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麼心情。
酸酸的,澀澀的,又冒出一點甜絲絲的氣泡。
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貓眼,第一次沒有急躁沒有腹誹的,安靜地注視著門外的高大保鏢。
看男人皺眉,看男人猶豫,看那張正經(jīng)嚴肅的臉上浮現(xiàn)出在意和緊張。
他也下意識地跟著皺眉,跟著糾結(jié),跟著緊張起來。
外麵的人在沉默地斟酌許久後,終於按亮屏幕,低頭打字。
一牆之隔的屋內(nèi),楚遙捏著手機,等待答案。
嗡嗡。
終於,消息來了。
彈出的內(nèi)容,令楚遙的心髒開始有些雀躍的跳。
[禹向榮:不收錢,是因為不想隻是交易。]
——不是交易,那你想是什麼?
楚遙忍不住戳進聊天框,想追問。
而這一次,他認為是鋸嘴葫蘆的某人總算主動了一迴。
不等他問出口,彈出的消息就又說了一條。
[禹向榮:還想和你約會。]
不。
不止這一條。
信息接二連三地從安靜的門外傳到門內(nèi)的手機裏。
嗡嗡,嗡嗡。
震得楚遙手麻心軟。
[禹向榮:你說得對,我對你動心了。]
[禹向榮:遙遙,我喜歡你。]
[禹向榮:今天被你親了,我心裏有點亂。本來打算迴去好好想清楚,再正式和你說的。]
[禹向榮:現(xiàn)在太晚了。]
[禹向榮:你玩得太累了,應(yīng)該好好休息。]
[禹向榮:我不會說話,如果我哪裏沒做對,你告訴我。]
[禹向榮:你別生氣。]
[禹向榮:早點睡,晚安。]
這一連串的消息,仿若將楚遙以往的撩人直球都一股腦拋了迴來。
砸得楚遙頭暈?zāi)垦#粫r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這個男人。
說喜歡他?
不是討厭,不是拒絕。
也不是曖昧,不是語焉不詳。
是真心實意的動心?
是正兒八經(jīng)的喜歡?
楚遙有些不敢相信。
但此時,門外電梯的開門聲令他沒有時間再思考下去。
“!?”
楚遙透過貓眼,發(fā)現(xiàn)男人在手機上打完這些字之後,竟然——就打算離開了!
什麼人呀!
剛告完白,又要悶頭跑了?
哪有這樣的?!
楚遙暗自跺腳。
他見禹向榮半隻腳已經(jīng)踏進電梯門了,再也穩(wěn)不住,一把擰開門把手,鞋都沒來得及穿,踩著絲襪就跑了出去。
“喂!”
“禹向榮!”
電梯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聞聲轉(zhuǎn)過頭。
穿著藍白色水手裙的漂亮男孩站在樓道裏,輕促地喘著氣。他發(fā)絲有些淩亂,衣領(lǐng)也有些歪斜,不複平時的精致模樣。
但此刻,在不算寬敞的樓道裏,頂著明晃晃的白熾燈,卻仿佛站在禹向榮世界的正中心。
楚遙抬起手,蠻橫地揪住了禹向榮脖間的藏青色領(lǐng)帶。
將人一拽,直接拉扯到自己跟前。
“你混蛋!”
眼角的紅還沒有褪去,楚遙憤憤地說完這句話,踮起腳就咬住了男人的嘴唇。
這一次,不像鬼屋裏那麼曖昧繾綣。
他咬得又狠又重,像是在發(fā)泄內(nèi)心的波瀾洶湧,又像是把內(nèi)心的委屈盡數(shù)釋放。
而這一次,禹向榮沒有生出半點抗拒。
他伸出手掌貼在了男孩的後腰上,將人緊緊按在了自己懷裏。
唇舌相撞。
仿佛兩顆互相吸引的行星,在無數(shù)次的試探和偏離之後,最終遵循了內(nèi)心軌道的方向。
在遼闊漫長的星河裏,他們孤寂地存在了很久,直到被彼此捕捉,朝著對方的方向彎行而去。
他們運動的軌跡開始相互環(huán)繞,旋轉(zhuǎn),打圈,靠得越來越近。
但這樣的軌跡始終還存留著一絲原來的慣性。
於是他們交錯,摩擦,相吸,又遠離。
直到現(xiàn)在,直到今晚。
其中一顆笨拙行星的桎梏被另一顆閃亮的小星球給頂破了。
他終於停下了悶頭自轉(zhuǎn)的死板動作。
重新將行徑的速度方向?qū)饰约旱钠列乔颉?br />
禹向榮頭一迴,無比清楚地意識到——
他想要麵前的人。
他想擁抱他。
親吻他。
盡數(shù)占有他。
“唔……”
在漫長的熾烈相撞中,樓道裏的感應(yīng)燈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燈光明滅,兩個人的唇舌卻一直沒有分開,隻有更深,更重地吮吻交纏。
楚遙的胳膊攀在了男人的頸上,而禹向榮的手掌,也從男孩曼妙的腰肢移挪到了更加豐潤的臀肉之上。
撫摸。
摩挲。
捏揉。
兩個人都將自己對對方的渴望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宣泄了出來。
“進……進去。”
借著換氣,楚遙衝男人下了命令。
他被吻得舌酸腿軟,隻能抬起膝蓋,不斷在男人腿側(cè)蹭動著,表達自己的催促與心急。
禹向榮沒有再做令心上人生氣的舉動。
他僅僅猶豫了一下,便抱起懷裏的人就徑直走進了半開的公寓門裏。
“砰。”
門再一次地從裏麵被關(guān)上了。
屋外,燈光驟然亮起。
而屋內(nèi),遍布黑暗,卻隨著兩人跌跌撞撞地親吻前行,一路火星迸濺,逐漸燎原——
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