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
神聖莊嚴的神廟裏,手背喜提三道深深傷口往外崩血的女木乃伊,發出一聲尖細短促的慘叫。
看不清是誰,包裹嚴實的女人捂著手蹲下去。
周圍的大臣祭祀,以及涅菲斯因為貝斯突然的一抓愣住,表情驚訝。
約法爾蹙眉,目光落在因為發怒不斷嗬氣,後脖頸毛全炸起來、看上去膨大一圈的黑坨坨身上。
他想到什麼似的,眉心舒展開,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小東西,憑你也想護著我?
想啊。
貝斯不知道約法爾在想什麼,不然它一定會這麼迴答。
至於現在,它瑩綠貓眼裏隻有憤怒和小小的得意,慘叫的女人聽聲音像是巴特拉娜,就是鬼混被它親眼看到的那位。
貝斯:嘿,看來我運氣還不錯,一抓就抓著她了!
把自己包裹嚴實的巴特拉娜痛的蹲在地上緩了半天,她同樣震驚不解,但是隨後看著自己的血染紅紗布,她第一時間想的就是站起來狠狠反擊迴去。
她是公主!是貴族!不論誰都不敢弄傷她!
這麼想著,巴特拉娜也這麼做了,她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那隻衝她嗬氣的黑貓,高高揚起手。
“你這個該死的貓!”
她怒吼一聲就要落下巴掌。
但貝斯根本沒在怕的,它現在好歹是一隻貓,普通人類根本沒有它靈活,比速度黑漆漆的喵大爺能瞬間跳開,然後撓死這個渣女!
“喵嗷——”
——淦!來啊,你看爸爸怕嗎!
貝斯一下後腿站起來,兩隻前爪‘biubiu’彈出指甲,貓眼閃著兇光,變粗的尾巴有力甩動,蓄勢待發的呲牙,很兇很匪的發出低低的嚎叫。
再加上貝斯是體態優雅纖瘦,卻差不多跟獰貓差不多大的古老貓種,骨架還沒長開也有大貓的雛形,臉又細,這麼個表情,就——
嗯,很兇。
很怕怕。
貝斯呲牙怒瞪:‘嗷——好男人不打女人,但我特麼不是人!今天我非給你這種湊不要臉的撓個紋身!’
‘嗷——來,互撓!’
巴特拉娜被兇神惡煞的黑貓唬的一愣,對視著那雙鬼火般瑩綠色幽幽貓眼,要落下的手掌怎麼都落不下去。
這貓瘋了嗎?
它會不會在撓我?
受傷的手鑽心的疼,巴特拉娜終究還是沒動手,氣惱的去看身後的眾人。
“親衛呢?祭祀呢?!你們這些該死的家夥,沒見到我被這隻貓撓傷了嗎!把它給我抓起來!”
音樂再次停下來。
空氣死了般寂靜。
所有人眼神注視的方向不是受傷的巴特拉娜,而是約法爾。
然後他們就看見,俊美如神明之軀的法老王,一身英氣凜然黃金鎧甲王冠。
盛裝之下,悠閑愜意的望著他那隻行兇的黑貓,唇角勾著,眉眼溫柔,笑的像農夫山泉——有點甜。
涅菲斯:……
大臣and祭祀:……
大臣and祭祀:我們又瞎啦?
沒人搭理,巴特拉娜自然也順著眾人目光看到了約法爾,但她親眼看到了約法爾如何虐殺先代王後,從那時起,巴特拉娜就打心底懼怕他,就算他現在是笑臉,巴特拉娜都覺得是惡魔的笑容!
她瞳孔被燙到了一般快速移開眼,底氣不足的又衝老祭司發火:“祭祀愣著做什麼,難道要讓身為王室血脈的我繼續流血?貓神是隨便一隻傷人的野貓也能當的?”
“……”
公主是儀式結束後才有資格進神廟的,所以不知道先前約法爾和老祭司的對話。
被她懟的老祭司氣到握不住法杖,心裏怒罵:這屆王室都不是好東西!
大臣們閉緊嘴不出聲。
親衛隻聽法老王一個人的。
另一個公主見自己沒事,巴特拉娜倒黴,心裏正偷著樂呢。
他們都等著王開口,可他們王,正在用眼神擼貓……
“你們、你們……”
沒人搭理的巴特拉娜既尷尬又惱火,淺褐的臉皮漲的通紅,當然,因為她裹得嚴實,大家也瞧不見。
黑坨坨喵大爺冷笑一聲,站累了,趁著敵人沒迴頭,爪子撂下來歇會兒。
最後還是涅菲斯站出來,有心給她放個臺階,溫聲勸阻:“儀式正在進行,公主殿下,請您暫且先將儀式舉行完畢!
誰知巴特拉娜踹開臺階,低吼:“這明明就是祭祀們的責任,為什麼我要忍!”又不是什麼大型慶典和祭祀,她有什麼不敢說?!
涅菲斯嘴角一抽:“……”給臺階不下,這公主為什麼蠢的這麼真實?
還找大祭司要說法,你認為王會允許?
就在你沒進來的半個小時前,那邊站著那位法老王,差點為了他的貓,抽劍把祭祀老頭剁了你知道嗎?!
躺槍的大祭司也委屈,磨牙道:“……貓不是我們神廟的!”這鍋我們不背!
巴特拉娜聞言冷笑:“不是神廟的算什麼貓神,這隻該死、愚蠢的貓到底是誰的!我要處死他!”
女人尖細羞惱的質問迴蕩在偌大神殿。
“…………”
大臣表情扭曲,老祭司忿忿不平。
涅菲斯直接捂住臉翻了個白眼。
“到底是誰的貓,不敢承認了是嗎,嗬嗬!
巴特拉娜瞇著眼,眼神如小刀子似的環顧全場,沒有人抬頭看她,她正要問第二遍。
她身後眼神擼貓,俊美的法老王扭過頭來,麵無表情冷的一批。
他嗓音帶冰渣子,說:“我的!
又說:“你有意見嗎!
“……”
巴特拉娜僵硬迴頭。
正正好撞進約法爾冰藍雙眸裏,他手握寶劍,問:“你想殺誰。”
“……”
巴特拉娜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頻率哆嗦起來。
神臺上的黑坨坨看著看著。
忍不住‘吭哧’一聲,笑出豬叫。
……
最後,兩位公主是讓涅菲斯派上來的侍女請下去的。
大祭司皺眉問約法爾:“……這,貓神也沒選啊!
約法爾:“選了。”
大祭司:“……”y。x。d。j。
約法爾冷漠臉:“貝斯特不是將手放在她手上了嗎?”
黑坨坨:喵——就是就是!
大祭司:“……”你管這叫‘放’?這明明就是撓!
有些無語的大祭司老臉漆黑,簡單結束了這場從一開始就莫名跑偏的儀式,恨不得早點迴家,真不想再瞧見新王的臉。
儀式結束就是晚宴。
大臣們跟隨法老王返迴王宮,舉行儀式選後的約法爾會宴請所有大臣,美食美酒,舞姬歌女,吃喝玩樂夠了,第二日一般都是休息一日,不上朝的。
這一類事物也有涅菲斯負責,他們迴去前,涅菲斯就讓侍女迴去與宮中通訊,選後結束,盡快準備晚宴。
所以當約法爾率領眾人返迴後,直接就坐上了會客大殿的首座,其他人按官階排座,一人一張軟座矮桌。
年輕美貌的侍女端著珍饈美味,一陣香風撲鼻,衣裙輕飄飄地上菜。
貝斯看著這一幕,想的卻是約法爾和他心腹說的話,黑坨坨窩在涅菲斯懷裏,剛才還能兇別人,現在卻乖乖變成了小慫貓。
要幹大事了要幹大事了幹大事了……
貝斯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他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就知道一會兒可能會發生將被刻畫在埃及曆史上、未來曆史課本的大事件!
而它竟然能以貓的身份親眼見證,這場法老王以及大臣的血腥權利鬥爭!
一會不會見血吧……唉,肯定會,要是太血腥了怎麼辦……憋了大秘密卻不能說的激動,讓它不由得去觀察在場所有人的表情。
大臣們吃吃喝喝,顯然沒防備,讓它佩服的是裏麵有不少倒戈站到約法爾陣營的大臣,竟然也麵不改色心不跳,沒露出半點馬腳。
涅菲斯微笑著,時不時有女官上前,她作為大神官要管理宴會流程,無人懷疑這份普通日常,和她們交談的內容。
過了一會兒,涅菲斯忙碌起來,就把它放到約法爾身旁,黑坨坨很識相,直接隔條縫兒蹲在它家鏟屎的腿邊。
看約法爾仍舊一身鎧甲,手握黃金酒杯飲酒。
貝斯:……這群大臣就不想想,約法爾都沒去換過衣服,滿身肅殺,難道和宴會搭配嗎。
想著,想著,頭上落下來一隻戴了盔甲指套的手,壓塌了它兩隻三角貓耳,卡在腦殼上來迴撫摸了兩下。
硬硬的。
貝斯仰頭。
目光撞進冰藍色寶石切麵裏。
“記得待在我身邊。”約法爾垂視它,嗓音沙沙的,停頓了一秒後說:“如果你怕,也可以躲迴我的寢宮!
黑色小怪獸長大猩紅的嘴巴打了個嗬欠。
“喵~”我是有點害怕啦。
貝斯很坦然接受了自己慫的事實,拉長語調再‘喵’了聲:但我還是想待在這裏。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和你待在一起。
在它心中,雖然約法爾的分量還沒到達親人老婆那麼重,可都‘同居’了這麼久,貝斯早就單方麵當他是自己人,好朋友了。
所以它想,就算它沒啥用處,起碼也留在這裏陪陪‘好朋友’
聽著耳邊喵喵的叫聲,約法爾心再一次柔軟了幾分,唇角凹陷,露出微不可見的笑容。
他手掌輕輕捏住貓耳,揉了揉,觸感肉嘟嘟的。
嗯。
很舒服。
【作者有話說:【小劇場】
約法爾溫柔的拔劍:我的貓,有意見嗎?
貝斯笑出豬叫:吭哧吭哧。
巴特拉娜:……狗、貓男男!淦!
【我甜嗎,嘿。今天去我哥家恰飯,他的寶貝女兒一百天啦,我包個紅包,所以今天提前更,三千字,晚上捉蟲修文,筆芯】
【貝斯不是耀武揚威的性格,隻是單純覺得朋友被欺負了才撓人的,它平時還是隻慫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