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脖子都快紅了,因為嚴律清說這話的時候有兩個亞洲麵孔的女性和他們擦肩而過。
容淺不知道她們是哪個國家的人,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不一定是中國人,就算是應該也沒聽懂嚴律清說的“給我三次”是什麼意思。
他獨自尷尬了一路,等迴到房間遊泳的興致都少了一半,偏偏嚴律清沒得準話不罷休,把他擠在能看見海的落地窗前。
“你現在不答應我,之後學費會漲價的,可能會漲到四次,也可能是五次。”
容淺聽得耳朵都紅了,低著頭咕噥,“我不學了。”
“不能不學,不學我不讓你出去。”
容淺後腦勺抵著玻璃,酷似桃花的眼睛周圍略帶粉暈,背著光時落下撩人的豔麗,“那你是打算八天七夜都把我關在這裏?”
嚴律清埋首親他眼睛,“我看也沒什麼不好,這間套房接近200m,有陽臺,能看見海也能吹到風,在這裏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容淺沒有躲,隻是被親得癢了才閉上眼睛,跟他討價還叫,“兩次。”
“兩次跟平時有什麼區別?”嚴律清的聲音裏盈滿笑意,“三次,你不答應五分鍾後就是四次,十分鍾後就是五次。”
容淺哪裏是他的對手?除了答應‘交學費’外他根本沒得選。
見容淺點頭了,嚴律清這才找出泳褲,還提出想幫他換,但被羞惱的容淺丟過來的抱枕砸了一下腦袋,隻好作罷。
在這艘全球最大的郵輪裏,僅僅隻是遊泳池就有23個,嚴律清帶著容淺找了個沒有那麼多人的泳池,率先跳進水裏,哄著站在泳池邊上的容淺下來。
“不怕,這水不深。”
容淺扶著泳池邊坐下,先把雙腿放進幹淨清澈的水裏。
嚴律清立即就像聞到肉味的魚一樣靠過來,手臂圈著容淺泡在水裏的小腿,“感覺水溫怎麼樣?會不會冷?”
容淺感受了一下,緩緩搖頭。
“我抱你下來?”
容淺環視了周圍一圈,見這附近隻有他們兩張亞洲麵孔,於是便點點頭,雙手扶在嚴律清的肩膀上,由著他把自己抱進水裏。
嚴律清緊摟著容淺,雙手自他的腰間往下勾住他修長沒有一絲贅肉的大腿,往自己的腰上纏,引導他雙手抱緊自己。
容淺對這個姿勢充滿了疑惑,“遊泳是這麼學的?”
嚴律清一臉正色地胡說八道,“嗯,都這麼學的。”
容淺沒那麼好騙,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含有威脅意味地抓上他後腦勺的頭發,沒有使勁但準備使勁,“那你學遊泳的時候,大腿纏在誰的腰上?”
嚴律清讓他這兇得像亮爪子準備撓人的小貓樣給逗笑了,一點也不在意後腦勺的頭發被容淺抓在手裏。
“我學遊泳是被我哥丟進水裏,為了求生學會的。”
容淺聽得蹙起眉頭,“幾歲的時候?”
“忘了,反正是小學的時候。”
“那多危險。”容淺不怎麼高興地鬆開抓著他頭發的手,有些心疼地摸摸他沾了水的臉,“嗆到水了嗎?他怎麼能這麼沒輕沒重?”
嚴律清被容淺這心疼得不得了的小模樣勾得心窩癢癢的,“嗆了幾口,好在很快學會了,也算沒白嗆。”
“那我也得嗆幾口水才能學會?”
“可能,怕不怕?”
“能學會就行了。”
嚴律清抱著容淺在水裏泡了一會兒才鬆開他,開始教他遊泳。
容淺是“旱鴨子”,小時候沒有機會去遊泳,長大了又是沒什麼興趣,若不是有嚴律清,他一個人來了這也不會有什麼下水的念頭。
隻不過既然要學,容淺也拿出了學習該有的態度認真對待,聽話地按照嚴律清教的抬胳膊伸腿。
他學得認真,過路的外國友人看見了,還有人為他鼓掌加油。
容淺聽見他們為他加油的聲音也隻是迴以滿含尷尬和靦腆的一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泳池不遠處,有一個身材高瘦得像竹竿一樣的男人就站在一棵棕櫚樹後,牢牢盯著他。
男人也穿著一條泳褲,露出蒼白的皮膚,度數不低的鏡片後一雙透著怨毒的眼睛正盯著被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親密抱在懷裏的容淺。
他沉默難掩陰暗地看了一會兒,想起自己在容淺麵前受到的屈辱和機場衛生間那一腳,嘴唇囁嚅地罵了句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話。
“生來該給男人/騎n貨……”
遊泳是很消耗體力的,餓得也快。
容淺沒感覺自己遊多久,肚子就餓得像要貼肚皮。
嚴律清摸了摸他有些癟下去的肚子,“是不是餓了?”
“嗯。”
“去吃飯吧。”
容淺點點頭。
兩人披著帶來遊泳的大浴巾迴到套房,為了節省時間一塊衝了個澡。
容淺換了件白t恤,身下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露出的小腿幹淨得幾乎看不見腿毛,還因為幾乎不運動的關係,細細長長說不出的漂亮。
和他相比嚴律清就要健壯很多,他是有偶爾健身的習慣,所以身上各處的肌肉線條都十分勻稱好看,惹得容淺時常會用羨慕的眼神看他,好像也希望自己可以擁有這樣的身材。
韓廣智和沈芃芃他們的房間就在樓下,這班人雖然基本都是各住各的,但訂的都是超過100m的套房。
而且大概是不想打擾容淺和嚴律清,從登船到現在,這幾個人都沒有主動來找他們,還是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才重新聚到一起。
太陽落山前,郵輪各處都亮起了無限夢幻的燈光,比夢境還要絢爛多彩,被全球知名奢飾品牌填滿的步行街熙來攘往,亮著霓虹燈的酒吧坐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極受孩子們歡迎的百達匯大型遊樂設施載著歡聲笑語,水上大劇院的精彩表演引起歡唿聲不斷。
這飄在海上無限歡樂的巨型郵輪到處都是藏不住的紙醉金迷,讓人雀躍沉/淪,歡欣享樂。
在郵輪上,吃什麼對有選擇困難癥的人來說大概是個相當有難度的問題,因為這裏有22家餐廳,三百餘種菜品,多不常見的料理在這裏都能吃到。
眾人稍一合計,一致認為在船上的第一天還是應該一起吃的,於是便一起去了位於3至5層的主餐廳,自助式地選擇想吃的食物。
容淺正餐更偏愛吃主食,無奈餐廳裏大多數主食菜品,像燴飯之類的裏麵都放有海鮮,他隻能挑些非主食類,沒有海鮮的食物填飽肚子。
坐在他身邊的沈芃芃吃到好吃的龍蝦肉,想分一口給他都因為突然想起他海鮮過敏而遺憾收迴手。
“小淺淺,幸好你不是個嘴饞的,要不然你海鮮過敏,看見那麼多好吃的不能吃,那得多難受啊。”
林信聽得悶悶笑,“你當都是你呢,走到哪兒吃到哪兒,吃不上就要難受得走不動道。”
“怎麼了呢?我愛吃怎麼了呢?我吃你家米了?”
林信投降般賠著笑,哄著快生氣的沈芃芃,“能吃是福,喜歡吃就多吃點。”
他們坐的這一桌離自助餐臺不遠,起身拿食物拿喝的都會很方便,而就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丟下還剩大半的食物餐盤起身,走向端著托盤穿梭在各個座位間詢問需不需要濃湯的服務員,給服務員指了指那熱鬧的一大桌人,讓他把濃湯送去那一桌。
服務員隻當他們是一起的,而且這濃湯本來也是哪桌想喝就發給哪桌,點點頭就朝那桌走去,把濃湯送到每一個人的手邊。
像這樣由服務員送食物過來也不止發生過一兩次,沈芃芃現在在吃的龍蝦就是餐廳服務員送來的,所以見又送來了濃湯也沒有人覺得意外,甚至都沒有發現這個服務員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說一句這是什麼菜品,要不要來一點?
盛在白瓷盤裏的濃湯熬煮得稠稠的,看不出是用什麼食材煮的,喝到嘴裏也隻是感覺口感香濃醇厚,舌尖留有奶香。
容淺嚐了一口感覺還挺喜歡的,就用餐包蘸著吃,多虧了這盤濃湯,他晚飯吃得飽飽的。
等嚴律清也吃飽了兩人提出先走一步,打算到處逛逛消消食,眾人也不在意,本來他們就不希望打擾到他們。
兩人牽著手走到郵輪的中央公園,又去看人玩高空滑索,走了一大圈感覺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迴房間。
嚴律清散步消食的時候就等著這一刻,所以一進門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把容淺往能看到大海的落地窗前按,吮/吸他還帶著絲絲奶香味的舌頭,要跟他收學費。
容淺靠在玻璃上,眼神茫然地被嚴律清含住耳垂,他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對勁,從進房間開始就覺得熱,這會兒不光是熱了,全身的皮膚在突然間搔癢難耐。
脖子、手臂、大腿、腰側,不管哪裏的皮膚都癢得容淺心慌,抓癢都抓不過來,唿吸也逐漸變得急促。
嚴律清瞬間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升騰起來的情/欲/像被迎麵潑來的冰水澆透,澆得一滴不剩。
“阿淺,你怎麼了?”嚴律清驚慌失措地捧著容淺泛出病態潮紅的臉龐,見他在抓撓自己的身體連忙拉開他的衣服查看,就見原本白皙的皮膚浮出一大片紅斑丘疹,觸目驚心。
嚴律清眼睛都仿佛被刺疼了一下,也意識到了他這是過敏反應。
盡管不知道這是怎麼迴事,但嚴律清迅速冷靜下來,他抓著容淺的雙手不讓他繼續撓,帶著人衝進衛生間找了條幹淨的毛巾過冷水擰幹敷在容淺的皮膚上,再帶著人出去找醫務室。
在去醫務室的路上,嚴律清臉色陰沉地迴想容淺今天一天吃過的東西,從在西雅圖開始,容淺吃進肚子裏的每一樣食物他都說得出名字,唯一一樣他說不上來是什麼的就是那碗看不到一點食材的濃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