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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翰飛索性跳過前麵,一氣翻到後麵幾頁,竟是一篇對宣白義彩的讚美,「社會公義」、「扶助弱小」、「慈善創舉」雲雲,誇得天花亂墜,還詳細介紹了下注的方法,廖翰飛忍不住罵道,「混帳王八蛋!什麼義彩,說白了還不是賭?誰又比誰高明?」


    他撐著文明杖,咄咄地走過馬路。


    一進賭場,瞅著滿場寂寥,更是滿肚子氣。咬著牙想,這一宣一白狼狽為奸,可惡透頂,等我以後翻了身,把那姓宣的弄上手時,非要白雪嵐拿繩子綁了,逼他在旁邊看著,讓白雪嵐跪著哭求我給他一個痛快。


    這樣想著,心裏才有一點快意,憶起剛才宣懷風對自己高傲冷淡的俊俏眉眼,以後若能對他這般那般的折辱報複,越發產生一種莫名的痛快。而且這種痛快是此刻不由就刺激起來了,便打算迴家去,找自己那幾位嬌俏的姨太太泄泄火。


    公冶雄見他迴來了,卻隻站在門口不動,一會咬牙切齒,一會撇著嘴冷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又見他仿佛有急事似的轉身要走,忙過來問,「大少爺,是不是有什麼事?」


    廖翰飛把手一擺說,「對麵和我們打擂臺,實在可惡,我先迴家想想主意。這裏你好好看顧著。」


    公冶雄在這賭場幹了許多年,早把這看成自己安身立命之處,見到如今的局麵,比自己家產出了事還著急,忙叫道,「等等,我還有一句話請示。」


    他走到廖翰飛麵前,看看左右,兩道半白的眉毛緊緊皺著,把聲音壓低了說,「大少爺,您吩咐賭桌上作的那些手段,我看,不如停了。十盤裏輸八九盤,連我們十來年的老客都罵娘了。而且我聽說,對麵還出了一本書,專門說我們賭場如何騙人,把賠率都算得清清楚楚。這樣下去,就算到了初十,對麵攤子收起來,不再和我們打擂臺,也再沒有客人肯上我們的門了。」


    廖翰飛掃一眼賭場,原本還有十來個客人,這會已經隻有六七個了,看那模樣,都是常年上了癮,一挨賭桌就忘乎所以的老賭鬼。


    廖翰飛歎氣道,「家裏壓艙銀缺了九十萬,初八前必須籌足,全指望著賭場了。就算按你說的,手段都停了,那也不濟事。對麵姓白的在搗鬼,客人都被他們搶了去。剩下這些客人,必須繼續用手段,能榨多少是多少。」


    公冶雄吃驚道,「壓艙銀不夠?這可了不得。您別怪我說得直,廖議長怎麼讓這種事發生呢?」予一惜一湍一兌。


    廖翰飛沉著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別追究前因了。你趕緊想想辦法,怎麼湊錢。」


    公冶雄想了想,苦惱地搖頭,「要是從前,年節時候要賺九十萬也不是不可能,下多點本錢,搗鼓幾個大賭局,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可現在……對麵開的五百萬的賭局,我們能開出比他更大的嗎?這幾天您把賭場的錢都抽到萬金銀行取了,別說五百萬,就算五十萬,我們現在也拿不出這麼多鈔票。」


    廖翰飛說,「拿不出鈔票,也許可以開支票。賭場的信譽總值一大筆錢。隻要我們緩過來,多少錢都能賺迴來,支票自然也能兌付。」


    公冶雄說,「若是從前您開支票,自然他們是相信的。可您開的支票,一定是萬金銀行的。銀行這幾天都關門,初八才開,賭客在這時候本來就不願收支票,怕夜長夢多。現在萬金銀行的信譽不好,他們隻怕更不願意。若我們做出宣傳,要開一個大局,卻沒人願意來賭,豈不自取其辱?」


    廖翰飛想來想去,也覺得無計可施,跺著文明杖罵,「白雪嵐那畜生,算計得是真狠,把我們所有的路都堵絕了。」


    這時,幾輛汽車叭叭地響著喇叭,在賭場門口停下。賭場的夥計見終於來了客人,忙把手裏蒼蠅拍子放了,綻出滿臉笑容,跑到大門,給汽車開門。豈料車上下來,隻有一個穿黑長袍的男人,其餘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六七輛車,總共有二十來個女子,聚在一起,就有脂粉的濃濃香氣四溢開來。她們本是談笑著的,進了賭場,發覺如此冷清,不由都停下說話,頓時成了一片奇怪的安靜。


    那黑長袍的男人作為脂粉隊伍的領頭,是認識廖翰飛他們的,便走過去,麻溜地對廖翰飛請了一個舊式禮,笑道,「廖少爺,人我都給您帶過來的。按您的吩咐,都挑的最好的姑娘,包管您的客人滿意。」


    廖翰飛正沒好氣,見到這樣一個沒眼色的,悻悻地反問,「你自己瞧瞧,我這場子裏還有幾個客人,要這些妓女招待什麼?」


    黑長袍白挨了一句,心裏不是滋味,隻是不敢發作,把腰往下再低了低,還是笑著,「現在雖然客人不多,可這不是還沒到晚上嗎?再說,我們來幫您招攬生意,總也不錯。」


    廖翰飛說,「幫我招攬生意?你是幫你的妓女招攬生意。你在女人皮肉上,倒很會賺錢,從我這裏撈一筆出場費,在我的場子裏找到客人,另再賺一筆過夜費。今天本少爺不耐煩,沒生意給你做,快帶著這些妓女走,別在這裏礙眼。我還有正事呢。」


    黑長袍當著自己管的妓女們的麵,被這樣侮辱,相當不痛快。其實做他們這一行,常要看人臉色,不痛快也勉強可以接受。然而廖翰飛的話,明顯那筆出場費是不打算給了,這倒不能不問。於是擠著笑容道,「大少爺不耐煩我們,我們當然不敢再打擾。就是今天的條子錢,麻煩大少爺給我們結一結。」


    廖翰飛哼道,「我又沒睡你的人,結什麼條子錢?」


    黑長袍的笑容露得頗為勉強了,咧著金牙說,「您也常去我那樓子裏玩的,怎麼和我開起玩笑來了。是您叫姑娘們到這來,我人都帶過來了,至少要拿條子錢,還有,租汽車的錢,您當時打電話說得豪氣,也是隻管問您要。」


    廖翰飛罵道,「別和老子說錢。老子還缺錢呢,誰又白送我個幾十萬?」


    黑長袍終於是擠不出笑來了,板著臉說,「廖少爺,快過年的日子,樓子裏生意很好,我看您的麵子,連自己樓子裏客人的生意都不做了,帶著姑娘們來給您捧場。誰不知道叫姑娘條子,就要給條子錢,人來了,買賣成交,就要給錢。不是我敢對您不敬,隻是我黑老三在這一行做了二十多年,要是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以後不能在同行們麵前抬頭,也不能對跟我吃飯的這些姑娘交代。」


    廖翰飛不屑道,「你一個吃女人皮肉飯的活王八,敢說我不懂規矩?好,今天看看是你規矩大,還是我廖家規矩大。」


    說著一揮手。他帶的一個護兵走上來,反拿著長槍,把槍柄往黑老三肚子上重重一擂,黑老三便如蝦米一樣蜷著倒在地上。那護兵又用穿著軍用皮鞋的腳狠狠地踹。一眾妓女嚇得花容失色。


    黑老三被踹得在地上打滾,連連央求,「我不敢了!廖大爺,饒了我!哎呀,打死我了!」


    廖翰飛哼道,「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給我滾出去!」


    那護兵聽他這樣說,才停了腳,往後退了兩步。


    黑老三哼哼唧唧,捂著肚子半日爬不起來,兩個妓女哆哆嗦嗦地過來幫忙,才把他攙起來。眾人走出賭場,都是滿臉晦氣,白走一趟,除了受一場驚嚇,一個子也得不到,還要倒賠汽車錢。


    妓女出賣皮肉,為的是錢,如果要倒賠錢,那簡直可以歸入被客人嫌棄的下等妓女行列了。世人總以為妓女不要臉,其實妓女和妓女之間,也講究麵子。黑老三手下這批妓女,在濟南城算是上等妓女,她們一想到同行們知道今天的事,也許要譏諷她們是要不到條子錢的下等娼,就忍不住又氣又惱地埋怨,「三哥知道廖家不是好主顧,就不要貪他們的生意。說是大生意,不見一個子。耽擱我們半天工夫也罷了,三哥還要挨一頓打。」


    黑老三氣不打一處來,反罵道,「沒良心的小賤貨,我替你們挨了打,還說風涼話。迴去你等著,我得罪不起廖家,我還得罪不起你嗎?」


    另一個妓女見他發狠,忙打圓場道,「別在大街上站了,許多人瞧呢。快上汽車吧。」


    黑老三拉著臉說,「快過年,該死的汽車行漲了兩倍價錢。巳經賠了一筆汽車費,我不能再賠一筆。不坐汽車了,走著迴去。你們誰實在走不了,就叫人拉個黃包車。」


    妓女們聽了,更是跺腳的跺腳,撇嘴的撇嘴。


    白雪嵐因宣懷風答應了讓自己晚上飽餐一頓,把宣白義彩的事情交托給孫副官,便要去找吃晚飯的地方。這時他把宣懷風從人群裏拉出來,正要上車,忽然瞥見對麵馬路上一群鶯鶯燕燕,愁苦著臉,對著廖家賭場指指點點,便猜到裏頭必有新聞。


    白雪嵐也不遲疑,馬上就叫來一個手下,到對麵去打聽一下出了什麼事。那人去了一會就迴來了,對白雪嵐把事情大致說了。白雪嵐心裏就盤算起來。


    宣懷風這時已經坐在汽車後座了,等了好一會,不見白雪嵐上來,探頭出車窗問,「你剛才催得我這樣急,現在自己卻站定了,在想什麼呢?」


    白雪嵐笑道,「對麵有一群姑娘,廖翰飛叫了條子,卻不給錢,還打了帶她們的人。我看她們這樣受氣,很是可憐,想給她們幫幫忙。你說好不好?」


    宣懷風聽了叫條子這話,就知道是娼妓,但這混亂的世道,許多女子被逼入娼門,各自有各自的不幸,因此他對於娼妓,不但不鄙夷,反而常常是充滿同情的。便點頭說,「當然好,隻是怎麼幫呢?」


    白雪嵐對他附耳說了一番,又道,「她們是做皮肉生意的女子,你真願意過去和她們打交道嗎?」


    宣懷風大方笑道,「在首都時,我看舒燕閣的梨花對小飛燕施以援手,就知道這些人裏也有熱心腸的好人。眾生平等,我又不比誰高貴些,為什麼不能打交道?隻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想出了辦法,為什麼不自己去,反要差遣我?」


    這個問題,他是無意中提出,卻正中白雪嵐心虛所在。當年因為秦思燕的事,白雪嵐曾有一段放蕩的日子,他年少多金,風流場中,眠花宿柳自然不在話下,對麵那黑老三浸淫此行二十多年,大概也認得他。萬一被宣懷風發覺,那可不大妙。


    自從迴了濟南城,先出了法國老朋友,後出了秦思燕,中間還摻和著去胡同被宣懷風識破的事,白雪嵐自忖,近來欠的帳至少有三筆了,宣懷風若不和自己算帳還可,若是一時心裏不舒服,算起總帳來,那自己可不好交代。所以但凡沾染到這些,他一顆心就不免提溜起來,十分小心謹慎。


    聽宣懷風對自己發問,又想,自己把廖翰飛奚落了一頓,又為很快要吃一頓大餐,真高興得有些發昏了,此事大可以交代別人去辦,何必偏偏找宣懷風?便說,「我怎麼敢差遣你。不是什麼大事,我另叫一個人去辦罷。」


    宣懷風卻說,「這和計劃有關,也算我的公務,我辦就可以了。」


    不等白雪嵐說話,就拿了一疊空白的義彩簽子,往馬路對麵去。


    那些妓女們站在路邊張望,偏偏今日街上人極多,黃包車生意也好,此刻竟是一輛空的也找不著,正在唉聲歎氣,忽見一個極漂亮幹淨的年輕人從對麵走過來。


    常言說老鴇愛鈔,姐兒愛俏,這些二十來歲的女子們,是最不怕盯著男人看的。年輕人不但臉蛋俊俏,舉手投足另有一種常人沒有的雅致,連走路都難得的好看,她們也就不客氣,眼珠子也不眨一下地盯著看。


    沒想到,他過了馬路,到了她們麵前,竟停了下來,微笑著開口,「各位小姐好。聽說你們拒絕了一樁和廖家賭場的合作,我過來想問問,各位是否願意和我們宣白義彩,做一個合作?」


    眾人一聽,不禁都笑。


    她們聽慣了被人稱為姑娘,鮮少有人會稱她們為小姐的,光這個稱唿,就聽著叫人心裏舒服。何況她們被廖家賭場一個子也不給的趕出來,是很丟人的事,從這俊美少年嘴裏說出來,什麼拒絕合作雲雲,倒變成是她們瞧不起廖家了,這簡直十二分的給麵子。


    黑老三捂著肚子,從後麵走出來,也笑著對宣懷風點點頭,「這位大爺吉祥。小的黑老三,是這裏領頭的,請教大爺名號。不知這宣白義彩是做什麼的?」


    宣懷風剛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眾人就驚喜不已,姑娘們嘰嘰咕咕地說,「怪不得,原來是報紙頭條上報導的人物。我們也聽說了,可惜我們不識字,平日也不訂報,不然看了照片,剛才就認出來了。」


    再一說宣白義彩,眾人更是被宣白的大手筆驚得目瞪口呆。


    黑老三聽見獎金有五百萬,用力吞了一口唾沫,梗著脖子說,「這樣大的局麵,我這輩子頭一次聽說,更別說親眼瞧見了。宣大爺剛才說合作,不知是怎樣的合作?我這些姑娘們個個聰明,幫忙招攬客人,絕不在話下。隻要按規矩給條子錢就行。」


    一個比較老成的妓女嬌滴滴地插嘴,「三哥,人家特意過來,很給你老麵子。我看他們在馬路對麵搭臺子,是和廖家打對臺。我們剛才受的氣,難道就不值幾個錢?依我說,隻要他們能給廖家難受,我們白幫著招唿兩聲,也就不用收足條子錢啦,讓他們一點,收個九成,你說怎麼樣?」


    黑老三笑道,「那很可以。打今日起,宣大爺您叫的條子,咱們隻收九成,怎麼樣?」


    最後一句,是對著宣懷風說的。


    宣懷風從未招過妓的人,見他一副等著自己叫條子的模樣,不禁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您誤會了,我並不是要叫條子。我所說的合作,是希望各位迴去工作時,和見到的人介紹介紹宣白義彩。畢竟我們這個也有慈善的性質,籌到錢,就能幫助那些可憐的孤兒。」


    大家對如今滿街亂跑的孤兒司空見慣,其實並不太在意。不過對著宣懷風溫和禮貌的微笑,望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這些年輕女子,誰又說得出拒絕的話,何況這樣一個大人物,風度無可挑剔,對著自己這些樓子裏的姑娘,字字都周到,不說到樓子裏接客,倒說什麼迴去工作,這般禮遇,豈能不幫他一個小忙。因此宣懷風說不叫條子,她們都沒怎麼生氣,都說,「隻是說一句話的事,我們願意幫忙,就看客人願不願意也來玩你們的彩罷。」


    隻有黑老三很失望,嘿道,「原來大爺說的合作,又是叫我們白幹活。」


    宣懷風忙把手裏的紙簽拿出來,說,「不不,我說合作,是說大家一起分利益。這裏一疊簽子,你們拿去,若叫你們的客人在簽子上填了數字,來下了注,我們就分你們一成。譬如誰的客人買了一百塊,我們就分十塊給誰。」


    眾人頓時明白過來,心想,來樓子裏花天酒地的都是富人,吃喝嫖賭是連著的,既然愛嫖,多半也愛賭,這種五百萬的大局麵,他們自己就會忍不住湊一手,我們使點小伎倆,叫他們多買點很容易。不過動動嘴皮子,一百塊就可以得十塊,這生意很做得過。


    一個細心的妓女提出來,「他們下了注,這簽子都是一樣的,你們怎麼分得清是誰的客人?又怎麼給我們錢?」


    宣懷風說,「這個簡單。你們拿了簽子,都在上麵寫上自己的名字,等客人來買時,我們看見你們的名字,就登記起來。到了初十,一起結帳,絕不少你們一塊錢。」


    一人又問,「你們登記的,我們怎麼知道帳目對不對?要是到了初十,你們說客人並沒有來買,不認帳怎麼辦?」


    宣懷風尚未迴答,那曾經開口過的老成妓女,像是這些人中的大姐姐似的人物,就先發話了,笑著嗔那位姐妹道,「你這財迷,就怕人家騙你的帳。這是白家的買賣,你以為像廖家那樣不顧臉麵賴帳嗎?宣大爺這樣斯文的人,一看就是讀了許多書的,不會騙我們這些可憐人幾個錢。這樁買賣,他認帳,我們能賺一筆。就算他不認帳,我們不過說兩句話,還能倒賠嗎?」


    大家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都沒有疑慮了。


    宣懷風先是笑著保證,「不會不認帳,一定認帳。」


    然後似乎忽然想到什麼,停了一停,又加上一句,「你們勸別人買義彩,別人若是中了,也有你們一份舉薦的功勞。我以為,你們不妨和對方商量,下注時就在簽子上注明,中了獎算你們一成。當然,我這隻是一個建議,至於下注的那人同意不同意,要看各位的本領了。」


    此言一出,眾人眼裏頓時放出興奮的光來。這等好事,怎麼自己就沒想到。慫恿客人下注時,叫他們在簽上多寫一行字,大概撒個嬌就行了。未開出大獎的義彩簽子上的一行字,值得什麼,那些男人必不會在意。可自己手上許多客人,每人買上許多注,加起來簽子數就不小,亂槍打鳥,萬一中了,五百萬的一成,那可是五十萬。若有五十萬,還要在樓子裏迎送,受臭男人的氣嗎?


    人生最重要的,莫過於希望。姑娘們如今感受到希望,都把剛才在廖家賭場出來時的懊惱拋之腦後了,紛紛去要宣懷風手裏的簽子,片刻就把簽子搶光了。


    宣懷風隻顧著辦事,卻忘了他們站的地方,離廖家賭場大門極近。賭場的夥計早豎著耳朵在旁邊偷聽,這時走迴賭場裏,對廖翰飛如此這般地一說,又把廖翰飛氣得敲桌子大罵,「我原隻說他下筆狠毒,沒想到他利用起婊子來,更下流可惡。這世上,怎麼竟有人比白雪嵐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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