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的公司新納了批員工,積極性很高,鍾意手頭的項目也忙完,就不由自主地閑了下來。
他沒事兒幹,隻好在家研究點美食,習慣了兩人量的飯菜,離婚後還有些調整不過來。
他做了盤精致的法國料理,廚房食材剩一堆,胡蘿卜剩半根,土豆剩半塊,樣樣剩一半,怎麼處理都不合適。
鍾意把料理擺在桌上,精心刻了花,整盤菜看上去相當正統。他指尖磕著大理石質的桌麵,覺得該找個什麼見證一下,否則沒成就感。
要論往常,那見證人肯定是秦敬。秦敬的嘴不著調,喜歡翻著樣地誇他,直把他給誇到床上去。
鍾意想到這,斷了思緒,他多久沒好好為秦敬花心思做飯了?
鍾意把料理拍下來,翻遍好友列表沒找到合適的人,幹脆發了個朋友圈。
不多久,他就看到秦敬點了讚。
鍾意坐下來,將料理草草吃完,沒自覺又想起秦敬。
他和秦敬冷了太久,平靜無趣,忙碌漠然,大多數時間在外應酬,偶爾在家就叫外賣,或隨便做點什麼,下頓省事吃剩的。
那種生活確實乏味,一成不變,毫無期待,像張愛玲說的那樣,鮮豔的朱砂痣漸漸凝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明澈的白月光漸漸冷成了桌上的一粒米飯。
鍾意正想著,電話打了進來,他劃開手機,是高中的死黨。
“喂?”鍾意接起電話,聽到對麵吵吵鬧鬧的聲音。
“喂!鍾意不?我聽劉昊說你跟秦敬離婚了,真假的啊???”白慶光的聲音在手機裏一驚一乍著,語氣裏全是不可置信。
“真的。”
“丫不夠意思,咋不告訴我??”白慶光聽起來有點兒生氣,話裏行間又是掩不住的關心,問道“你現在住哪兒?一個人過?”
“買了套房,在公司旁邊。”
“有錢,真有錢!”白慶光感慨著,突然想起鍾意這小子家裏有錢,秦敬家裏也有錢,倆人除了性別不匹配,全是門當戶對。
“不是,你咋會跟秦敬離婚呢?你倆咋可能離婚呢?”
“到頭了唄,他不喜歡我了,我也不喜歡他了。”
“到頭…,不是,就你倆當年那架勢,那固執勁兒,能把班主任都氣得不想上課,怎麼會到頭了呢。”白慶光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是眼盯著秦敬追鍾意,然後倆人在一起的。
“什麼架勢,我怎麼不記得。”
“你個當事人你自己不記啊?等我給你記呢?”
“算了,過就過去了。”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秦敬外邊兒有人了?你倆為啥離婚?”
鍾意將吃飯的叉子緩緩劃過瓷盤,想起前幾天秦敬給夏明安遞的鑰匙,頓了一下,說道“沒有,他不是那種人。”
不過現在他們離婚了,秦敬做什麼都行。
白慶光追問再三,問不出個結果,隻好又說道:“成吧,咱瀟瀟灑灑開個單身趴,幹淨利落告別過去,行不行?”
鍾意笑了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