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梟發現沉舟有輕微的製服癖和角色扮演癖。
發現這個完全是個意外。
那天的合作商有些難纏, 應酬完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十二點。
客廳還亮著燈, 沉舟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 戴著眼鏡正低頭翻閱論文。
燈隻開了一盞, 淺淡的光暈打在他身上, 揉出靜謐而溫和的氛圍。
他從q大畢業後順其自然讀了研, 而後一路向上,還出過幾篇業內出名的論文,年紀輕輕便已拿了博士學位。
黎梟想起櫃子裏自己那本勉強茍到手的本科畢業證,毫無羞恥心, 甚至因為自家舟舟太厲害還很驕傲。
黎家企業點在江城, 兩人畢業後就一起迴來了, 沉舟現在是s大的老師。
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頭, 沉舟抬起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你迴來了!
黎梟嗯了一聲,換好拖鞋徑直走到他麵前站著, 臉上染著幾分醉意。
他摸了下沉舟的頭, 低垂著眼眸看沙發上的人,在商場上跟著混了兩年,已經不再是當初那樣的毛頭小子,神色自帶一股冷漠與淩厲, 特別是這樣低眼看人的時候,有種不屑又冷淡的錯覺。
沉舟眨了下眼, 蜷縮了下腳趾頭。
黎梟沒有發現, 他抬眸, 口舌有些發幹, 抬手勾著領帶結拆領帶,指節因為用力泛出一股白。領帶鬆開,露出白色襯衣上,規規矩矩扣到最後一顆的紐扣。
西裝是名牌定製,每一寸都為他貼身打造,這兩年黎梟也沒放棄健身,每周還會固定和江平林安約場籃球,身上的肌肉線條一如既往的漂亮精致。
黎梟轉身邁進廚房,西裝褲包裹著修長結實的大長腿,隨著走動的腳步繃出健碩強勁的肌肉線條。
他看了眼灶臺,上麵的陶瓷罐裏溫著清淡的湯,嘴角忍不住勾出一個笑,舀了一碗喝完。
黎梟又舀了一碗,準備給沉舟端去。
迴頭,卻見沉舟傻了似的盯著他腿一眨不眨。
一瞬間,黎梟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雖然在踏入社會並不算久,但他這個位置見過的客戶不算少,應酬時難免會順著客人所好,什麼奇怪的愛好都見過。
黎梟麵色不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挺直腰身向外走去。
他將碗抵在沉舟唇上,語氣冷漠:“喝了!
沉舟又眨了下眼,剛舒卷的腳趾頭又蜷縮起來。
這個動作黎梟太熟悉了,沉舟興奮時下意識的動作。
見他愣住,黎梟沒開口,隻將碗往前伸了下,戳的沉舟的唇微微有些痛。
沉舟乖順地微微張唇,將湯喝了下去。
湯汁在唇上留下一層曖昧的光。
黎梟將碗放在茶幾上,然後對著沉舟,開始故意一顆一顆解袖口上的扣子。
他觀察著沉舟的表情,果然見他臉色一下就紅了,目光不知所措的左右晃移。
像是個遇到危險驚慌失措的小兔子。
酒精上頭,黎梟再也沒忍住,將人按在了沙發上。
那晚黎梟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禽獸,沉舟被他扒的一絲|不掛,自己卻仍舊西裝革履,像個隨時可以拔鳥無情就走的畜生。
但是沉舟很興奮,黎梟願意陪他玩。
如果自己表現的強勢一點,還會聽見沉舟很小聲很小聲叫他老公,軟軟綿綿,勾魂攝魄。
沉舟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喊他。
這一聲無異是火上澆油,從沙發上燒到茶幾上,再燒到牆上,最後被扛進了臥室。
第二天,沉舟請假沒去上課。
黎梟知道過猶不及,這種遊戲偶爾玩可以,玩太多就沒意思,他喜歡跟沉舟說軟話,舍不得對他太強硬。
這天下班很早,在等紅綠燈時,黎梟在算上次玩遊戲是多久,手指在方向盤上無意識敲打著,然後目光在一家眼鏡店停住了。
……
沉舟上完晚自習,迴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打開門,屋內卻漆黑一片。
他喊了一聲黎梟,然後打開燈,在屋裏尋找了一圈兒,然後在陽臺上找到了人。
黎梟正背對著他在接公司的電話,聽內容應該已經到了尾聲,沉舟便沒急著走,乖乖站著等他。
看見黎梟掛了電話,沉舟笑著問他:“吃晚飯了嗎——”
話音戛然而止在黎梟轉頭的一剎那。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鏈條眼鏡,平光鏡片下深邃的目光如冬日冷冽,似乎連空氣都能凍住,薄唇抿著不近人情的弧度,像是警告來人,那是無法踏入的禁區。
金色鏈條隨著他的動作晃出一道弧度,來迴搖擺,在燈光下暈出幾分不可說的色彩。
沉舟腦子裏麵轟地一下就炸開了。
黎梟走到他跟前,拇指和食指鉗住他的下巴抬起來,像是在看一件貨物一樣:“你沒吃?”
語氣是冷的,神情也是冷的,動作也是冷的,但沉舟知道,兩個人的心都是熱的。
這種矛盾的衝撞讓人感覺格外刺激,沉舟耳尖充血,麵皮發燙,眼神遊移,說話都帶了點結巴:“吃,吃過了!
“吃的什麼?”黎梟皺眉:“看著我!
下巴被抬著,沉舟隻能看過去,眼睛裏麵閃著可憐兮兮的光。
黎梟差點破功。
沉舟說:“吃的食堂,有……”
“噓——”黎梟鬆開被捏紅的下巴,一根食指壓在他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他說:“讓我來猜。”
而後,男人的吻落了下來。
兩個人都戴著眼鏡,親熱很不方便。黎梟欺負他,不準他取,太近了就會磕著,沉舟隻能自己變換角度尋找合適的點。
沉舟嗚嗚嗚直哭,心想以後再也不和黎梟這麼玩了。
黎梟是大壞蛋。
黎梟是超級超級大壞蛋!
然而等下次休息日,黎梟穿著高中的校服,衝他又痞又燦爛的笑時,沉舟隻覺得所有氣血都湧上了頭。
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
黎梟站在陽光中,幾年前的校服他現在穿著依舊不會小,靠在陽臺的欄桿上,恍若迴到了那年青蔥稚嫩的歲月。
少年抬起下頜朝沉舟一點,還是熟悉的狂蕩不羈,說——
“叫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