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易配合警察錄完筆錄, 他先是被人在鬧市區追逐,後來又和黃成帶來的人搏鬥,他的外套也留給顧盛了。
眼下他隻穿了一件體恤,從警察局裏出來, 他還有一些恍惚。
黃成也被警察帶走驗血, 果然在他身上發現了成癮性的毒品, 而且他還和半個月前的一起殺人案件有關。
推測是黃成在吸毒後, 激情殺人,最後逃逸。
跟黃成在一起的那幫人,確實是和那個極端組織有關,也不知道黃成是怎麼和他們搭上線的,這些都需要撬開黃成的嘴才能知道。
他兜裏手機在震動, 周時易連忙把手機拿出來,是周奶奶給他打電話。
接起來後, 周奶奶是來問平安的。
她和車奶奶逛完街迴家, 發現周時易還沒有迴來, 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周時易說自己有事耽擱了, 一會兒就迴家。
他打了一輛車, 去了醫院,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來接顧盛的救護車, 是在人民醫院。
到了那裏, 發現一樓的人都帶著口罩, 在打掃衛生。
醫院每天打掃衛生都有固定的時間, 所以現在打掃衛生顯然是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
打掃阿姨用消毒水拖了一遍地板, 又噴上了空氣清新劑。
周時易問了有沒有顧盛的病人。
護士對這個名字顯然不陌生, 說:“哦就是今天送來的那個alpha吧, 他易感期到了,現在已經被家人接走了。”
alpha在外經曆易感期是非常危險的事,容易造成潛在的危險,所以顧盛已經被迴家去。
“那他的傷?”
護士笑著說:“沒什麼事,他來到醫院做了血常規,除了一些微量的人工合成信息素,就沒有什事了,不過因為他臨近成熟期,所以這些信息素導致他易感期提前了。”
周時易聽完,跟護士道謝,他經過門診的時候,聞到了一絲薄荷味,有些熟悉。
他迴過頭去,看到打掃阿姨在噴空氣清醒劑。
空氣清醒劑裏放薄荷好像很正常,周時易不知道怎的有些失落。
周時易第二天去了學校,果然看到教室裏空了一個座位。
又沒來上課,周時易想給顧盛發消息,但是看到他們聊天界麵,還停留在他問顧盛現在怎麼樣。
顧盛還沒有迴複,顯然是沒空迴他。
他也不知道alpha的易感期是什麼樣的,但是從科普書上得知,易感期的alpha和發情期的omega在這段時間都會請假3-7天,時間不固定,有特殊時期的假。
也能猜到,這不是什麼好受的事。
下課後,其他同學也來詢問秦舒,顧盛的去向。
“秦舒,你知道盛哥去哪了嗎?”
秦舒故作高深地說:“我們盛哥易感期到了,現在在家呢。”
幾個omega 有些臉紅,他們當然知道顧盛是個alpha,會有易感期,但是知道顧盛在經曆第一次易感期,還是有些害羞。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還是盛哥告訴你的嗎?”有個小o問。
“不懂了吧。”秦舒拿出手機揚了揚,“就是盛哥告訴我的。”
周時易愣了一下,轉過頭去看他。
秦舒也是alpha,他還比顧盛大幾個月,叫盛哥那是尊稱。
凡是這個年紀的alpha都會談起自己的易感期,要是誰的易感期到了,就好像和未成年的alpha有了區分,所以他們也將自己的易感期看作是一個成熟的標誌,可以當作炫耀的東西講出來。
他們也會一起開玩笑,要是有人一直不迴消息,就會問:“你易感期到了嗎?怎麼找不到你人?”
秦舒昨天約顧盛打遊戲,雖然顧盛十有八、九會拒絕,但是從來都是言簡意賅的迴一句:“不玩。”
昨天他發去遊戲請求,但是顧盛一直沒迴他,所以他發了一句:“在?盛哥,你易感期到了嗎?”
過了一會兒,秦舒一把遊戲都沒有打完,突然看到顧盛給他發了一條:“嗯。”
秦舒當場一句“臥槽”,一看自己因為一愣神滿氣被人擊殺了,他嘖了一聲,等待複活的時候,給顧盛發去一個“?”
顧盛也給他發了一張信息素診斷表,上麵的信息素值比正常的高出不少。
他們判斷自己易感期是否到來,其中一個標準就是信息素值是否超出正常範圍。
秦舒發過去一串感歎號,顧盛就沒有迴複他了。
這也是正常現象,據說,alpha在易感期的時候,容易失去理智,而且一直遭受發熱和肌肉酸痛的折磨,所以顧盛不迴他消息是非常正常的。
“能給我看看嗎?”周時易問了一下。
秦舒看到周時易也愣了一下,其他人想看,不外乎是出於,“啊這個逼的易感期竟然比我早。”
還有就是對顧盛有意思的omega。
周時易一個beta怎麼還有心思看這個,但是周時易一臉嚴肅,讓秦舒不由自主地想起來教導主任,就把手機交了出去。
周時易看到上麵顧盛秦舒發消息的時間,是在半夜一點。
這個時候秦舒還在打遊戲,所以剛好看到顧盛給他發的消息。
周時易想到自己下午那會兒發過去的消息,顧盛一直沒有迴複。
也許昨天給顧盛發消息的人太多了,所以他的消息被壓在了下麵,也許是顧盛在給秦舒迴完消息後,就沒力氣,所以沒有看到。
“謝謝。”周時易把手機還了迴去。
秦舒看著周時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學神和盛哥的關係好像不錯,給他看看也沒啥吧。
一直到了第七天,顧盛終於迴了周時易一條:“我很好。”
周時易想問的很多,一時間隻能發過去一條:“聽說你易感期到了。”
“嗯。”
不知道為什麼,周時易總覺得顧盛的態度有些冷淡,或許是因為在手機上看不到說話人的表情,也聽不到說話人的語氣吧。
到了周一,周時易就知道不是錯覺,顧盛確實是在有意識的疏遠他。
他對周時易很客氣,挑不出錯來,就像是對待一個同學應有的態度一樣。
周時易看到顧盛對他禮貌性的微笑道謝,不知道為什麼顧盛會是這個態度,他抿抿唇說了一句:“不用謝。”
兩人的關係突然冷了下來,就像之前兩個月兩人關係迅速升溫都是錯覺一樣。
某一天,周時易遇到自己本班的同學在閑聊。
“你材料都交上去了吧?”
“我找了留學中介,他幫我辦好了,到時候直接去就行了。”
“你知道顧盛也把材料都交上去了吧,他那麼優秀,一定會被好的大學錄取吧。”
“不知道呀”
後麵的話,周時易沒有聽,他想起原著裏,顧盛也是要去國外留學的,隻是後來因為想和何晏清在一起,就選擇了國內的大學。
沒想到何晏清申請了國外留學,兩人就這麼錯開了四年。
兜兜轉轉,還是迴到了原劇情。
周時易心想,顧盛遠離他,好像也很正常。
主角怎麼會和炮灰有什麼交集。
這段時間的相處,可能是顧盛出於同情和好奇吧,至於顧盛那天看他的最後一眼,一直在周時易心裏耿耿於懷。
也許,隻是他的錯覺吧,顧盛看他或許不是那個意思。
周時易甩甩頭,把那些讓人煩躁的毛線頭拋在腦後。他帶著報名表,敲響了生物組辦公室。
“篤篤篤”
“請進。”
周時易推開門:“老師,我來交報名表。”
周時易最終還是選擇了上輩子喜歡的生物,對此,數學組老師痛心疾首,多次勸阻後,周時易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何晏清則去了數學組的競賽。
何晏清故作輕鬆地說:“少了你這尊大神,我說不定還能拿到省一。”
周時易搖搖頭說:“有沒有我,你都能拿到省一。”
這是實話,原著裏何晏清就參加了數學競賽,拿到了省一,就在他們都以為何晏清要走競賽路線的時候,何晏清突然出國了。
“哈哈,好,那我就借你吉言了。”何晏清看周時易一本正經的這麼說,突然心情不錯。
周時易不知道自己明明說的是實話,但是何晏清看他越說越覺得好笑。
最後,周時易隻能冷著一張臉,聽著何晏清越笑越大聲。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讓讓。”顧盛從旁邊走過來。
周時易發現他和何晏清確實是擋路了,往旁邊走了一步,讓顧盛過去。
顧盛路過周時易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謝謝。
何晏清看他們兩人互動那麼冷淡,就問:“你和他吵架了?”
“沒有。”周時易搖搖頭。
何晏清撓撓頭:“那你們怎麼不說話?”
“說了。”周時易糾正他,“他說了‘謝謝’。”
何晏清愣了一下,差點沒繃住笑:“不行了,周時易你怎麼這麼逗,每次你用這個表情說話,我都覺得特別好笑。”
周時易側頭,有些不解。
聽到後麵兩人的聲音,顧盛閉了閉眼,雙拳用力到顫抖。
就這樣吧,周時易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你和他就像兩條直線,短暫的相交隻是為了之後的漸行漸遠。
他恢複記憶後,就想到重生後,他用各種理由,強行接近周時易,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他早就發現了那個組織的行動,他們在報複當天晚宴上的人,而且周末那天還和周時易的行動軌跡有重合的地方。但是他一心認為,那是周時易和他們在接頭。
他本可以在事情發生前,就阻止他們的,就因為他的誤會,差點讓周時易出了事。
如果周時易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周時易那麼好,在最後的時光裏,都是周時易陪著他,度過一次次難挨的易感期,他就為自己內心的陰暗感到羞愧。
他為自己有想要毀掉周時易的念頭而懺悔,更對他想把周時易拉下神壇,和他在苦海裏沉淪的念頭感到唾棄。
在經曆易感期的時候,顧盛想起很多。
他是怎麼在周時易麵前醜態畢露,痛哭哀號的。周時易又是怎樣的有耐心,輕聲安撫他的。
顧盛看到周時易眼神清明,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樣子,突然有些自卑。
他要克製自己的欲望,那些齷齪見不得人的心思,都要藏起來。
沒有他,周時易能走得更遠。
顧盛一直在克製自己,努力在周時易麵前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但是看到其他人和周時易站在一起。
他又覺得十分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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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喵~
今天的貓罐頭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