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一中向來比較重視高一學生的期中考,一來是檢測新高一學生是否適應了高中學習生活,二來是評價國慶的研學旅行有沒有提升學生的學習能力。
高一學生還沒有文理分科,期中考九門,從周四早上八點開始,一直考到周五六點四十。
方瑜考完最後一科地理時天已經(jīng)黑了,他提著書包走出考場,然後在綜合樓前的路燈下停步。
天色很暗,橘黃色的燈光裹在他身上,投下一層淺淺的影子,身邊是攢動的人群。
隻這麼一瞬間,他突然很想遲淮。
這幾天兩人都忙著複習備考,再加上期中考他們也不在一個考場,滿打滿算,自己和遲淮已經(jīng)整整兩天沒見了。
方瑜輕輕唿出口氣,把身上的校服裹緊了一些,然後從兜裏摸出手機給遲淮打電話。
“嘟……”
電話鈴聲響了幾下後被接通,隔著嘈雜的喧鬧聲,遲淮的聲音傳了過來,“方小瑜!
方瑜嘴角無意識向上揚起,他低頭踢著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低聲問:“你在哪?”
“想我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嘚瑟,方瑜都能想象到遲淮此刻的表情。
“嗯,有點想。”方瑜點點頭,他重複問:“你在哪呢?”
“我在你身後,方小瑜,轉身!
幾乎是出於本能,方瑜想都沒想就扭頭往身後看。
遲淮穿著校服,拉鏈拉了半截,裏頭的薄羽絨服露出來,他左手舉著手機在耳邊,一邊說一邊抬步朝自己走來。
方瑜沒動,目光落在遲淮身上,笑得眉眼彎彎。
還剩一步,遲淮等不及,直接伸胳膊一下子把方瑜抱在了懷裏,他用側臉蹭著方瑜的耳朵和鬢角,“我想死你了方小瑜。”
“嗯。”方瑜點頭,他抬手推了推遲淮肩膀,拉開一點距離,然後靜靜地盯著遲淮看。
遲淮眼底帶笑和方瑜對視。
兩人的目光都很熾熱,愛意擋也擋不住,將初冬寒涼的空氣都融化了不少。
“方小瑜,我想當眾耍流氓了,怎麼辦?”遲淮舔了一下嘴角,然後慢慢湊近,鼻尖輕輕蹭過方瑜鼻尖。
方瑜沒躲,隻垂眼盯著遲淮看。
兩人的薄唇似有若無地貼在一起,蜻蜓點水後又分開,欲擒故縱,互相追逐嬉戲。
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學生,他們親的都很克製,但又舍不得放開彼此,就這麼纏綿了一會,最後是方瑜一咬牙往後退了一步。
他抬手摁在遲淮的嘴唇,喘了口氣說:“我餓了,迴家吧!
遲淮點點頭說:“行,我給你做飯!彼研牡总f起來的火壓下去,然後攥著方瑜的手朝校門外走。
一路上兩人都走的很急,進單元樓,一步三跨上樓梯,從兜裏掏出鑰匙——
門打開又合上,燈還沒來得及開,兩人就抱住擁吻在了一起。
遲淮伸手抄上方瑜後腦勺,狠狠地把他往自己懷裏壓,唇齒相抵,一股巨浪在心底掀起了狂瀾。
方瑜後背貼著的牆是冰冷的,前胸貼著的胸膛卻是一片灼熱,他抬手攥住遲淮的衣袖,不住喘氣。
沒完沒了地親。
就像是渴求了兩個世紀他們終再相見一般,想要深深地將彼此鐫刻進靈魂中。
兩人折騰了大半天,最後精疲力盡歪在沙發(fā)上。
在黑暗中,遲淮仰頭盯著天花板上一點燈光發(fā)呆,他現(xiàn)在渾身舒坦得一點都不想動,腳趾頭都酥麻了。
剛才兩人互擼時方瑜使壞,故意用信息素勾他,冷杉香的尾調(diào)繚繞在唿吸間,就像是世界上最猛烈的春.藥,遲淮頓時就紅了眼睛。
都是爭強好勝的alpha,不認輸?shù)叵嗷ビ眯畔⑺丶ぶ鴮Ψ,將愛意喧嘩在涼薄的夜色中。
“我餓了,去做飯!狈借ど焱弱吡诉t淮一腳,啞著嗓子說:“快點!
“等會兒做!边t淮抹了把臉,他一骨碌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又把坐在一旁的方瑜撲倒,“媳婦,成績周一才出,我等不及了咋辦?”說著他就把手往方瑜褲子裏伸。
“……”方瑜屈起膝蓋就往遲淮肚子上頂,然後掄胳膊把他掀開,冷哼一聲:“別想讓我為愛做零,乖乖等成績,要比賽就遵守規(guī)則。”
遲淮癟嘴,他抱著肚子“嚶嚶嚶”,眼淚在眼眶打轉,“媳婦你下手真狠,謀殺親夫!”
嘴上雖然埋怨,但遲淮還是饜足地走進了廚房,他打開冰箱琢磨著能做些什麼菜。
前天母親送來了一條魚,可以給方小瑜煲個魚湯,卷心菜還有一顆,做醋溜卷心菜給他好了……嗯……方小瑜不怎麼吃萵筍,清炒多少讓他吃點。
遲淮一邊思忖著一邊穿圍裙,他將衣袖挽在小臂處,把卷心菜拿出來,三兩下剝掉表層的菜葉,抄起菜刀“嗒嗒嗒”一陣切,切好之後放在盤子裏備用,然後轉身去拿魚。
方瑜把客廳的衛(wèi)生紙收拾幹淨,洗幹淨手,然後晃悠到廚房,靠在門框上看遲淮做飯。
遲淮正在切胡蘿卜絲,手起刀落,速度快得都產(chǎn)生了殘影。
看遲淮把菜刀使得那麼利索,蘿卜絲又切得極細極勻稱,方瑜心底直癢癢,於是他搓了搓手,走過去一臉地躍躍欲試:“讓我來切!
“邊兒去,你沒切過菜,要是傷著手怎麼辦?”遲淮抬眼瞄了方瑜一眼,用胳膊推他,“去客廳坐著,飯馬上就好。”
“我就切一刀!狈借べ囍鴽]走,眼睛盯著案板上剩了一小截的胡蘿卜。
“別鬧,方小瑜!边t淮皺眉。
“淮哥,我就切一會兒!狈借ど焓治兆∵t淮手腕,放軟了語氣懇求,“就一下,你讓我切一切好不好?”
方小瑜撒嬌時殺傷力簡直是毀滅宇宙級的,遲淮隻覺一股血直衝腦門,根本招架不住。
他放下菜刀,捂著胸口後退幾步,歎口氣說:“行行行,你切吧,小心手!
“ok!”方瑜眼睛亮了亮,他歡唿雀躍著把遲淮推到一邊,然後拿起了菜刀,學著遲淮的樣子開始切菜。
“嗒——嗒嗒——”切得似乎有模有樣。
遲淮被方瑜推到池子邊洗菜,他放心不下方瑜,時不時就迴頭去看,叮囑:“小心手,方小瑜你悠著點玩!
方瑜把剩下的胡蘿卜切完,然後放下刀,用兩手捧著拿到遲淮麵前,“看,我切的!
遲淮垂眼一掃,胡蘿卜被切得慘不忍睹,長方形,正方形,還有幾個是五邊形,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問方小瑜是怎麼拿著菜刀削出這種亂七八糟的形狀的?
“你真棒!边t淮扯了個皮笑肉不笑得表情,他抬手在方瑜腦袋上揉了一把,說:“乖,你去外邊玩好不好?”
“……”方瑜輕皺眉尖,內(nèi)心很受打擊。
砂鍋裏煮著魚,香氣從被水蒸氣不斷頂開的蓋子縫溜出來,方瑜吸了吸鼻子,他放下手裏的胡蘿卜轉身又想去揭蓋子,結果被遲淮大喝一聲製止。
“哎呦喂我的祖宗,蓋子那麼燙你就上手抓啊?”遲淮抹了把臉,很心酸。
他搶步上前摟住方瑜的腰,不由分說把他半抱出廚房,摁在沙發(fā)上之後,遲淮湊上去在方瑜薄唇上輕啄了一口,柔聲哄:“乖,別進廚房!
“……”方瑜癟嘴,哄小孩呢這是,他剛才不過就是想看看魚湯煮好了嘛,至於那麼兇不?
遲淮迴廚房忙活,方瑜自己一個人坐沙發(fā)上生了會兒氣,最後實在無聊,就從書包裏拿出一套物理卷子趴在茶幾上做題。
牆上的時鍾滴答著過了八點,從廚房飄出來的米飯香和客廳沒有散去的信息素味混合糾纏在一起,很溫馨。
方瑜吸了吸鼻子,繼續(xù)低頭做題,剛做完一道傳送帶摩擦力的大題,遲淮就喊他吃飯了。
四菜一湯,很豐盛。
濃白的魚湯上飄著金黃的油花,再撒上幾片青綠的香菜葉,香味勾得方瑜隻吞咽口水。
“方小瑜別戳在這兒,去廚房拿碗筷!边t淮把清炒萵筍端出來,擱在餐桌上後抬手拍了拍方瑜的肩膀。
“哦!狈借c頭,抬腳進廚房。
折騰了大半天,兩人終於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遲淮伸筷子將魚脊背上的香菜葉挑開,然後剝了一團白嫩嫩的魚肉放到方瑜碗裏,“嚐嚐,好不好吃?”
方瑜把魚肉扒進嘴裏,清香衝舌根,鮮的舌尖直打顫,他眼睛一亮,沒忍住又伸筷子挑了塊魚肉。
太好吃了。
好吃到他根本就沒工夫跟遲淮說話,隻埋頭一個勁吃魚。
遲淮在一旁看著方瑜,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寵溺,他笑著叮囑,“小心魚刺,吃慢點,喜歡吃以後每天都給你做!
這一頓飯吃得很舒坦,方瑜最後把魚湯都喝光了,還十分迴味地舔著嘴角。
遲淮洗完盤子從廚房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方小瑜饜足的模樣——
唇邊沾著一圈的魚湯,亮亮的,舌尖微微探出來,像小奶貓一樣輕舔著嘴角。
“嗡”地一聲,熱血直衝大腦,激得遲淮一陣暈眩,心底沒燒完的餘燼又複燃起來,炙烤著靈魂。
古人說飽暖思淫.欲,遲淮深覺其中道理,尤其是在兩天沒見他家媳婦的情況下,遲淮抹了把臉,不打算做人了。
踏步上前,大手一抄方瑜後腰,直接把人扛到肩膀上,二話不說朝臥室走。
方瑜嚇一跳,他踢踏著腿,“遲淮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遲淮沒理,將方瑜撂到床上傾身壓上去。
“你幹什……唔唔唔!”
方瑜沒說完的話被盡數(shù)堵在了口中,他掙紮著去推遲淮,想要逃離這鋪天蓋地幾乎要燃燒掉自己的吻。
“寶貝兒,我忍不住了,你做好被壓的準吧吧!”遲淮喘著粗氣去拽方瑜的衣服。
“混蛋,你還沒滿十八歲!”方瑜抬腿踹他。
掙脫開後,然後迅速翻身滾到一邊,方瑜雙腳著地,頭也不迴朝外跑。
然而,他還沒跑幾步就被遲淮掐著腰摁到了牆上,又是一陣窒息般的熱吻。
正天雷勾地火一發(fā)不可收拾時,遲淮兜裏的手機響了。
炸耳的鈴聲將遲淮的理智拉迴來了一點,他動作頓了頓,盯著方瑜半天沒動,方瑜喘息著伸胳膊推他,“你丫快接電話!”
遲淮迴過神,他深吸一口氣,從兜裏掏出手機,垂眼一掃,是老媽。
滑下接聽鍵,遲淮舉著手機退離了方瑜身邊,他現(xiàn)在心跳還沒平複,在臥室來迴走,聲音很沙啞:“喂?媽!
“你又去小瑜那兒了?”手機開著免提,劉蕓的聲音在臥室裏響起。
“嗯。方瑜肚子餓了,我來給他做晚飯!边t淮說。
他轉頭朝方瑜看了一眼,自家媳婦正低頭整衣服,臉上的紅暈還沒褪盡,可可愛愛。
聽到這話,劉蕓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迴,她說:“吃完飯就迴來,別打擾小瑜!
遲淮原本是不打算迴去的,但是自家母親都把話說得這麼簡單直接了,他也不好再說“不”,當下點點頭迴複:“好的,我待會兒就迴去!
劉蕓那邊又叮囑了幾句,遲淮一一答應著,掛斷電話後,他抬頭看向方瑜。
方瑜在床邊坐著,正端著水杯喝水。
遲淮蹭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媳婦,咱媽讓我迴去。”
“嗯,你走吧!狈借]看遲淮,隻低低地應了一聲。
“舍不得你咋辦?”遲淮伸手將方瑜圈進懷裏,蹭了蹭他還有些發(fā)燙的臉頰,“我再忍兩天,等周一成績一出,咱們就……”
“快滾滾滾滾滾!”方瑜一聽到遲淮說這個就炸毛,他掄胳膊把遲淮掀到一邊,然後站起來拽著他就往門外攆,“你丫要點臉行不行?誰考第一還不一定呢,你哪來的自信!”
遲淮樂嗬嗬扒著門框,他說:“淮哥就是這麼自信,你服不服?”
方瑜冷哼,他毫不留情抬腳直接把人踹出門外,然後“啪”地關上了門。
遲淮站在門口眨了眨眼,正無奈著,門又開了,方瑜沉著臉把書包塞進他懷裏,然後又一次拍上了門。
遲淮:“……”
遲淮啼笑皆非,他歎口氣,把書包甩到肩膀上,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下樓。
屋裏方瑜在門口站了會兒後抬步走到了飄窗前,他看著遲淮走出小區(qū),等視野裏的背影消失不見了,他這才收迴目光,坐到床邊發(fā)愣。
他抬手碰了碰嘴唇,有點疼,剛才遲淮突然親上來,吮得勁兒太大,麻痛感很強烈,牽動著骨頭都是酥的。
方瑜眼眸輕閃,他緩緩舒了口氣。
丫手勁真大,自己掙都掙不開。
“寶貝我等不及了,成績出來後你做好被我壓的準備吧!”
腦海裏突然冒出遲淮的這句話,方瑜一臉無語,他抬手扶額,薄唇微張,喃喃:“想得美,我不為愛做零!
在床邊坐了一會,方瑜拿了睡衣去衛(wèi)生間簡單地衝了個澡。
十一月份天已經(jīng)很涼了,暖氣還沒供,方瑜出衛(wèi)生間隻打哆嗦,草.草吹幹頭發(fā)後就鑽進了被窩。
擱在枕邊的手機響了,方瑜摸過來一瞧,是遲淮,他接通電話,平躺在被窩裏,“到家了嗎?”
“到了,給你打電話報個平安!边t淮彎腰在玄關換鞋。
“嗯!狈借c頭,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再說話時聲音帶了點鼻音,“到家就好,我睡了,困死!
“要不要老公牌搖籃曲?”遲淮笑著問。
“不要,大晚上擾民。”方瑜拒絕,眼底卻帶著笑意。
“別忘了咱們約定好成績出來後的事情啊。”遲淮再三提醒,“明後兩天不上學,到周一你可不準反悔啊。”
“滾蛋,你精.蟲上腦嗎?”方瑜笑罵了他一句,果斷掛了電話。
遲淮也沒再給他打迴去,心情很好地朝坐在客廳的老爸老媽打招唿,“晚上好啊二位!
“你跟小瑜約定好什麼了?”劉蕓聽了一耳朵,隨口問。
“這個嘛,”遲淮笑而不語,他把校服外套掛到衣架上,然後走到母親身邊坐下,一臉神秘地說:“我倆的小秘密,不告訴你!
遲複正坐一旁看財經(jīng)晚報,聞言抬頭,把眼睛摘下來看向兒子,“不管你倆約定好幹嘛,也得收斂一些了。”
“啊?”遲淮被父親這句話說的一臉懵,他眨眨眼說:“怎麼了?”
“喏,”遲複把擱在桌上的一遝文件遞給遲淮,“教育廳要把你媽媽調(diào)到通州去,兩周後新校長接手一中,你在學校安分點。”
遲淮挑了挑眉,他垂眼大概掃了一眼,拍了拍手說:“是嗎?那就恭喜我媽又升職加薪!改天請大家吃頓火鍋!”
“別,今晚叫你迴來有正事要說。”劉蕓打斷遲淮的彩虹屁,她從茶幾底下抽出一張a4紙,上邊用黑色簽字筆密密麻麻寫了半頁,劉蕓把紙遞給遲淮說:“你先看一下這個。”
遲淮伸手接過。
標題很醒目,《遲淮同學的戀愛約法三章》。
第一條:未滿十八歲,遲淮同學不得和方瑜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遲淮一臉複雜,第一條都這麼讓人震驚,後邊的要求他不用看都知道是用來約束自己沒羞沒臊的戀愛行為。
“以前我在學校裏還能時刻監(jiān)視著你倆,現(xiàn)在我要調(diào)走了,沒人看著你倆我是一點都不放心。”劉蕓伸出手指點了點合約,“這個你必須簽,你和小瑜現(xiàn)在還年輕,正是做事衝動不顧後果的年紀,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該有的底線原則和行為規(guī)範還是要強調(diào)。”
遲淮抹了把臉,他又低頭看了眼合約,試探性問:“為啥隻有一份,方瑜不用簽?”
“小瑜做事比你冷靜多了,我放心他。”劉蕓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我現(xiàn)在就隻擔心你。”
“……”遲淮扯了扯嘴角,很是憤憤不平。
他不就是摁著方小瑜在牆上親了嘛,他不就是天天在方小瑜身邊耍流氓了嘛,他不就是為了誰上誰下逼著方小瑜和自己考試爭第一了嘛!他哪裏有這麼畜生?
“這個沒得商量,你不簽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你轉學調(diào)走!眲⑹|說。
“簽簽簽!”遲淮一咬牙,他拿起茶幾上的筆,不情不願地簽下了這“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合約一式兩份,一份劉蕓要求貼在他臥室寫字桌上,一份劉蕓要求他隨身帶著時刻約束行為。
遲淮可憐巴巴地把合約塞進書包,扭頭朝老爸老媽瞅了一眼,“你倆簡直就是剝削無產(chǎn)階級勞動者的萬惡資本家!”
“所以光榮的無產(chǎn)階級勞動者,你都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還誰不睡覺?”遲複點了點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說。
遲淮哼哼幾聲沒再抗議,他趿著拖鞋上樓,沒精打采地洗漱完,然後爬上床仰躺著思考人生。
自己對方小瑜的悸動是刻在基因裏的啊,這不讓幹那不讓幹,老媽難道沒聽說過“情到濃時會一發(fā)不可收拾”嗎?好吧,雖然這句話是自己編的。
但是!他看見方小瑜真的會忍不住想親想抱,那能怪自己嗎?那隻能說mαt基因太強大,信息素相關度太高!
遲淮翻了個身,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獨自一人生悶氣。
omega在發(fā).情期不也對自己的alpha十分依戀嘛,更何況他和方小瑜還是靈魂伴侶,哦,方小瑜是alpha,嘖……他倆誰上誰下的問題還沒解決呢,老媽倒先擔心地和自己“約法三章”了。
比起老媽的約法三章,當務之急是先讓方小瑜心甘情願為愛做零,不然他倆可能能在床上打一輩子也分不出誰上誰下。
所以,周一的成績才是王道。
想至此,遲淮心底的那點鬱悶消散了不少,他眼神亮了亮,更加滿心期待期中考試的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