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站在旁邊看,就一直擔(dān)心裴晏的情況,不知道也不清楚這些獸人們的能力深淺,若是不小心被它們幹掉或是捉住,他們兩個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會有多慘烈……所以張曜抱著點小緊張的心情,全神貫注地觀望裴晏和那個刀疤獸人之間的打鬥,同時他自己還要盡力躲閃旁邊擁擠圍觀的獸人,把頭埋在用手拉起來繼續(xù)遮擋的破碎鬥篷帽中,擋住身旁好奇打量他的獸人目光視線。
引來一個獸人就夠亂的了,張曜可不想把情況弄得更糟。
沒想到觀察一番,裴晏的實力比起獸人來說,絕對不算弱,甚至,和刀疤獸人對打起來還遊刃有餘,每一刀的攻勢都能把獸人的身體給劃傷,砍得那獸人渾身是傷疼痛難耐,也就此惹毛了那個原本脾氣就不好的獸人,樣子變得更加狂躁易怒,撲咬的動作反而越加不穩(wěn)起來,粗氣喘得比開始要重上許多。
不久後,耐心全無的獸人,瞬間轉(zhuǎn)化成了四腳朝地趴臥的猛獸模樣,也就是哧佧獸人中說的那種,可以變成全獸的樣子。渾身上下全部都長滿了獸毛,頭顱變得更加巨大和猙獰,獸狀的四肢比起獸人時候的樣子,更加粗壯有力,爪子的指甲也變得更加鋒利堅實,向後一弓腰一躍身,獸形態(tài)的刀疤全獸,張著滿是利牙的大口,便向著裴晏站著的位置咬來,而裴晏也趕緊舉起手中的刀,擋住全獸咬來的大嘴。
張開來的血盆大口,裏麵的氣味直噴向鼻子本就靈敏的裴晏,裴晏眉頭不由皺得更緊,滿是腥氣的大嘴讓他反胃,他將卡住全獸型刀疤獸嘴裏頭的刀,握緊了刀柄,更加用力地向上一捅,插進(jìn)到了柔軟的口腔上顎之中,血嘩啦啦地又從全獸的嘴中流淌出來,吃痛的刀疤獸,很快便將大嘴給縮了迴去。
同樣不耐煩再繼續(xù)這樣纏鬥下去,裴晏身體一翻,輕鬆躍上了四肢著地一直朝著他撲咬過來的刀疤全獸背上,一隻腳跪在上麵,一隻腳還半踩著全獸身上的皮毛上,手拽緊全獸身上的長皮毛,另一隻手則把刀繼續(xù)緊緊握著。
才一會的功夫,刀疤全獸便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它剛剛還在追趕的年輕獸人,隻聽到周圍圍觀獸人的興奮大吼聲,它才察覺到那個年輕獸人已經(jīng)跳起身,躍到了自己的後背上。怒火中燒的刀疤全獸,開始奮力抖動起它的身體,試圖把撐在它身上的裴晏,給抖落下來,可不管它抖動,也抖不下來,反倒是自己被拉扯帶動的背上毛發(fā),被裴晏一塊一塊揪起,弄得老痛,它感覺它身上的皮毛,都快要被裴晏給揪光扯盡。
刀疤全獸不再嚐試抖動身體,對著地麵突然間便重重側(cè)倒下來,龐大的身體頂著厚實的皮毛躺倒在地,試圖打滾將附在它身上的裴晏,用力壓扁撚爛,裴晏也看準(zhǔn)了這個時機,在全獸倒地之際,從它身上跳下,凜冽的目光掃向刀疤全獸那因翻身,而露出的白色絨毛肚皮。
變成全獸後,除了力量的再次提升,毛發(fā)也是全獸人身上一個重要防衛(wèi)武器,看起來隻是一堆雜色的厚毛,好像隻有用來取暖的作用,可等裴晏將刀刺入進(jìn)去後才發(fā)現(xiàn),這些毛發(fā)濃密且結(jié)實無比,將他用力刺下去的刀力度,都抵擋掉了,如把刀捅進(jìn)棉花中一般,毫無任何效果,無法將刀疤全獸的身體給刺傷穿破,來迴戳刺了許多刀,換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用。
毛發(fā)對於全獸來說,是個絕佳武器,不管其它野獸的攻擊和撕咬,都不會給它們帶來傷害和破壞,這也就是為什麼全獸人的階級,會在獸人中排最高,綜合的能力決定一切。
就算是這樣,裴晏還是敏銳察覺到哧佧獸人全獸的破綻,雖然看起來它們的全身上下,都被毛發(fā)所遮擋,可在這些哧佧獸人轉(zhuǎn)變的全獸毛發(fā)中,那些肚皮位置的和身體上長著的,有些不太一樣,全獸打鬥時也一般不會翻身露出它們的胸腹部位置,那裏的毛發(fā)顏色和質(zhì)感看起來,和它們身上的那些毛發(fā)有區(qū)別,說不準(zhǔn)是一個新的突破口。
為了證明這個,裴晏一直堅持撐在刀疤全獸的身上,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就是不讓刀疤獸人有機會把自己給甩脫,沒過多久,耐心不好的刀疤全獸,果真倒下身體,想要翻身,趁著這個機會,裴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刀尖衝著全獸露出的肚皮,就直刺了過去。
“哧————”柔軟的白色絨毛,沒有起到絲毫的阻擋效果,裴晏本就鋒利無比的礦石長刀,瞬間沒入進(jìn)了刀疤全獸的肚皮中。
穿透進(jìn)皮膚和脂肪層,刀刃劃入刀疤獸肚內(nèi),裴晏眼底顯現(xiàn)出一片陰鷙,嘴角向上微微彎起,毫不猶豫地把刀直剖深入,向下用力劃拉開來,並瞬間伸出他的另一隻手,把全獸腰間還綁著的那些人皮圍帶,統(tǒng)統(tǒng)一把都給扯了下來,並將其中那條白色的,小心塞入自己的懷中。
張曜在旁看著,總有種小說描述的‘武鬆打虎’3d效果版,浮現(xiàn)在自己麵前的錯覺……看著兇猛龐大型的野獸,跟和它比較起來,明顯體型小上許多的裴晏,來迴間對打追殺,就會讓他莫名聯(lián)想起那著名的武鬆打虎故事,雖然裴晏的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武器,不過,那哧佧獸人變成的猛獸,也可比單純的老虎,要厲害許多了……
見裴晏順利把獸人露出的肚皮,一下子剖開,張曜暗叫了一聲好,終於是把那比畜生還畜生的家夥給解決了,也沒出什麼岔子,身旁圍觀的那些獸人,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還紛紛在為一個被兇殘解決的血腥畫麵,刺激得興奮嘶叫亂吼個不停,對於同類間的死亡,它們似乎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同情心,隻是喜歡看打鬥,不管誰的死活。
裴晏一刀劃開獸人的肚皮,並不打算終止。隻是劃開而已,並不一定能讓刀疤全獸確認(rèn)死亡,尤其是它們的複原力還那麼強,更是不能確保。唯一能確保它死亡的,隻有自己才行。手中的刀一個翻手,插迴到他後背腰上別著的刀鞘中,裴晏空出雙手,對著他剛剛劃開的傷口,就插了進(jìn)去,兩手同時穿入刀疤全獸的肚皮裏頭。
刀疤全獸一吃痛,就想要翻身起來,可裴晏已經(jīng)抓著時間,手迅速伸了進(jìn)去,抓住裏麵還火熱滾燙的內(nèi)髒器官,就往外迅速拉扯出來,並用雙手幫忙,把刀疤全獸的傷口,給扒扯撕扯得更開,好讓他順利把內(nèi)髒全部拉扯出來。
等到刀疤全獸痛得渾身戰(zhàn)栗,勉強翻身爬起時,它體內(nèi)的器官,已經(jīng)被裴晏拉出來了幾米遠(yuǎn),刀疤全獸隻覺得腹內(nèi)絞痛,一低頭,卻看到自己落了一地的內(nèi)髒器官,它開始驚慌失措,從來都沒有傷得那麼重過,沒心情再去攻擊裴晏,為求活命,刀疤全獸趕緊想忍著劇痛,把它自己的內(nèi)髒給塞迴體內(nèi)。無奈它的手爪,因為轉(zhuǎn)變成全獸,完全是動物的形狀,根本無法整理夠住它的器官,不斷痛苦吼叫著,刀疤全獸變得越發(fā)急躁不安,滿身的皮毛雖然看不清楚它的麵色,但其實已經(jīng)是冷汗淋漓。
越是著急,越是無法定下神來恢複獸人的身體,整理它被拉扯出來的器官。保持著全獸模樣的刀疤獸,開始對著站在一邊呆愣著看自己的黑毛奴隸大吼,命令奴隸趕緊過來幫它的忙,可惜它的那個奴隸,被它現(xiàn)在的可怕模樣,早就嚇得木愣呆滯,見它滿肚子裸露出的內(nèi)髒,還對它大吼大叫,那個黑毛獸人奴隸不由向後倒退了幾步,完全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願。
冷眼看著自顧不暇的刀疤全獸,想要拉扯塞迴被他扯出來的內(nèi)髒腸子,反而因它自己的手忙腳亂,拉出更多黏糊糊的內(nèi)髒,裏邊的血也不斷順著器官流淌而出,加上刀疤獸的爪子老是礙事,不停還給它的內(nèi)髒增添傷口,弄得更加可怕,看夠了,裴晏上前過去,再次把身後別著的長刀抽出,朝地上那些被刀疤全獸正整理拉迴的內(nèi)髒腸子,就是狠狠一剁,把內(nèi)髒腸子剁碎,痛到極致的刀疤全獸,抱著它的一部分身體器官,就疼得翻著白眼昏厥過去。
獸人們見此刺激血腥的場麵,在旁叫喚得更加興奮激動,裴晏也願意滿足此時獸人們的嗜血樂趣,走過去對著地上已經(jīng)昏迷過去,漸漸恢複獸人形態(tài)的刀疤獸人,拿起刀朝著它的脖頸處就剁去……
不把這個獸人徹底弄碎,如何報扒皮殺父之仇,裴晏淺褐色的雙瞳中,毫無感情的波動起伏,隻是冷冷地盯著地上那個,正被他一刀刀剁爛掉的‘屍體’看著,金色的血液,不時有幾滴飛濺到他的臉上,氣味腥熱,不過裴晏並不在意,隻是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聽著身旁幾乎讓自己耳朵都快吵聾的獸人吼叫,張曜小心地抬起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裴晏砍得如此開心,他還是想要去提醒下裴晏,注意下現(xiàn)在的時間地點和人物,此時再高調(diào)下去可就不妙了,雖然張曜慶幸著此時獸人們並沒有發(fā)現(xiàn)到裴晏和自己的不對,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正想著,張曜感覺自己的鬥篷一角,似乎被誰給拽住了,他忙轉(zhuǎn)頭向後望去,發(fā)現(xiàn)又是一個男人的奴隸,麵黃肌瘦,比自己要矮小不少,頂著滿頭亂七八糟披散下來的枯黃頭發(fā),神誌看上去不像是很正常的樣子。
那人凝望著張曜,看了一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張曜隻想退身躲遠(yuǎn),不管他現(xiàn)在遇到的是人還是獸人,都可能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枯黃頭發(fā)的男人,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繼續(xù)堅持拉扯住張曜的鬥篷,張曜想要把男人拉著他鬥篷的手給弄開,被一個精神看起來就明顯不正常的陌生男人,一直盯著看,感覺有點慎得慌。
終於,那個男人的表情開始有了些變化,嘴角慢慢向兩邊咧開,明明是個年紀(jì)絕對成年的男人,卻露出個大大的誇張笑容,張曜正迷惑,就聽見男人突然笑著大喊起來:“啊——————————”
“我嚓!你叫p啊!”
本來就不想引起注意,現(xiàn)在可好,被這家夥一叫,全場的獸人都會將目光集中注意到了自己這邊,張曜心中直問候這個男人的十八代列祖列宗,精神不好還在這時候莫名其妙連累人下水!將男人還抓著他鬥篷的手狠狠拽開,男子沒能繼續(xù)拉住張曜,眼睛卻還是一直盯著張曜看著。
一直被獸主關(guān)在不見天日的洞中,不能自由活動,很久沒再接觸過人和看過人的他,在看到別的人類出現(xiàn)時,心中莫名產(chǎn)生了極度的興奮和激動感,似乎他空白的腦海中,迴想起了以前什麼美好的記憶,追溯著過去幸福無憂的生活,與朋友間交流玩耍的畫麵,男人想要表達(dá)出他的心情,但多年沒有言語交流,加上精神折磨刺激的各種問題,男人張開口,隻會重複一個音節(jié),耳朵在一次被獸主無端暴打時早已弄聾,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大小,一開口,就是極大分貝的單音節(jié)喊聲,他麵露喜色對著他難得見到的人類張曜,不停繼續(xù)大喊大叫起來:“啊————啊啊————————”
“別叫!”趕緊伸手過去一把捂住了男人繼續(xù)大叫的嘴,阻止他的發(fā)聲。張曜輕唿口氣,在他耳邊迴蕩的刺耳喊聲終於消停。但站在另一邊看不清楚這邊狀況的裴晏,卻不知道被圍觀獸人遮擋住視線的張曜這邊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擔(dān)心地從剁爛屍體的碎渣旁站起身,對著張曜這邊的方向,裴晏有些擔(dān)憂地喊道:“張曜?怎麼了?”
笨啊!我嚓!尼瑪啊!xxxzoddf!!張曜心中立刻不斷冒出他此時能想到的所有問候人的髒話,裴晏這個家夥!關(guān)心則亂,你tm一個獸人,好端端的開口說什麼人話?會露餡的啊!我嚓咧!!
果然,那些聽到裴晏開口說出人類語言的圍觀獸人,統(tǒng)統(tǒng)把視線又調(diào)轉(zhuǎn)迴到站在它們圍起來圈子中央的裴晏身上,機警觀察的視線,上下來迴掃射在裴晏身上。它們細(xì)致發(fā)覺到,原本裝在裴晏手指上的假獸爪,因為剛剛的打鬥分屍,在用力過猛撕扯刀疤獸人的時候,爪子被弄掉了幾個,露出了裏麵屬於人類才會有的指甲和指尖,獸人們立即反應(yīng)明白了過來,這個獸人……不!……這個是……人類!
而被張曜捂住嘴正神經(jīng)質(zhì)笑著的男人,也被他的獸主一把給拖了迴去,他的獸主上前直奔過來,迅速就拽住了本想躲開的張曜左手胳臂,防止張曜的逃脫。一時間,原本喧嘩吵鬧的樹頂祭典,陷入到了一片如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哧佧獸人們兇暴可怕的目光,來迴巡視在裴晏和張曜兩人的身上,漸漸地,它們像是徹底頓悟,明白了些什麼。
持續(xù)的寂靜終究會結(jié)束,一聲洪亮得讓人震耳欲聾的獸語,吼叫出聲,把這短暫的沉默給徹底打破:“他們兩個!是混進(jìn)來的人類!!”
雖然不知道獸人們此刻口中喊的是什麼,但看到它們的兇狠目光全都投射集中在了他和裴晏的身上,張曜現(xiàn)在腦海中唯一浮現(xiàn)出的兩個大字就是……
我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