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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獵紮起的頭發有點鬆了,一邊紮一邊說:“臨時工的義務之一,被領導欣賞。”


    季沉蛟一把按住他的頭頂,將他剛整理好的頭發揉亂。


    淩獵:“哎喲哎喲!大膽臨時工,竟敢冒犯領導!”


    季沉蛟:“那你報警吧。”


    兩人鬧了會兒,管理員聽見動靜,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季沉蛟趕緊恢複正人君子的模樣,淩獵頭發仍舊亂七八糟。


    等管理員走了,淩獵蹲在地上找皮筋,嘴上還不饒人:“你看看你,夏榕市重案隊的臉讓你丟到豐市來了,謝隊梁哥知道了要被氣死。”


    季沉蛟率先找到皮筋,淩獵伸手拿,季沉蛟卻不給。


    淩獵:“?”


    季沉蛟:“過來,我給你紮。”


    季沉蛟做起不擅長的事來,一板一眼顯得很笨。紮頭發這麼簡單的事,因為他以前沒做過,紮得特別認真。這認真的結果就是,淩獵嗷嗷喊道:“季隊長,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


    季沉蛟看著淩獵那顆頭,對自己紮頭發的水平還挺滿意——淩獵平時總是鬆鬆垮垮地綁一下,亂七八糟,成何體統,他給淩獵綁成老老實實的中馬尾,是升旗儀式上敬禮敬得最端正的那類女生的綁法,比淩獵自己綁的精神多了。


    這精神小夥還不領情。


    眼看剛綁好的頭發要被精神小夥拆了,季沉蛟趕緊阻止,“你別亂動。”


    “你就是嫉妒我,才這麼折騰我頭發,我禿了你就美了!”淩獵狠狠指出。


    季沉蛟本來想跟他吵,但看他眼睛紅彤彤的,眼尾都被頭皮扯了起來,快成狐貍眼了,這才將信將疑,“真的綁緊了?痛啊?”


    淩獵趁機把皮筋扯下來,瘋狂按摩頭皮,再不讓季沉蛟碰自己頭發了。


    季沉蛟看他又把頭發綁成以前的樣子,對比剛才的精神小夥,心想算了,沒那麼精神也挺好看。


    兩人帶走部分資料,淩獵問:“這案子你說怎麼查?”


    季沉蛟:“你不是領導?”


    淩獵:“領導考核一下臨時工。”


    季沉蛟沒立即作答。雖然他經手的案子不計其數,但是直接開查陳案的機會卻很少。


    重案隊雖然也經常有查陳案的時候,比如前麵幾樁案子,但那都是有剛發生的案子需要偵破時,順理成章查到以前的案子,由於有新的案子,隨之而來的也會有新的線索。


    可是直接查陳案,就意味著沒有新線索,過去的線索也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少。試想,當年都沒有偵破,過了十七年,現場沒了,人的記憶也會出現偏差,新的刑偵手段無法穿越時空作用在當時,又沒有新的線索,偵破陳案談何容易?


    夏榕市刑偵支隊有一支陳案隊,和重案隊級別平行,但他們基本上隻負責協助其他部門,雖說有偵破陳案的任務,但謝傾等領導也清楚,那不是說偵破就能偵破的問題。


    季沉蛟視線輕飄飄地落在淩獵身上。經過這幾天,他對淩獵的了解又深了不少,明白衛之勇對淩獵的意義。淩獵對豐安縣的紙房子案誌在必得,他既然拿了特別行動隊的“臨時工證”,自然也會盡力。


    “先去豐安縣看看,找到兩名被害人的家人。我知道有些案子在案發時找不到兇手,是因為兇手非常警惕,將自己完美隱藏起來。但是過了十多年,尤其是當時負責偵辦的警察已經過世,他們會認為萬事大吉,而露出破綻。”季沉蛟說:“譚法濱和畢江都是在自家作坊遇害,從手法來看,兇手大概率不是流竄殺人,那就隱藏在他們認識的人中。”


    淩獵象征性地拍了兩下掌,在手機上查從豐市去豐安縣的路線。季沉蛟瞥一眼,說:“這條高速我以前開過。”


    淩獵抬眼,“嗯?”


    季沉蛟也是剛想起來,豐市與他其實有些淵源。大三和大四中間的那個暑假,公大有實習任務,那時他還沒有來到夏榕市,而是和很多同學一起抽到了豐市。


    實習地點不多,他印象裏隻有四個,而那次實習也不像後來在夏榕市的實習,前者的目的仍舊是學習,所以公大給他們選的地點,全都是有明確案子的地方。


    那年,也可以說在那年以前的三年間,豐市轄內的幾個鄉鎮接連發生村民被洗腦,非法從事違禁藥品運輸、交易的案子。豐市成立專案組,季沉蛟他們一幫學生加入進去時,偵查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想到這一茬,季沉蛟像是忽然抓到了什麼,眼神倏然一變。


    而聽他說起那樁案子的淩獵,神情也微微有變化。


    季沉蛟起初見到淩獵時,就覺得淩獵身上有種他所熟悉的東西,但非要說,他卻一時難以形容。後來他將之歸結於,淩獵和言熙在麵對案子時,都有異於常人的,且靠近於犯罪者一方的敏銳。


    之後,淩獵在淡金案中男扮女裝亮相,那熟悉感更加分明。


    但直到現在,當季沉蛟想起那年夏天的案子,才猛然抓住——淩獵,似乎是那場行動中的一位臥底!


    季沉蛟的注視難得讓淩獵有些不自在了,他伸出爪子,去遮季沉蛟的眼睛,“領導是臨時工想看就能看的?”


    季沉蛟抓住淩獵搗亂的手,“你早就想起來了?真是你?”


    淩獵眨巴兩下眼,“什麼?”


    剛才季沉蛟說的案子,是他剛成為特別行動隊正式成員之後執行的第一個任務。


    但他沒想到,季沉蛟居然也參與過那次任務。季沉蛟似乎認出他了,可他剛才不是裝傻,他確實對季沉蛟沒有印象。


    嗯?他忽然想到一個滿臉抹著迷彩的警察,對方非常年輕,後來聽蕭遇安說,那是公大的學生,來實戰任務中學習的。


    是季沉蛟?


    這突如其來的相認,讓兩人都沉默下來,陷入各自的沉思——


    發生在豐市鄉下的案子起初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無非是陸續有人失蹤,一些家庭相繼有人去世。失蹤的都是成年男性,派出所調查無果,認為可能是外出打黑工。而那些去世的人,身上無傷害痕跡,也沒有刑事案件的跡象,家屬不同意屍檢,於是都按照當地風俗火燒後下葬。


    直到有一年,一個讀過大學的年輕人,迴家發現家中種種異常,才報警稱,父親的意外離世可能和母親有關。


    豐市市局其實已經盯上接連發生的失蹤案了,正在製定計劃,接到這位年輕人的報警後,立即到幾個相關的村鎮調查,初步查到這些村子可能存在x教活動。市局深感靠地方警力,恐怕無法徹底解決,遂將情況報告給特別行動隊,請求支援。


    淩獵得知是豐市的案子,主動請纓。蕭遇安把他派了過去。


    那時是陽春三月,他清楚記得,與自己聯絡的都是豐市市局的人,沒有什麼公大學生。


    隨著調查深入,線索一條條出現。當地因為鬼神文化盛行、殯葬業發達,很多村民本就相信陰曹地府之說。有人別有用心像他們灌輸所謂的輪迴,將男子騙到外地運輸非法藥品,女人則被賣去進行交易。在深受其害的村鎮中,這已經形成一條產業鏈,人們會自發保守秘密,警方沒有證據,不能對他們采取強製措施。


    而對於犯罪組織是如何利用這些村民,警方一度一籌莫展。


    四月,特別行動隊鎖定了一個名叫“照夜之燈”的喪歌團體,根據活動軌跡,所有出現失蹤、離奇死亡的村鎮,都有該團體的身影。


    “照夜之燈”有歌唱組和樂器組,其創始人是個麵相慈祥的中年人,人稱阿叔,名下有正規產業,豐市電視臺還采訪過他,他說“照夜之燈”是為他的亡妻建立,亡妻喜歡唱歌,去世時他沒能陪伴在身邊,以後就讓歌聲陪伴那些剛剛逝去的人。


    如果不進入“照夜之燈”,就難以取得取得關鍵證據,將他們一網打盡。而要臥底,也不是簡單的事。當時“照夜之燈”正在招女歌手,特別行動隊倒是有女性,但氣質剛正,容易露餡。


    淩獵給蕭遇安當了三年“幽靈”,氣質和地痞流氓渾然一體,一番化妝打扮,成了打入“照夜之燈”的釘子。


    組織對新成員的篩選十分嚴格,要的都是出生貧寒,家人或者自己受到社會傷害的人。淩獵自述來自偷渡村,出境未果,父母被當地執法部門淹死海中,他僥幸得以活下來。


    他長得好看,化妝之後更是有一番獨特的風情,唱起歌來聲音嘹亮,第一場就頗受好評。阿叔的得力助手申姨對他頗有好感,時常將他帶在身邊。


    四月底,一位村民試圖脫離組織,揮刀砍向申姨,淩獵故意等到千鈞一發時“舍身”阻止。此後,申姨更加信任他。


    淩獵漸漸摸清“照夜之燈”的運作模式。首先,他們會對新加入的成員瘋狂洗腦,激起他們的仇恨,讓他們自發地擰成一條繩,為組織所用。然後,村鎮哪戶人家有新喪,他們便受邀去唱喪歌,借此機會向悲痛欲絕的家人傳輸生死輪迴的概念,並找機會讓他們盯上的人服用藥品,以此來長線控製他們。


    這些被腐蝕的村民又會自發在村子裏發展其他人。組織選擇地點時很講究,城市和發展好一些的縣城不去,專門進攻落後的村鎮,用精彩的表演、煽動性的語言、成癮類藥物將他們收為己用。


    當藥物成癮,組織就能隨意驅使村民們,阿叔有正規的藥企,一部分健康的村民被帶到藥企,名義上是做工,實際上是試藥。另一部分村民成為所謂的“銷售員”,將組織的藥物傳播到更多村鎮。


    阿叔和申姨有時會親自到村子裏對村民做動員演講,村子完全封鎖,村民們亢奮如傳銷現場,組織還會不斷發送禮品,一步步點燃村民的瘋狂。


    淩獵臥底到七月,終於等到組織在小豐村舉行所謂的“年中祭祀”,包括阿叔和申姨在內,所有重要幹部都會到場。這是一舉拿下“照夜之燈”的最佳機會。淩獵傳迴消息,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未提前離開。


    特別行動隊和豐市警方周密部署,剛參與行動的公大學生紛紛請纓。


    雖然來的都是公大的精英,但到底是一幫沒有經曆過實戰的孩子,季沉蛟等人沒有接到潛入小豐村發起進攻的任務,而是在村外待命。


    即便沒有實際任務,學生們也非常認真,換上黑色特戰服,還在臉上抹了油彩,全神貫注關注著村子裏的動向。


    特別行動隊在淩獵的指引下迅速控製住現場,阿叔、申姨等人被當場抓獲,但有部分村民和組織中級成員趁亂逃脫,跑入村外的林子。


    行動總指揮要從村裏調隊員到林子裏搜索,蕭遇安忽然想起待命的學生們,“讓公大的去吧,他們準備很久了。”


    總指揮不讚同,“他們還是學生。”


    蕭遇安笑道:“隊長,你我都曾是公大的學生。”


    總指揮神情微凝。蕭遇安又道:“他們馬上大四,該執行第一次實戰任務了。再說,村裏誰調得開?”


    待命的學生們接到搜索任務,個個亢奮,分頭行動,季沉蛟在林子裏越走越遠。


    忽然,他看見前方有零星火光,定睛一看,石頭上坐著一個高挑的長發“美女”。


    這夜月光明亮,那又是林中的一個開闊地帶,“女人”穿著冰藍色的紗裙,赤腳,平底皮鞋撂在一旁,長發及腰,季沉蛟看向“她”時,“她”也懶洋洋地夾著煙,向季沉蛟看過來。


    季沉蛟立即據槍,“女人”的視線很平靜,還帶著一絲笑意,最後抽了一口,滅掉,把煙頭裝進一個小鐵盒裏,彎腰穿鞋。


    公大的學生並無知道臥底身份的權限,季沉蛟以為“女人”是逃出的“塞壬”——組織裏將女歌手通稱為“塞壬”。


    他警惕地走到“女人”身邊,“女人”也配合地舉起雙手,兩人從月光最明亮的地方走到陰影裏,又從陰影中走到村子的燈光中。


    與特別行動隊匯合,季沉蛟才知道自己帶迴來不是什麼“塞壬”,而是那位發迴大量重要情報的臥底。


    一時間,他臊得臉頰發燒,慶幸臉上塗著迷彩,對方看不到自己的窘迫,以後再有見麵的機會,也認不出他是誰。


    現場還有其他搜查任務,季沉蛟轉身欲走,臥底似乎也接到任務,離開時迴頭看了他一眼,彎起唇角笑了笑。


    那著實是一張很漂亮的臉,季沉蛟愣住,臥底用口型說了句“謝謝”。


    行動結束,季沉蛟打聽過那名臥底,但特別行動隊的成員不是誰都能查的。直到公大學生離開豐市,季沉蛟也沒有再見過那名臥底。


    轉眼多年過去,他早就不是把臥底當犯人抓的毛頭學生,那段不起眼的經曆也漸漸被遺忘,此時卻戲劇性地發現,那位臥底就站在自己麵前。


    氣氛頓時微妙。


    好一會兒,淩獵忽然笑道:“小季,你耳朵紅了。”


    季沉蛟正色,“胡說。”


    “真的紅了!臉也紅了!果然是個弟弟!”


    “……”


    淩獵手欠,作勢要探探季沉蛟臉頰的溫度,被季沉蛟拍開。淩獵摸著自己的爪子,嘀嘀咕咕:“還是小時候可愛。”


    季沉蛟眉腳直跳,“你早就發現了?”


    淩獵坦白:“沒,但順著你的反應想一下,真相不是擺在眼前嗎?”


    季沉蛟覺得很久不痛的智齒都痛了起來,那是他從警生涯為數不多的黑曆史,當事人現在居然成了他的半個同事。


    “其實那次多虧你,不然我這個臥底就要交待在那裏了。”淩獵說。


    季沉蛟詫異,“為什麼?”


    “你當時沒發現我受傷了嗎?”淩獵說:“行動開始時,組織的人已經知道臥底是我了,我沒有槍,逃出來,傷了腿,不然你猜我為什麼坐在那兒不走?”


    季沉蛟迴憶起,“女人”腿腳似乎確實不便,走得慢,還需要他攙扶。那時他以為是“塞壬”的什麼計謀,中途為了加快速度,還背了“女人”一段路。


    背上的人很輕,骨頭很硌人,但也是到了現在,他才反應過來,淩獵那時瘦得驚人。


    “我還跟你說謝謝了。”淩獵問:“你沒聽見?”


    季沉蛟木著臉,點頭。他聽見了,但是他那時不知道臥底是謝謝他救自己迴來。


    “一看就是忘記了。”淩獵在季沉蛟麵前晃了晃,雙手忽然環住季沉蛟脖子。


    “?”


    “那我再感謝一迴。”


    說完,淩獵踮起腳,在季沉蛟額頭上親了一下。


    是很親的觸碰,像個漫不經心的玩笑,季沉蛟的瞳孔卻忽地收縮,全身的感覺似乎都湧向了額頭,耳邊充斥著熱烈的心跳聲。


    “你……”


    淩獵抿了抿唇,煞有介事地說:“初吻給小季了。”


    季沉蛟皺眉,近來他與淩獵的關係本就有些不受控製,淩獵又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淩獵笑:“你怎麼看起來兇巴巴的?”


    季沉蛟摸了下額頭,心跳逐漸平複,有一點他無法騙自己——剛才被淩獵親時,他那些突然亢奮的情緒並不是因為討厭。


    “嘿,你還擦。”淩獵說:“難道這是你的初頭?”


    “……”神他媽的初頭!


    炎炎夏日,淩獵和季沉蛟驅車從豐市出發,來到當年的案發地豐安縣。


    外地人剛來到這個小縣城,不免會產生恐懼的情緒,因為大街小巷裏都是白事道具,整整一條街擺滿花圈紙人,就算白天看著也很滲人。


    車停在第一位被害人譚法濱曾經的院子前,院子已經推倒重修過了,現在是另一個個體戶作坊。


    這一條街位置很好,交通便利,是豐安縣生意、“風水”最好的地方,而譚家的院子雖然沒了,但從重建的痕跡看得出,譚家作坊的規模是周圍作坊的兩倍有餘。


    白事生意一般早上客人多,下午手藝人在作坊裏做工,負責看店的三五成群在院子聊打牌聊天。


    淩獵裝作外地人,走進譚家的院子裏——這院子現在一邊姓周,一邊姓王,打牌的中年人打量他,覺得他不像來買東西的。


    “幹啥的?”其中一人說。


    淩獵拿出自己的直播架子,自我介紹說是文化主播,來參加今年豐潮縣的“萬鬼巡島”活動,順道來白事之鄉豐安縣取材。


    現在的小生意人也都知道在網上吆喝,一聽淩獵是個主播,立即熱情起來,倒水端瓜子,領著淩獵去作坊裏參觀。


    淩獵與他們聊了好一會兒,把豐安縣的曆史知道了個七八成,這才說道:“我來之前查網上的新聞,聽說豐安縣曾經有個白事天才,叫譚老師,後來被人給害了,網上的報道語焉不詳,周哥,王姨,你們能跟我說說嗎?”


    周哥和王姨便是這院子現在的主人,兩人相視一眼,周哥說:“那你找對人了,你現在站著的,就是譚家原先的地盤。”


    淩獵立即露出好奇又激動的神情。


    周哥和王姨你一言我一語把案子經過說了,這和淩獵在市局案卷上看到的一致。隨後,他們又說起譚法濱的家庭。


    譚法濱十多歲就接過了譚老爺子的衣缽,譚家雖然早就是豐安縣最好的白事家族作坊之一,但譚家人丁不旺,譚法濱這一輩隻有他一個孩子,他父親也早早亡故,譚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差。


    但譚法濱有個從親戚家抱來養的遠房弟弟,叫沈維,比他小幾歲,也跟著學手藝。


    譚法濱二十幾歲把譚家作坊做成了縣城第一,工人有三十來個。但譚法濱似乎不太想弟弟也做這一行,讓他在外地讀書。


    譚法濱遇害時,沈維二十多歲了,還在讀醫學研究生。


    說起沈維,王姨很是感慨,直誇他仁義。當年警察沒能找到兇手,沈維休學迴到家鄉,堅持調查,逢人便問。譚家的親戚很多都附著在譚法濱身上吸血,譚法濱人一沒了,那些人就想著瓜分遺產。


    沈維有個學法律的同學,王姐記不得他的名字了,似乎是姓傅,沈維請傅同學幫忙,搬法條講道理,才保住了譚法濱的遺產。


    沈維沒有私自占用,錢全部花在了追兇上,一聽說哪裏有兇手的線索,他就去,為此荒廢了學業。


    就這麼忙活了幾年,沈維終於放棄了。譚家剩下一個荒蕪的院子,沈維想把院子賣掉,想買的人都找理由壓價,說什麼死過人,是兇宅。


    周哥和王姨看不下去,湊錢用正常價格把院子買下來。沈維離開豐安縣,每年隻在譚法濱的誕辰迴來燒紙。


    淩獵問:“那沈維現在在哪裏?”


    王姨歎氣,“他啊,本來是當醫生的料,被那些事給耽誤了,我上迴去城裏看病,才知道他在三院外麵開了個餐館,專門做菜給病人和家屬吃。”


    淩獵忽然想起,前幾天他與季沉蛟去三院體檢,用餐的地方似乎就叫“老沈盒飯”。


    王姨又說:“對了,沈維現在和香裏互相照應,譚法濱有兩個這麼想著他的人,總是好過被人徹底忘記。”


    “香裏?”淩獵念出這個名字,就覺得熟悉。案卷裏麵有記載,陳香裏,是譚法濱的女朋友,沒有那場命案的話,兩人會在年底結婚。


    王姨說:“香裏啊,她現在也在三院工作,做護工。因為譚法濱,她到現在都沒有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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