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江澈愛上了一個人,出了事情之後是我照顧的他還有他的父親。”江駿琛手裏拿著到點應該給江澈喝的水,裏麵摻著藥劑,因為江澈不肯吃藥。
“過了十年左右的時間,江澈又愛上了一個人,出了事情之後還是我在照顧他還有他的父親,我還幫著他打理公司連自己的工作都顧不上,他想開公司我就削尖了腦袋想破了頭給他借錢想辦法,你以為誰都能做到這樣嗎?”
江駿琛說的話,頗有一番冷冽帶著決絕的意味,他笑著看易文濤,迴答了自己說的話,“不是誰都能這樣的,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為了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的友情?隻是我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並不是一開始就是什麼所謂的友情,我隻是沒發覺而已。”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易文濤舔了舔gān燥的唇,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現在心情很複雜。
“一個月前吧,江澈進醫院的前一天。”江駿琛站起來拍拍自己屁股的灰,走出了樹蔭下,“江澈說他要是一開始喜歡的人是我就好了,那時候。”
易文濤看著江駿琛向江澈走去的背影,忽然感覺他有些偉大,比起自己有時候的死纏爛打,其實做朋友也挺好的。
“江澈,過來喝水。”
易文濤跟著走了過去,把江澈坐的輪椅推到他身邊。
他玩的手上都是沙子和泥土,江駿琛就拿著瓶子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了三分之一,然後伸手給他擦了擦嘴角。
“太陽大起來了,我們迴去了。”江駿琛摸摸江澈的頭,笑了笑。
“可是我還沒有堆完呢。”
“迴去我們看動畫片?”
“那好吧。”
江澈妥協了,出來玩一趟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迴去的時候蹦蹦跳跳的,這麼大的人了做著這麼孩子氣的動作其實有些可笑。
本來車禍之後腿好像有點受傷了,但是江澈都沒喊疼,等醫生發現的時候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怕出什麼意外出門都讓江澈坐輪椅。
“你什麼時候出國的話,把江澈帶走吧。”
江駿琛給江澈放好了電視,江際海正好過來,於是他跟著易文濤兩人就走出了病房。
正好趕上了飯點,兩人就在外麵的餐館隨便吃了點東西。
“你說什麼胡話。”易文濤忽然聽江駿琛這麼說,大腦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是喜歡他很久了嗎?”江駿琛這麼說道,“之前江澈讓我和別人在一起,是因為他知道我和那個人會有結果,現在我讓你帶他走,也是因為知道你和他能有結果。”
“江澈之後要是恢複意識了,他會恨我的,我不做。”易文濤快速地扒完了碗裏的飯,嘴上這麼說著,其實心裏有些忐忑,有些猶豫不決,他心裏是想的,一直都想把江澈帶走。
“你怕什麼?我都沒怕。”江駿琛看了他一眼,“裝什麼裝,我這麼說我一定會幫你的。隻要之後你不讓他難過,我就幫你。”
“你怎麼不自己守著他?”易文濤笑了笑,給他倒了杯燒酒,“守了他這麼多年就把他讓給我了你甘心嗎?”
“不甘心。”江駿琛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但是現在我已經有愛人了,我愛他。所以,我就把江澈暫時讓給你。”
易文濤不喜歡現在江駿琛的措詞,也許是因為他先前說了那種話的關係。
但是無論江駿琛說了什麼,江澈這個人,他是真的很想要。
自己認識他也將近七八年的光景了吧,那時候隻敢偷偷喜歡他,每年他過生日的時候自己都努力地想辦法討他歡心。
可是明明努力了這麼多年,卻什麼結果也沒有,易文濤一直以為那是兩人的緣分還沒到。
“我知道了。”他說。
——
林霽到病房的時候,是中午十一點半左右。
江際海正坐在江澈的chuáng邊給他講故事。
江澈半瞇著眼睛好像要睡著了。
江際海看見林霽來了,就合上了手裏的故事書,這本故事書還是易文濤給買的,在江澈還沒醒過來之前反反複複地講,翻得書頁都要爛了。
醫院走廊裏有很濃重的消毒水味,充斥著自己的唿吸道和腦內神經。
林霽沒有跟江際海講話,後者卻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最終,他還是沒能開得了口,合上了書準備走出病房去。
“江叔叔。”
林霽握著江澈的手,突然對江際海這麼說道,“我爸以前總是指著照片讓我這麼叫你。”
江際海忽然有些哽咽,他的聲音帶著點控製不住的顫音,笑了一聲,“是嗎?”
他的腳步有些淩亂,林霽隻是看著江澈輕輕地說了一句,“我爸爸以前隻有在看著照片讓我這麼叫的時候,才會和我親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