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他們迴去後,小安偷偷地問楊思覓:“楊老師,那裏好玩不?”
遊鐸很不解地道:“你為什麼要問墓園好不好玩?”
小安道:“因為這個墓園的宣傳標語是‘一座優美的城市花園,一個理想的安息之地。’,如果它名副其實,那肯定很不錯。”
楊思覓道:“還好,但程錦很難過。”
“哦。”小安偷偷地瞄了眼程錦,不再多問了。
程錦正在和韓彬說楊思覓的眼睛,韓彬一直在說楊思覓沒事,最後他為了避免要解釋更久,就找了瓶眼藥水給程錦,程錦這才放心,韓彬琢磨著,看來安撫病人家屬的情緒也是個好醫生應該考慮到的事。
葉萊遞給程錦一些資料,“老大,我和苗局長聯係過了,他說謝謝我們找到了汪致遠的死因,另外,他說汪致遠不是走私案中第一個死亡的人。兩周前有個叫管淳茂的人,死在了廣州監獄中,是死於獄中鬥毆。”
程錦歎道:“是我的熟人。”管淳茂也是程錦的高中同學。三年前管淳茂因走私在廣州被捕,被判十二年有期徒刑。“苗局長懷疑他和千明市的走私有關?”
“管淳茂是健柏貿易有限公司的法人,他開始是不認罪的,後來不知怎麼又認罪了,苗局長懷疑他後麵還有人,這個人也操控著千明市的走私,可惜才和他接觸了一次,什麼內情都還沒了解到,他就先死了。”
程錦思索著道:“和他接觸過?他是否有想說出內情的意思?”
葉萊想了想道:“苗局長沒有說過,我會再去問他。”
遊鐸道:“管淳茂後麵的或許是幾個人,走私一般都有眾多的利益關係。”
“查管淳茂的死因,看是不是故意謀殺。”程錦道:“千明市的走私總有個懷疑對象吧?主要查的是哪個公司?”
“有三個公司,但這三個公司的法人都是一個人,他叫柳睿。”
當年程錦就知道柳睿家很有錢,他爸爸開了家很大的公司。現在,柳睿的爸爸已經在四年前因癌癥過世了,正信集團公司的當家人是柳睿。
程錦閉了閉眼,“難怪讓我來千明。走私查得嚴,慌亂中容易出錯,柳睿的公司想必是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資金周轉緊張?那麼接下來,柳睿會想通過我與遊鐸合作?再接下來,就該收網了吧。”
沒人吭聲,楊思覓揮手,大家安靜有序的離開了。楊思覓跪坐到程錦身旁,抱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的肩上。
程錦歎道:“多年不見,果然大家都麵目全非。”
楊思覓道:“不想查就別查了。”
程錦笑道:“要查,死了兩人了,這事不會輕易了結。”但難得迴來一次卻是來做這種可能會把故人送進監獄的事,他該早點迴來看看的。
當晚程錦接到了計誠的電話,通知他同學聚會安排在明晚,地點就是華元酒店。程錦笑道:“你們效率很高嘛?”
計誠道:“都說了就打幾個電話的事,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怎樣,明晚你沒別的安排吧?”
“沒有,有我也得空出來啊。”
“哈哈,那行,明晚見。”
“等等。”程錦就住在華元酒店,所以他讓計誠到了後再打個電話給他,“省得我一個人坐在那裏傻等。”
計誠大笑,“行,你壓軸,我們到了再叫你出場。”
此時不是春節期間,在千明市的老同學不是最多的時候,來了酒店的有將近二十來人,加上幾位老師,總共有三十人的樣子,所以就定了三桌。大家相見後都很激動,互相擁抱了,又圍著幾位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師說了很多話,入座後,菜上得很快,但大家都沒怎麼吃,都在不停地輪番敬酒。
計誠結婚了,他妻子也是程錦的同學,叫郝倩,在稅務局工作,而計誠是在銀行工作,兩人倒也般配,程錦也敬了他們酒,“雖然沒想到你們會在一起,但你們是很般配的一對,祝你們幸福美滿,當然,還有早生貴子。”
計誠和郝倩都笑了,郝倩笑道:“看你手上帶著戒指呢。你也結婚了吧?有孩子了沒?”
程錦笑道:“我們不打算要孩子。”
“那怎麼行。”周圍的人都勸道,“還是得生一個,沒有孩子的家太不完美了。”
程錦笑道:“我那位自己有時就像個孩子,有他在就夠了。”
“喲 ,你娶了個小姑娘?她到適婚年齡了吧?”
程錦笑道:“行了,別老說我,這裏在座的難道都結婚生孩子了?”
當然不是,大家很快轉移了攻擊目標,柳睿也被催著快點結婚去,柳睿笑道:“遲些吧,她說她有恐婚癥啊。”
大家都噓他,“那是你誠意不夠,給不了人家姑娘安全感。”
柳睿笑道:“那是你們有偏見,非得認為男人有錢就會變壞。”
姑娘們都七嘴八舌地起哄道:“本來就是!”
大家喧嘩著聊了很久……後來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師們先走了,其他人到了深夜才散夥,柳睿和計誠還有幾個人爭著要去結賬,收銀員笑道:“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誰結賬的?”柳睿迴頭看大家,看到了站一旁的程錦,問收銀員,“是不是他結的。”
程錦笑道:“可不是我,我知道你們會爭著付賬,我幹嘛還要來付。”
大家都笑。
收銀員笑道:“是程先生的朋友付的。”
柳睿走過去拍著程錦的肩膀,“好兄弟,夠意思。”他認定是程錦付的帳。
程錦哭笑不得,然後他的視線從柳睿肩膀之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是他和楊思覓在墓園見過的那個姑娘。
計誠道:“柳睿,你女朋友來了!”
柳睿迴頭,然後走向那姑娘,兩人一起走迴來後,他向大家介紹道:“這是白瑾。”
白瑾對大家笑道:“你們好,沒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我們正好也要走了,你趕緊帶他迴家吧,今天他可喝了不少。”
柳睿道:“那還不是你們灌的?”
大家笑鬧了一會,陸陸續續地走了,程錦站在酒店門口看著他們開車的開車,打車的打車,一個個的消失在夜色中。
迴房後。程錦看到大家都在他房間,他挑眉,“這麼晚了,還不睡?”
小安把注意力從遊戲上分出了一點點,“我們不困,老大,你的同學們怎樣?”
程錦道:“你們沒偷聽?”
“當然沒有!”
程錦道:“他們沒有怎樣。既然這個點你們還在這裏,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葉萊道:“老大,在導致管淳茂死亡的鬥毆事件中,有個叫馬祿的犯人有在千明工作的經曆。”
程錦道:“怎麼查到的?”
“其實是他有案底,他在千明的金月夜總會工作過,當保安,打傷過人,在這裏的公安局留下了記錄。”
程錦沉吟道:“接著往下查。”
步歡道:“導致汪致遠出車禍的那輛車查到了,它被扣押在事故停車場,但車上的人沒消息。”
程錦點頭,他想了想問道:“汪致遠向銀行貸過款,還清了?”
遊鐸道:“還清了,銀行方麵說是汪致遠用家裏的幾套房子抵押的,他們並沒有違規操作。”
“但他貸款後,錢是給誰去運作的?”
“還沒查到。”
程錦歎氣。楊思覓道:“他們會查到的。”他看向其他人,大家在壓力下都嚴肅地點頭。
程錦失笑,“行了,迴你們自己房間吧,早點休息。”
淩晨了,有人入了夢鄉,有人仍在狂歡,金月夜總會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大家都忙得團團轉,誰也沒注意老板在不在。天亮了,關門休息,有住在三樓宿舍的員工看到老板的休息室門沒關嚴,路過門時他往門縫裏瞟了眼,然後他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定住了,好一會兒才從嗓子裏憋出沙啞的幾個字,“殺人了……”
第二天上午,葉萊看著已經九點了,就再次打電話去和苗通局長交流案情,“苗局長,管淳茂死前是否已經打算向警方開口了?”
苗通道:“據我所知沒有。給管淳茂一擊的人叫馬祿,然後馬祿又曾是金月夜總會的保安,你是不是現在也正在查金月夜總會?”
“是啊。”葉萊問道,“苗局長,你是覺得這麼做不恰當嗎?”
“不,我想你或許抓對了方向,金月夜總會的老板叫張士承,他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