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怎麼跟啊?”項辰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口氣,問此刻正做出一副沉思狀模樣,盯著前方無語的張曜。
隻見在他們的前方位置,出現了一條寬廣的河流,水的顏色呈泥紅色,非常渾濁,看不清水底的狀況和深淺。在河流接近岸邊的水裏,長著不少藍色的扁平桃形葉片,一片片緊密相連漂浮在水麵上,葉片猶如睡蓮葉那般的尺寸大小,在這些葉子中,還長著不少白色的花,花瓣層層疊疊,繁複卻又顯得極為淡雅,並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花香味。
就在前幾天,張曜他們開始跟蹤那三個哧佧獸人,在它們的下風處小心地跟著,生怕若是風向相反,把他們的氣味吹了過去,被那些鼻子敏感的獸人,發覺到他們的跟蹤。累死累活地跟了一天後,張曜才突然醒悟發現到,其實他們根本不需要那麼辛苦,眼神時刻注意緊跟在獸人的後邊。有另一種辦法也能跟蹤尋找到它們的蹤跡,不用提心吊膽會被獸人們給發現。
因為這一路上跟過來,張曜常常可以看到地上被那些哧佧獸人殺害折磨死的動物屍體殘骸,還有在它們經過的地方,樹木植被也有被撕扯扭斷的痕跡。其實隻要跟著這些線索前進,再靠著裴晏不輸給獸人的靈敏鼻子,嗅到哪裏有血腥味,哪裏就證明有獸人落過腳的痕跡。於是到了後麵幾天,他們也不再那麼緊跟著哧佧獸人後邊了,本來那種方式就很危險,保不齊就會被獸人發現他們,還是和它們保持的距離遠點,更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這個建議辦法,也確實有效,在後麵的幾天中,他們就是一路順著哧佧獸人留下的明顯痕跡,一直跟蹤過來的,直到眼前出現了這條擋路的河……
這條河,和對岸的距離少說有幾十米。河水完全把哧佧獸人的去向給斷掉了,張曜不知道那些獸人是不是也渡了河,去到了對岸,或隻是沿著河岸離開了?河岸左右延伸的距離連綿不絕,要是這樣尋找下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但要是設想那些獸人真的過了河,又不能打保票確認。畢竟,河水的顏色那麼渾濁,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什麼危險,他們要是貿貿然的冒險渡河,艱辛地過去了才發現那些哧佧獸人並沒有過去那邊,就白費力氣了。
“裴晏,你能聞到什麼氣味嗎?”
睡了一晚才慢吞吞出發,果然是太放心大意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條河的出現,張曜不抱什麼希望的問身旁的裴晏,離了那麼遠,估計是什麼味道到了現在也聞不到了吧。
搖搖頭,裴晏雖然仔細地嗅了下四周的氣味,想要尋找血的氣息或是那些獸人的味道,可鼻子裏卻全充斥滿了河岸邊的白色花所散發出的花香,這些香味把其它的氣味都給蓋住了,加上河水撲騰出的水汽,更是聞不到他想要尋找的氣味。
“果然……”歎口氣,張曜瞟了瞟眼前的河水,琢磨著他們到底要不要冒險過去。
“哼,做事都不動動腦子,現在好了,我們都不知道要跟著跑到哪去了。”鄙視張曜衝動的跟蹤決定,搞得大家現在都不知道走到了哪,項辰環顧四周,看著附近完全陌生的,甚至比前邊經過的地方還更加詭異的生態環境,覺得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迷路死在這裏。
“你不要這麼說呀,張曜哥哥哪裏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意外,你說話太那個了。”柯亦巧見項辰這般諷刺的口吻,忍不住開口維護道。
“關你什麼事?要你那麼多廢話。”對著柯亦巧翻了個白眼,項辰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張曜沒時間理身後兩個爭吵的小鬼,他正迴憶起他在溶洞中地圖上所看到的那個圖紋指示,他記得好像是有一條河流波浪線的標記。難道,指的就是眼前這條河嗎?要是真是那樣的話,他們應該離那些獸人居住的地方不遠了,也離他們想要找的漂浮之木所在的距離不遠了。想到這些,張曜的情緒就高漲了起來。
轉身伸出手掌,拍住兩個還在鬥嘴的小鬼腦袋,張曜咧開嘴露出一臉張狂笑容,說:“別吵了,我們沒有跟錯地方。這條路是對的,過了這條河,我們也就快接近要去的目的地了。”
“別碰我!”一把將張曜扒拉他腦袋的手擋下來,項辰一臉不自在的表情。
“嘖,你這小子。”張曜伸出拳頭晃了晃,幸好他現在心情好,不和這小鬼計較。迴過身,張曜問裴晏:“這條河你以前遇到過嗎?”下河之前,總是要先問問才行,安全第一。
裴晏見張曜問他,先是搖了搖頭,接著一人走近到河邊,蹲下身將手指點進河水中沾了沾,接著聞了聞水的氣味和觀察了一下河水的情況後,才抬頭迴答道:“這河裏麵可能有豹圖魚。”
“豹圖魚?那是什麼?”張曜聽裴晏特意強調出來的魚名,就直覺感到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上次溪流中的那種。”隻要是島上有著淡水與海水融匯交流的河中,都能發現到那種魚的蹤跡,就像是眼前這條顏色渾濁水溫較高的河,絕對是那種魚喜愛聚集繁衍的地方。雖然裴晏對這邊的環境不是很熟悉,可隻要不是差得太多,島那邊有的物種,這邊也應該會有。
“呃……那種魚?”張曜開始迴憶起與裴晏初識的那晚,在溪流中驚悚發現到的那條含著人手臂的醜陋怪魚屍體,難道裴晏指的是那種魚嗎?現在想想,那魚皮上的鱗片斑紋,確實很像是豹子之類動物身上才會有的花紋圖案,怪不得它是叫豹圖魚了。
憑那條即使是死了,魚嘴都不肯鬆開人的手臂,外貌還長得極為醜陋猙獰的怪魚,張曜就敢肯定,這種魚絕對是會吃肉襲擊人的類型……
“哪種魚?張曜哥哥?”並沒有親眼目睹過張曜和裴晏所談論的魚,柯亦巧在一旁奇怪地追問。
“就是那種比我們在電視上所看到的食人魚,還要大上十倍也醜上十倍的怪魚。”張曜非常貼切地向柯亦巧形容了那魚的德行。
“這條河裏會有這種魚?那我才不要遊過去!”怕自己和上次那樣,被張曜一狠心,交代了一句話後就直接將他們拖進水中。項辰態度堅決地往後退了幾步,和張曜他們保持住了適當的距離,才抗議道。
“別說你不想,我也不想……”張曜再次看看那條讓他頭疼的河,水流的顏色有夠渾濁,又不清楚水的具體深淺,離對岸的距離也不是分分鍾就可以遊到的。而且,就光是這幾分鍾的時間裏,張曜他敢肯定要是那些魚出現了,絕對能把他們瞬間在水中解決。想做木筏過去的主意也根本不需要去打,因為島上的樹除了那漂浮之木外,其它的木頭遇水就會立刻沉底……
現在要怎麼辦呢?明明離著目標不遠了,卻無法再繼續接近。那些獸人又是怎麼過去的?它們難道有別的辦法嗎?張曜仔細觀察著河水和岸邊的情況,試圖找出方法來。
“張曜。”叫著張曜的名字,裴晏招手示意著張曜趕快過來,和他一起觀察他剛剛發現的事情。
“怎麼了?”張曜大步走過去,蹲在裴晏的身邊問。
“河水降了。”手指著河水的水位,裴晏答道。
張曜聽到這話,立刻低下頭去仔細觀察河岸的邊緣,發現河水的水位,真的是降低了,河邊原本被水打濕浸泡的土層都漸漸地顯露了出來。
裴晏估計這條河的河水,是會在定點的時間內下降它的水位,就和海水的漲潮退潮原理是一樣的。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獸人才能順利地抓準時機安全過河的。現在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這河水會降到多低,有沒有位置能讓人可以通過,而這水再漲起來的時候,又會有多快。
把自己的推想和張曜說了一遍,張曜眼中立刻閃現出欣喜的光彩,這樣就好了,不用冒險便能安全地渡河,那他要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查看尋找一下水位降了之後的渡河捷徑。
再過去了半個小時後,水位又降了一些下去,而苦苦尋找的張曜,也終於發現了那些獸人們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渡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