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大佬的快遞到的很快。
阮夭還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快遞員已經不耐煩地敲響了鐵門隨手把快遞盒“砰”地砸在地上,巨大動靜嚇得他頓時從被窩裏跳起來,順便眼疾手快地擦掉了嘴角可疑的晶瑩液體。
魚龍混雜的危險地帶,能有人願意送快遞就不錯了,快遞員和住戶一言不合就拔刀乃至出人命的新聞已經屢見不鮮。
阮夭迷瞪著眼睛在貓眼後確認渾身虯結肌肉的男人已經走遠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一道門縫。
阮夭沒有仔細想大佬是哪裏得到的他的地址,想來應該是簽約公司告訴他的。
不過一隻手掌寬的紙盒子被粗暴地壓扁了一個角,阮夭懶病發作,用手指勾住膠帶縫隙“哧溜”一下從門縫裏拉了進來。
阮夭拆開紙盒發現裏麵的包裝居然還挺精美,一隻小小的用粉紅色蝴蝶結緞帶打包好的精裝禮盒,柔軟內襯裏是一隻圓圓的隻有指節大小的機械球體。
看樣子是一顆蛋。
還是一顆非常少女心的粉色的蛋。
榜一大哥看起來還挺清純的哈。
“這是什麼?”阮夭睜圓了眼睛很好奇地撥弄了一下光滑的外殼,機械蛋做工精致,表層嚴絲合縫看不出拚接過的痕跡,他仔細摸了摸這小巧機械的全身,找不到一個能叫做開關的地方。
“這要怎麼玩?”阮夭還記得大佬說過下次見麵的時候讓阮夭玩給他看。
萬一見麵的時候他連怎麼用都不知道,大佬覺得他太蠢了怎麼辦?
秉持著幹一行愛一行的專業精神,小桃花精皺起眉屈起手指彈了彈機械蛋光滑堅硬的表麵,繼續拆掉禮盒的內襯。
果不其然在下麵發現了一個和機械蛋差不多大小的遙控器。
還有一管潤滑油和一支消毒酒精。
阮夭拿起那個同樣粉色係的遙控器看了看,隨手按下電源鍵,手心裏的機械蛋立刻發出嗡鳴聲有規律地震動起來。
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緊緊捂住那顆機械蛋,感受手心皮膚都被震得發麻。
遙控器上還有顯而易見的控製檔,阮夭百無聊賴地推上去推下來發現手裏的機械蛋會隨著遙控改變震動的頻率。
他把頻率調到最大,掌心冰冰涼涼的金屬小球立刻像是瘋了一樣開始跳動,阮夭幾乎要握不住他。
“還挺好玩的。”
阮夭盤腿坐在地毯上專心致誌地研究新到手的小玩具,捏起那管潤滑油看了一下發現管身的說明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便果斷丟到了一邊。
“我記得按摩好像是需要用到精油的吧?”阮夭自言自語拆開那管潤滑油在掌心倒了一點。
粘稠油脂泛著很濃鬱的香氣,阮夭皺起鼻子很不客氣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作為一個每天要麵對電腦好幾個鍾頭的主播,阮夭身上確實也冒出了很多小毛病,其中就包括頸椎酸痛。
他自作聰明地扯下一段膠帶,在後頸上抹上濕涼的潤滑油,把那枚粉紅色的機械蛋固定在了偶爾會酸疼的後頸上。
阮夭在嗡鳴聲中愜意地瞇起了眼睛。
想不到榜一大哥居然這麼體貼,還會考慮到主播的身心健康問題。
至於那張可憐的被壓在最底下的說明書就這麼被某人完全忽略了。
係統本來臨時被管理局叫迴去開會,一臉嚴肅地從時空會議裏退出來就看見地上散亂的某個星際著名情/趣品牌的包裝盒,還有躺在地上把臉埋進長絨地毯上,不時發出一聲哭泣似的呻/吟的倒黴宿主。
係統:“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這個變態!”
阮夭被這撕心裂肺的尖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抬起頭,埋在後頸上的毯子滑落露出粉紅色的還在賣力工作的可憐機械蛋。
係統的尖叫聲被卡住發出芯片受汙染的胡言亂語。
阮夭喜氣洋洋地和係統分享:“榜一大哥送的小禮物到了,好貼心誒,被按摩一下脖子都舒服了。”
“你幹嘛罵他變態啊?”宿主顯然還沒搞懂此物的真正用法,感覺脖子被震得有點麻了才一隻手摘到機械蛋,一邊懵懂地望向風中淩亂的係統。
係統從出廠到現在,短暫統生從未見過如此離譜之事,他紊亂了半晌最後還是選擇繼續尖叫:“啊啊啊啊啊你這個笨蛋!”
……
什麼嘛,係統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差勁了。
足足有一個小時係統沒有和阮夭說話,這已經打破了一人一統史上最長冷戰記錄。
以前係統偷偷用阮夭積分給他粉毛女兒買衣服,阮夭偷偷刷係統的權限試圖把吃了一半的草莓大福偷渡到任務世界的時候都沒有冷戰過這麼長時間。
阮夭推開這家深藏在曲折暗巷裏的地下酒吧的大門,耳朵一瞬間幾乎要被震耳欲聾的音樂嚇得失聰。
他不適地揉了揉耳朵,才站在門口,立刻有熟悉的穿著涼爽包臀裙的姐姐看見他,熱情洋溢地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好像蛇一般扭過來:“小阮哥哥來啦~”
她語氣好嫵媚,尾音都妖嬈得能擰出花兒來。
阮夭藏在口罩下的臉立即紅了。
阮夭的人設既然是個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紈絝子弟,那麼拿到錢的第一時間一定是去各種場所揮霍。
當年還在主星的時候,阮夭這個風流渣男就是在宮廷舞會上調戲了未來的皇後亞斯蘭,順便得罪了少年皇帝,才落得個被流放垃圾星的淒慘下場。
垃圾星這個地方,沒有法律,沒有道德,不見天日的沼澤裏除了罪孽一無所有,所有人類的美好品德都會被日複一日的苦難消磨殆盡,唯獨欲望永不銷蝕。
想來就算是宇宙毀滅的最後一秒,也總有地方依舊醉生夢死,燈紅酒綠。
在阮夭一進到酒吧的時候,其實就有人注意到他。
就算是戴好了口罩,那在五色燈光下影影綽綽的纖細身影還是勾的人心癢難耐,更何況他眼睛生的實在漂亮,昏暗曖昧的紅色光彩流淌在濃長眼睫下,瞧人的時候眼底都泛著粼粼波影。
就算是單這一雙眼睛都看得出是個萬裏挑一的美人。
偏偏小美人好像不喜歡男的,每次來這裏也隻是點名要女人來作陪,有時候興致上來了就拉著濃妝豔抹的女人到房間裏去廝混。
當然,沒有人知道這個唯愛大姐姐的小美人在房間裏隻是單純給人家看手相罷了。
多虧了他的道士前輩,在沒找到穿越部工作的時候就喜歡拉著他傳授一些所謂道家秘法。阮夭別的沒學會,看手相倒是還有些學問。
以後就算流落街頭也能在天橋底下混口飯吃。
酒吧裏的大姐姐們都很喜歡他,時時會幫他趕走一些想要借著醉酒動手動腳的男人。
也是,誰會不喜歡一個事少錢多還又乖又甜的小漂亮呢。
阮夭這次也是照例為了維護自己紈絝子弟的人設,點了個貌美如花的大姐姐陪自己看星網上剛出的番劇。
可惜這次好像出了點小插曲。
阮夭沒能如願在大姐姐溫暖的懷抱裏刷番,而是被迫站在一間煙霧繚繞的屋子裏看自己的直播。
腳趾都能摳出一座魔仙堡了。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被大姐姐咕咕了說起。
阮夭剛開好房,大姐姐就很歉意地說最近垃圾星上來了一夥窮兇極惡的星盜,為了不讓他們在酒吧裏鬧事,所有人都要優先去陪這群亡命之徒。
阮夭可好心,立即善解人意地說那姐姐先走吧我自己看就是了。
沒想到姐姐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一腳踹開了包廂的大門。
阮夭一個激靈從床上滾下來摔得七葷八素。
他臉上還掛著口罩,一雙圓眼睛呆呆地看著麵前這一群不速之客。
來人身形高大,英俊張揚的臉上帶著一枚黑色的眼罩,氣質非常邪肆狷狂,跟著他後麵的嘍囉也個個虎背熊腰,看起來一根手指就能輕鬆把阮夭按在地上。
“這裏不是還有地方嗎?”為首的男人唇畔含著一抹妖妖調調的笑意,沉重軍靴踩在地上的時候發出冰冷的,壓迫感十足的聲響。
好像是踩在人的心髒上。
阮夭沒見過這夥人,但是下意識就覺得這群人就是大姐姐口中殺人不眨眼的星盜。
他顫顫巍巍地倚著床腳,眼睫亂顫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怎麼還有個小玩意兒躲著。”男人好像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走近了抬起阮夭戴著口罩的小臉。
淺琥珀色的眼瞳裏清晰地印出男人含笑的臉。
“嘖,老大,我怎麼覺得這小東西長得有點眼熟啊?”身後有人扯著嗓子開口。
“很像是最近一個很火的主播吧?”幾乎是瞬間就有人接腔。
“是不是叫軟糖的那個,總是不露臉,小東西,騷的挺帶勁兒。”
“媽的拿了老子的錢就來這裏鬼混。”
阮夭感覺自己的心涼掉了半截。
有什麼事情比猝不及防的掉馬更可怕呢。
而且扒掉他馬甲的還是一夥兇名赫赫的強盜。
阮夭心想他直播的時候也把臉遮得很嚴實,不會真的有人能憑借眼睛認出來吧?
還有,他也沒有火到能被星盜認識的地步吧!
他蒙在口罩裏,聲音又細又弱,好像風中瑟縮的火苗:“不,不是的,你們認錯人了。”
星盜頭子好整以暇地隔著一層單薄麵料掐住小美人的尖尖下頦,逼著那雙水光熠熠的貓兒眼看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看看不就知道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玩給我看(邪魅勾嘴笑)
夭(放在脖子上):好爽
蛋:我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