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散著頭發(fā),頭發(fā)上的水珠還往下滴,驚恐的眼神在看見江澈的時候才安定下來一些,“我還以為你又去哪了……”
“我能去哪兒?”江澈放下手裏的襯衫,掩飾了一下自己。
“不去,哪也不去!绷朱V站在門口搖了搖頭,活像一隻失去重心的大狗狗。
他還刮了胡子,洗了臉,江澈的就仔細地多看了他兩眼,“要不你別剪了,這樣我好認一點,像我爸和我?guī)煾妇鸵恢睕]變,我就能認出來!
“嗯!”他點了點頭,猛烈跳動的心髒卻一直平複不下來,林霽抓著門框一會兒看著地上,一會兒眼神閃爍著又直盯著江澈看,“那,那你還留在這嗎?”
江澈撇撇嘴,雙手插在口袋裏,“留在這兒有什麼好處嗎?”
林霽睜著雙眼,無辜地看著江澈,急得抓耳撓腮,卻愣是沒能說出一個讓江澈留下來的理由。
“我餓了。”江澈看見這幅場景,突然這麼說道。
林霽立馬就反應過來,江澈這是給自己臺階下,立馬就奪門而出,“我去給你做飯,你喜歡什麼我都還記著。”
“傻狗……”江澈笑了一聲,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廚房開了火,他就坐在了林霽的chuáng上閉上了眼。
手指在chuáng上不斷敲著,江澈起身走出房門,開始在公寓裏轉(zhuǎn)悠起來。
林霽還在廚房裏忙活著,江澈就隨便開了一扇門看了看。
這剛一打開門,門裏就傳出一股顏料味來,江澈就好奇地走了進去。
林霽把廚房裏何安順買來的菜煮了煮,太久沒做飯他都有些手生了,等出來的時候卻沒見江澈的人影。
他的心總是懸著。
見著自己的畫室門開著,林霽就跑了過去,看見江澈站在自己的畫布前好像站了好久的樣子。
江澈聽見動靜就轉(zhuǎn)了身,看見林霽呆呆地站著門口看著自己。
江澈指著林霽的畫,道,“這你畫的?”
林霽忽然想到什麼,想否認卻不能,事實就擺再眼前,江澈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嗯,我畫的!
“沒什麼新意,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啊,”江澈笑,“你gān嘛模仿我的畫風?還畫得這麼喪!
“我,”林霽百口莫辯,放在身側(cè)的拳頭收緊,緊緊絞著手指,“我……”
江澈緊緊盯著他看,林霽隻是我了半天,愣是沒說出別的什麼話來,江澈搖頭笑了一聲,就不打算追問了。
“不想說就算了。”
林霽垂頭倒是看得江澈不忍,經(jīng)過他身旁的時候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走了,吃飯!
聽他這麼說,林霽立馬就抬起了頭,開心地搖著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後,“我煮了你以前最喜歡吃的!”
作者有話說
冒泡!
等兩人和好然後發(fā)糖再jiāo代一下其他,這本書的正文就完結啦~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總有一天會死的,於是我每天都在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時候會離開,漸漸的人們會遺忘我,就像我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今天是我迴國的第五天,巡迴展還有一天就要結束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就這麼順勢迴去。
父親眼見著一麵比一麵蒼老,突然想留下來陪陪他,可留下來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明明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明明有很多想要表達的東西,可卻通通說不出口。
但出國之後也許易文濤還在等著自己,他算是唯一一個自己現(xiàn)在還能比較清楚記得一個人五官的人,也許是與他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久而久之的心理暗示吧。
他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長情的人,他手上的那支手表是他生日的時候,相識了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那件生日禮物讓我記憶猶新,不是因為他的生日我記得有多清楚,很對不起他的是,因為這塊手表是易文濤生日的時候我和林霽一起去手表店給他買的。
林霽那時候哭得很委屈,我的心一陣一陣跟著揪疼。
易文濤很喜歡那塊表,但是我知道自己虧欠他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有些事情不能夠太確定,就像我當初決定出國的時候,麵上和江駿琛裝得很鎮(zhèn)定,其實心裏異常忐忑,除了偶爾幾乎算不上數(shù)的出差以外,就幾乎沒有出過遠門,光是想想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xiāng),心裏就足夠慌亂的了。
可是我那時候選擇了遺忘,選擇把恐懼也一並遺忘掉,那種遺忘是自發(fā)性的,我曾經(jīng)在學生時代看過很多類似的例子,失憶和智力這種東西並不隻存在於書本上,人體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它真的能在自己痛苦的時候出來義無反顧地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