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慈覺得自己以後大概都不會再踏進酒吧半步了。
男模的確沒什麼好看的,特地練出來的肌肉和曾在軍部服役的alpha身上的比起來實在沒多大看頭,他被瞿既明抓著手從上到下完完整整感受了一遍,連男模絕不可能展示的地方都沒放過,他想拒絕,卻被臨時標記帶出來的假性發(fā)情弄成了欲拒還迎。
alpha低低沉沉的粗重喘息裏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悶哼,祝念慈手腕都被抓得發(fā)痛,瞿既明卻還咬著他耳朵沒皮沒臉地哄:“自己動一動,乖乖。”
“不要,”祝念慈在他懷裏很小聲地哭,“你討厭死了。”
可惜特殊時期的眼淚根本無法勾起alpha的同情心,他最後還是被迫沾了滿手的濡濕黏膩,渾身都漫著潮紅,除了正事外,幾乎全部都經(jīng)曆了一遍。
酒香醇厚地彌漫在空氣中,祝念慈身上全是黏糊糊的,玻璃酒瓶在茶幾上傾倒,昂貴的酒液此時隻剩下了小半,他皺著眉偏頭,避開了抵在唇邊的杯子。
“不喝,”他哭得更兇了,“一點都不好喝。”
瞿既明要的就是這句話,他抬高手翻轉(zhuǎn)酒杯,看著那杯自己珍藏了多年的佳釀盡數(shù)傾倒在了omega雪白細膩,肌肉單薄的胸脯上,隨意地將杯子往茶幾上一放。
“是啊,”他微微一笑,“酒有什麼好喝的,下次想嚐試什麼就來找我,我陪你去。”
祝念慈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忤逆一個處於信息素紊亂的alpha,瞿既明像愛撫小狗一般摸了摸他的臉,說:“也不能不迴消息玩失蹤。”
說到這個祝念慈又委屈起來,啞著嗓子控訴:“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得,終於找到問題所在了。
此時已經(jīng)從信息素紊亂中平靜下來的瞿既明終於開始解決他們之間的這點小問題,他抓著祝念慈的手腕將他抱迴懷裏,噓聲安撫道:“行了,不弄你。”
祝念慈沒理他,倔強地抿著唇,一副根本不想說話的模樣,瞿既明故作無奈地在他耳邊說:“怎麼就是我不理你了,祝念慈,你又不講道理。”
祝念慈卻覺得自己可有道理了,他用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拍開瞿既明,說:“我沒有給你發(fā)消息,你就不會給我發(fā),難道你就沒有想跟我說的事情嗎?”
“那我該說什麼?”瞿既明很溫柔地反問他,“明明是你說要靜一靜,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才願意看到我?”
“那你可以問我,”祝念慈更傷心了,喉嚨堵得厲害,“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是是是,”瞿既明一下下親著他通紅的耳根,“這件事原本錯的就是我,後來沒處理好的也是我,你行行好,原諒我這一次?”
祝念慈垂著眼,卻沒再躲開他的親近。
“你甚至不願意跟我道歉。”他說。
很合理的訴求,瞿既明握著他的手,道歉的措辭流利到仿佛提前打過稿:“對不起,我不應該不向你坦白,也不應該在你生氣的時候消失,原諒我,嗯?”
數(shù)天來積攢的負麵情緒終於緩緩消散,祝念慈原本就不堅定的意誌瞬間被補上的臨時標記瓦解,沒骨氣地說:“還有,不能再這樣咬我。”
那就是原諒的意思了,瞿既明答應得輕鬆,終於將他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
“好,”他沒有替自己辯解,“下次不會了。”
信息素紊亂癥隻是個借口,瞿既明想,事實是我的確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行為,任由情緒控製了大腦。
也就祝念慈好說話,這才沒有計較。
……
危機輕鬆化解,祝念慈第二天醒來時已經(jīng)消了氣,他躺在主臥的大床上,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仿佛昨晚剛經(jīng)曆過一場激烈馬拉鬆。
他眨了眨幹澀的眼從床上爬起來,瞿既明已經(jīng)不見了,於是他帶著悶悶作痛的腦袋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間,客廳裏依舊空空蕩蕩,反倒是廚房裏傳來了點動靜。
祝念慈習以為常地朝那邊走去,以為是於夫人在忙碌,可站在灶臺前的是穿著休閑裝的瞿既明,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他轉(zhuǎn)過頭,眼中沒有多少意外之色。
“起來了?”他語氣尋常,“頭痛不痛?”
反倒是祝念慈有些驚訝,訥訥地嗯了聲,問他:“於夫人……不在嗎?”
“她家裏出了些事,”瞿既明麵不改色地撒謊,“以後每周隻會過來一次,幫忙打掃一下家裏的衛(wèi)生。”
“這樣啊,”祝念慈猶豫地說,“那要不,我來?”
瞿既明眉尾微微一動,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的手:“不是很累麼,那就好好休息。”
祝念慈哪裏會看不懂他的意思,熱著臉小聲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但我更希望你能去客廳裏等著開飯,”瞿既明沒有答應的意思,“你完全可以把這當成——我的賠禮道歉。”
祝念慈這才放棄了接手廚房的想法,他坐在沙發(fā)上翻閱自己通訊器上的未讀消息,這才看到了許晝昨晚發(fā)來的消息:
“瞿既明簡直是公報私仇!那些天殺的檢查員要我停業(yè)一個月整改!”
他愧疚地看著這條消息,措辭了許久才發(fā)送:“師姐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過去的。”
許晝迴複得很快:“跟你有什麼關(guān)係,放心,對我來說可沒多少損失,對了,師弟你還好嗎?”
祝念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嶄新的牙印依舊帶著隱隱的刺痛,他想了想,還是告訴許晝:“大概不太好。”
許晝給他發(fā)來了一連串的問號:“怎麼了?那誰欺負你了?”
的確是不太好,祝念慈看了眼廚房,慢吞吞打字:“他沒控製住,咬了我一口,我感覺下一次的發(fā)情期會提前。”
而且對alpha的依賴感也在飛速上升,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裏,他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進到廚房,好跟瞿既明一直待在同一個空間裏。
許晝似乎是被他的這句話嚇到了,好一會才說:“那我建議你抽個時間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或者問問老師,反複標記會不會對你本身就有缺陷的腺體造成不良影響。”
但哪裏需要問呢?祝念慈對答案心知肚明,也知道瞿既明昨晚的失控是因為紊亂癥的突然爆發(fā),他甚至在慶幸alpha最後保持了理智,並沒有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做出更糟糕的事。
否則……
他關(guān)閉了通訊器,心情複雜地看了眼已經(jīng)收拾幹淨的沙發(fā)。
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原諒他了。
吃完飯後祝念慈叫住了準備迴書房的瞿既明,輕聲細語地問:“跟你有關(guān)的那個項目還沒有完成吧?”
瞿既明點點頭,說:“聞越說現(xiàn)在可以隔一周過去一次。”
自從標記了祝念慈之後,他的病癥就一直在緩慢改善,或許再用上半年就能恢複到能夠使用正常抑製劑的程度,這或許是這麼多天來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祝念慈噢了聲,像是想說什麼,又糾結(jié)著始終沒有開口,瞿既明不動聲色地端詳著他的神情,語氣溫和:“不用擔心,昨天隻是意外,這個病是會受到情緒影響的。”
他說到這,又玩笑般補充了句:“就是有點可惜,少了一次見你的機會。”
祝念慈沒忍住,露出點笑容來:“這哪裏算什麼可惜,我是在想,你昨天的紊亂很嚴重。”
“隻是看起來,”瞿既明神色歉疚,“如果我沒有去找你的話,大概並不會失去理智,抱歉,但我聽到他們說你在那種地方的時候,真的很擔心。”
愧疚感卷土重來,祝念慈隻好再次跟他保證:“我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反正他原本就不喜歡那種環(huán)境,太吵太亂,再待久點耳朵都要聾了。
瞿既明卻說:“我沒有限製你的意思,但起碼下次要去哪兒之前,先給我發(fā)一個消息,首都最近晚上都不太安全。”
祝念慈乖乖點頭,接著才慢吞吞反應過來一件事——跟自己說這句話的,是聯(lián)盟的最高執(zhí)行官。
他不免新奇地看著瞿既明,問道:“真的很不安全嗎?”
“真的,”瞿既明眼神縱容,“每次臨近大選的時候都會這樣,不用擔心,過完這個月就會好一點。”
他不希望自己給祝念慈增添太多遙遠的煩惱,因此輕描淡寫地略過了這混亂背後更加複雜危險的局勢,也沒有告訴祝念慈自己已經(jīng)為他安排了許多的保護措施,以免被有心之人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
瞿既明不允許祝念慈成為他人脅迫自己的籌碼。
祝念慈點點頭,心裏卻不太相信——明明大選都還沒正式開始呢,怎麼可能下個月就消停了。
但他對善意的謊言向來包容,因此隻是彎著眼用柔軟的嗓音應答道:“好,我知道啦。”
瞿既明沒忍住,伸手撫平他頭頂翹起的一縷短發(fā),心情漸漸舒暢起來。
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祝念慈,他就應該開開心心地對自己笑。
通訊器不停地收到新消息,他低頭看了眼,狀似不經(jīng)意般說:“對了,如果還有看見跟我有關(guān)的八卦新聞,不用放在心上。”
祝念慈愣了愣,一下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他抿著唇,笑容略顯勉強。
“是因為合作還沒有結(jié)束嗎?”
“嗯,”瞿既明不打算跟他多說,“我很抱歉,但的確不能中途取消合作。”
其實不僅是合作,祝念慈同樣需要一個擋箭牌,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遮掩嗎?
他沒有說這個合作的時限有多長,祝念慈也沒有再追問,他隻是垂下眼,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
下一瞬,他就被瞿既明抬起下巴,接收到一個溫柔而綿長的吻。
“別那麼不開心。”
那雙深情的霧藍眼睛專注地落在他身上,瞿既明坦坦蕩蕩地說:“我會把克裏斯的通訊方式給你,他會如實匯報我的所有行程,或者你不願意相信他的話,也可以去問你的舍友,我要真的犯了什麼錯,他絕對會第一個告訴你。”
祝念慈點點頭,水紅的唇翕動著,小聲說:“好。”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