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獵碰了碰季沉蛟,“怎麼?”
季沉蛟迴過神,瞇眼看著遠處,“覺得這裏風的味道很熟悉。”
淩獵略驚,“你還記得起這裏的事?”
季沉蛟搖搖頭,“隻是記得風的味道,幹澀、腥。”
機場外有很多小販等著拉人,很像國內小縣城的長途客運站。淩獵被拽了好幾次,季沉蛟把他拉過來,藏在自己身後。
他們是分批來到l國,抵達的地方也不同,之後會被送去計劃好的礦場、工地,扮做外國來的勞工,等待下一步命令。
一輛灰撲撲的皮卡開進人群裏,眾人上車。皮卡走了兩個多小時,來到薩林加烏克市邊緣。淩獵看著窗外,景物漸漸變得熟悉,去年“逃離”這裏時,他沒想到半年之後又會迴來。
“那裏就是你們要待的地方。”皮卡司機指著不遠處一片簡易的平房說:“有人會接應你們。”
和季沉蛟淩獵一同行動的還有另外三名隊員,這處礦場名義上由薩林加烏克大區負責開采,但實際上控製它的卻是“茉莉茶”,適合躲藏待命。
越是靠近礦場,煤油的味道就越重,十分嗆人。季沉蛟遞上外國人勞務許可文件,礦場的一個工頭看了看,戒備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安排他們住在12號箱子房。
這一批來的工人有百來個,全是從鄰國過來賺錢的,什麼人種都有,要說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窮、在本國混不下去、不要命、髒兮兮。
出發前淩獵特意給季沉蛟搞了下裏巴人培訓,成功將季沉蛟挺直的腰板壓了下去。這會兒他們和其他衣著不淨、灰土覆麵的工人看不出任何區別。
工頭領著新人們下到礦的內部,裏麵燈光很暗,氣氛壓抑,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活。工頭用通用語講著初次下礦的注意事項,很多工人聽得不耐煩——他們雖然是第一次到這個礦場,但是在別的地方沒少下礦。
工頭也是個偷工減料的,草草走完流程,就讓大家幹活了。
淩獵來到季沉蛟身邊,壓低聲音說:“你會不會啊?”
季沉蛟說:“不會你教我?”
淩獵笑道:“教什麼教,我直接幫你幹。”
沒多一會兒,上頭吆喝吃飯了,工人們丟下工具就往出口擠,特別行動隊的隊員們不急著吃飯,最後才上去。
工地上哪有什麼好東西,裹裹腹而已。每個人的盤子裏都有一大堆看上去令人毫無食欲的東西,是當地的主食,叫車卡巴。季沉蛟舀了一勺,吃了滿嘴的香料。
淩獵坐在他對麵,衝他笑,用口型說:小少爺。
季沉蛟皺了皺眉,又吃了好幾勺。
工地供應的餐食裏其實也有肉,但烹飪方式和國內不同,腥得厲害,比車卡巴還難以下咽。
淩獵溜到季沉蛟身邊坐下,“過兩天要是有空,我帶你去市裏吃點好的。”
季沉蛟挑眉,“淩地主?”
淩獵榆卌笑道:“薩林加烏克市的犄角旮旯我都去過。”
當礦工的日子不比當刑警清閑,“黑孔雀”暫時還沒有消息,每個人腦子裏都緊緊繃著一根弦。
但在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幹活有個好處——聽得多。
礦工們既然敢來l國拿生命賺錢,就是膽子大的,說起l國的幫派傭兵團來,一點不怕當空飛來一枚子彈。
他們說,淩獵和季沉蛟就不動聲色地聽,偶爾插兩句嘴,滿足礦工們吹噓的心情,他們會講得更歡。
這薩林加烏克大區和南邊的幾個小區是“茉莉茶”的地盤不用說,本來薩林加烏克東邊的山林也歸“茉莉茶”管,那兒物產比南邊更加豐富。但酥一和樹通決裂,樹通的勢力盤踞在東邊山林,直接帶著那塊地和“王庭”勾搭上了。
“王庭”正是情報中,“黑孔雀”即將親自接觸的幫派,他們占據著l國的東北威曼努大區,前些年和“茉莉茶”關係還不錯,淩獵甚至在愛麗絲王冠嘉年華混進了“王庭”大侄子的隨從隊伍,但現在隨著段萬德離開,“王庭”和“茉莉茶”已經再次敵對起來。
情報顯示,“王庭”想吃下l國及其周邊的毒品買賣,打造一個西方的金某角,和“浮光”一拍即合。
l國警方雖然孱弱,但也不能看著“王庭”這樣肆無忌憚,同時“茉莉茶”也不願意讓“王庭”靠著“浮光”做強。所以當特別行動隊接觸l國警方,提出國際合作時,阿薩克警監在斟酌利弊後,很快同意。
說白了就是l國警方想要打擊“王庭”,但實力不夠,而特別行動隊必須拿下“黑孔雀”,在異國的行動需要異國官方的許可,雙方有共同的述求。
而“茉莉茶”正在洗白,酥一買了個薩林加烏克市的警察隊長來當,暗地裏經過l國警方向特別行動隊輸送情報。
礦工們不知道這些彎彎繞,他們隻知道“王庭”在東北搞事,那邊一直不太平,而“王庭”的地盤上有更加豐富的礦產,他們沒辦法去那些地方開采、賺錢養家糊口,他們就要咒罵“王庭”的祖宗十八代,連帶著叛逃的樹通一起咒罵。
淩獵上次受的傷就是樹通打的,季沉蛟用剛學會的髒話和礦工們一起罵。
淩獵:“……”
三天時間,沒有新的情報和任務傳來。隊員們老老實實當著礦工,中午吃飯時,工頭說傍晚有車過來,想去市裏買東西的可以搭車去,晚上十一點前迴搭車點,搭不上車就自己掏錢住市裏的酒店。
淩獵拍拍季沉蛟:“走,帶你去城裏見見世麵。”
夜幕降臨,薩林加烏克市燈火輝煌,比淩獵去年來時又繁華了幾分。街上的人不少,路邊擺滿了小吃攤子。但那些修得如同宮殿的商場、娛樂場所仍舊十分冷清,隻有這座城市裏最有錢的人能夠進去消費。
淩獵跟個當地人似的領著季沉蛟走街串巷,最後停留在一個燒餅鋪子旁,要了兩份燒餅兩碗濃湯。
季沉蛟聞著濃鬱的香料味,皺了皺眉,想起工地上的車卡巴。
淩獵擦擦凳子,“放心,這個好吃。”
十來分鍾後,熱氣騰騰的燒餅放在桌上。這雖說是燒餅,但更接近披薩,但餅麵比披薩更軟,上麵淋著當地特色的醬汁,雞肉和牛肉和餅麵融為一體,還有一碟鹵肉,可以放在餅裏夾著吃,也可以單獨吃。
季沉蛟沒抱多少期望,來l國的這幾天,他格外懷念自家的廚房。但一口下去,料想中的腥味沒有,竟然真的不錯。
淩獵笑嘻嘻,又把濃湯推到他麵前,“你獵獵什麼時候騙過你?”
付過錢後,兩人正要離開,坐在一旁的客人忽然走過來,低聲道:“淩先生。”
那是個長相十分普通的人,但淩獵記得他,他是酥一的心腹手下,也是去年跟隨段萬德入境的保鏢,叫賴克海。
“酥一想和你們見個麵,有些話當麵說比較好。”
淩獵和季沉蛟都沒動。
賴克海又道:“放心,這裏沒有‘王庭’的眼線。”
淩獵站起身來,賴克海知道是讓他帶路的意思,遂快步向一條巷子走去。淩獵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隨,季沉蛟離他十來步遠。
賴克海走上一棟六層高的樓房,躲在陰影裏。淩獵站在樓下,賴克海點點頭,爬上樓梯。
四樓的一扇鐵門打開,賴克海說:“先生,人帶來了。”
酥一立即來到門口迎接,“好久不見,淩先生。”
他今日的打扮和上次見麵時截然不同,灰頭土臉,和礦工們差不多。淩獵都要以為自己已經迴到了礦場。
季沉蛟也上來了,酥一將他們迎到屋內,賴克海關上門。酥一說:“我一直在找機會見你們。”
淩獵打量酥一,看出他是故意將自己打扮成這樣,掩人耳目而已。
淩獵說:“聽說你現在是警察隊長了?那我們豈不是同行?”
酥一笑道:“l國很快就會徹底穩定,到那時候,我總不能還頂著傭兵頭子的名號。”
“wonder也有類似的想法?”
“wonder……wonder先生過得還好嗎?”
“看你怎麼想。一輩子蹲號子好不好?不用操心哪天被噶了腰子好不好?”
酥一有些尷尬。季沉蛟咳了聲,淩獵結束這個話題,“酥一先生,你應該給我交給底,你想在這次跨國聯合行動中,取得什麼利益?”
酥一剛要開口,淩獵忽然抬起手,“先說,別給我說換wonder,這不可能。”
酥一悻悻地一笑,坐下點起煙,“我確實有救迴wonder先生的想法,你們和我合作,如果……”
“等下!”淩獵又道:“我們什麼時候和你‘茉莉茶’合作?我們合作的是l國官方警察部門,是阿薩克警監。”
酥一說:“確實,而我隻是向我們的警察提供必要情報。淩先生,我隻是希望,在這次行動之後,讓我能有機會見見wonder先生。”
淩獵說:“這我恐怕無法答應你。你看,我隻是個被派來執行任務的隊員。酥一,不如說說你真正的想法?”
酥一愣了下,很快笑起來,起初浮現在臉上的擔憂也消失了,“我是被wonder先生養大的,但wonder先生既然決定迴國接受審判,拋下‘茉莉茶’,那我實在沒有立場去阻止他。從他離開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是‘茉莉茶’的實際管理者。”
酥一的目光變得銳利,“我與l國警方合作,阿薩克警監是我的朋友。但你們也知道,我們的警察比較孱弱,有時還得靠著我的手下來維持秩序。沒錯,我想要洗白‘茉莉茶’,而‘王庭’是最大的阻礙,一旦‘王庭’和‘浮光’聯合,l國勢必再次陷入混亂。我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況發生,所以……我要幹掉‘王庭’。”
淩獵說:“我的任務是抓捕‘黑孔雀’。”
酥一說:“我們的任務不同,但就像一棵大樹上的枝丫,這棵大樹名叫‘浮光’。”
淩獵沉默了會兒,“你還有什麼想說?”
酥一朝賴克海招了招手,賴克海遞來一張照片,“這條線索你們應該會喜歡。”
淩獵拿過張片,神色一凜。
照片上的人是消失已久的徐嘉嘉,他將頭發燙卷染金,配合整容效果,看上去就像個外國人。他走在一條狹窄的街道,眼神十分警惕,周圍的環境看上去——和l國很像!
淩獵:“這人在l國?”
酥一說:“更準確地說,他在l國東北威曼努大區,那裏是‘王庭’的地盤,就像薩林加烏克是我的地盤。”
淩獵問:“這是什麼時候?”
酥一說:“上周,據我所知,他不是唯一一個活動在威曼努大區的‘浮光’,已經有十多個‘浮光’出現在‘王庭’的地盤。他們一定在密謀著什麼。”
淩獵收起照片,“不錯的情報。”
酥一笑了笑,“不客氣。”
時間不早了,再不離開也許會趕不上迴礦場的班車,淩獵說:“但我也不會因此為你幹掉‘王庭’。”
酥一笑著擺手,“我知道,一切不強求。我隻是想貢獻‘茉莉茶’的一份力。”
淩獵和季沉蛟下樓,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酥一站在窗戶邊,眼神一點點暗下去,哂笑了聲:“這誰知道呢?”
礦場的生活單調乏味,人們像沒有思想的動物一般被驅使著運轉。淩獵最快與工人們打成一片,另外三名隊員也各自融入,季沉蛟稍稍顯得格格不入,但他身邊總是跟著淩獵,工人們也拿他當兄弟。
一周之後,沈尋得到準確情報——“黑孔雀”已經進入l國,“浮光”在l國東北有行動,很可能是與“王庭”在威曼努某個山裏修建“雪童”的生產地。
目前在l國流通的“雪童”幾乎都是從e國經由“浮光”的渠道賣到l國。“王庭”想要分一杯羹,必須在控製的地區擁有生產基地。這是筆異常重要的買賣,“黑孔雀”自然會冒險離開e國。
威曼努大區名義上由l國警察控製局勢,但那裏的警察要麼被“王庭”收買,要麼根本不具備和“王庭”對抗的能力。目前阿薩克警監已經派出所謂的精英中隊,秘密前往威曼努大區。雖然沒有明確的情報,但基本可以推斷,“茉莉茶”的人也在暗中靠近威曼努大區。
特別行動隊目前在l國執行任務的有二十人,分別隱藏在四個據點——薩林加烏克市郊外的礦場就是其中一處。而最接近威曼努大區的是昭凡帶領的小隊,他們已經與l國警方合流,準備在對方的掩護下行動。
“我們這次行動有個最大的難點就是,這是國際行動,我們在別國執行任務,就算合作者很不靠譜,我們也必須照顧到他們的計劃。”顯示屏上,沈尋歎了口氣,“我們和l國的任務都是‘浮光’,但他們的真正目的,是阻止‘王庭’與‘浮光’合作,並且借我們的勢,來壓製‘王庭’。而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活捉‘黑孔雀’。”
季沉蛟眉心緊縮,“雙方的目的其實有衝突,我方要盡量避免作戰,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身份,捉拿‘黑孔雀’之後迅速撤退。但l國的計劃幾乎是把我們往動手的方向推。”
沈尋點頭,“所以我不得不把昭凡那一組派過去和他們合作,同時也將你們留在‘茉莉茶’控製的區域,以取得l國警方和‘茉莉茶’的信任和配合。到了捉拿‘黑孔雀’的關鍵一步……”
淩獵突然打斷,“等一下,我們隻是幌子嗎?實際上行動的是另外兩組?”
沈尋沉默。
淩獵笑了聲,“沈隊,人頭都不讓我和小季拿啊。”
季沉蛟抿著唇,內心上他當然渴望親自捉拿言熙,但是既然是集體行動,他便服從一切安排。
沈尋看向季沉蛟,“季隊,你有什麼想法?”
季沉蛟說:“我和淩獵不宜貿然出現,而且‘茉莉茶’是這次行動的一個重要變量。來l國之前,我去見過段萬德。”
淩獵鼓著腮幫子,看似漫不經心地玩著一棵草。
“段萬德說,酥一這個人聰明絕頂,城府極深,他的所有出發點都是基於他自己的利益。現在和l國警方合作,那是因為他判斷這才是對他最有利的,但如果風向一改,他隨時可能倒戈。”
季沉蛟頓了頓,“所以需要有一組人馬守在‘茉莉茶’控製的區域,雖然看似遠離東北關鍵區域,但一旦生變,我們能夠迅速應對。”
沈尋歎了口氣,點點頭,“季隊,你能理解就好。”
關掉通訊,淩獵戳戳季沉蛟的胸口,“你倒是大氣,你知道我們這個據點是最像後勤的嗎?等抓到了‘黑孔雀’迴國,我們什麼都撈不著。”
季沉蛟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好笑:“怎麼就這麼喜歡挑撥離間?”
淩獵眼珠子轉轉。
季沉蛟:“你是爭人頭的人嗎?沒有比我們獵獵更服從安排的隊員了。”
淩獵哼了哼,將季沉蛟撈過來,“算了,打醬油就打醬油吧,老子就當公費出國度蜜月了。”
季沉蛟無語,誰在礦場度蜜月啊?
暗流在這方被動亂裹挾了幾十年的土地上湧動,真正的後勤補給已經就位,季沉蛟一行人雖然沒有任何武器,但隻要到了需要的時候,武器立即會送到他們手上。
威曼努大區,莽莽山林之中,一隊越野車正在崎嶇道路上行駛,沿途經過了許多黑黢黢的山洞。
這片群山中隱藏著許多防空洞,地底下更是有迷宮一般的工事。它們不是“王庭”所修建,卻是“王庭”一步步發展的基石。沒有人比“王庭”的高層更清楚,隻要“浮光”願意合作,這裏甚至能夠取代“浮光”在e國的生產基地,成為全世界最大的“雪童”生產基地。
在車隊前麵開路的是“王庭”的武裝車,它們在威曼努大區暢通無阻。後麵的十多輛車裏,最中間的一輛搭乘著“王庭”的尊貴客人——“黑孔雀”。
車隊停在一個關卡外,蒙麵的“王庭”保鏢前來核實身份,“黑孔雀”並未下車,關卡在他的麵前徹底打開,恭敬地迎接他的到來。
很快,車隊在關卡後的密林中消失不見,就像一陣微風從樹葉間吹過,毫不起眼。
這幾日,威曼努大區街上隨時可見巡邏的警車,警車是l國警方的塗裝,但裏麵的人卻是“王庭”。中心城市威曼努市的氣氛很緊張,進出都要經過檢查。
普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長期在l國生活,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檢查。但擺了個烤魚攤,假扮烤魚老板的昭凡清楚,這是“王庭”在防l國警方阻撓他們和“浮光”的合作。
“黑孔雀”在成行之前,必定提過安保方麵的要求。
昭凡扇著麵前快要烤焦的魚,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服裝鋪子,那個鋪子裏的人就是他這次的合作者——l國警方的某支中隊成員。“王庭”防得這麼嚴,但到底有人願意為了錢倒向警方。目前像他們這樣潛伏在威曼努市以及大區的警力有上千人,接到命令後隨時可以行動。
昭凡唯一擔心的是,l國警方搞了這麼大的陣仗,一旦打草驚蛇,必然會影響特別行動隊捉拿“黑孔雀”。而他守在這裏,起的僅僅是穩定l國警方的作用,如果打起來,他連接近“黑孔雀”的機會都沒有。
他跟沈尋提過,別搞這麼麻煩,既然已經到l國了,那就由他和淩獵兩人直接去狙“黑孔雀”。但沈尋不允許他擅自行動,一說國際合作就一堆條條款款,他聽得耳朵長繭,隻得老實在這兒烤魚。
走神的片刻,昭凡一看,謔,魚都給烤糊了。
“要吃嗎?”昭凡衝跟他待一塊兒的l國警察說。
對方看看那黑黢黢的魚肉,疑惑道:“這不糊了嗎?”
昭凡說:“沒糊,我老家的特色烤魚。”
l國警察著實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拿過去嚐了口,竟然覺得還不錯。
尋常的一天本來就要過去,但就在昭凡準備在夜市上再賺一筆錢時,那位吃了他烤魚的警察突然接到任務,調頭就衝向對麵的服裝鋪。
前方駛來一隊武裝皮卡,“王庭”傭兵從皮卡上跳下來。人們四散而逃,昭凡也混在這些人中,趁亂向指揮部發迴情報——
阿薩克的人暴露,雙方可能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