鋒忽然一轉(zhuǎn)，“趙大俠你該不會是……下不去手了吧？”
“我……”趙劍歸鋒眉微蹙，正色道，“我自然不會……”
自然不會背負正道。
不知為何，這話他竟已有些說不出口來。
“這樣便好，我想趙大俠也不會是這種人。”小林笑道，“我這便去給盟中傳消息。”
趙劍歸望著小林離開，已覺心亂如麻。
他實在是睡不著，隻好披了衣物，到院中去走了一圈。
這一日並不是一個適合散步的天氣，他走了兩圈，天上已陰沉得幾乎要落下雨來。
他遇見了玉仙兒。
“趙大俠。”玉仙兒朝他微微一笑，“你也睡不著嗎？”
趙劍歸左右一望，忍不住發(fā)聲詢問：“衛(wèi)旗呢？”
“他忙著公務(wù)，倒也不是時時都能陪著我的。”玉仙兒緩緩說道，“隻不過我並不知他在做些什麼。”
趙劍歸卻知道。
正道早已摸清魔教分堂職能，衛(wèi)旗的飛鷹堂專司情報，他此時公務(wù)繁忙，不是在調(diào)查那些刺客，就是忙著收集武林大會那日的情報吧。
玉仙兒忽而又道：“趙大俠，你且放心，我並未將那件事告訴衛(wèi)旗。”
趙劍歸一怔，忽而明白他說的是正道請他來教導自己如何色誘魔教教主一事，趙劍歸不免覺得有些尷尬，隻好低聲與他說道：“多謝。”
玉仙兒仍是笑著的：“趙大俠不必客氣。”
兩人靜了片刻，玉仙兒忽而開口說道：“趙大俠是在想著教主的事情，這才睡不著吧。”
趙劍歸：“……”
他忽而想到，玉仙兒久縱風塵，對於這些情感上的事情應(yīng)該十分了解，至少比他了解才對，忍不住出聲詢問：“若是你……”
他又覺得這麼詢問有些不妥，玉仙兒卻已經(jīng)開口迴答了：“若我是你，絕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趙劍歸：“可是天下大義擺在眼前……”
“我喜歡一個人，本就是我一個人的事，與天下大義沒有半點關(guān)係。不過……”玉仙兒輕歎了口氣，“大概這就是為什麼您是大俠，而我卻隻是一名風塵妓子的原因吧。”
趙劍歸一時無言。
“看來做大俠並不怎麼好。”玉仙兒低低笑道，“幸而我當時並未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