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淵沒有半點收斂自己那道灼熱的目光的意思。
既使被他注目的對象已經(jīng)顯得不自在,即使他身邊的人都因此察覺到了他的欲望。
「咳!」他的朋友程易浩受不了的掩嘴朝他輕咳一聲,「文淵,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不能。」徐文淵答得飛快,即使抬起酒杯稍微仰麵啜了一口紅酒,視線也不曾離開過不遠處的那個人一秒。
「你就不怕唐突佳人?」
「美人是用來欣賞的。」
「你心甘情願隻欣賞?」程易浩對此嗤之以鼻。
徐文淵勾起唇抿笑了一下,或許連他也未曾自覺,但這一笑讓本已是眾人焦點的他更獨攬了無數(shù)道豔詫的視線。
「浩,你了解我的,不是嗎?當然不可能!」
程易浩歎息。
為周遭投注在徐文淵身上的目光,也為又將被徐文淵擄獲玩弄卻心甘情願的某個可憐人。
「你讓我聯(lián)想到一個詞。」
「什麼?」
「衣冠楚楚。」
「我以為你想說的是衣冠禽獸。」
「我怕這樣會連累貶低不幸跟你成為朋友的自己。」
「我記得衣冠楚楚原本是褒義詞。」
「——下次有機會再跟你討論這個詞的原本意思。」程易浩把酒杯放在身邊的吧臺上,起身走人。
徐文淵終於移開了目光朝他翻了個白眼:「你這樣不算朋友。」
程易浩迴眸一笑:「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各自飛。我閃人了,你好自為之。」
程易浩沒有半點義氣的快速閃人,留下的徐文淵卻沒有半點懼色,反而泰然自若地麵對氣勢洶洶朝他快步走來的男人。
這便是他剛剛不掩欲望直視某個人招致的麻煩。
最後停在他麵前的男人一臉憤怒,若不是周遭人太多,徐文淵肯定他會直接撲過來給他一拳。對徐文淵這樣的商場老奸而言,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太好懂了,他是那種喜形於色,把什麼都放在臉上的人,根本不用他動半點腦筋去猜想對方的心思。
緊緊握在身側(cè)的雙拳,劇烈起伏的胸口,在微黃的燈光下漲得通紅的臉龐,幾乎瞪成圓形的眼睛,一再宣示著對徐文淵侵占私人領(lǐng)地的不滿以及憤怒。
男人先是用力唿吸了幾次,像在壓抑快要爆發(fā)的怒火,試圖冷靜的與他對話。其實像這種容易激動的人是徐文淵最不欣賞的,但今天,他難得好心情的一邊噙著微笑啜著紅酒,一邊靜靜欣賞此人麵紅耳赤、表情生動的臉。
徐文淵這樣的表情在已經(jīng)怒火中燒的人眼裏,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於是,再怎麼壓抑,最終還是控製不住怒火的男人舉起手直指徐文淵的臉,手指頭幾乎要碰到他高挺的鼻子。
男人怒火騰騰地道:
「我警告你,不準再用色瞇瞇的目光盯著少華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一鳴!」
徐文淵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清脆的聲音便擠進了他們之間。徐文淵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身形嬌小、麵容秀氣的男生。
當他與男生的目光相對時,徐文淵朝他眨了眨眼,男生便紅著臉把頭低下了!沒有人能抵擋徐文淵誘惑般的笑,幾乎。
「砰!」地一聲巨響響起在他們身邊,也讓他們同時不同程度地嚇了一跳,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之前那個一臉憤怒的男人一拳重重地擊在了酒桌上,不但杯子抖動起來,酒液也灑了一桌。
名叫一鳴的男人把男生用力拽至身後,用兇狠的目光盯著徐文淵。
「我勸你最好自製一點,別對我的情人動歪念頭,否則,下一次,我的舉頭就直接打在你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上!」
「一鳴,別對徐先生這麼兇,他可是……」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他是誰!」男人大聲打斷了男生的話,「不就是開了一家公司賺了一點錢自以為很帥到處玩弄別人感情的徐文淵徐大總裁嗎?」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理解自己的徐文淵差點笑出聲來,好在自製力夠強,要不然他真會當場笑趴到地上。
一旁早豎起耳朵偷聽他們說話的人有些則因自製力不夠笑了出來,不是因為別的,隻因為男人對徐文淵明顯錯誤的低估。
開了一家公司賺了一點錢現(xiàn)在的社會,隻要手頭上有點閑錢誰都可以開公司掛名當老板,但是能夠像徐文淵這樣「賺了一點錢」的,似乎就沒幾個人了。身為年資產(chǎn)逾百億的上市公司總裁的徐文淵,每日的進帳都是一筆教人目瞪口呆的數(shù)字,如果這隻叫「賺了一點錢」,那麼別人所賺的根本不是錢,而是紙了!
至於自以為很帥徐文淵從不用自以為很帥,因為這是事實。一句話可以概括,如果徐文淵不帥,那世界上就沒帥哥了。
徐文淵是真的很出色,不光是長相,他還深具沉穩(wěn)知性的魅力。如果他沒錢,如果他去當牛郎,為了他的一笑,迷戀他的女人們可以傾家蕩產(chǎn)。但他很有錢,他不需要任何人為他花一分錢,女人們?yōu)榱擞懞盟坪蹼b能投其所好。
然而徐文淵,不愛女人。
他出櫃之前是雜誌上票選的女人最想與之上床的男人。
他出櫃之後依然是女人票選的最想與之上床的男人,女人們說,像他這樣的男人,既使是同誌,也願意跟他上床,即使隻有一夜。
徐文淵從未掩飾過自己是同性戀的事,隻是沒公開罷了。公開這件事對他絲毫沒有影響,就算有,他也覺得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畢竟,跟他合作的一些客商都不再亟於想盡辦法把自家女兒嫁給他了。
至於一部分人的冷嘲熱諷,背後雖然不知道怎麼說的,但當麵的,誰也不敢直接對他這個可以輕易左右別人生活,甚至是命運的人說三道四。
對於男人最後的那句玩弄別人的感情,徐文淵可不這麼認為,雖然他的床伴一個接一個的換,但這都是他與對方兩廂情願的情況下發(fā)生的。有興趣了就在一塊,玩膩了就散,更何況如果對方需要的話,分開時他還會提供相應的物質(zhì)需求,保證對方滿意,不會一直糾纏。
話題轉(zhuǎn)迴來,當聽到周遭人的竊笑聲後,被男人攬在身後的男生小小的臉龐更是紅豔,他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小聲說:「好啦,一鳴,我們迴去吧。」
「就這麼迴去?」男人一臉不甘心地瞪著沒有半點反省模樣的徐文淵。
「那你還想怎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迴去啦,而且我也累了。」男生低著頭猛勸不肯迴去的男人,拉衣服的動作也開始用力,似乎站在這裏讓他很是苦惱。
應該是感受到了同伴的心情,男人雖然依然忿忿不平,但還是在狠狠瞪了徐文淵一眼後,握住男生的手,快步離開這間隻有同性戀才會進來的酒吧。
被男人拉離的男生在走向大門的時候迴過頭看了徐文淵一眼,徐文淵含笑對上他的口光,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表情,讓男生羞澀地立刻迴過頭去,不敢再看他。
由始至終,徐文淵都未吭過一聲,等到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吧外麵,徐文淵放下酒站起來,直接步向酒吧二樓,隻有特定的人才能進入的地方。
「還以為會有好戲看,沒想到就這麼收場了。」
就坐在二樓的櫥窗旁俯視樓下情景的程易浩在徐文淵走進來時一臉惋惜地麵對他。
「你今天的見死不救我記住了。」
徐文淵坐到程易浩的對麵,拿起酒瓶為自己倒了半杯的紅酒。
「那徐大總裁,你想怎麼折磨我呢?」程易浩不以為然地攤開雙手。
徐文淵沉吟片刻,才道:「幫我調(diào)查那個名叫少華的男生。」
程易浩又是一聲歎息:「我就知道你不會隻是去看而已。」頓了一下,他又道,「你想什麼時候拿數(shù)據(jù)?」
徐文淵目光一閃。
「越快越好。」
果然夠快,在事後的第二天清晨,徐文淵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收到了程易浩傳真過來的文件。
徐文淵跟程易浩隻是單純的從大學時代就認識的朋友,隻不過徐文淵後來經(jīng)商,程易浩開了家律師事務所當起了律師。
程易浩發(fā)過來的檔案詳細到連本人的老家電話號碼都有,徐文淵看了一會兒後,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照著數(shù)據(jù)上頭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不一會兒,手機裏就傳來曾經(jīng)聽過的,那道清脆的男聲。
「你好,我是楚少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徐文淵。」手機這頭的徐文淵一臉笑意。
「……啊?」對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徐文淵,前天晚上,我們在酒吧見過麵的。」
「是、是你!?」對方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啊,不,是徐、徐先生……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打電話給我?」
徐文淵沒有解釋,隻是沉聲道:「你今晚有空嗎?」
「什麼?」
「我想請你吃飯,所以想知道你今晚有空嗎?」握住手機的徐文淵雖然是向?qū)Ψ皆儐枺麉s像是早知道答案一樣,非常的自信。
「……是、是的。」盡管對方有些猶豫,但仍然給了徐文淵預料中的迴答。
「那麼,晚上六點半我去你的學校接你,不見不散,再見。」
「欵?可是……」
說完,徐文淵裝作沒有聽到對方的疑惑,便直接掛斷電話,然後關(guān)掉手機。稍過片刻後,徐文淵按下內(nèi)線電話對自己的私人秘書說道:「寧秘書,今天晚上我有私事,你幫我推掉原定的所有約會。」
「好的,總裁。」
掛斷電話後,徐文淵的心情比之前似乎好了不少,工作時,也是一臉的輕鬆。
晚上六點半,當徐文淵準時出現(xiàn)在楚少華的大學門外時,正站在門外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楚少華愣住了。
「是不是好奇我怎麼知道你念哪所學校?」徐文淵眨眨眼,笑得有些調(diào)皮。
沒迴過神的楚少華呆呆地說:「還、還有手機號碼……」
「先上車,我會告訴你的。」
徐文淵非常紳士的為楚少華打開車門,笑著示意他上車。
「可是……」
楚少華看著徐文淵,一臉遲疑。
「你是擔心會被我吃掉,還是擔心你男朋友會生氣?」
「如果是擔心被我吃掉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未經(jīng)你同意我是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的。如果是擔心你男朋友,你隻要告訴他是跟朋友吃飯他就不會懷疑了。」
徐文淵原本就是個讓人難以懷疑的人,加上他如沐清風般真誠的微笑,更是添加了幾分別人對他的好感度。在呆呆看了一陣徐文淵後,楚少華最終點點頭,上了徐文淵的車。
見他上車,徐文淵的笑意更深,他關(guān)上車門後,走至一邊上車,係上安全帶,然後開車掉頭離去。
因為餐廳是早就訂好的,因此徐文淵直接開車過去,等到他們都坐到布置精美情調(diào)浪漫的包間裏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
「你想吃什麼?」點菜的時候,徐文淵體貼地詢問楚少華。
「隨便點些就好了。」似乎很少到這麼高級的地方來吃飯的楚少華顯得局促不安。
「你可是我的貴客,怎麼可以隨便點呢?」這時候徐文淵的笑讓楚少華漸漸紅了臉,最後點下頭不敢再直視他,「這樣吧,就點這家店裏的招牌菜好了。」
說完後,徐文淵合上菜單把它交還給服務生,輕聲說了句照老樣子上菜。已經(jīng)是熟客的徐文淵一這麼說,服務生立刻領(lǐng)會,收起菜單便離開了。
當包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後,徐文淵雙手交叉在一起,支起下巴,開始用讓楚少華熟悉的那道灼熱的視線望著他看。原先楚少華想裝作不以為意,但不過一分鍾,他便渾身不自在起來,被這樣炙熱的視線盯住,身體似乎也跟著熱了起來。
「徐、徐先生……」終於忍不住的他抬起頭來,澀澀地開口。
「叫我文淵就好。」徐文淵笑著點明。
「可是……」
「大家都是這麼叫的,你不用客氣。」
徐文淵有些強勢地道,讓楚少華也不好繼續(xù)拒絕,略一點頭後,他又問道:「徐……文淵,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和就讀的學校?」
「我調(diào)查過你的事。」徐文淵誠實地告訴他。
「啊?」楚少華瞪大了他漂亮的黑眼睛。
徐文淵笑著解釋:「我想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所以在那晚酒吧一別後,我立刻調(diào)查了你的所有事情你,會不會生氣?」徐文淵說到最後話鋒一轉(zhuǎn),用低沉略透露抱歉的聲音詢問。
楚少華望著他,久久才道:「我可以問你……為什麼要調(diào)查我的事嗎?」
徐文淵的笑容變得深邃,聲音也越發(fā)低沉,帶著一股任何人都抵擋不住的魅惑,輕輕地,無聲無息地,撩撥聽眾進入他安排好的布局……
「你說呢?」
怎麼反問起來了呢?誰都會這麼想。然而一想,似乎一細想,答案就出來了。
會在酒吧裏用這麼炙熱的目光凝望他,會特意調(diào)查他,會邀約他來這麼高檔的餐廳吃飯,會說這麼噯昧不明的話……
答案是什麼?答案已經(jīng)顯而易見。就算不用他主動說明也知道了。就是那麼一迴事,不是嗎?大家都不是小孩,什麼都要解釋個清清楚楚,太明顯的答案似乎就沒了情調(diào)。就偏要模糊不清,就偏要透著一層蒙蒙朧朧的白霧,就偏要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可就是不開口,不是讓你急,而是讓你知道這就是情調(diào)。
這就是大人的玩法。
鮮花美酒深情款款的笑容,卻偏偏沒有我愛你。
這很情調(diào),這很理智,這很危險。
因為事後他可以對你說,我根本沒對你說過我愛你。
在這種時候,聰明的人會糊塗一時,而糊塗的人卻開始聰明。
聰明的人因為太聰明,所以自以為了解對方的想法,所以會在這時候賣弄自己的聰明絕不會繼續(xù)逼問下去,而是滿心欣喜地接受這一切。
糊塗的人卻太笨,他們不懂適可而止,會一直問一直問,直到有個真正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偏偏就是最後的證據(jù),對方曾說過我愛你的證據(jù)。
情場高手喜歡跟聰明的人玩就是因為這個道理,不用說我愛你,隻要一點暗示就可以了。如果你最後輸了,你也會對此束手無策,隻能含淚飲恨。
但這種深刻的愛,似乎隻存在於男女之間,在男同誌之間,並不是我愛你這種沉重的迴答,隻單單是,我看上你了罷了。
無關(guān)乎愛情,在他們這類人之間,看對眼就能夠上床,然後一拍兩散。
徐文淵明白,楚少華明白。之所以非要先調(diào)查楚少華的資料,就是要弄清楚他是不是個可以玩一玩的人,是不是會假戲真做的人。
楚少華之前雖然沒有接觸過徐文淵,但從雜誌與報紙上就可以知道徐文淵是個不會專情的男人,他隻會玩,玩膩了再找別的人來玩,在他身上放上整顆心是自殺行為。
楚少華沉默半晌,最後對徐文淵說道:「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徐文淵卻深深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現(xiàn)在就不會跟我坐在這兒了。」
楚少華盯住徐文淵,過了近半分鍾,他像是泄了氣般垮下了肩,隨後露出了跟之前青澀的模樣完全不同的表情,楚少華學徐文淵支起下頷輕佻地直視過去。
這才是楚少華真正的樣子。
徐文淵調(diào)查過他,所以是知道的。楚少華之所以不再在他麵前裝下去,是認為徐文淵跟他是同類,在同類麵前,任何偽裝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徐先生,你知道,男同誌之間要想找個真正適合的伴是很困難的。」楚少華垂下眼睛想了想後,才抬頭對徐文淵說道。
「文淵就行了。」
「嗯,文淵。」楚少華清晰地叫了他的名,「我跟一鳴是一年前認識的,他是第一次去gay吧時跟我遇見的。到目前為止,我是他的第一個同性情人,也是唯一的同性床伴,在他心裏,我也是這樣的人。他根本不知道我其實早在高中時代就跟無數(shù)男人上過床了。雖然一鳴在這方麵沒什麼經(jīng)驗,但是他很寵我,對我非常好。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承認自己是gay這件事,去gay吧不是為了找能夠跟他上床的男人,他隻是想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他對我說,他是那種隻會一心一意去愛一個人的人,那時候我正好膩了厭了每天跟不同男人上床的日子,他的話讓我心動,便這麼跟他在一起了。」
徐文淵迴想了下那晚在酒吧裏發(fā)生的事情,想到了那個因為憤怒而滿臉通紅的男人,隨後承認地笑了下:「他看起來是很關(guān)心你。」
「我們算是相處得不錯,我也不想失去像他這樣的好男人。」楚少華開始把玩眼前的茶杯,說道:「可是,他太樸實單調(diào),沒有多少情趣可言,這樣的日子過得有點無聊。我可能是玩慣了,天天對著一個人多多少少也開始有些心煩,但因為害怕一鳴發(fā)現(xiàn),我又隻好強忍著想找別人上床的欲望。」
「但我出現(xiàn)了。」徐文淵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楚少華搖頭笑了起來:「文淵,你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我有自信的本錢。」
「的確。」楚少華用力點頭,「沒有人能抵擋得了你的誘惑,那晚你的視線真的太明顯,而且炙熱……被你這麼注視,沒有幾個人能夠按捺……」
迎向楚少華明顯的勾引,徐文淵的目光深邃了些許。
這時候,飯菜上來了,他們也停止了對話,開始細細品味高級餐廳的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