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沒有預兆,祝念慈後知後覺地產生了這麼個念頭。
臨近特殊時期的omega會因為缺少信息素安撫而感到焦慮,但我那時候在學校忙得團團轉,隻是把這種焦慮歸類成了暫時標記對omega的影響。
但暫時標記其實已經快消失了,而那個牙印在這之前就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這麼想著,心安理得地往瞿既明身邊挨了點,後頸上的手掌已經挪開了,他抬起頭,眼睛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
瞿既明含著笑溫聲說:“怎麼了?”
祝念慈羞於啟齒自己的渴望,因此隻是搖搖頭,小聲問他:“那你這段時間,還好嗎?”
“嗯?”
瞿既明反應了幾秒,明白他問的是自己的信息素紊亂癥狀,他牽著祝念慈的手,打開平板邊看邊說:“好挺多了,暫時標記能讓我聞見你的信息素……就算你一直都有用隔絕信息素泄露的藥劑,也是可以聞到的。”
而那個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暫時標記會讓這些信息素成為最好的安撫藥物,雖然效果不太夠用,但還是讓他在這一個月裏好過了很多。
起碼沒有再非常頻繁地發生紊亂。
祝念慈明白這其中的原理,但還是忍不住感歎:“頂級alpha的感官真的好厲害。”
“嗯哼,”瞿既明沒否認,“有時候也會帶來困擾,比如說路上遇見一個噴著濃香水的女士。”
祝念慈彎著眼笑起來:“所以那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瞿既明做出認真的神情沉吟了會,才轉頭看向他:“其實香味太濃了,聞起來就像是臭的,會頭暈,想盡快遠離,以前也有過頂級alpha被香水熏吐的小笑話。”
他說得幽默,祝念慈也笑得歡快,一時間沒過腦子地問了句:“那太濃的信息素也是臭的嗎?”
這話出口時他甚至沒感覺到不對勁,倒是瞿既明不著痕跡地觀察了下他的神情,這才確定祝念慈真的隻是隨口一問。
“不知道,”他說出那個唯一的答複,“我沒有聞過高濃度的信息素。”
祝念慈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話裏的意思——除了發情期,還有什麼時候會讓一個alpha或者omega釋放出如此高濃度的信息素?
而他上一次在瞿既明身邊進入的發情期也很快地被抑製了,不能算在這種範疇內。
他尷尬地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
“嗯,我知道,”瞿既明包容地捏了捏掌心裏柔軟的手指,“不過我確實沒有遇見過那種情形,以前在軍部接受信息素抵抗訓練,使用的也不是高濃度的omega發情期信息素。”
但怎麼可能沒遇見過呢?在他剛從邊境迴來,重新踏入首都的權利中心時就有人動過歪腦筋,往他的酒店套房中塞形形色色的omega,發情期的信息素刺鼻到顯得劣質,令他冷著臉連夜迴到祖宅休息。
也就隻有祝念慈的信息素能讓他產生“很好聞,很喜歡”的想法。
想到這瞿既明不得不再次認同聞越的觀點,承認基因的選擇在某些方麵的確無法抵抗,而祝念慈的好奇心也成功地被他引去了別的地方。
“那是怎麼訓練的?”
“是一種仿製的藥劑,”瞿既明說,“不會有任何的氣味,濃度從低到高,專門用於軍部訓練,最濃的那一瓶,堪比一位患有信息素紊亂癥的發情期頂級omega站在你麵前。”
祝念慈咂舌:“聽起來就是很魔鬼的訓練。”
“也還好,”瞿既明說的很隨意,“信息素抵抗隻是軍部最基礎的一項科目,像軍校,還有你們學校的軍事戰略學院,就會有專門的訓練課程。”
“這樣,”祝念慈似懂非懂地點頭,“所以你是軍校畢業的嗎?”
瞿既明應了聲,說:“當初本來想去聯盟科技大學,可惜校長親自上門找了父親,於是我就進了軍校。”
祝念慈沉默了一下,一時分不清這句話是不是某種玩笑。
“沒記錯的話,”他小心翼翼地措辭,“聯盟軍事大學的校長,是一位已經退休的老元帥? ”
“勞什老元帥,”瞿既明的語氣很淡然,“他很滿意我的策略答卷,所以才會親自來搶人。”
這個解釋也算合理——畢竟是事實,隻是掩蓋了一部分的原因。
祝念慈發出聲感歎:“好厲害。”
瞿既明把玩著他的手指,輕飄飄地說:“僥幸而已,考試前刷了套題,剛好做到了類似的題目。”
這話也就祝念慈這種全然不了解軍校課程的人會信,策略題怎麼可能會有標準答案?更不用說聯盟軍事大學每年的考題都和時事相關,上網都找不到個能抄的句子。
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扯開話題,問祝念慈:“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嗯?”
祝念慈有點茫然地抬頭,瞿既明就重複了遍:“我是說,發情期前的焦慮和身體不適,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
聽他這麼問,祝念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後頸,微弱的癢意從肌膚深處一點點鑽出來,他想撓,卻被瞿既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看來是沒好,”他聽見alpha無奈地歎氣,“別亂抓,嗯?”
祝念慈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竄上股執拗的勁兒,抿著唇說:“可是很癢。”
瞿既明頓時笑了:“癢是因為你還沒好的腺體缺陷,祝念慈,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祝念慈的眼神有些可憐,“但我真的忍不住。”
或許是氣氛使然,他的語氣不自覺變得含糊而柔軟,瞿既明對他的這點“撒嬌”頗為受用,鬆手覆上了那塊微微鼓起,帶著甜絲絲橙花香的肌膚。
“那怎麼辦?”他故意反問祝念慈,“我還能怎麼幫你呢,小祝醫生?”
祝念慈本能地縮了縮脖子,眼睛濕漉漉地跟他對視著,卻怎麼都說不出那句話,瞿既明有的是耐心,修長手指若有似無地揉了揉,接著就如願以償地看見祝念慈愉悅地瞇了瞇眼,像一隻收到愛撫的小貓。
“嗯?”他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麼了?”
橡木苔的氣息簡直要把人的理智都勾沒,祝念慈被他弄得心癢難耐,終於含糊不清地說:“可以……揉一揉。”
瞿既明就用求知般的語氣問他:“怎麼揉?這樣嗎?”
他手上的動作輕柔緩慢,祝念慈卻不可遏製地顫抖了下,酥麻感迅速地蔓延至每一寸肌膚上,連腳趾都緊緊蜷縮在了一起,他吞下喉嚨間的一聲喟歎,低低啞啞地說:“再、再重一點。”
好像隻要開了口,後麵的話就順利成章起來,但祝念慈依舊紅了臉,又往alpha那邊靠近了許多,瞿既明的手指明顯一頓,接著又若無其事地揉了揉那塊發癢的地方。
“是這樣嗎?”
在祝念慈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下,嗓音裏像藏著一簇火苗,燒得祝念慈耳根發麻。
“嗯,”他垂著眼,坐都有些坐不穩,“謝謝。”
這句道謝放在當下顯然突兀又不合時宜,瞿既明攬上他的腰,垂下的眼簾透露出隻有alpha才會展現出的運籌帷幄和勢在必得。
“沒什麼好道謝的,”他語氣隨意,“好一些了嗎?”
祝念慈縮在他懷中,鼻音濃重地嗯了聲,毫無防備地展露出自己的後頸。
也是,反正咬都咬過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橙花香甜絲絲的在鼻尖飄蕩,瞿既明感受著手中柔軟的觸感,舔了舔發癢的齒尖。
“其實這一次發情期,你有兩種選擇。”
反應遲鈍的祝念慈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先是嗯了聲,接著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暗示,難以置信地抬頭。
“什麼?”
偏偏瞿既明端得是一本正經的樣,好似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反倒不緊不慢地解釋:
“我前兩周特地問了聞越,你在接受過一次暫時標記後,能不能繼續使用抑製劑——你在驚訝什麼?”
祝念慈尷尬不已,腦袋終於清醒了點。
“沒有,”他眼神飄忽,欲蓋彌彰地扯開了話題,“這個老師跟我說過,是可以繼續使用抑製劑,但並不建議這麼做,這很容易讓我不穩定的腺體受到損傷。”
瞿既明終於關掉了平板,將他抱進自己懷中。
“所以,你選擇暫時標記對嗎?”
他問得毫不冒犯,像是單純地在征求當事人的意見,祝念慈看著那雙霧藍眼睛,沒怎麼猶豫地點了點頭。
“反正都咬過一次了,”他小聲說,“而且你也需要的,如果你想現在就……的話,也可以的。”
這話說得像是求歡,祝念慈反應過來後匆匆忙忙地補充:“免得我要大晚上去打擾你。”
瞿既明啞然失笑,被他關切的考慮直擊心頭。
“好,”他俯身親了親祝念慈的唇,“那我們就用這個辦法,至於你的發情期,我們可以慢慢等它到來。”
祝念慈點點頭,也抬頭將吻落在瞿既明的嘴角,alpha對他的小動作很滿意,於是又揉了揉那塊柔軟的腺體。
“就算晚上也沒有關係。”他說。
“你隨時都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