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館出來後,林清晏就坐公交車迴了公寓裏收拾行李,他的東西並不多,不到一個小時就收拾完了,除了日常用品還有幾套衣服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堆書。
幾本參考教材,還有練習冊,都是高考用的,記憶中這時候的自己雖然輟學兩年了,但一直沒有放棄學習,平時除了打工賺錢之外,總會擠出點兒時間學習。
雖然後來也沒有如願參加高考,成為一名大學生。
這就導致後來那些黑粉一直揪著他的學曆不放,說他學曆低沒文化,素質也低,這種文盲根本就不配當偶像,帶壞小孩子。
林清晏將那堆書全都塞進了行李箱裏,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公寓。
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以前他在某幢破舊的筒子樓裏租了間很小的房間,隻有臥室和廁所,一個月租金幾百塊。
前幾天租約到期了,正好李恆說可以提供地方給他住,於是他便搬過來了。
林清晏的家也在南城,不過是距離市中心比較遠的老城區,他不能迴去,也不想迴去,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他生病消失的那段時間,家裏人除了打幾個電話來跟他要錢之外,就沒有再聯係過他了,連一句關心的問候都沒有。
直到他死在了那個陌生的小縣城裏,最後陪在身邊的竟然是個不知道名字和長相的陌生男人。
他對這個家已經寒心了。
想到這個,他又不免想起了一件事,他重活了一世,是不是就能找到上輩子照顧他的男人了?這是前世的他臨死前最後的心願,沒想到還能有實現的機會。
想到這個,少年那張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清澈水潤的桃花眸裏泛起絲絲漣漪,即使不知道姓名和長相,一輩子那麼長,總能找到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落腳的地方,林清晏摸摸自己的褲兜,從裏麵掏出幾張鈔票,數了數。
36塊錢。
……
又點開微信餘額看看。
25塊錢。
……
他預料到自己很窮,但沒想到能這麼窮。
想起來了,昨天他媽周月蘭打電話過來要錢,弟弟快開學了要學費和生活費,家裏每個月還要還債,於是他便把上個月賺的四千多塊全都給了家裏。
林清晏:“……”
看來今晚要流落街頭了。
太陽從西邊落下,夜幕降臨。
夏日的燥熱感並沒有隨著太陽的落下而跟著消失,盡管如此,南城的夜晚依舊燈紅酒綠,熱鬧繁華。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行駛在街道上,車裏開著空調,坐在副駕駛的青年姿態慵懶悠閑,他通過半開的車窗去看外麵的夜景,又扭頭看一眼旁邊駕駛座的男人。
顧斐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襯衫西褲,依舊是幹淨整潔,他沒有迴家,加班到八點半,直接從公司出發去機場,將安喻接了迴來。
“斐……”另一個“斐”字還沒有說出口,就接收到了男人警告的目光,安喻硬生生將它咽進了肚子裏,“斐哥,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顧斐專心開車,沒有迴應。
“你仔細聽聽,有沒有聽到我肚子咕嚕咕嚕叫的聲音?斐哥我想吃秀珍齋的椒鹽小龍蝦,麻辣小兔頭,清蒸大閘蟹,還有……”
顧斐無情打斷他的幻想,“車裏有零食。”
話裏的意思是,想吃大餐?
做夢。
安喻:“……”
真沒人性。
怪不得單身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