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程迴到家,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看了會書,差不多十二點,起來去了趟廁所,迴來準備睡覺。
外麵突然傳來很大的敲門聲,他以為自己幻聽了,都這麼晚了。
他起初以為是隔壁的,不太想理,但那聲音越敲越大,大有把他門給卸了的架勢,他煩躁的掀了被子,踢著拖鞋衝過去,準備好好問候一聲。
剛開了條縫,門便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個人影擠進來,在他跟前一頭栽了下去,一同進來的,還有一陣陣濃烈刺鼻的酒味。
沈迪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後退了幾步到牆角,“讓你開次門還真不容易。”
賀程開了燈,站在門口,看著他東倒西歪的樣子,麵無表情道:“你不是有鑰匙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鄙虻洗蛄藗酒嗝,他知道自己喝多了,他現在頭重腳輕的,看什麼都重影,不過要沒喝多,他還真不敢來。
“你這麼想來這裏,門都給我換了,不留一把說的過去嗎!
“誰想來這裏了,少自作多情!彼Y走,屋子裏都是賀程的味道,迎麵撞來,直往他腦門裏鑽,明明是洗衣粉和陽光混合在一起提神醒腦的味道,可每次隻要一聞,他頭就暈的跟中邪了一樣。
他腿發軟,沿著牆壁慢慢蹲坐下去,吸了吸鼻子又說:“我剛亂說的,其實我挺想來的,我每天都在想用什麼理由!
賀程不領情,“出去!
“今天終於被我想到一個好的,你肯定喜歡!
“我再說一遍,出去。”
“你都不問問我是什麼!鄙虻吓纳磉叺奈蛔,朝他招手。
賀程無語,兩步上前,把人往外拖,“要撒酒瘋滾迴去撒,別髒了我地方!
沈迪撅著屁股,不走。
賀程沒抓穩,他往後一倒,頭敲在了沙發的角上,他立馬抱著頭,躺地上不動了。
賀程頭大,改抓他的腳踝,往門口丟,“別給臉不要臉,滾。”
沈迪踢開他,突然站起來,利索的把上衣脫了,摔在地上,大著嗓門道:“你不就是想上我嗎,來啊,老子今天給你上!”
“……”
“別總拿這說事,我沈迪不就欠了你這些!”外套脫了,裏麵還有件t恤,他咬咬牙把t恤也脫了。
賀程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我對醉鬼沒興趣!
沈迪呈大字型趟在地上,“事真jb多,愛上不上你,就這一晚,過了我就走了,以後別比比我沒給你機會。”
賀程垂下眼睛看他,突然一笑,“行啊,免費送上門的我為什麼不要。”他示意他去床上,沈迪不動,他有點介意他剛才說的話,免費的?什麼意思,把他跟誰在比。
賀程踢他,“你想我在這裏幹你?”
是他自己來的,他大氣的答應的,怪誰呢,怪他自己,做了壞事又擔不起後果。
這段時間,他沒有一天過的好的,氣不順,心裏可勁兒的難受,賀程說上他一次就原諒他,那就上吧,他不就是想要原諒嗎,如果這能讓他好受哪怕一點點,他願意的,他隻想睡個好覺。
區區一具肉體,跟橫在他心裏的結相比,又算的了什麼。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真的往裏走去,賀程看著他的背影,一時詫異,這小子來真的?
他跟上,到床邊了,沈迪乖乖的躺了上去,一副不吵不鬧的樣子,賀程讓他把褲子也脫了,他真的起身,把自己脫的赤條條的,就剩一條內褲。
他的腿又長又直,身上毛發不重,昏黃的臺燈下,幾乎看不出來,隻剩下白花花的一片,沈迪身上的皮膚,比他臉上的還要幹淨。
“可以了嗎?”他問。
賀程點頭,他就又去床上躺著了,賀程慢慢跪到床邊,俯下身看著他,“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沈迪兩頰通紅,因為酒的緣故,眼裏蒙著水亮的一層,他頭一偏,“有什麼好後悔的,不就疼嗎,疼誰還忍不了了。”
賀程試探性的在他嘴唇上小啄了一口,沈迪轉過頭來,黑亮的眼睛和他對視,清澈又迷茫,眼珠微動,隱隱透著不安。
“真願意?”
“別廢話了,又不是沒被人上過!
賀程很久都沒有動作,他收迴一隻手,順著往另一邊倒下去,背轉了身,“迴去吧,我今天沒興趣!
沈迪的手在黑暗裏慢慢鬆開,他說不清現在什麼感覺,鬆了口氣的同時,竟有些失望,他從來沒對這件事抱有期待,哪來的失望,可心裏有點空的感覺那麼真實,他躺著會,覺得有點冷了。
“喂。”他喊他,“你真的不做,我明天就走了!
“煩不煩,出去!
“裝什麼正人君子!鄙虻献饋,頭痛欲裂,他不記得喝了多少,本以為那是個好東西,就算真發生點什麼,也好怪在那上麵,沒想到賀程這個時候裝純。
他手上沒力氣,一直在發抖,沒撐到床邊,失手滾了下去,衣服都脫在外麵了,褲子倒在,他抓起來往身上套,套完發現站不起來,想吐,胃裏翻江倒海的燒著。
身上有點黏,他聞了聞,味道不是很好,沒在意到就算了,一旦發現了,他就渾身不舒服,想洗澡,他問賀程,“有衣服嗎?”
“沒有!辟R程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這麼久了,居然還沒走。
“不給就算了。”問什麼都沒有,他還沒見過這麼摳的。
“我就兩套,給你我穿什麼!彼滋齑┬7,晚上去打工總不能也穿著。
沈迪翻了個白眼,過了會又說,“我帶你去買兩套吧,你喜歡什麼式樣的,運動休閑一點的,還是那種稍微正式一點的?”問完了還在那嘀咕,“我也不知道你們好學生喜歡穿什麼……”
“……”賀程真想罵髒話,“你走不走?!”
“我能洗個澡再走嗎?”
“停水了。”
“……”
賀程這賤人一定是故意的,想著法的攆他呢,他重新爬上床,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的背影,他說真的,他明天就走了,好幾個月都不迴來。
他想給他錢,可他不要,賀程瘦了很多,這樣躺著,兩塊肩胛骨在衣服下凸的特別明顯,看的人莫名的難受。
短短半年,自己何以對這個人,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他明明應該討厭他的,他問自己,還討厭他嗎,答案早已是不,沈迪不知道為什麼,他拗不過心裏的想法,它不討厭他,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想斷了,如果陪他睡一晚,真能斷的話,他甚至連這都能妥協,沈迪一方麵驚訝於自己居然能做這麼大的讓步,一方麵也為這一切結束後的解脫懷有期待。
可賀程不讓他如願,他是真的看透了他的心思,所以不讓他如願,還是從來都沒想過做到這一步,他不過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他說這是唯一的條件,如果連這都不願意接受了,那他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求得他的原諒了。
想到這,沈迪陷入了恐慌,他煩透了這段時間以來的自己,如果這一切無法結束,他要怎麼辦。
還好今天晚上喝了酒,酒精讓他的腦子轉不過來,不用想這麼複雜的問題,甚至難得的有了困意,他拽被子。
賀程壓著不放,“我讓你走你沒聽見嗎。”
“我很困!
“困就滾迴家睡,你把我這裏當什麼了!
沈迪不聽,繼續用力,他快凍死了,這什麼鬼地方,陰森森的,一點暖氣都沒有,他又想到那晚了,不自覺的往賀程那邊靠,腳麵碰到了賀程的腿。
那上麵冰冰涼,沈迪被凍的往後一縮,室內詭異的安靜,賀程突然掀開被子,上身壓了過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早已被他撕的稀碎,他惡狠狠的騎在他身上,“你別以為我不敢!”
他吻下來,沈迪退無可退,本能的用手檔,賀程把他兩隻手扣在頭頂上,“裝什麼,你自己答應的,你能不能有兩句真話。”
“真你媽,是你自己不想要的。”
“我現在又想要了!辟R程去堵他的嘴,太用力,磕到了沈迪的牙齒,沈迪眼前都冒星星了,黑底白光,炸糊糊的一片。
等他迴過神來,賀程那條軟乎乎的舌頭已經伸進來了,沈迪覺得他以前應該沒怎麼接過吻,對著自己練的,技術越練越熟。
沈迪把它往外推,追著賀程的,兩人在方寸之地較著勁,來來迴迴,倒有幾分配合的意味,沈迪難耐的仰起後頸,手指插進賀程的頭發裏,用力抓緊,瞻前顧後,不知道是要他退開,還是要加深這個吻。
他咬了賀程一口,賀程放開他,“你能不能有點新意?”
“反抗還得給你翻出花來是吧!
賀程低笑了聲,“那就別反抗了!彼麗炏骂^,咬著他的脖子,一隻手往下,拽掉他穿的歪歪斜斜的褲子。沈迪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汗毛直豎,轉而又被賀程滾燙的身體覆住,兩人在昏暗的光圈裏糾纏。
沈迪腦子裏還殘留著幾絲清明,他突然又有點害怕起來,真的要做嗎,賀程是同性戀,他和一個同性戀上床,那他是什麼。
他變得不像他自己,焦躁困惑,矛盾不安,所以他仗著一身酒勁,來這裏找答案,他難以勸服自己停止懷疑,真的和賀程上一次床就能結束他目前的狀態嗎,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他不知道這一覺下去會有什麼後果,但不走這一步,他就永遠都不知道。
“你會原諒我嗎?”他問。
“什麼?”賀程沒有聽見,沈迪比他想的要配合,他幾乎沒怎麼用力,就讓他也起了反應。
沈迪有點厭棄自己,同時又有點痛恨賀程,為什麼一定要以這種方式,賀程不愛他卻想上他,他就是為了發泄他心裏的恨意,沈迪突然覺得他也是愚蠢的,那麼大的仇恨,代價隻是睡他一晚,仔細算,也不知道是誰虧了。
賀程抬起上身,“想清楚了?”
沈迪沒迴過神來,看著像是在看他,實際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對著哪裏,他大約看到賀程的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話,至於說了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讓他連轉動眼珠都十分遲鈍。
尖銳的痛瞬間從下身傳來,直衝上腦,沈迪張著嘴,發不出聲音,疼,比他所經曆過的任何傷都疼,他用力的踢打,想把那給他帶來疼痛的異物從他身體裏趕出去,但沒有用,有人壓著他的四肢,不顧他的掙紮,在他身體裏橫衝直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