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第二個用途,是被愛。
……
“那是什麼?”
羅德滿臉滿手油彩的坐在他的小梯子上,一臉黑線的問門口的李笑白。
殺手先生低頭看了看懷裏被自己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迴來的男人,麵無表情的陳述,“雷奧家少爺,烏菲茲美術館的榮譽館長,修斯·雷奧。”
羅德幾乎抓狂!“我知道那隻大的是修斯·雷奧!我是問你身後那隻小的是什麼?!雷奧家族大特惠買一送一嗎?!”
“米莎·格奧爾格,修斯的侄女。”
殺手先生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米莎更是淡定的幫他把鑰匙扔到門口的盤子裏,然後背著小手開始打量大盜先生的巢穴……
羅德頭疼的撫額,“我拜托你們兩個不要這麼平靜的相處下去好嗎……你們現在是小偷和被偷的人的關係哎……你到底為什麼要帶她迴來?”
“她說要來。”
“她說要來就讓她來嗎?!”
“不然呢?她看到我對雷奧少爺做的事,如果不把她帶來就得殺了她。她才是那幅畫法律上的主人,明天的典禮也要出席。雖然我可以假扮修斯,但我們去哪裏找一個五歲小孩來假扮她?”
“……”大盜先生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偷幅畫竟然可以出這麼多狀況……這個世界真是混沌……
“你們帶我玩的話,我可以幫忙哦!”米莎大小姐兩眼閃著找到新玩具的光芒,“如果你們行動的時候也帶上我的話,明天的典禮上我還會幫忙掩飾哦!”
羅德:“……”
李笑白:“嗯,基本上就是這樣。”
米莎:“對了,這兒有咖啡嗎?我要加牛奶的。”
羅德:“……”
李笑白已經給修斯注射了安眠藥,捆好塞進了工具間,踹了兩腳那扇老舊的門才勉強關上……
米莎幫他抱著背包,在身後不鹹不淡的嘟囔著:“你就不能溫柔點嗎?那是我舅舅不是一袋土豆。”
於是脫力的開始泡咖啡的羅德,“我不管了……”
……
米莎在早晨的陽光中醒來,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睡得異常的好。
她的旁邊是睡得手腳亂伸四仰八叉的綠眼睛大盜,難為他被米莎的腳踩了一晚上還能睡得鼾聲陣陣……
大盜先生手裏還攥著組裝了大半的遙控係統,昨天晚上他們三個臨時組成的怪盜小組忙活了大半夜,研究讓美術館瞬間斷電的辦法。
到昨晚之前,在米莎的概念裏,斷電的方法就是在開關上按一下……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開關的後麵是電路,電路的集合是總閘,總閘在電路箱裏無法靠近,隻能從深埋在地下的電纜下手……
於是在昨天晚上兵荒馬亂的忙碌中,一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米莎第一次勤快的給小偷們打起了下手。遞個鉗子啊,買個宵夜啊,最後甚至憑著手小胳膊細的優勢幫羅德伸進黑盒子裏接上了一個電路……米莎覺得過去的那個晚上是她出生以來過得最充實的幾個小時。自己不僅被當做平等的大人對待著,而且還派上了用場。
經過昨夜的共同奮鬥,現在米莎幾乎把偷到那幅畫當成了自己的事業!興致勃勃的期待著去幹掉自己手下用上自己做的裝置偷走自己的畫……
“醒了?”
她靠著的“枕頭”發出低低的聲音,那是抱著她坐了一晚上的殺手先生。
“唔……你都不睡覺的麼,保鏢甲?”
米莎歪頭看看一點睡意也沒有的李笑白,他漂亮的黑色眼睛裏一片清明冷靜,輕輕攬著自己的手腳都擺在隨時可以躍起反擊的位置……奇怪的人。
“一個人的時候我會睡。”
殺手先生老實迴答。
這個人雖然話不多,但是有問必答呢……
雖然不信任周圍的人,卻任勞任怨的抱著我坐了一晚上,之前欺負他他也沒有生氣,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雖然動作粗暴了點但其實也是在幫我從飛機上下來……這個人說不定其實挺好心的。米莎想,然後主動伸出小手抱了抱李笑白的脖子,在他的側臉上輕輕親了一下,露出天使的微笑,“早安~”
殺手先生渾身僵硬……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但堅定的推開懷裏軟軟的小女孩,單手撐地敏捷的越過沙發,翻出窗戶,逃走了……
被丟在原地的米莎,用手搭著涼棚遠目,“啊,真是有趣的人呢。”
“是啊,很可愛吧?”地上傳來羅德帶著笑意的聲音,綠眼睛的大盜舒服的躺在一堆電器零件裏,豎起一根手指做出噓的姿勢,“別告訴他是我說的哦,你別看他一副強悍的樣子,其實那家夥很容易害羞呢~”
米莎掃他一眼,撇撇嘴,“別說得一副你跟他很熟的樣子。”
羅德黑線,“我們是很熟啊……你這家夥怎麼一點都不像個小孩,真不可愛。”
“怎樣才算小孩?不停地冒傻氣惹大人笑才叫可愛嗎?拽著你的衣角問‘大哥哥天上有多少顆星星’或者‘大哥哥我是從哪裏來的’這些蠢問題才叫‘像小孩’嗎?別開玩笑了!”米莎站起來,傲慢的俯視著地上目瞪口呆的羅德,“我的確年紀小,但並不代表我就是笨蛋!”
羅德,瞠目結舌中……
昂著小腦袋往外走了兩步,米莎又迴過頭來,“電視上說小孩子的大腦跟大人一樣發達,大人能理解的事小孩子也一樣能理解,而且記憶力更好!我們隻是缺少經驗而已。話說迴來,之前那兩個每個小孩子都問過的問題其實一點也不傻,說到底,這世界上有哪個大人能迴答上嗎?”
羅德僵直著目送著小鬼頭那穿著蓬蓬裙的身影仰首挺胸的消失在浴室裏,喃喃:“這家夥……果然一點都不像個小孩……”
李笑白拎著早點迴來的時候,羅德還在一臉嚴肅的盤腿坐在地板上思考。
“你在幹什麼?”
“思考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
“……啊?”
“honey,你知道人是從哪裏來的麼?”
“……你發燒了?”
“honey,我開始覺得那小鬼不簡單了。說不定其實她是天才……”
羅德話音未落,米莎就抓著自己淡金色的頭發像一顆亂亂的棉花糖一樣從浴室裏猶豫著冒出半個腦袋,小聲招唿李笑白,“喂,保鏢甲,你過來一下……那個……辮子要怎麼綁?”
小偷+殺手:“……”
李笑白頓了頓,轉向羅德,“你剛剛說什麼?”
羅德遠目,“沒事,忘了吧……”
……
“為什麼不帶我去?!”
米莎捏緊小拳頭,幾乎是咆哮出這句話來的!
“昨天不是答應我如果今天的開幕式我幫忙掩飾,晚上行動就帶我一起的嗎?你們大人總是說謊!”
站成一排喏喏迴話的羅德,“米,米莎……晚上的行動太危險……”
站成一排低眉斂目的李笑白,“……”某人就這樣用沉默把迴答小孩問題這種艱巨任務完全推給了倒黴的大盜……
“借口!借口!討厭!你們跟他們完全一樣!總是這樣……先說隻要你做到了如何如何,我們就帶你去嘉年華,我們就全家一起去旅行,我們就在你生日那天來看你……我那麼努力,把那些如何如何都做到了……結果呢……”米莎的眼角開始泛出淚花,被她抽了抽鼻子揚起小脖子硬憋了迴去,“結果……結果全是騙人的!總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大騙子!大人都是大騙子!你們也一樣!”
愈發小聲的羅德,“不是借口啊……真的很危險……”
閉目養神的李笑白,神遊天外中……
“我……我白天想了那麼多辦法努力幫保鏢甲假扮的舅舅掩飾的說……我考慮了那麼多種情形……如果遇到熟人怎麼辦,如果有白癡撲上來要合影怎麼辦,如果胖子館長拉著你不停說話怎麼辦,如果有笨手下拿文件上來要你簽字怎麼辦……我想了一晚上,想好了所有可能的情況和解決辦法……我那麼努力的……嗚……嗚嗚……”
開始崩潰的羅德,“怎……怎麼辦……她開始哽咽了!1到2分半鍾內一定會哭出來的!萬一她體力好,加上哭完的噎氣,持續個一兩個小時都有可能……怎麼辦,怎麼辦……”(==你很了解嘛)
睜開眼睛的李笑白,突然走到米莎麵前,彎腰抱起小女孩,然後大步邁到客廳,丟給米莎一挺跟她差不多高的狙擊槍,然後指著一客廳的棉線和天花板上的纜繩,冷淡道:“羅德要以極快的速度在這樣的激光網中移動50米,我要全憑臂力吊在美術館頂扛著狙擊槍應付任何靠近的意外人物,這兩件工作隻要你能做到任何一樣,我們就帶你去。”
米莎拖拽著那把她根本扛不動的狙擊槍,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哽咽了。
李笑白揚手丟給她一串鑰匙,“你到停在美術館後麵的貨車裏等我們,那裏是總控室,你可以通過攝像頭看到我們行動的全過程,可以通過對講機跟我們說話。如果有可疑人物或意外事情發生,你負責通知我們。如果情況不妙,你就開車走人。那輛車改造過,轉動鑰匙就可以自己開到一條街外的地下車庫。下車以後走遠了再按鑰匙上的按鈕,貨車會自動爆炸銷毀證據。然後你可以迴家,或者報警。”
米莎擦擦眼睛,握緊鑰匙,最後做了個鬼臉,“哼!我要想去報警就不會到現在都不問你們的名字了。笨蛋保鏢甲!”
……
“我發現你對付小孩挺有一套的。”
一身夜行衣的羅德,拿下望遠鏡,對著對麵夜色中燈火通明的烏菲茲美術館揉揉眼睛,然後轉向趴在他旁邊的李笑白感慨。
“我隻是沒把她當小孩。”
李笑白調整了一下頭上有點悶熱的黑色頭罩,“我們非得戴這玩意兒麼?”
“當然!”羅德撇撇嘴,“honey,你不知道現代警察有多可怕,憑著撿到的一根毛發就可以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盜竊的藝術不僅僅在於行竊本身,還在於躲避追殺的後續,明白麼~”
“……”李笑白凝視了一會兒旁邊的大盜先生,若有所思。
羅德,“幹嘛這樣看我?很憐憫似的……”
李笑白,“沒什麼,隻是忽然覺得小偷是比殺手更危險的工作。畢竟殺手很少有被追殺的風險,因為殺手的生意都是雇傭者和目標之間的恩怨,殺手隻是殺人的那把刀,沒人會找一把刀報仇。”
羅德,熱淚盈眶,“你這小孩……把自己說得像工具一樣……沒事了,以後跟我幹,保證你從無人格的職業升華到被追殺的藝術家!”
李笑白,“……”
對講機裏傳來米莎無力的聲音,“你們兩個真是夠了……為什麼從頭罩也能扯得這麼遠……還要不要幹活了?”
羅德一齜牙,利落的扯開背後的滑翔器安全環,對著別在領口的話筒吩咐,“親愛的米莎,黑了他們!”
“收到,三秒內斷電。三,二,一!”
金碧輝煌的藝術聖殿陷入漆黑的一剎那,側麵樓上兩隻暗夜蝙蝠無聲無息的順風滑進了美術館的頂層……羅德李笑白二人脫掉滑翔器如同遊魚般滑不留手的鑽進通風管道時,美術館內的安保人員還沒從突然的斷電中恢複視力。
羅德:“007就位。”
李笑白:“……008就位。”
羅德:“五分鍾後美術館備用電源啟動,安保緊急係統應該在斷電時就落閘了,現在展廳裏除了兩個保安和一堆激光束,誰也進不去。”
米莎:“你們小心點哦,備用電源一開啟通風口的螺旋槳就會轉起來,什麼也能攪碎,你們就迴不來了……”
羅德微微一笑,啪的放長吊繩,快速下降!“放心吧,小公主~該我們大顯身手了!”
李笑白沉默著扛起裝了麻醉針的狙擊槍瞄準,就著下降的速度無比準確的瞬間解決了大廳裏的兩個警衛!然後揚手割斷羅德的繩子!
大盜先生兩個輕巧的空翻後無聲無息的落地,活動活動手腳,然後晃著腦袋戴上mp3,踩著音樂鼓點歡快的蹦進了激光網,接著便是高難度的躲激光華麗之舞……
李笑白原地待命,保持著眼睛盯著瞄準鏡的姿勢,隨時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監控室的米莎被屏幕上這場兩大高手演繹的敏捷迅猛的入侵行動吸引得目不轉睛!看電影一樣微微張大了嘴巴緊緊盯著監控屏,隻有心裏無聲的感歎著,真厲害……
羅德打開所有密碼鎖物理鎖指紋虹膜鎖的時候,才過了不到一分鍾。大盜先生並不急著取出那幅世界上最貴的畫,而是先支著下巴歪頭看了一會兒,“聽說這幅作品創作於畢加索的粉紅時期呢,跟後來他那些抽象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畫差別很大吧?”
李笑白沒說什麼,也沒催促羅德。
倒是監控室裏的米莎已經焦急的站了起來,“你在幹什麼?!快點拿了畫出來!現在不是賞析的時候!”
羅德卻依舊一副買了票來逛美術館的樣子,慢悠悠的圍著畫轉來轉去欣賞著,“知道為什麼這幅畫的筆觸這麼柔和麼?因為粉紅時期的畢加索那時候才二十多歲,熬過了生命中最潦倒的一段藍色時期,遇上了初戀情人費爾南德·奧利維葉,覺得生活充滿了柔情和幸福希望……所以說,這幅畫飽含著愛呀,愛~”
米莎幾乎抓狂!“隨便是什麼東西!你們快點出來!!還有三分鍾電力就會重啟了!你們是要攀著繩子爬上來的!沒時間了!”
“聽說當年以世界第一高價拍下這幅畫的人叫做斯蒂夫·格奧爾格,也就是米莎你的祖父吧?”羅德抱臂站在原地,“米莎小姐……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來偷這幅畫麼?”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米莎抓著對講機咆哮!“你們快點上來!”
羅德卻平淡的微笑不動,“我要聽理由。”
米莎停住,“你是在威脅我?”
羅德微笑的望著監視器。
米莎難以置信,“用你們自己威脅我?”
羅德點點頭。
米莎無力坐迴椅子上,“真是難以置信……大人都是瘋子嗎?”
羅德聳聳肩,“其實我這樣的比較罕見。”
對講機裏沉默了幾秒,米莎的聲音傳出來,“理由就是,像你剛才說的那樣,這幅畫……對你們來說,對所有人來說,大概隻是1億美元和後麵的無數個零。可是對爺爺來說……這幅畫是愛,是他的一切,是他等了一輩子的東西。我喜歡爺爺,所以我想讓爺爺最珍視的東西待在最珍視它的人那裏……而不是被爸爸他們這樣為了賺錢和吸引新聞而四處展覽或者拍賣掉……”
對講機的這頭一片安靜。
“反正我是個小孩,什麼權力也沒有。那幅畫雖然是爺爺指名留給我的,我卻連保護它不被任意取用也做不到……即然這樣,那就讓它消失吧!讓它從所有人眼前消失,然後我再把它藏起來,放在它應該在的地方。就是這樣。”米莎咬牙。
“唔……”羅德摸著下巴,“很感人,可是也很天真。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千辛萬苦的偷到畫以後,讓給你拿去‘放在該放的地方’麼?”
“多少錢?”對講機那頭的米莎突然中氣十足了起來,“雇傭你們偷畫的人出了多少錢?”
“畫價的一成。”羅德攤手。
“我出雙倍!”米莎微笑,“把它給我偷出來!”
羅德笑起來,並起兩指做了個海軍敬禮的姿勢,“遵命,小公主!”
……
“米莎睡了?”
羅德坐在今夜得手的那幅畫前,仔細端詳著。
“嗯,”開門進來的李笑白放下咖啡,“被你敲詐了2千萬美元,精疲力盡了。”
“嗯?不是因為小孩都是早睡早起比較容易困的麼?”羅德笑嘻嘻的兩手捧著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放得遠遠的,“別弄髒了我的寶貝畫~”
李笑白:“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把畫翻過來?”
羅德:“我在找痕跡……”
李笑白:“痕跡?”
羅德:“嗯,貼紙的痕跡……honey,你知道《拿煙鬥的男孩》背後的故事麼?”
李笑白想到之前行動時的對話,“不知道……不過大概跟米莎的祖父有關吧。”
羅德撫摸著畫的背麵微笑,“一個小男孩,一直偷偷喜歡著與他一起長大的小女孩,這幅畫的背後就是他們的秘密基地。小女孩每個不好意思開口的願望都會寫在小紙條上悄悄貼在這幅畫背後,小男孩每天都會去查看畫的後麵,然後暗中滿足小女孩的願望……青梅竹馬的兩人在戰爭中失散,三十年後,通過這幅畫兩人重逢,曾經的小男孩已經成了一代富商,曾經的小女孩已經成了大使夫人。不可能在一起的兩人,至死也愛著彼此。這幅畫就是見證,見證了童年的愛意,見證了第一個吻,見證了數十年不變的愛……聽說那個用世界第一的價格拍下這幅大使夫人遺物的男人,一直將這幅畫放在身邊,凝視著這幅畫,走到了生命盡頭……很感人吧?”
李笑白看著他沒說話。
羅德拿起筆,飛快的在真品背後寫下一個名字,然後俯下身虔誠的親吻了一下,輕不可聞的喃喃,“……我愛你……一生如此……”
李笑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那個稱唿……
羅德直起身,飛快的給畫貼上一層新的背麵,將那個名字蓋得嚴嚴實實……
“這幅畫代表了一份永恆的愛。”羅德說,“我很羨慕這份感情,希望它的永恆也能保佑我的愛情。”
李笑白淡淡開口,“你跟誰的?”
“不告訴你~”羅德笑得很狡猾。
李笑白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所以他看了一眼那幅看不懂到底哪裏好的畫,就轉移了話題,“你隨便就把這幅畫賣給了米莎,那原來的雇主那邊怎麼辦?”
“嗯,不告訴他,給他一副贗品~”羅德指指背後那幅他自己畫的臨摹畫,“羅德裏安親筆奉獻,歡迎珍藏,確保升值~”
“人家不會識破麼?”李笑白摸摸那幅贗品,又看看手上的真品,說實話,一模一樣。
“絕對不會~”羅德得意的喝了口咖啡,“告訴你個秘密,作大盜之前,我是靠畫贗品維生的。隻要是畢加索的作品,我畫的東西,從來沒被識破過!”
李笑白挑眉,“哦,那你為何不幹脆把贗品賣給米莎,然後自己帶著真品再去賣呢?”
羅德頓了一下,“這……咳,這個嘛,因為米莎出價高啊,我要對得起鈔票~”
李笑白輕輕勾了一下嘴角,“爛好人……”
那幅贗品,明明是在米莎出現前就畫好的。
羅德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那幅畫隨便賣人吧?
大概意識到被識破了,綠眼睛的大盜臉紅了紅,然後枕著兩手躺倒在工作椅上,感歎,“沒辦法,其實米莎說得沒錯,畫這種東西,還是應該放在真的會珍惜它的人身邊啊。”
李笑白闔上眼睛,“嗯。”
“honey,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公主的用途麼?”
“換錢。”
“那是第一個,”羅德翹著腳凝視著靜靜立在角落的畫,以及它背後被永遠藏起來的名字,“公主的第二個用途,是用來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