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中對藝術毫無鑒賞能力與了解的男友, 因為這次職業調整, 一臉震驚…突然陷入對自己職業的迷茫中。
每天上班都如坐針氈, 淩岑飾演的雅賊約克無奈,放棄自己私下的工作,用明麵上的職業洗白上岸, 以專家身份協助男友追查藝術品下落。
基調輕鬆, 打著單元劇查案旗號, 談辦公室戀情, 其中穿插著藝術品介紹與造假技術的裝嘩…
淩岑專業素養過關, 和誰搭戲都能有鏡頭感, 可是德裏克年齡偏大, 又是膚質不太好還經常喜歡大笑的類型,臉上有些小溝壑。
每次淩岑和他對戲, 都忍不住在心底出戲, 想笑…最後隻能想象成陸驍才能拍下去。
德裏克倒是很自然, 淩岑雖然是omega但已經有家庭孩子了, 還是圈內出了名的顧家類型。
他作為alpha, 也是家裏的omega審核過後, 對淩岑滿意放心,才同意自己接了這部《天空倒影》。
他主次分得很清楚, 接這部戲主要是為了迴家陪孩子,和淩岑沒有什麼關係。
是以兩人情侶感雖然還一時培養不出來, 但戲拍的還算流暢自然。
“裏斯…”淩岑下意識的叫了《天空》裏自己男友的昵稱。
“嗯?”陸驍一臉茫然的轉過輪椅迴首看他, 淩岑當著他的麵, 叫別人的名字…
淩岑從沒讓他品嚐過這種滋味,一時心底還頗有些五味雜陳。
淩岑迅速反應過來,滿麵歉意的迎上來,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我最近拍的電視劇裏的名字。”
“最近拍戲拍的有些多,有些亂了,別生氣…哥哥。”他聲線裏一開始還帶著尷尬歉意,後麵卻是本能的討好,去哄陸驍。
陸驍本就沒生氣,聽到久違的“哥哥”,還有些懷念…淩岑一般隻有在收起時刻搖曳在身後的蓬鬆狐貍尾巴,在他麵前“扮清純”,哄他歡心時才會用這個詞。
“沒事,陪我待著吧。”陸驍笑道,在心底默默反複品味了淩岑拖長尾音的哥哥兩個字,隻覺得心底仿佛有粘稠清甜的蜂蜜在緩緩流淌。
“嗯。”淩岑順著陸驍的意思,把他推到書房,看著他挪動身體,把自己熟練的挪到椅子上開始處理,他帶迴來的一些和其他地區駐軍,中將以上軍銜的alpha消息。
最近他們之間交流明顯變得頻繁起來。
淩岑乖乖坐在自己的藤製搖椅上,看陸驍辦公。
“累麼?把被子拿上來睡一會吧?”陸驍抽出功夫來,側首關切道。
“不用呢。”淩岑淺笑著搖頭,手背托腮撐在膝蓋上,眼底帶笑的望著陸驍,滿是愛意依戀。
陸驍已經習慣了淩岑這種視線,麵不改色的繼續看他的消息,心情卻不由自主的變得愉悅起來。
淩岑乖順的待了片刻,開始覺得百無聊賴,他工作一向習慣提前完成,又沒有陸驍這麼忙碌的工作密度,手頭上的劇本已經背完了,也和德裏克討論了接下去的幾集…
閑的如同森林陰涼處的一朵小蘑菇。
默默起身,離開書房,陸驍抬首看了一眼淩岑走後半闔的房門,好笑搖頭。
淩岑有了小玫瑰後,好像性子都跳脫了幾分,倒有了幾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不再像以前一樣,背地裏總是滿懷心事,抑鬱不樂,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勉強露出笑意。
不管他曾經有什麼重擔,都已經卸下,陸驍心緒隻轉開一刻,迅速收迴,視線重新投在手頭的工作上。
“噠”的一聲輕響過後,書房房門重新被推開。
“我以為你下去陪孩子了。”陸驍看著淩岑托著一個水晶磨砂感的果盆進來,笑道。
“奶奶在陪著他呢,他是別人的alpha,又不是我的,我當然要陪著自己的alpha啦。”淩岑笑著拉過陸驍書桌對麵的會客椅,占據了桌麵的一個小小角落,並排和陸驍坐在一處。
“吃這個…不方便吧。”陸驍探首,上半身傾起,看到了裏麵的水果,無奈婉拒道。
裏麵是幾串飽滿的紫色葡萄,葡萄身上還掛著晶瑩水珠。
他要是吃這個,一定弄的到處都是汁水漣漣…
“哎呀,我給你剝呀。”你不要心急,淩岑柔聲道,修長指尖靈巧動作,幾下就完整剝出了淡綠色的果肉,喂到了陸驍唇邊。
陸驍窘迫的用手撐著椅子扶手挪動了一下,還是俯身吃了伴侶遞來的水果。
“好吃麼?”淩岑笑著輕聲問道,姝麗容貌上的淺淺笑意揮之不去。
“好吃。”陸驍咽下,低聲應道,一時連看著自己手裏繁雜的消息也不覺頭痛…
“當然啦,水果就是當季的才好吃呢,這個是我從陳姨選出來的葡萄裏又挑了一遍。”葡萄之王,淩岑洋洋得意道。
陸驍被他得意神情逗得發笑,又想起昔日來自霍蘭的不滿…忍不住笑著搖頭。
那時霍蘭為著淩岑給自己夾核桃就心生不滿,強烈要求辭去了“情感導師”的職位,自己炒了自己。
他應該想不到,自己夏天時還有伴侶親手剝的葡萄吃…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這個會多生氣,不過他現在也結婚了,他跟卓爾自然有他們的相處模式。
平心而論,淩岑把他照顧的很好,就是有點過於寵他了。
陸驍吃著源源不絕遞到唇邊的無籽葡萄,每一顆都晶瑩完整,忍不住低歎一聲道:“你也太捧著我了,吃東西都要喂…”他又不是小玫瑰,自己想接過來先吃完再工作,淩岑又不願意。
“你是我丈夫,我當然要對你好啦。”淩岑理直氣壯道,微微一頓又笑著補充道:”等你工作不忙時,倒是也可以反過來照顧我和小玫瑰。”
“好。”陸驍停下手中正在看的終端全息屏幕,誠懇應道。
時光靜好,陸驍一邊接受著伴侶的照顧,一邊飛速處理僅剩的工作。“呃…”吃到一粒,陸驍忍不住皺眉…牙齒瞬間酸倒。
“怎麼了?”淩岑迅速詢問道。
陸驍搖頭示意無事,挑眉道:“這也太酸了。”陳姨挑走了眼,竟然混進來了一串還沒成熟的葡萄。
淩岑半信半疑的自己剝了一顆和剛才給陸驍挨著長在一起的葡萄,自己吃了,茫然抬首道:“很甜呀。”是有一點微酸,但酸酸甜甜的果香好像味道更好啦。
…酸的牙都酸痛了,嚐不出來麼?陸驍心念迅速掠過,自己親手又剝了一顆,嚐了一半果肉,忍著酸意遞給淩岑:’你再嚐嚐。”
“小口吃。”停頓了一下,陸驍不放心的囑咐道。
這個比剛才那個還酸…
淩岑俯身從陸驍指尖輕輕銜起,果肉消失在兩片朱唇之間。
“好吃呀。”淩岑顰眉,不明白為什麼陸驍讓他又嚐了一次,還是低聲應道。
……陸驍雖然經驗並不豐富,可他至少也做了父親,有一個alpha寶寶,幾乎是同時就反應過來。
在終端上操作了兩下,低聲道:“我叫家用機器人上來給你驗個血。”淩岑之前那個便攜帶測試儀好像已經壞了。
調出指令後,陸驍又示意淩岑伸出手來,幫他把沾了果汁,稍顯粘膩的纖細十指擦拭幹淨,讓他在自己椅子上老實坐好,不要隻坐三分之一,省的重心不平衡摔下。
淩岑茫然看他動作,半晌才反應過來,喃喃道:“可是我們有在規避呀…”
陸驍堅決不讓他吃藥,說不論長效短效的都對身體不好,他之前已經用了太多的抑製劑…這種刺激性藥物,還是盡力規避。
但陸驍給自己注射藥劑卻是定時定量,從來不落。
陸驍一時也讓他問的有些茫然…竟然忘了中間藥效間隔期的那次,疑惑道:“是不是藥劑失效了,r3z是有百分之零點三的阻斷失效幾率。”
“不可能,零點幾都能撞上…那怕是超人。”特殊能力是避孕的那種,瞪誰一眼誰避孕,淩岑暴風吐槽道。
陸驍撫著淩岑發絲,無奈的給略顯炸毛的伴侶順毛…
“你們叫了醫療機器人,有什麼事麼?”陸老夫人敲響了書房門,禮貌的等了幾秒才探進來一些問道。
“媽。”淩岑馬上從陸驍懷中彈起來,站在一旁低聲打招唿道。
“…你不用這麼緊張。”陸老夫人無奈道,淩岑顧家,最近又經常留在帝星。
他們倆還有小玫瑰和同在軍部工作的alpha伴侶可以作為話題,關係和諧融洽許多。
她真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嚇到淩岑了。
有時陸老夫人真是心累,她好歹也是帝星交際圈裏可圈可點的交際人物,無論是新進入他們這個圈新貴的夫人,還是有身份地位的長輩,她都能處理妥當,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唯獨淩岑…她兒子的伴侶,別的婆婆都是看自己兒子伴侶越看越煩,她卻恰好相反,是愈發喜歡。
有意拉近自己和淩岑之間的關係,可是稍不留意留岑就有時這幅對她小心謹慎的樣子。
陸老夫人哪知內情…淩岑因為以前的事,總是對她心懷歉意。
“給他測個血。”陸驍沒有解釋太多,隨口應道。
醫療機器人收到指令,上前工作。
陸驍牽著淩岑右手,示意他把左腕放在機器操作平臺上。
淩岑下意識的咬住下唇,有些緊張…這種半人高的機器,他一般是不用的。
他幼時在淩家,挨完揍就一直是用高度相仿的笨重機器治療,他在這上麵,可沒多少美好迴憶。
但陸驍還握著他手,淩岑察覺到手心被另一隻溫柔有力的大手握著,好像多了些力氣,還是順從的把手腕放了上去。
“可能是我最近上火,味覺不太對。”血樣抽取同時自動分析,淩岑還抽時間側首向陸驍解釋道。
他們那麼嚴格規避,不可能有意外。
綠色指示燈亮起,血樣分析完整結果迅速一行行在全息麵板上彈出。
血小板血紅蛋白等含量統計結果出現。
鐵鋅等微量元素統計結果剛剛顯示,激素水平就自動越級出現在了檢測結果第一行。
[請到醫院檢查]字樣自動出現,擋住後麵的詳細報告。
陸老夫人皺眉,上前一步操作機器,關掉提示,仔細了一遍報告,視線停駐在了omega孕初期水平激素那一行上…
陸家的醫療機器人是家用裏最先進的,出錯率很低,如果不是…這一行應該根本不會顯現,更不會有後麵的統計數值。
陸老夫人震驚迴首,想看一眼淩岑…
淩岑也看到了這一行…隻覺得自己的頭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迅速半跪在地毯上和陸驍平視,磕絆的解釋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他alpha是陸驍,陸驍規避了讓他受孕的可能,常理下誰會相信是藥劑那零點幾的規避失敗幾率,更符合邏輯的,是他在外麵還有別的alpha…
omega服藥的話,是可以幹擾信息素水平,“騙”過自己腺體,和其他alpha發生關係。
“快起來。”陸驍忙道,手臂用力,硬是把腿都軟了的淩岑拖了起來,攬在懷中。
他沒有一刻懷疑過如果淩岑真的是懷孕,孩子父親會不是他…
“我知道。”陸驍也顧不得自己母親還在場,低聲在淩岑耳邊沉聲安撫他。
淩岑被陸驍情緒波動下自然產生的信息素籠罩,有自己alpha照顧,情緒很快穩定了下來。
“可是…你不是打了r3z麼?”淩岑冷靜下來,頭痛道。
如果真的是規避失敗,那r3z這種藥劑的副作用可能會傷害到寶寶,他們可能…要做很多測試,甚至嚐試基因介入治療。
淩岑話一出口,就暗暗後悔,陸老夫人肯定不知道陸驍背著家人,尤其是他的父母,注射了這種藥劑。
為人父母,向來都是不舍得傷害自己孩子的身體。陸老將軍和夫人很有可能認為他們沒有采取手段,或者是自己在用。
這些他也能理解,如果他母親還在,大約也會這樣“自私”一些。
陸老夫人卻一臉平靜的追問道:“你那支是半年效,應該已經到期了,是不是中間再補另外一支的時候,中間有間隔期,你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