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接著住了三天後, 原本因為大雪被封住的路段,現在總算可以正常通行,開始舒穎川還有點擔心車會不好找, 沒想到中午吃飯時, 突然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他以為是柯新,所以走過去直接把門打開了, 哪知道門外站著的居然是那個被他們救下的女孩兒。
舒穎川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警察那裏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他或者圖樂過去,但女孩兒卻說自己隻是因為要和父母一起迴家了,所以在臨走前想試試運氣, 看看他們還在不在這裏住,至於目的,很簡單,她就是想再對圖樂說一聲謝謝。
“圖樂,”舒穎川轉過頭, 不情不願地說, “你過來吧。”因為那天的事情, 他已經沒辦法隻把眼前的姑娘當成一個單純的粉絲了。
圖樂聞言從床上下來, 穿了拖鞋走到門口,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女孩兒。
明明倆人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正常,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在舒穎川的眼裏, 總覺得他們就像是在深情對望一樣, 看得他心裏越來越緊張。
“那個……”女孩兒猶豫了一下,忽然看向舒穎川, “我想單獨和他說兩句話, 可以嗎?”
舒穎川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確定地問:“你是說,讓我別在這裏,你隻想跟他說話?”
女孩兒點點頭,“可以嗎?”
舒穎川深吸一口氣,接著咧開嘴,露出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當然可以,怎麼不可以呢。”說完後,他直接轉身,咬牙切齒地關上了門。
為了防止自己控製不住會趴在門上偷聽,所以他強壓下心裏的不爽,進衛生間抽了支煙。
等他出來時,圖樂正好在敲門。
他打開門,靠在牆上故意拉著臉問:“這麼快就說完了?”
天知道剛才是誰在衛生間裏麵,簡直恨不得一秒一秒地數著時間。
“嗯,”圖樂說,“都是她在說,我在聽著。”
舒穎川一聽,頓時心裏湧上一股濃濃的酸意,“那你也說啊,你為什麼不說。”
“她一直在說你,我不知道說什麼。”
“說……說我?”舒穎川愣了愣,看向圖樂,“她特意不讓我聽,就為了跟你說我?”
圖樂點點頭,一副“不然你以為呢”的表情,“對啊,她不停在跟我說你有多好多好,還誇我很有眼光。”
“啊?”舒穎川徹底傻了。
“她還讓我好好珍惜你,說她相信你會保護好我的。”
那天女孩兒確實看到了圖樂的眼睛,但是因為當時情況特殊,所以事後她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舒穎川就說她看到的是美瞳,並且堅持她一定是因為受了過度的刺激和驚嚇,看錯了而已。
由於那天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隻要一想起來心裏還是會後怕,所以她就刻意迴避了不願意總想,再加上被舒穎川那麼肯定地一說,自然而然地就把他的話當了真。
不過她所說的相信舒穎川會保護圖樂,指的是萬一他們以後公開了,到時候麵對來自各方的壓力,他相信舒穎川一定會處理好那些事情,不讓任何惡意有機可乘,傷害到圖樂。
人的直覺有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而且準確的嚇人。
當她聽到舒穎川告訴她,自己和圖樂是情侶關係的時候,她竟然沒有那種想象中的失戀的感覺,反而有種非常欣慰的感覺。
因為直覺告訴她,這倆人就是絕配。
“怎麼樣?東西收拾了嗎?”女孩兒突然從柯新房間走了出來,懷裏抱著巴布,笑著朝舒穎川揮了揮手,“我爸媽打電話催我了。”
舒穎川一臉茫然,“收拾什麼東西?”
“我還沒來得及說,”圖樂說,“她說讓我們坐他們家的車一起走。”
柯新拉著行李箱站在一旁,手裏拿著房卡,邊關門邊說:“正好我們也不好叫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舒穎川看了看正在女孩兒懷裏蹭來蹭去的巴布,挑眉道:“那好吧。”心裏卻忍不住鄙視:色貓。
自從知道粉絲還是那個忠實的粉絲後,舒穎川頓時覺得氣血順暢,心情也好了不少,所以收拾東西的時候,他一直小聲哼著歌,甚至看到女孩兒和圖樂他們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倒是巴布那隻肥貓,舒穎川此時怎麼看他怎麼猥瑣。
幾個人拿著行李有說有笑下了樓,外麵停著兩輛車在等他們,一輛高檔越野車是空的,另一輛高檔轎車原本坐著律師還有女孩兒的父母,但現在他們都站在車邊等待幾人。
聽女孩兒的父母說,以前他們一直很反對女兒追星,覺得那是不務正業,但現在他們不止改變了想法,決定以後再也不會阻止女兒了,並且在一再表達了對舒穎川和圖樂的感激之情後,他們又表示未來決定要和女兒一起支持舒穎川,而且迴去後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大肆宣揚,好讓大家都知道舒穎川是一個熱心善良,非常有正義感的明星。
夫妻倆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甚至當場掉了眼淚,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如果女孩兒沒有遇到舒穎川和圖樂,那麼等待她的結果有多麼可怕,真是讓人想都不敢往下想。
全世界每天都有被拐賣的婦女兒童,但是最後能像他們女兒這麼幸運的,完好無損迴到家人身邊的,寥寥無幾。
之後他們還問起了圖樂頭上的傷,說是聽女孩兒形容的,當時圖樂為了救她被人打到頭,流了好多好多血,看起來傷得很嚴重。
這個話題讓舒穎川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頓時又緊緊揪了起來,可當著別人的麵,他也不能過分表現,所以隻好開玩笑說圖樂頭硬,所以沒什麼事,而自己的身份又不太方便去醫院,因此打算迴到市區後,再偷偷帶圖樂去做個詳細檢查。
女孩兒一家不知道這話隻是為了說給他們聽,還信誓旦旦地表示,到時候願意承擔一切治療的費用,哪怕把圖樂接到他們家裏照顧也可以。
前麵的話舒穎川聽了還能笑一笑,後麵的話他聽完就急了,忙表示自己馬上要開始拍攝了,圖樂必須跟著他才行。
柯新和巴布在一旁看著,也沒人幫他說句話,顯然在幸災樂禍。
最終還是車裏的司機提醒了女孩兒的爸爸,迴去後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不能再耽誤了,所以他們才各自上了車,正式出發。
轎車走在前麵帶路,越野車跟在後麵,柯新上車時抱著巴布很識趣地坐在了前麵副駕駛上,把後邊兒的空間留給了舒穎川和圖樂。
倆人為了牽手,特意在中間蓋了件外套,反正車裏暖氣很足,根本不用擔心感冒什麼的。
沒走多久,舒穎川就發現圖樂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而柯新懷裏的巴布,也早已開始打唿嚕。
接著又過了一會兒,車裏還醒著的,就隻有司機和舒穎川,他們一個是不能睡,一個是胡思亂想到睡不著。
舒穎川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自己幫圖樂釋放了以後,圖樂渾身無力地靠在他懷裏,臉上還殘留著沒有消退的潮紅,眼神也有些茫然的樣子。
他當時雖然很驚訝,猜到圖樂可能從來沒有自己弄過,但是緊接著又覺得欣喜,因為這證明圖樂的所有初體驗都是和他。
而且從當時的反應來看,圖樂不僅像自己親口說的那樣不厭惡,應該是還挺喜歡的。
想到這裏,舒穎川開始考慮自己是時候找個時間,帶著圖樂迴去見見奶奶。
至於舒鴻那裏,他現在還有些猶豫,因為前兩天私家偵探發消息告訴他,關於舒鴻的事情,現在依然什麼都沒有查到。
事實上,如果真的查到了舒鴻有什麼問題,舒穎川還能認真想想該怎麼辦,反而是這種一點消息都沒有,才更加讓他內心覺得很不安。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圖樂,腦海中逐漸浮現出從他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接著一直到現在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他總說不會讓圖樂受傷,但卻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他受傷。
雖然嘴上老跟柯新說,是圖樂現在離不開他,但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根本是他離不開圖樂。
尤其這次圖樂受傷,更加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絕不可以沒有他。
車子駛入市區,最終按照柯新的要求停在了一個距離高速路口不遠處的小公園邊上,這裏打車比較容易,而且人也比較少,雖然女孩兒的父母一再堅持要將他們送到家,但被柯新禮貌地拒絕了。
畢竟舒穎川不是普通人,因此即使知道他們是好意,但本著職責所在的原則,柯新替舒穎川向他們一家人道謝後,還是選擇了下車讓他們先走。
女孩兒和父母最後一次鄭重地向他們表達了感激,這時剛好不遠處過來一輛出租車,柯新伸手攔下了車,舒穎川和圖樂緊跟著坐了上去。
“巴布,再見。”女孩兒趴在車窗上,笑著揮手。
巴布瞬間伸長了脖子看著她,那樣子瞧著好像特別舍不得她走。
舒穎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的話脫口而出:“老色貓,口水都快飛到後車座來了。”
巴布猛地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裏罵道:居然有臉說我,看到圖樂穿自己襯衫就流鼻血的老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