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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門緩緩打開,三個身穿防彈衣的大個子持槍出現(xiàn)在門內(nèi),“吶聲”從他們身後走來,散漫地鼓著掌,“歡迎,淩警官。”


    淩獵視線一掃,“寧協(xié)琛呢?”


    看不見的走廊裏傳來腳步聲和輪椅轉(zhuǎn)動的聲響,“吶聲”上前,“淩警官不用著急,既然談好了交換條件,寧隊我自然會還給你們。來吧,你應(yīng)該也想和寧隊說說話吧?他身體不太好,在門口待得久了,容易染上風(fēng)寒。”


    淩獵邁入大門,三個大個子立即走到他身後,將鐵門暫時關(guān)閉,用探查設(shè)備在他身上檢查。


    淩獵說:“我要見柏嶺雪。”


    “吶聲”說:“不著急,‘灰孔雀’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他也有重要的話想要對你說,等我們走完安檢的流程,我立即帶你去見他。”


    大個子突然對“吶聲”大聲說e國話,手裏拿著一枚從淩獵皮帶上搜索到的竊聽器。


    淩獵挑了挑眉,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嘖嘖嘖!”“吶聲”接過竊聽器,那東西隻有指甲蓋那麼大,他拿在手裏把玩了下,捏碎丟在地上,笑道:“淩警官,還想著給你情人通風(fēng)報信啊?”


    淩獵也笑,“這下報不成了。”


    搜查還在繼續(xù),但大個子沒再搜索出什麼來。


    “吶聲”遺憾道:“我以為還有更多。”


    淩獵說:“反正你們這兒對外屏蔽信號,我?guī)г俣嘈⊥嬉鈨簛硪矝]用。”


    “吶聲”有些意外他的反應(yīng),“那你還帶?”


    淩獵說:“好歹是個警察,怎麼也得意思意思一下不是?”


    “吶聲”大笑,“你很有趣啊淩警官,怪不得‘灰孔雀’那麼欣賞你。”


    淩獵問:“他人呢?”


    “吶聲”往走廊裏看了看,“你會見到他。”


    淩獵微抬起下巴,“他不會根本不在這裏吧?”


    “怎麼可能?‘灰孔雀’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


    “這話怎麼問我?得問你們自己。”


    “吶聲”笑而不語。這時,護(hù)士將寧協(xié)琛推了出來。視頻並不能完整展示一個人的痛苦和無助,任何鏡頭都像濾鏡,遠(yuǎn)沒有人眼看到的驚心動魄。


    淩獵低下頭,與寧協(xié)琛對視的一瞬,忽然像是被針狠狠紮在脊柱上,半邊身子倏地發(fā)麻。


    他聽季沉蛟說過很多次寧協(xié)琛,這是個果敢、強大的重案隊隊長。但現(xiàn)在,寧協(xié)琛縮在輪椅上,佝僂著,雙手顫抖著,連脖子都抻不直,那雙幹枯的眼睛裏全是絕望和無助,喉嚨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啊——啊——”。


    淩獵走過去,蹲下,寧協(xié)琛的背更傾了些,像是想將他看得更清楚。


    寧協(xié)琛的嘴唇在動,仿佛想說話,但就在此時,“吶聲”忽然走過來,微笑道:“寧隊傷了喉嚨,已經(jīng)無法說話了。”


    淩獵惋惜道:“是嗎?”


    接著,他又望著寧協(xié)琛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寧隊,我叫淩獵,你沒見過我,但我聽季隊說過你,他經(jīng)常說到你。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重案隊的隊長了。”


    寧協(xié)琛眼中泛起淚光,喉嚨裏的悶響似乎都多了一絲生機。


    “他就在外麵等你,還有你的隊友老曹,文爭朝也來了。”


    寧協(xié)琛眼皮顫抖得更加厲害。


    “你馬上就安全了,他們都在。”


    “吶聲”吹了聲口哨,揶揄道:“淩警官,我沒想到你是個這麼溫柔的人,還挺會安慰人的啊。”


    淩獵沒理他,他又道:“不過吧,敘舊可以,但別讓‘灰孔雀’等太久。”


    寧協(xié)琛費勁地伸出手,“啊——”


    他的手顫抖得很厲害,舉起的幅度也很低,像是有人用看不見的絲線提著他。


    “吶聲”說:“喲,寧隊這是想跟淩警官握手呢?”


    “啊——”


    淩獵立即伸出雙手,在握緊那隻幹枝般的手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但寧協(xié)琛仍舊像個病入膏肓的人,眉眼低垂,不看任何人。


    淩獵站起來,背對寧協(xié)琛,對“吶聲”道:“帶我去見‘灰孔雀’吧。”


    “吶聲”朝手下抬了抬下巴,兩人上前,將淩獵押向二樓。站上樓梯時,淩獵在逐漸狹窄的視野裏又看了寧協(xié)琛一眼,他正在被護(hù)士推向鐵門。


    淩獵剛上到二樓,突然聽見下方傳來一陣騷動,他立即問:“怎麼迴事?”


    “吶聲”臉色有些難看,“你還帶了其他人?”


    淩獵無辜道:“我有沒有帶人你沒看見?”


    他進(jìn)來的時候是一個人,接受檢查時也是一個人,“吶聲”隻要不是瞎子,就看得清清楚楚。


    “吶聲”讓手下看住淩獵,到樓下查看情況。引發(fā)騷動的正是寧協(xié)琛,他從輪椅上摔了下來,護(hù)士已經(jīng)將他控製住。讓他失控的是此時出現(xiàn)在門外的人——文爭朝。


    文爭朝雙眼通紅,看著鐵門裏的老隊友,他不敢相信寧協(xié)琛怎麼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淩獵進(jìn)去之後,鐵門一直沒有再次打開,他擔(dān)心裏麵有變,不顧年輕人的反對,執(zhí)意穿著防彈衣跑了過來,正好看見寧協(xié)琛被推過來。


    在看到他的一刻,寧協(xié)琛像是瘋了一樣,拚命在輪椅上嚎叫掙紮,拉扯途中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文爭朝不明白這是怎麼迴事,而寧協(xié)琛像野獸一般衝他發(fā)出單調(diào)的音節(jié)。


    “寧隊,你這是想幹什麼啊?”“吶聲”不耐煩地說:“你的警察朋友願意拿自己來換你,你搞這一出?是不是想讓外麵的人趁機打進(jìn)來啊?”


    寧協(xié)琛怒目而視,一邊推他,一邊向文爭朝打手勢。


    文爭朝很茫然,他們當(dāng)年確實學(xué)過警用手語暗號,但是寧協(xié)琛向他打的不是任何一種,根本就是亂比一氣。寧協(xié)琛想說什麼?


    “吶聲”警惕起來,寧協(xié)琛的失常讓他倍感困惑,明明可以離開了,為什麼要突然引人注意?寧協(xié)琛比的是什麼?外麵那個警察神情怎麼這樣奇怪?他們到底在交流什麼?


    是不是門一打開,就要出事?


    “吶聲”繃緊了弦。他本來就不相信警察,現(xiàn)在更是覺得他們一定有陰謀。


    謹(jǐn)慎起見,現(xiàn)在不能打開鐵門,不能放寧協(xié)琛走!


    “寧隊,你這樣就是為難我了。”“吶聲”右手在輪椅椅背上拍了好幾下,“你給外麵說什麼呢?泄密嗎?那我怎麼好放你出去?”


    寧協(xié)琛忽然停下,恐懼地看向“吶聲”。


    “吶聲”心裏不屑地哼了聲,果然讓他猜對了,這癱瘓的廢物確實在向外麵傳遞什麼。


    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決不能有任何閃失。“吶聲”當(dāng)機立斷,“寧隊,要暫時對不起你了,你先在這邊等一會兒吧,等我和‘灰孔雀’處理完了別的事,再放你迴去。”


    寧協(xié)琛哀求地喊道:“啊——”


    “吶聲”退著搖頭,“是你要在這關(guān)頭鬧事,寧隊,老實點,‘灰孔雀’不想傷害你。”


    三個拿著槍的大個子上前圍住寧協(xié)琛,文爭朝看到這一幕,忽然不再喊叫。


    “吶聲”迴到二樓,淩獵看他一眼,“食言啊?”


    “吶聲”攤開雙手,“這可不能怪我,是他突然發(fā)瘋。喂,你們在圖謀什麼?”


    淩獵冷嗤,“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都被送到這兒當(dāng)人質(zhì)了,警方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至於告訴我吧。”


    “吶聲”觀察淩獵半天,覺得就算警方有陰謀,暫時也威脅不到他們。千兵縣幾乎所有鄉(xiāng)鎮(zhèn)都亂了,警力調(diào)不過來,他們手上還有兩個警方的人,還有另外四個人質(zhì)。


    這麼一想,“吶聲”又笑了,“走吧,帶你去見‘灰孔雀’。”


    經(jīng)過二樓走廊,淩獵聽見一陣哭叫,往旁邊的房間一看,那不是皮夾克四人嗎?他們被綁在一起,護(hù)士打扮的人用槍指著他們的腦袋。他們看見淩獵,顧不得恐懼,哼哼嗚嗚求警察救自己。


    “吶聲”哂笑:“現(xiàn)在知道求淩警官了?早幹嘛去了?你說是吧淩警官?”


    淩獵沒搭腔,繼續(xù)朝前走。


    “吶聲”為他打開門,裏麵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淩獵轉(zhuǎn)過身,“柏嶺雪呢?你們什麼意思?”


    “吶聲”打出“請”的手勢,“‘灰孔雀’就在裏麵,不信你看那裏。”


    淩獵順著他的手看去,那是一麵牆,確切來說,不止是一麵牆,因為牆上掛著投影,斷斷續(xù)續(xù)的光閃過之後,柏嶺雪出現(xiàn)在投影上。


    淩獵挑了挑眉。


    “吶聲”聳著肩,“我沒騙你吧,‘灰孔雀’確實在這兒。”


    淩獵有些憤怒,皺眉看向投影,“是你說想見我,我才親自上這兒來,阿雪,你很不地道啊,一個人早就開溜了?”


    柏嶺雪哈哈笑道:“阿豆,你真的隻是因為我想見你,你才來的嗎?恐怕不是吧,你想來抓我,我總得給自己留個退路。”


    淩獵迴頭看看“吶聲”,“那你這個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很雞賊,怎麼隻顧著自己跑路?”


    柏嶺雪說:“挑撥離間可不是什麼好習(xí)慣。”


    “吶聲”靠在牆壁上,一臉無所謂。


    淩獵見挑撥無果,幹脆拉來一張椅子坐下,“說吧,你想跟我聊什麼?”


    柏嶺雪卻反問:“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淩獵眼神略微一深,和柏嶺雪對視片刻,突然想到一件事——在貴甕鎮(zhèn)看到的那張照片。


    這十幾個小時形勢發(fā)展太快,他來不及仔細(xì)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更深層次的關(guān)係,現(xiàn)在看著柏嶺雪那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逐漸明白,讓他知道阿柔,似乎是柏嶺雪計劃中的一環(huán)。


    因為阿柔的存在,也因為地理位置,“浮光”才會選中這裏。


    淩獵平靜地問:“阿柔是誰?”


    柏嶺雪拍手,“你終於開始關(guān)心你自己了。問得好,你說和你那麼像的人,能是誰?”


    淩獵微蹙眉,停頓片刻,“是我的親人?”


    “血緣這東西是不是很奇妙?季沉蛟繼承了wonder的狠毒,你繼承了阿柔的長相。”柏嶺雪說:“阿柔,他是你的父親。”


    淩獵唇角下壓,心跳正在加快,但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冷笑了聲,“季沉蛟什麼時候繼承了wonder的狠毒?”


    柏嶺雪假裝詫異,“你覺得沒有嗎?那他怎麼舍得將養(yǎng)父投入監(jiān)獄?怎麼舍得讓你孤身犯險?”


    淩獵說:“這不都是被你逼的嗎?”


    柏嶺雪:“你倒是很會為他找借口。說迴阿柔吧,你想不想知道他離開貴甕鎮(zhèn)之後去了哪裏,又是怎麼有了你?”


    淩獵對自己的身世早已有猜測,“你想告訴我,阿柔是‘沉金’的一員?”


    柏嶺雪打了個響指,“不然你為什麼一出生就會在‘沉金’?”


    淩獵問:“他現(xiàn)在呢?”


    “當(dāng)然已經(jīng)不在了。你、我、姐姐,我們的命運都差不多,父母是‘沉金’的殺手,殺手之間幹點普通男女都會幹的事,然後就有了我們。”


    房間裏安靜片刻,電流的聲音變得突兀刺耳。


    須臾,淩獵又問:“你怎麼查到這個人?”


    柏嶺雪說:“要成為繼承‘沉金’的人,當(dāng)然應(yīng)該了解‘沉金’的每一段曆史,每一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沉金’的人。我接下去的話,可能會讓你感到意外。”


    淩獵挑起眼尾,“嗯?”


    “阿柔不是組織裏無足輕重的人物,他是‘沉金’內(nèi)部很有名聲的殺手。”


    “是嗎?我出生的時候……”


    “他還沒死,他隻是不想帶著你這個累贅。”


    淩獵沉默。


    柏嶺雪笑起來,“我和你不一樣,姐姐和你也不一樣,我的父母是真的無名小卒、炮灰,姐姐是組織搶來的,隻有你,你的父親阿柔本來可以帶你在e國的首都享受榮華富貴。但他沒有,你的存在會成為他的弱點,所以他寧可將你扔在邊境小寨,讓你自生自滅。”


    淩獵垂著頭,投影的光落在他臉上,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柏嶺雪說:“生氣了?”


    淩獵的肩膀顫抖起來,喉嚨裏發(fā)出的卻是笑聲。


    柏嶺雪:“阿豆?”


    “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人,能讓我生什麼氣?”淩獵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不屑,“怎麼,想用這麼一個人來打擊我啊?”


    柏嶺雪沉默幾秒,搖頭,“阿豆,你還是不明白我想告訴你的事。”


    淩獵笑完了,翹起二郎腿,“什麼?”


    柏嶺雪說:“你身上流著‘沉金’的雪,你的父親是‘沉金’的殺手。你應(yīng)該跟我走,我在邊境外等你。”


    淩獵說:“不要,我男朋友還在這兒。”


    “但你也看到了,他把你推進(jìn)火坑,是他自己決定讓你來換寧協(xié)琛。”柏嶺雪像是想起了什麼,食指在太陽穴上點了點,“對了,你當(dāng)時抱著他,跟他說了什麼?他為什麼突然決定讓你進(jìn)來?”


    淩獵神秘地說:“情人之間的話,你不會想知道。”


    “肉麻嗎?”


    “也就讓你感歎我們該被燒死吧。”


    柏嶺雪笑起來,這話揭了過去,他繼續(xù)說:“你男朋友根本不懂你,你對你男朋友也有忌憚。”


    “哦?這話怎麼說?”


    “你告訴過他阿柔的事嗎?”


    淩獵晃腿的動作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向投影。


    “你看,你沒有說,你不願意告訴季沉蛟,你在貴甕鎮(zhèn)發(fā)現(xiàn)了你父親年輕時的照片,你早就猜到阿柔可能是‘沉金’的成員,在你們的重要行動之前,你卻沒有將這條線索告知季沉蛟。嘖嘖,阿雪,看來你很清楚你們的立場,你有顧慮。”


    淩獵沒說話。


    柏嶺雪:“隻有麵對‘浮光’,你的老朋友我,你才能開口就問阿柔。這說明什麼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柏嶺雪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剮心的話,“因為你潛意識裏更加認(rèn)同的是我們,而不是束縛了你十年的偉光正。”


    淩獵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好一會兒才說:“也許是你說的那樣。”


    電流聲滋滋作響,仿佛給此刻的沉默增添了一份念舊的味道。


    淩獵說:“阿雪。”


    “嗯?”


    “你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讓我迴到‘沉金’?”


    “那不然呢?難道我會想害你?”


    淩獵微笑看著投影,“但是你很沒誠意啊,都不親自來接我,傳個影像過來就完了?”


    柏嶺雪無奈道:“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我敢直接出現(xiàn)嗎?萬一我沒能說動你,其他鄉(xiāng)鎮(zhèn)也沒能牽製警力,那怎麼辦?我去坐牢嗎?”


    淩獵說:“你倒是把所有危險都排除掉了。”


    柏嶺雪說:“做我們這一行,不謹(jǐn)慎怎麼辦?不謹(jǐn)慎的話,上次在夏榕市,我就不可能放你迴去。”


    淩獵站起來,“你那時不敢抓走我。”


    柏嶺雪坦率地承認(rèn),“是,上次是在季沉蛟的地盤,而且遠(yuǎn)離邊境,也不是不能帶上你,但萬一季沉蛟瘋狗一樣追上來,你又在內(nèi)部給我搞事,我逃不掉怎麼辦?”


    淩獵笑:“你膽子還是小了點。”


    柏嶺雪不在意他的譏諷,“這次萬無一失了,阿雪,這是你的故鄉(xiāng),你父親就是從這裏離開,我陪你找到了故鄉(xiāng)。”


    淩獵又沉默了會兒,“萬無一失?但如果我不願意走呢?如果我還是想留下來,作為警察追蹤你們‘浮光’到天涯海角呢?”


    柏嶺雪的臉色陰冷下來,他盯著淩獵,終於吐露出冷笑,“如果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迴到你本該屬於的地方,那我就隻好讓你……死在這裏了。”


    話音剛落,淩獵便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響,槍口抵在他的後腦上,“吶聲”說:“別動。”


    柏嶺雪遺憾地?fù)u頭,“阿豆,你有很多次選擇,現(xiàn)在我也給了你選擇。”


    淩獵說:“你知道開槍是什麼後果嗎?你倒是逃走了,你的手下也能逃走?”


    “吶聲”發(fā)出怪笑,“我想我有辦法脫身,就算不能,至少你們不可能抓到‘灰孔雀’。”


    淩獵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神情糾結(jié)而痛苦,“能再給我些時間嗎?”


    柏嶺雪低頭看表,“可以,但你也別讓我等得太久。更別給我玩拖時間那一套。現(xiàn)在那幾個村鎮(zhèn)是什麼情況,我比你更清楚,一旦有特警趕往捌孫村,我會立即讓‘吶聲’動手。”


    淩獵點頭,“謝謝。”


    後腦勺上的槍移開了,但它就在不遠(yuǎn)處,淩獵知道。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無法看到外麵的情況,但淩獵聽得見柏嶺雪正在接收的訊息——地方警方正在各個村鎮(zhèn)控製在“雪童”作用下發(fā)瘋的群眾,情勢對於當(dāng)?shù)貋碚f很緊張,對“浮光”卻是應(yīng)當(dāng)把握的好機會。


    淩獵忽然問:“阿雪,你到底躲藏在哪兒?”


    柏嶺雪視線轉(zhuǎn)移,“沒有搜身嗎?”


    “吶聲”說:“搜了,竊聽器已經(jīng)摘掉。”


    柏嶺雪笑道:“那你現(xiàn)在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呢?就算你完完整整逃出去了,再告訴季沉蛟,我也早就逃走了啊。”


    淩獵說:“就是因為沒有意義,問才有意義。反正你也逃走了,告訴我有什麼關(guān)係?”


    柏嶺雪玩味地看著他,“還是算了,你是個詭計多端的警察。”說完,柏嶺雪再看一眼時間,“差不多了吧,告訴我你的選擇。”


    淩獵深吸一口氣,“那我還是死在這裏吧。”


    柏嶺雪臉上泛起明顯的戾氣,就像要將他那張溫和的麵具撕碎。


    “吶聲”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手指壓向扳機,槍聲似乎立即就將響起。淩獵緊盯著柏嶺雪,忽然看到柏嶺雪眼中出現(xiàn)一絲難以置信。


    但柏嶺雪還未來得及出聲,槍聲驟然響起!


    “砰——”


    鮮血飛濺,子彈裹挾著淩冽的風(fēng)聲,打穿脆弱的顱骨。


    淩獵閉上眼,卻沒有倒下。


    倒在血泊中的是“吶聲”,這個高大的壯漢,倒地抽搐了兩下,已經(jīng)不動了。


    門外,寧協(xié)琛一手抓著牆壁,一手握著槍,他的眼神仍舊木然,仿佛剛才開槍的並不是他,但當(dāng)他抬起眼,淩獵分明在其中看到了深深掩藏的鋒利。


    淩獵迅速撿起“吶聲”的槍,將步槍、防彈衣從屍體上摘下。


    心腹被殺,柏嶺雪露出猙獰的表情,咬牙切齒道:“寧,協(xié),琛!”


    寧協(xié)琛反應(yīng)似乎很慢,茫然地看向投影。但他既然能夠出現(xiàn)在這裏,一槍斃了“吶聲”,他就不可能是真的慢!


    樓下傳來槍聲、玻璃聲,支援到了——別管是特警還是特別行動隊的人,寧協(xié)琛靠著門,大聲喘氣。


    “你騙了我!”柏嶺雪在短暫的發(fā)狂後迅速冷靜下來,他看著血跡和屍體,再次笑起來,“阿雪,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非要帶走你。今天你沒有死在這裏,是你運氣好。”


    淩獵穿上防彈衣,模仿著柏嶺雪的語氣道,“但你也許不知道,我們的目標(biāo)從頭到尾都是你。”


    柏嶺雪忽然怔住,餘光掃向身後。


    他清晰地感覺到,槍口正對準(zhǔn)他的頭顱。


    絕對不該在此時出現(xiàn)的季沉蛟說:“別動。”


    柏嶺雪雙目大睜,幾乎無法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麼。


    淩獵這才說:“不然我跟你費勁拖什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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