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矜提出分手,到最近他察覺沈矜可能已經發現,乾坤經曆了漫長的心理鬥爭。
所有表麵的冷靜不過是為掩飾內心的孤注一擲。
在表白前,正好碰上這次相遇,他就順其自然地進行了第一次試探。
先拋出個沈矜絕不可能答應的條件,後麵再提別就會容易很多。
欲得寸,先進尺,心理戰術的一種。
沈矜太驚訝,有短暫的失語。
特別是眼睛被蓋上,眼前一片漆黑,其餘的感知越發清晰,過了好幾秒,空白的大腦才清醒過來。
“你醉了,說什麼胡話。”那雙大手離開,沈矜隻能借著光感覺到身上人朦朧的輪廓。
“我沒有。”這就是我心裏想的,隻是用醉酒掩蓋說出來了而已。
沒答應。
在意料之中,乾坤閉了下眼,遮掩不應該出現的一絲失望。
不過也有意外收獲,對於這次求婚,沈矜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厭惡與排斥。
也不知道是溫泉裏上浮的水蒸氣,還是乾坤身上的熱氣,沈矜感覺自己都要燒起來了。
“我聽說你今天好像要和紀真訂婚?”沈矜被攪得心煩意亂,找了個話題岔開。
乾坤沒想到沈矜會知道這件事,今天他們家的確邀請了紀家。
“聽誰說的?沒的事,就是普通飯局,結束前順便拒絕了她家的一些提議。”乾坤沒明說,畢竟關乎女孩子的名譽。
主要是他母親覺得光是拒絕是無法杜絕這樣是我事頻繁發生的,特別是紀真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有情分在,於情於理也該找個體麵的理由拒絕。於是他特意在飯桌上對紀真表示了歉意,也是正式拒絕。
這之後,紀真再沒理由打著追求的名號靠近。
劉曼凝開誠布公地說乾坤已經有訂婚對象,暫時保密,但這個“秘密”想必很快就會傳出去。
這也是這次飯局最主要的目的。
乾坤更在意的是,沈矜居然會問。
他的心,也亂了。
這是不是代表沈矜對他,多少是有點在意的?
這個意外發現,讓乾坤興奮的手指在微顫。
而謝淩剛剛處理完公主的投訴問題,下樓找弟弟,被工作人員告知沈矜往這個方向走。
七彎八拐的,剛隱約聽到沈矜的聲音,就走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這麼過分的一幕。
小弟被壓著,還是被一個體格強健,隻圍著一條浴巾的少年壓著。
少年幾乎擁有青年的體型,濕透的發絲被捋到身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淡琉璃的眼眸正望著被他困在假山上的人。
謝淩的太陽穴青筋浮現,咬牙切齒:“小矜,過來。”
沈矜如夢初醒,猛地推開乾坤。
乾坤望過去,與謝淩的厲色撞上。
見是沈矜的表哥,乾坤的氣勢不複剛才。
為什麼第一次正式見家長是這種場景下?
就不能挑個更美好更正經的地方嗎。
而謝淩的視線從上到下,充滿著審視與挑剔,頓時如芒刺在身。
謝淩見小弟走到身邊,語氣才稍稍緩和:“沒事?”
標記了足足三次,沈矜對乾坤的靠近已經習慣了,解釋道:“嗯,他是我同學,剛才就是鬧著玩。”
“鬧、著、玩”
那家夥的眼裏,寫滿著掠奪與欲望,恨不得把你拆骨入腹,那是隻有alpha才能看懂的眼神。
沈矜,你是不是在袒護他?
謝淩也沒當場給眾人難堪,與所有人微微頷首,就將自家弟弟給帶離了現場。
泳池裏的二世祖們倒是看了一場大戲,這峰迴路轉,他們坤哥就痛失美人了。
“是謝氏的謝淩,我去,罕見啊!沈大佬和他是什麼關係?”
周遊與謝淩身後的哥哥周響對望,周響對他眨了下眼,快步跟著離開。
周響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覺得繼承家業毫無挑戰性,跑去給人當助理,每天在商戰的海洋裏遨遊地暢快。
所以周遊比別人知道的多一點,隻說了一句:“沈矜的弟弟叫沈謝安,而謝淩姓謝。”
“不是吧,親戚?沈矜也太低調了吧,平時完全看不出來!”
“怎麼感覺未來大嫂要黃了,坤哥危了。”
“不能更讚同,咱坤哥隻圍著一條浴巾,壓著謝家水靈靈的小白菜,這美男出浴圖一定礙著謝淩的眼了。”
眾人同情地看向乾坤。
乾坤:“……”
沈矜隱隱察覺到謝淩的不悅,謝淩不是專/製的人,他也一直希望沈矜能走出退婚的陰影,可這人選不能是乾坤。
為什麼不能,乾坤太危險了。
這是個上了國家名單的3s級alpha,各個高層一直關注著的人。
配上出手狠辣、不可一世的性格,乾坤如果一定要什麼,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之前校門外接沈矜去退婚時,當時他就看乾坤不太對勁,他對沈矜有某種道不明的在意。
一語成讖,真被狼盯上了。
看自家養大的水靈小白菜,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沈矜心思沒那麼多,對於感情也比較遲鈍,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拿得住乾坤?
謝淩實在看過太多富家子弟私底下的模樣了,有這種擔心也不是杞人憂天。
也許用不了多少時間,乾坤就會膩了。
謝淩內心愁緒滿滿,沈矜則是戰戰兢兢地跟著表哥。
兩人上車前往家裝市場,上車時透過玻璃,沈矜看到在花壇的角落裏被同伴安慰著的紀真。
謝淩的冷氣不斷釋放著。
等周響發動車子,才開口。
“你和乾坤很熟?”
“他是我同桌,也是室友。”沈矜迴的謹慎。
沈矜一說,謝淩就察覺不對勁了。
同桌就算了,還兼了室友,一次是巧合,兩次就不是了。
兩次以上的,多半是人為,盯多久了?
“覺得他怎麼樣?”
“他蠻好的。”
“多好?”
“無法形容,我想我再也遇不到那麼好的人了。”
沈矜從不會用那麼超過的話。
但他對乾坤,用了這麼重的形容詞。
沈矜自己也許沒發現。
他潛意識裏,非常重視乾坤。
謝淩滿臉都是“完了”的表情,轉向窗外,唉聲歎氣。
“哥也認識他?”
“不熟,以前去瀧防軍校考察時見過。”謝淩鬱悶地迴道。
“他還在瀧防待過”
這個軍校就是沈矜都聽過,以現代化的模式管理學生,是軍方培養未來骨幹的地方。
偶爾也會有叛逆期的小孩被送進來“改造”。
經常有家長為了嚇唬小孩,騙他們要送去這所學校。
就是因為裏麵嚴苛到極致的紀律和將達到人體極限的訓練量,大部分外麵的學生進去一兩天就會哭著出來。
謝淩冷笑:“嗯,看到他把一個alpha教官打得半殘。”
沈矜問:“是教官有問題嗎?”
謝淩意外地看了眼沈矜,從態度就能看出,沈矜的心都偏得沒邊了。
你怎麼不問乾坤有什麼問題,就肯定是教官出問題了?
謝淩暗想,這次真的完了完了,快被那匹惡狼給徹底騙走了。
謝淩很不滿意,但還是沒說假話:“這個教官打壓、私刑學員。乾坤身邊聚集的這群同齡人,就是當時被他從教官手裏救下的。”被謝淩這樣一說,沈矜才知道原來乾坤與劉其麥他們,還有這樣的淵源。原著是以主角受的視角描述的,很多細節都不會交代。
難怪無論乾坤去哪裏,這些人都會追隨,原來是因為過去的遭遇,所以乾坤才一直是他們的主心骨吧。
謝淩有諸多不放心,沉默良久,最終卻什麼都沒勸。
他摸了摸弟弟的頭發:“你喜歡就好。”
出什麼事,都有哥兜著。
再說,那家夥估計還沒追到你。
想到這裏,謝淩又露出了一絲微笑。
希望,越晚答應越好。
*
沈矜離開沈家後,謝嫣夫妻一開始隻是短暫的痛苦,但後來發現這種痛苦隨著時間在發酵。
往常雖然也不常見到,但因為家在這裏,沈矜遲早要迴來,也沒太大的感覺,但現在他們知道沈矜徹底離開了。
他在的時候一切都理所應當,可一旦他離開,就像空氣一樣,如影隨形。
他們像是被一種名叫思念的東西勒住了咽喉,體會到漸漸窒息的感覺。
晚秋時節,天空烏雲層疊,下起了蒙蒙細雨。
謝嫣因為懷孕難產落下了病根,到了陰雨天就會全身骨頭發酸,往常都是沈矜幫她拔罐、刮痧去濕的,可以說沈矜的技術比大部分手專業技師都要厲害。
她不知道,那是沈矜利用暑假特意去學的。
她打開沈矜的房門,道:“小矜,你有沒有時間——”
她的表情瞬間凝滯,她忘了。
空蕩蕩的屋子,屬於沈矜的個人物品已經消失了。
他本身就沒購買過多餘的物品,就連離開也隻有一個小小行李箱。
等他走了,可以很快把自己的存在痕跡完全抹去。
再後來,謝嫣發現新皮鞋磨破了腳跟,以往不會發生這種事,每次有鞋買迴來,沈矜都會細心地貼上一層防磨貼,謝嫣隨時都可以穿著就走。
她臥室窗臺邊的幾十盆花卉,再沒有百花盛開的盛況。
哪怕上麵插著沈矜寫的各種指示牌,定時定量地澆水施肥,也再沒曾經的美景,它們在枯萎。
明明隻是少了一個人,整個家都像是空了。
有這種感覺的也不止謝嫣,還有一直對長子極度嚴格,諸多偏見的沈擎。
以往下雨天,家裏的司機總會備多一份鞋子和西裝,以防止各種意外。
他要參加各種會議,不能狼狽出場。
但今天司機忘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每次都是沈矜用短信提醒司機。
就連他最喜歡的南山壽眉,都用完了。
這是他上上任秘書老家特有的,也許是土壤的關係,與別處相比格外不同。
沒想到這秘書很念舊情,就是離職了還是定期寄過來。
現在已經很久沒寄了,是沈矜聽說他喜歡,早幾年前就向秘書預定了三年。
三年期限一到,沒再接到需要的請求,自然就沒了。
哪是什麼念舊情,分明是沈矜怕父親不接受,刻意不提的。
沈擎也從沒給沈矜那麼多零用錢,都是沈矜自己直播賺的。
這樣細微的小事,往常從不在意。
但一件件累積起來,幾乎壘成人承受不住的重量。
沈謝安發現家裏氣氛的變化,歎了一口氣,開口讓父母跟著自己來。
來到沈矜的房間,他彎身看向床底,裏麵放著一個紙箱子,他吶吶自語:“果然,它在。”
沈謝安將它拖了出來,把裏麵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如數家珍:“這是大哥八歲那年,爸爸你送的見麵禮,一隻英雄牌鋼筆。這是媽媽九歲那年給買的迪士尼t恤……”
沈矜把這些年父母送的東西,小到一塊橡皮,都保存到現在。
“每一樣都是你們送的,或是無意間給的,哥哥經常會擦拭、清洗,我是有次偷偷看到的,好奇之下打開過一次。”
謝嫣蹲了下來,一樣樣東西摸過去,它們都被存放的很好,好到能看出它們的主人很愛惜。
淚水,一滴,一滴滾落下來。
謝嫣捂著臉,崩潰地攥著那件她早就忘記小t恤,無語凝噎。
沈擎也紅了眼眶,渾身的信息素都控製不住地泄了些出來。
他們給的太少,少到所有給的,都裝不滿一個箱子。
這將近十年的時間,他們拿著一把鈍刀子,把沈矜心裏所有對親情的渴望與愛惜,一點點割得一滴都不剩。
所以,他沒帶走它們,因為徹底沒留戀了。
謝淩沒說錯。
沈矜是被他們舍棄的。
舍棄著,舍棄著,就慢慢的,沒了。
*
運動會結束後,老師們陸續開始發力,作業與考試再次輪上了日程。
沈矜昨晚上在刷題,這次期中考他奪得了總分第二,比曾經的學神顧躍還高了一分。
第一是誰,就是他身邊那個每節課都不幹正事的家夥。
他的數學足足差了對方9分,很快就要突破兩位數大關。
一定是題目做的不夠多,在學習麵前就是假男友都要靠邊站。
沈矜困得連連打哈欠,自習課時直接睡下了。
他睡在窗邊,窗外的金黃的銀杏葉簌簌下落,日光稀疏地反射到他身上,前排不少人都忍不住迴頭看。
羅櫻:“你們有沒覺得,最近矜哥好像越來越有魅力了?”
其他omega:“原來不是我的錯覺嗎,我老覺得他更好看了。”
羅櫻:“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就是讓我一個omega都看得臉紅心跳,以前也沒這感覺。”
這是因為,沈矜徹底從omega轉變成了beta,對朝夕相處的omega同學來說,他身上同性的共通性減弱,此消彼長,男性的吸引力出現變化。
乾坤聽著他們的竊竊私語,眼神劃過沈矜頭頂軟軟的旋渦。
沈矜轉醒,就發現同桌奇怪的目光。
沈矜:“?”
乾坤:“你身上沾了味。”
昨天是周末,沈矜是迴謝家的,沈矜聞了半天也沒聞出來,beta對味道比較遲鈍,而且乾坤這語氣怎麼像捉奸似的。
“可能是我表哥的。”早上表哥突然在送他到學校前,抱了他一下。
“那天帶你走的人?”怎麼感覺像在示威?
“對,他還和我說了你以前的豐功偉績。”
“什麼?”不好的預感。
“暴打教官?”
“……”
可以肯定了,大舅哥不太滿意他。
沈矜也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上的變化,下一節課打鈴了,他還是掩不住興奮,偷偷在桌底下發消息給討厭兔子。
知道他之前沒徹底分化的人不多,乾坤正好是其中之一。現在確定分化了,他第一時間是想找人分享,那麼這個人選,幾乎不用選。
兩人第二天午休就雙雙出了校門,來到國家信息素中心。
沈矜辦完一係列手續,終於拿到了自己新的身份證明,性別那欄也變成了男性beta,他略帶微笑地看著證件。
沈矜的喜悅,無聲地傳達著。
乾坤看著沈矜貼著抑製貼的脖頸,也就是說,沈矜將不再需要他,工具人的用處再次失去了一層。
從這一刻開始,沈矜和六個性別的任何一個在一起,都是合理的。
同樣的,想要突出重圍的可能性,無限拔高。
乾坤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最不希望他分化的人。
beta沒什麼不好,隻不過可以和所有性別談戀愛而已。
第一次試探,沈矜沒明顯的排斥。
給的緩衝時間也足夠了。
那麼,下一步,迫在眉睫。
*
劉其麥因為失戀,這段時間成為老同學們的關愛對象。
時不時舉辦一下聚會,安慰這個失意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劉其麥已經開始懷疑他們是戀人的可能性。
因為兩人在學校,看著就是兩個坐鎮年級前三的大佬,在一起討論最多的居然是學習!
這正常嗎?
學習有什麼好聊的,他們的生活為什麼這麼枯燥?
說他們是情侶,誰信?
“坤哥,你是不是在耍我?”劉其麥叉著腰,滿滿都是要揭穿騙子謊言的兇悍味。
昏暗的光線下,乾坤的視線顯得淡漠和虛幻。
“耍你什麼?”
“你根本不是他男友吧,有本事你現在就把冰神喊來,當麵吻給我看!”
乾坤瞇了瞇眼,突然嗤笑了一聲。
他拿起一旁的酒瓶,往身上懟了半瓶酒水。
老同學們都看呆了。
乾坤的目光清明依舊,淡淡地對周遊說:“幫我喊他過來。”
周遊反應最及時,撥通了電話。
沈矜此時正在給沈謝安補課,現在全麵實行減負,沈謝安原本的補習班已經停課了,重任幾乎都落到了沈矜身上。
沈矜覺得自己脾氣也不算差,可每次輔導作業都會血壓飆升。
他指著一道已經教過一遍的題目,咬了咬牙:“這題三天前和你說過類似的,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複習?”
初中部的校霸沈謝安都快跪了,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人能理解學渣的痛苦,不是他不夠努力,就是看到它們就想睡覺啊!
手機鈴聲響起,快被懟成鵪鶉的沈謝安精神一振,道:“哥,電話!”
沈矜瞥了他一眼,接起電話。
周遊:“坤哥被灌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哐。
乾坤拿起酒瓶往桌角砸,砸碎了半瓶,一地碎片。
沈矜還沒迴話,就聽到那頭玻璃碎裂的聲音,意識到情況有點嚴重,疑似某人發酒瘋了。
周遊留下一個地址,就急忙掛上了電話。
沈矜看向屏幕上某個靦腆笑著的小孩。
小孩歡欣鼓舞,又不敢表現地太明顯,說:“你有事就先忙,我可以自習!”
再這麼下去,我對大哥你的愛要下降1%了。
沈矜給弟弟留了作業,關掉視頻,打車來到他們所在的商場。
沈矜被招待領去包廂,敲了敲門後推開門,其他人陸陸續續停止了笑鬧。
站在門口的人隻穿著最簡單的t恤休閑褲,他的目光總是透著清冷,給人一種寡淡的味道。
一群二世祖平日插科打諢都沒個正行,這會兒有幾個忍不住整理了下儀容。
沈矜和他們隻有幾麵之緣,並不熟,隻微微頷首。
因為不熟,所以他顯得很冷硬,不擅長交際的典型狀態,不過在別人看起來就不是那麼迴事。
沈矜剛看過去,就見醉眼朦朧的乾坤對著他笑。
才走近,拉住了手腕,一使力,沈矜差點就撲到乾坤的懷裏。
“你來了。”乾坤一笑,那雙眼在燈光下仿佛流轉著不同的色彩。
“嗯,走嗎?”還認得出我,就不算太醉吧。
乾坤點了點頭。
離得近了,聞到濃重的酒味,沈矜直接將高大的alpha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乾坤幾乎將自己大半重量靠了上去,腦袋擱在沈矜的肩上,微硬的頭發刺著沈矜軟白的脖子,一手霸道地攬住那柔韌的細腰。
眾人就看到乾坤居然就這樣靠著奸計和不要臉得逞了,好奸詐啊!卑鄙!要說劉其麥怎麼追不到,道行差太多了。
而且,臉皮還不夠厚。
他們竊竊私語,自以為沈矜聽不到。
“咱要不要喊嫂子?”
“這像嫂子嗎,我想喊大哥。”
沈矜扶著他走到門口,乾坤突然湊近。
速度太快,沈矜有些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開。
他們的唇,隻差毫厘。
乾坤又轉開了去,迴頭對一直盯著這裏的劉其麥笑了下,仿佛覺得,沒必要在任何人麵前證明。
這不屑的態度,徹底刺激到了劉其麥。
乾坤想見沈矜,是為了進行自己的下一步。
答應劉其麥,不過是為了順理成章。
一個alpha走過來為他們開門。
在他們越過的時候,語氣不是很確定地喊了聲:“嫂、嫂子。”
沈矜還有點驚魂未定,抿著唇。
聞言瞥了對方一眼,眉頭攏起。
他應該否認,他們假裝情侶不包含隱瞞親友,可想到乾坤真正的心意,某個幼稚鬼肯定不會希望他否認。
拒絕的話在舌尖徘徊,就見落在肩上的腦袋有下滑的趨勢。
沈矜忙抬好這顆帥氣的腦袋,被這一打岔哪裏還有心情反駁,急匆匆地朝著外麵走。
乾坤那輛粉色的越野車再次出現在路邊的臨時停車區,沈矜已經無力吐槽了,與司機合力將人放到後座。
為了照顧醉酒的人,沈矜直接坐到後排,乾坤閉著眼,看著像是睡著了。
車子沒駛出多遠,昏暗的後座,沈矜在手機上詢問弟弟的作業進程,突然感覺一陣酒氣靠近,一抬頭就被離得過近的一雙深邃的醉眼鎖住。
alpha一掌扶在車門上,幾乎將沈矜困在自己懷抱裏。
沈矜全身毛孔都差點倒豎,無形的壓迫感襲向他,在溫泉時的恐懼再次襲來。
他抬手阻擋在alpha胸前。
但位置不對,掌心下,隔著輕薄的衣料,仿佛能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這步步逼近的感覺,沈矜眉頭一跳,乾坤不會是要……
噗通、噗通。
堅定,微快。
兩人的唿吸,在逼仄的空間中格外明顯。
“我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我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尖叫雞!!!
鵝子,你出息了!.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景玉軒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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