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的, 天降過關喜訊, 所有玩家都是懵逼的。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過關, 但就眼前瑟瑟發(fā)抖毫無辦法的情況底下, 你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滿心絕望的時候,卻突然被告知不用死了。
一瞬間的腦子空白之後, 玩家們激動不已, 都極其的高興,甚至忍不住抱在一起尖叫,完全沒了剛才互相暗算偷襲的陰毒模樣。
啊, 不用死了!
玩家們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然後,他們都原地憑空消失,迴到了畫外的福利院裏,跌坐在地上, 滾成一團。
而謝白和闞雲(yún)澤,則沒有這麼簡單就迴去。
女鬼不甘心, 出現(xiàn)在了他們麵前,大概是boss慣有的放狠話時間,都是套路。
她麵目扭曲,眼神狠毒恐怖, 死死地瞪著謝白說:“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你們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 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你以為你有多厲害嗎?真正可怕的東西你根本還沒碰到, 到時候, 就是你的死期了!”
女鬼飄在半空中,長發(fā)無風飛舞,鬼氣猛地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掀起陣陣陰風。
要氣勢有氣勢,要恐怖有恐怖。明明很有排場的。
但謝白很虛偽地扯了下嘴角,敷衍地點頭,哼哼唧唧:“是是,我知道你隻是個小嘍囉,沒什麼本事了,不用老是強調。”
女鬼:“……!!!”
鬼氣再一次瘋了似的暴漲,卻偏偏不能拿謝白怎麼樣,更加憋屈。
謝白忽的歪頭,眼神閃了閃,張開嘴,又想說什麼的樣子:“喂,你……”
女鬼狂吼,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閉嘴!”
謝白:“可是……”
女鬼吼得聲嘶力竭,真的要瘋了,尖叫聲突破天際:“閉嘴!!!”
謝白一臉無辜地捂住耳朵,小聲嘀咕,“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下一秒,女鬼突然發(fā)出一聲土撥鼠般的尖叫。
是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的蜜獾,偷偷摸摸溜到女鬼身後,嘴饞地啃了女鬼一口,吧唧嘴,還啃得特別開心。
女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腿少了一塊,鬼氣也被吸收,真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傷害,心痛到難以fu吸!
謝白還特別無害地歪頭,聳了聳肩說:“我剛才就是好心想提醒你,可你不讓我說。”
女鬼:“……”心絞痛!!!
謝白摸摸鼻子,難得有點愧疚,畢竟是自己的小弟嘛。
於是,他讓闞雲(yún)澤拿出了點蜂蜜,吹了聲口哨,吸引蜜獾的注意力,讓它看過來,不要吃那隻可憐鬼了。
蜜獾蜜獾,蜂蜜可是它們的最愛。一聞到甜蜜蜜的味道,蜜獾鼻子一聳,兩隻小眼睛都跟燈泡一樣亮起來了,對著女鬼黑漆漆的腿和鬼氣不屑地一嘖,轉頭就毫不猶豫地衝向了闞雲(yún)澤手裏拿著的蜜罐,興奮壞了!
女鬼:“……”你他媽一個小眼睛的醜東西,還敢嫌棄我?!
女鬼氣不過,又開始土撥鼠式咆哮:“你卑鄙奸詐!老是使喚一些東西替你過關,根本都不是靠你自己的能力!不公平!不算數(shù)!我不承認!”
這次的三個關卡,局麵一麵倒成這個樣子,女鬼極度不甘心,完全不願意接受。
謝白看著她發(fā)瘋,不見一點害怕,反而聳了聳肩,相當?shù)牟灰詾槿唬澳愣疾皇潜救顺鳇I,我們讓小弟來,用點小道具怎麼了?而且,你要我用自己的能力——你確定?”
謝白笑瞇瞇,看起來溫柔又無害,但女鬼一下想起了他剛才光憑身上散出的一點威壓,就把第三關壓軸的厲鬼嚇到哭得稀裏嘩啦,求著讓他們走。
女鬼瞳孔一縮,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可抑製的顫抖:“你到底是什麼人?!”
謝白卻沒有心情解答她的疑問,而是漫不經(jīng)心地悠悠說:“按照你的理論,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人類沒必要貪婪地掙紮求生,而是乖乖死去。那麼,我現(xiàn)在沒殺了你這個女鬼,是不是很仁慈呢?”
女鬼驚恐地瞪大雙眼,她一點都不懷疑,隻要眼前的這個男人想,很輕易就能出手滅了她。
“哦,不對。”謝白又搖搖頭,“你連鬼都不算,你隻不過是怨氣凝聚而成的靈體,根本就不是人類死後的鬼魂,滿滿的負能量,看來你怨氣的來源,真的對這個世界很不滿呢。”
女鬼哆嗦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還有人能看出她的本質。瞬間,她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放肆,縮著肩膀駝著背,變得畏畏縮縮起來,生怕謝白一個不高興,就把她打散了。
她倒是白擔心了。這個怨氣集合體是組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要有她在,這個小世界才能更好地運轉,成為合格的試煉場所。謝白幹嘛要閑得去打散她?給自己加重負擔?
隻不過,謝白可沒有這麼好心給她解答,看著她害怕得哆哆嗦嗦的樣子,謝白還挺高興。誰讓她剛才那麼拽那麼討人厭呢?還想著要他和闞雲(yún)澤去死?不是挺囂張的嗎?現(xiàn)在怎麼不蹦躂了?
謝白微微笑著。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懂得忍讓的善良之輩呢。
畫裏原本該致命的關卡,就這麼全都結束了。輕鬆得跟過家家似的,結果就隻是背後的boss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將謝白和闞雲(yún)澤扔了出去。
跌在地上時,謝白又變迴了小孩的模樣,被闞雲(yún)澤護在懷裏,沒有受一點傷,更不可能哪裏撞到痛了。
迴過神來,謝白被闞雲(yún)澤抱著坐起來,托著腋下放到了地上,還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謝白覺得小弟真是太貼心,都不是先顧自己,那就隻好他來顧一下這個小弟了。所以,謝白抬起小手掌,也給闞雲(yún)澤拍了拍屁股,上麵沾了地上的塵,有點灰灰的。
闞雲(yún)澤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拍了兩下,表情一下變得很不自在,抿了抿嘴唇,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耳朵也悄悄的紅了。
謝白注意到,忍不住笑:“你害羞什麼?”
闞雲(yún)澤也發(fā)現(xiàn)自己耳朵發(fā)熱,偏了偏頭,掩飾性地咳了一聲。
謝白還在笑,這時才發(fā)現(xiàn)掌心有點硌,攤開來一看,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鑰匙。應該是在畫裏過關之後帶出來的。
謝白歪頭,把這遞給闞雲(yún)澤看。
闞雲(yún)澤也立刻正了正臉色,收斂了那些不自在,說:“應該就是開那個鎖著的房間的鑰匙了。”
謝白點頭,他也是這麼想。
於是,兩人就走過去,將有些舊的鑰匙插進門孔裏,或許是許久未開,轉動的時候有明顯的阻力感,費了點勁才打開,門吱呀一聲,慢慢推了開來,房間裏麵飄著灰塵,是多年沒有人進入的破舊狀態(tài)。
這裏原本應該是一間臥室,和謝白住的那個八人間很像,都是上下鋪,充分利用了空間,有些逼仄。
奇怪的是,床上的東西都還保持著原樣,有被子床單枕頭,若不是鋪滿了灰塵,就像是還有人在這裏睡一樣,隻是他們都暫時去上學了而已。
謝白他們在房間裏走動,試圖找到些什麼線索。
灰塵很大,謝白捏著鼻子,瞇了瞇眼,感覺癢癢的,想打噴嚏。
這時,闞雲(yún)澤發(fā)現(xiàn)其中一張床的枕頭底下露出了一截不一樣顏色的角,伸手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個本子,很普通,就是小孩子練字用的田字本,沒什麼特殊的。
但是,本子的姓名一欄,寫的是兩個稚嫩的字——黎洋。
玩家在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找出殺死黎洋的兇手,而且隻有一次機會。
黎洋果然在這間福利院住過,而且他的房間,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被封鎖了起來。
闞雲(yún)澤翻著本子,裏麵就隻是小孩子寫下的歪歪扭扭的字,就跟許多孩子的筆觸一樣稚嫩,螞蟻爬行,會打瞌睡的字體,看起來醜萌醜萌的。
謝白注意到他發(fā)現(xiàn)了什麼,正認真看著,就也想看一眼,隻可惜謝白現(xiàn)在是小孩子的身體,個子太矮了,完全夠不著看不到,他就踮起腳,扒拉著闞雲(yún)澤的胳膊,仰著小小的臉,脆生生說:“我也要看。”
這萌得不要不要的樣子,闞雲(yún)澤看一眼,就心裏咯噔一下,腦子都來不及想太多,身體立刻就乖乖蹲下來,好跟謝白齊高,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他這一個動作,本子頁麵翻動,其中夾著的一片東西掉了出來,輕飄飄的,打著轉,正好落在了謝白張開的掌心上。
白白嫩嫩的小手掌,上麵躺著的是一片枯萎發(fā)黑的樹葉,形狀有些奇怪,像是菱形,周圍有鋸齒,邊緣微微的卷曲,表麵是藤蔓似的紋路,從葉子中間向四周擴散蔓延,還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腐味。
闞雲(yún)澤盯著看,擰眉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他拿起來之後,發(fā)現(xiàn)謝白的掌心沾有些許灰黑色的汙漬,在白嫩的掌心上十分鮮明刺目。他眉毛皺得比剛才還要緊,直接把線索扔到一邊,反而先拿出了一張紙巾,替謝白擦起來。他擔心這枯葉有問題,沾上了是擦不掉,對身體有害的。
但幸好,紙巾一擦上去,很輕鬆就抹掉了。
闞雲(yún)澤捏著謝白的小手,下意識地鬆了口氣,緊張的情緒過了,才發(fā)現(xiàn)謝白的小手軟乎乎的,就像一團棉花糖,稍微力氣大點,都擔心會把他捏壞了。闞雲(yún)澤一時沒忍住,在謝白肉乎乎的手指上又捏了兩下。說來也是奇怪,明明謝白身材瘦瘦的,但手掌和臉卻很有肉,帶著嬰兒肥,還白裏透紅,看著十分可愛。
謝白當然看得出來,闞雲(yún)澤前麵是真緊張,後麵純屬是手癢癢的舉動,但他一點都沒有反感或生氣,反倒是心裏生起了兩分逗闞雲(yún)澤的心思。
謝白歪頭,嘴角彎起來,露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狡黠問:“好摸嗎?我的臉也很軟哦~”
闞雲(yún)澤一愣,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吃謝白的豆腐,忽的就觸電似的縮迴手,耳朵紅紅,表情難得有點被抓包的窘迫。
謝白看他這樣,笑得更壞了,看人家躲,還故意把自己的臉湊過去,貼得很近,好奇又無辜地說:“你不戳我的臉了嗎?”
他這麼一說,闞雲(yún)澤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上次沒把控製,在謝白臉上戳了一下的事,軟綿綿的。
闞雲(yún)澤視線閃爍,竟莫名有點心虛了。畢竟都是沒經(jīng)過人家允許,突然碰的。
闞雲(yún)澤這會知道害羞,控製住自己癢癢的手,不碰謝白。但謝白壞心思上來了呀。他看著闞雲(yún)澤這個樣子,真是覺得特別可愛。
所以,謝白湊上前,對著闞雲(yún)澤的臉出手了。
兩隻手輕輕一扯,闞雲(yún)澤俊美的臉立刻變形,腮幫子跟麵團似的被拉長,整個人那種高冷的感覺一下就沒了,反而有點萌萌的。
謝白看著,噗的一下,兩眼彎成了小月牙,笑意滿得都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