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先是進去查探一番,尋找著異常。為了避免教室門像白天那樣關上,簡溫站在門口守門。
霍晟此時是最冷靜的一個,到處查看一番道:“屍體呢?怎麼隻有血?”
吳俊捏著鼻子:“誰知道。”
“你們還記得門後的人皮嗎?會不會在……”簡溫臉色有點白,他站的位置正好靠近教室的門。
所有人臉色難看,不太想看現在門的背後有什麼。
這滿教室的血,如果是消失的小綠和她同伴的,那兩個人的下場可想而知。門後如果有什麼,也隻會是已經被抽幹的人皮。
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裏,人皮都有生命,已經帶走了徐凱那條性命。如果門後有兩張,他們更加難以對付。
霍晟大步走到簡溫身邊,護著他離開:“走,我們先出去。”
簡溫感動極了:“哥,你真好。”
雖然是冒牌的,但是兄愛如山,他簡直要成兄控了。
簡溫輕輕“感動”的抱了一下霍晟,在他發達的胸肌麵前迅速蹭了一把:嗯,沒錯,他要成“胸”控了。
霍晟趁機摸狗一樣薅了一把簡溫的卷毛,麵上一副沉穩大哥的做派:“嗯。”
林琳看著擁抱的兩“兄弟”,眼神古裏古怪。
白天的人體教室都那麼恐怖,晚上剛死了兩個玩家,滿教室的鮮血,危險性明顯會更大。霍晟放棄了尋找線索的機會,安全為上,把簡溫帶離了教室。
林琳幾人也跟了上來,迅速撤離到相對安全的走廊。
教室的大門依然沒有關上,對著他們敞開著,似乎在誘惑他們探索未知的秘密。
幾人站在門口觀察,就是不進去。
林琳皺眉道:“6月30,為什麼是6月30?這個日期有什麼意義嗎?相愛紀念日?”
簡溫卻道:“等等,我們現在是幾月幾號?畢業生在準備畢業創作是嗎?”
他記得,去教室找男老師時,對方在指導研究生打的畢業創作。
江楠特意在畫上署名和日期,這個日期絕對不是什麼紀念日。
一般人畫畫會簽署畫畫當天的日期,但是江楠是個冤死的女鬼,也可能特意給他們傳達有線索的日期。
霍晟讚同道:“我們進遊戲之前是元旦,但是遊戲裏是畢業季,那就是六月。時間差讓我們忽視了這個重要的時間線,6月30會不會就是女鬼下的最後通牒?”
林琳的同伴道:“我今天看過教學樓那邊電子屏上的天氣預報,今天6月27日。”
“還有三天。”簡溫明白了什麼,“6月30日是研究生的畢業答辯,會不會是那天有重要信息?”
霍晟:“還有個可能,6月30,是江楠曾經的死亡時間。”
幾人對視一眼,明白了時間的緊迫性。
不管6月30是死亡日期還是最後通牒,都是一個警戒線,他們得加快腳步尋找線索,不然三天後可能就是團滅了。
現在碩果僅存的,隻有霍晟和簡溫這對冒牌兄弟,林琳和同伴這對看起來是熟人的搭檔,還有三人組裏唯一活下來的吳俊,隻剩差不多一半的人,不知道能順利離開的能有幾人。
離開的時候,樓下又開始一滴一滴的下雨。
吳俊驚道:“血都流下來了!”
霍晟瞇著眼睛看了一下牆邊水滴的粘稠度,肯定道:“不是血,這是水。”
吳俊陡然聯想起上樓時小綠的異常,後悔不迭:“小綠就被這水滴到過,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才……”
“小心點,別碰到。”霍晟避開血水,走出藝術樓遠遠地看,果然看到血紅色的燈光下,有個人影在教室裏忙來忙去,“有人在上麵衝洗教室。”
幾人都站在霍晟的位置往上看,教室裏的人影似乎感受到了被人偷看,站在窗邊,推開窗戶,靜靜地往下看。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邊一左一右多了兩個人影,一男一女,有些熟悉。
吳俊驚唿:“是小綠他們!”
盡管看不清臉,那身形輪廓,吳俊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林琳冷冷道:“模樣是小綠他們,現在還是不是人就不一定了。”
霍晟犀利地看著中間那個人,他有預感,對方一定知道許多事情。
黑夜中,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臉,卻知道視線在無形的交鋒著。
這是一個未知的npc。
吳俊看著那人頭頂尖尖的輪廓,想起自己追蹤的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帽子的那人:“一定剛才那人!”
霍晟盯著那個人影看了好久,看的對方拉上窗戶迴到教室,看的人體教室的紅色燈光變為黑暗,那人帶著兩張人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霍晟道:“走吧,他不想讓我們看見,現在還不到時候。”
迴到宿舍時,由於已經過了關門的時間,幾人隻能順著水管爬上二樓。
霍晟輕鬆一個助跳就翻過欄桿爬進201的陽臺,簡溫在下伸手:“哥,拉我!”
霍晟:……
大男人的,二樓都爬不上來嗎?
簡溫原本隻是鬧著玩,沒想到霍晟竟然又翻下來,直接把他扛在肩上,單手拉著欄桿翻上二樓。
簡溫:……雖然省了力氣,但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霍晟鬆手:“真是拿你沒辦法。”
簡溫:???雖然好像有點男友力爆棚的感覺,但被扛麻袋還是不太爽啊。
霍晟已經洗臉去了,懶得去照顧他的小心情。
兩人疲憊的都沒了洗澡的心思,躺下就睡著了。白天奔波找線索,神經緊繃精力高度集中,晚上還熬夜去人體教室堵人,看到了那麼刺激的殺人現場,簡溫一躺到床上就睡死了。
然而即使如此疲憊,女鬼還是沒放過他。
這天晚上,簡溫聽到了女鬼的哭聲。
先是嚶嚶嚶嚶,然後淒淒慘慘,開始在遠方聽得很模糊,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近的仿佛就在耳邊。
簡溫被哭聲吵醒後,閉著眼睛皺緊眉頭,根本不想睜眼看是怎麼迴事。
哭聲越來越近。
簡溫緊閉著眼睛,聽到靠陽臺的落地窗緩緩的滑動聲,一陣冷風,帶著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
他感覺到一道陰影投在他的頭部,一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來源於站在床頭的那人。
吵死了。
簡溫索性拉起被子蓋住了頭,在衣袖裏,默默摸索自己的手機。
手機電量有限,知道女鬼畏光後,基本都不敢玩手機,把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當武器在使用,他緊張地按住手機,隨時準備給女鬼來一發。
然而哭聲又漸漸遠去了,室內漸漸地安靜了下來,溫度隱隱約約也正常了。
簡溫捂在被子裏,想喊霍晟,又怕驚動女鬼。又靜靜地等待了一段時間,聽到外麵安靜地能聽到窗外的風聲,簡溫悄悄掀開被子,看著空蕩蕩的床邊,終於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突然感覺臉上有點涼,一滴一滴的水滴在額頭上,粘稠,帶著腥味。
簡溫剛落下的心髒如擊鼓,瘋狂地跳動起來,他緩緩抬頭,看到了自己頭頂上的女鬼。
女鬼四肢如壁虎一般吸在頭頂的天花板上,身子是趴在天花板上,腦袋卻整個扭到身後,慘白的臉隱藏著落下的黑發間,隻看得到那雙猩紅冷銳的雙眼,正向下看著簡溫,目光直直地與他對視。
她的脖子上有大量鮮血,不斷地往下滴落,染紅了那片天花板,也染紅了簡溫的被套和臉。
女鬼的眼神冷冽,但意外的沒有殺氣,簡溫看著對方理智尚存的雙眼,試探道:“性感美男,在線陪聊,午夜情感熱線,小姐姐聊聊嗎?”
女鬼鼻子裏冷哼一聲,沒迴答,但這個態度也說明還是有的談。
簡溫強忍著緊張,坐起身來,抓住了床頭桌的菊花茶,用瓶蓋倒了一杯朝女鬼敬茶:“按道理來說,我應該祭奠一下你,給你送一束菊花,雖然不新鮮,條件有限,你將就一下。”
他倒出三朵菊花,擺在地上。
女鬼:……
然後,簡溫一杯茶倒在地上:“江楠同學,請你喝茶。”
聽到自己的名字,女鬼臉上冰冷的線條有所柔和:“把黎珺帶過來。”
“帶過來就可以了?”簡溫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有了具體條件,那麼過關據不難了。
“騙我,”江楠冷冷威脅道,“殺了你。”
說完,江楠一陣風似的直接飄走了,這次簡溫聽到,那種牆壁上窸窸窣窣的聲音更清晰了。
有點像節肢動物在耳邊爬來爬去,簡溫聽到這種聲音腦海裏就冒出一堆的多足昆蟲。
蜈蚣,蜘蛛,蚰蜒,馬陸……
簡直難以忍受。
女鬼走後,簡溫還是有點心神不安。
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兩個人在同一間房,女鬼隻找他,不找霍晟?
難道因為霍晟強壯,陽氣重辟邪,他瘦弱,陰氣重,招鬼?
簡溫看著女鬼造訪都沒能吵醒的霍晟,輕手輕腳摸到霍晟的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這次他沒有把人一腳踹下去,當成護身符,暫時辟邪用用。
怕動作太大吵醒對方,簡溫特意睡在床邊,沒有觸碰對方,還設置了個很早的震動鬧鍾,打算提前起床迴到自己床上。
半睡半醒間,簡溫似乎聽到耳邊無奈的一聲歎氣:“哎。”
女鬼又來了嗎?好累,要殺要剮隨便了,死了算球。
簡溫疲憊的眼皮都撐不起,直接睡著了。
早上五點,簡溫手機一震動,他迅速睜開眼,一看,還好霍晟還沒醒,他輕手輕腳摸迴自己床上,被冰冷的被子凍得一個激靈。
就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就可以了。
簡溫迷迷糊糊的想著,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等到他再次醒來時,霍晟已經在刷牙洗臉了。
“哥,早~”
霍晟擦完臉,拿著毛巾與他擦肩而過:“嗯。”
簡溫美滋滋睡了一覺,一身輕鬆,一邊洗臉一邊嘀咕:“果然還是大佬陽氣足,辟邪。要不以後每晚上都蹭蹭?”
晾毛巾的霍晟身形僵硬了一瞬。
簡溫洗完臉,神清氣爽:“哥,走,我知道過關條件了,找到黎珺,帶到女鬼麵前就行了。黎珺已經死了,這個世界有鬼,肯定是找黎珺的鬼魂,我們去他辦公室找找。”
霍晟聲音毫無起伏:“嗯。”
“你猜我怎麼知道的?”簡溫吹牛皮吹得很嗨,“我魅力太大,女鬼不舍得讓我死,晚上特意來給我傳小紙條!”
霍晟:“哦。”
“騙你的,其實昨晚女鬼來殺人,她看上了你的肉體,千方百計要擄走你做她的壓寨夫君,我拚死拚活才保護你,感動吧?”
霍晟:“嗬嗬。”
我信你才怪。
在簡溫的嘰嘰喳喳聲中,兩人到了食堂,簡溫隨意一瞥,猛地抓住霍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