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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直在跑馬場待到了傍晚才迴府。


    溫休明明也沒學什麼,等遊戾意氣風發地馴完馬後,他也隻再讓遊戾教半個時辰多。可迴程的路上,溫休稍一鬆懈,便覺得全身疲軟。


    迴到府裏,溫休用過晚膳後,就讓同福放水給他沐浴。解衣的時候果然發現腰上起了淤青,他皮膚白,淤青便顯得更明顯。


    溫休用指尖壓了壓,也不覺多疼,就隨它去了。還美美地泡了個熱水澡,正打算溫會兒書便去睡,同福突然走了進來。


    “大人,陳昄章陳大人求見。”


    溫休頓了一下,立時將書放下,又披上了外袍,邊走邊問:“怎麼這麼晚來找我。”


    站在溫休身後的遊戾心也動了一下。


    陳昄章,是新帝要他留意的人。聽說也是起義軍中功不可沒的功臣,與溫休的交情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個。是新帝要遊戾重點留意的對象。


    溫休到的時候,陳昄章已經坐下喝茶了。見溫休來,也不起身,倒像主人般,朝溫休做了“請”的手勢,邀他入座。


    “怎麼這個時候來?”溫休笑了笑,語氣中盡是熟稔,“我都要睡了。”


    遊戾瞇著眼打量了一下這位大名鼎鼎的兵部尚書陳昄章,看起來倒是人高馬大、人模狗樣的,確實像個會讀書的武人。


    “今日事務繁多,忙到方才,才算有些空餘。”說罷,陳昄章轉頭看著同福,道,“同福,去廚房給我找些吃的,我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來找你家大人了。”


    同福“誒”了一聲,登時出門去了。同福走後,陳昄章的目光又落到遊戾身上,看了兩眼,問溫休:“這位是?”


    “新來的貼身侍衛。”溫休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淺笑道,“今日若不是他,恐怕你來看到的,就是一個躺在床上斷手斷腿的溫某了。”


    陳昄章神色一驚,那雙本就大的眼睜得更大了:“出了何事?!有人要傷你?!”問完又覺不夠,還要起身去檢查溫休身上有無傷痕。


    遊戾剛想上前阻擋,溫休便抬手擋住他,然後又擋了一把陳昄章:“行了你,坐好。平日裏你最是穩重,怎麼總在我麵前慌裏慌張的。沒人要傷我,我今日習馬去了。”


    “咱倆血林肉池裏拚出來的兄弟,我能不慌嗎!”陳昄章見他無事,才坐迴自己的位置,皺著眉頭,“你怎麼迴事?這官說辭就辭,還習馬。就你這身子骨,習什麼馬。我以為你辭官是圖個清閑,沒曾想,愈發鬧騰了。”


    溫休彎了彎眼:“就算是鬧騰,那也樂得自在。”


    陳昄章歎了口氣,又抬眼看了看正盯著他瞧的遊戾,溫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寬慰道:“自己人,沒事兒。”


    不僅陳昄章沒想到,就連遊戾也沒想到溫休會這麼說。遊戾把目光移到溫休身上,溫休卻沒看他,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自己人?怎麼就自己人了?他才來幾天,溫休就這麼信任自己麼?


    陳昄章卻還是擰著眉頭,不過也不再看遊戾,隻問溫休:“真的不迴去了?”


    “不迴了。”溫休把茶杯放下,“朝堂不適合我。我也不喜歡朝堂。追名逐利從不是我當初加入你們的目的。你知道我的。”


    “知道歸知道,可”陳昄章還沒說完,同福就帶著人端著飯菜迴來了,陳昄章隻能止住話頭。


    “吃吧,別餓著了。”溫休抬了抬下巴,“嚐嚐我們溫府廚子的手藝。”


    陳昄章確實也餓了,他忙了一天,剛放下公務,家也沒迴,便直奔溫休這兒來。溫休已經連續幾日沒上朝了,他心裏雖然已有準備,但今日驟然聽到新帝宣布一年輕毛頭要接手溫休的職務,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所以處理完便立刻往溫休這跑了。他也沒想著勸說,隻想問問緣由。


    但有些事,是不能說的。


    他和溫休都知道。


    過了亥時,陳昄章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要不是溫休已經打了十幾個哈欠,陳昄章還想繼續聊,全然不顧自己明日還要上早朝。


    溫休將陳昄章送走後,徑直迴了房,邊走邊在腦中過今夜兩人有沒有說過不妥當的話,確認沒有後,書也不看了,直接躺床上吹燈睡覺。


    而遊戾還挑著小夜燈,伏在桌前,想了半刻,才在要給新帝送去的紙上寫下:“白日習馬。夜間陳昄章來訪,道家長裏短,無甚異常。”


    悄無聲息將消息放出後,遊戾才迴到自己房間。


    他還是睡不著。但也不惱,隻睜著眼迴想縱著那匹烈馬的暢快,想著想著,不知怎麼的,眼前又浮現起溫休離他咫尺的模樣。


    黑葡萄似的眼,分明是淡笑,可那微翹的眼尾,溢滿了甜膩的蜜意。


    遊戾不喜旁人近身。這是武者的基本修養。


    可溫休貼著他、觸著他、摸著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若是換做別的什麼人,怕是連屍骨都找不著了。


    他卻對溫休一忍再忍。


    遊戾視力好,在黑夜裏也與白日無異。他在黑暗裏看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


    這是一隻碰過溫休的腰的手-


    “我的腰好摸麼?”


    一般,遊戾在心裏答著今日未迴答的溫休的問題,不軟,細瘦,沒有一點力量。


    而且自己沒摸上。


    遊戾撇了撇嘴。


    他是掐的。


    他知道自己的手有力,也不知溫休的腰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


    遊戾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從床上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在了溫休的臥房房頂上。今夜天氣不錯,有些微涼的風,辰星綴滿了墨色的天際,蟲鳴蛙叫不知從何而來,悠悠地傳入遊戾的耳裏。


    遊戾不動聲色地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然後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


    這才是貼身侍衛該睡的地方-


    溫休又是睡到天大亮才起來。


    他昨日也不算做了多劇烈的運動,但不知為何,一覺醒來還是渾身酸軟。


    他和同福說了一嘴,同福立馬嚇了一跳,一驚一乍道:“哪兒酸?哪兒痛?是不是昨日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磕著了?要給您請大夫嗎?”


    “說了沒傷到。”溫休哭笑不得,“跟你說我老了,你偏不信。這迴便是你不信,也得信了。”


    等吃過了早飯,三人又一道去了跑馬場。


    上午還是溫休坐在馬上,遊戾牽著馬走。用完了午飯,溫休又捧著甜糕和熱茶欣賞了兩個時辰的少年馴馬景,待日頭下去後,遊戾才繼續教溫休。


    下午的時候遊戾就不替溫休牽馬了,把驅馬和控製馬行走方向的方法教給溫休後,而後就抱著胸在一旁看了。


    溫休也不刻意去調轉方向,隻時不時踢兩腳馬兒的腹部,讓它動起來,便算完事了。


    雖說午後的太陽不烈,但同福也不知去哪兒找了頂帶紗的鬥笠給溫休戴著,美名其曰“遮住能涼快些,不然會中暑”,溫休沒拗過他,隻能戴著。


    馬兒帶著溫休都快到走到跑馬場邊緣了,他才扯了扯韁繩,讓馬兒調頭。


    他不刻意去驅馬,馬兒便走得優哉遊哉的。


    遊戾站在遠處看著。


    溫休著一身白衣,戴著頂黑紗鬥笠,黑紗向兩邊撥開,露出清秀的麵龐,黑紗稱得溫休的麵頰愈發白皙,他迎著尚未開始為天際染色的霞光,騎著馬,慢悠悠往自己這裏走。


    若是再在身側配把劍,倒也有點像模像樣了。


    遊戾正想著呢,溫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學著他的模樣,微微弓下身,雙腿夾緊馬腹,一手拉緊韁繩,另一手高揚起馬鞭,狠狠一揮!


    “駕!”


    遊戾的心猛地一提,雙眼睜大,全身都繃緊了,就連唿吸也控製不住地重了起來。


    他根本沒教溫休駕馬!


    遊戾也沒想到溫休這麼不怕死,全然意料之外的事,他也隻能死死地盯著溫休,做好要接住隨時可能會摔下來的溫休的準備。


    沒想到溫休還騎得挺穩,跑了幾十米也沒有要摔的模樣,遊戾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風將他的發和紗吹得肆意地飄蕩,看著比遊戾還意氣風發。


    他坐在馬上對遊戾笑,比遊戾平日看到的笑容都要深和真。他聽到溫休對他喊道:“遊侍衛,我不會停!你接住我!”


    遊戾深吸了一口氣,在離遊戾隻有幾米的時候,溫休驟然鬆手,側倒了下來!


    溫休知道遊戾可以接住自己,心裏倒沒有多害怕的感覺。隻是當失重感離自己遠去,馳騁的歡快、肆意,耳邊唿嘯的風聲、狂奔的馬蹄聲,全都歸為一個結實炙熱的懷抱時,溫休還是覺得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那顆一直飄飄蕩蕩、擔驚受怕的心,終於落在了令他不再忐忑的歸處。


    遊戾發狠低沉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溫休!你瘋了!”


    溫休窩在遊戾懷裏笑,他仰著臉,用手撩起眼前的黑紗,他深深地看進遊戾的眼裏,順毛般地說:“輕點。你昨天掐的地方,已經青了。”——


    同福:我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麼一點兒。


    (我本來的計劃是騎馬隻寫一章的結果現在一萬多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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