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滿屏都是彈幕，學神的粉絲和甜甜圈的粉絲開始了激烈的嘴炮。
甜甜圈粉絲人多，學神粉絲漸漸力不從心。左燁有一會兒沒說話，應該是忙著踢人去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陸茸茸對左燁和觀眾們說道。
一般直播的時候他不接電話，但這電話是大胖打來的，他不得不接，同時順手關了麥。
“陸！茸！茸！剛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為什麼不看？你剛才闖大禍了你知道嗎？ ”大胖在話筒裏咆哮著。
陸茸茸把手機拿遠了些，“不就是殺了個主播嗎？都是遊戲隨機分配的，他自己菜還賴我了？”
“他可是平臺現在主打的主播，粉絲百萬不說，還代表著咱們平臺參與過不少大型活動，是我們平臺的臉麵，結果就這樣被你欺負了！”
“瞧你這話說的，跟我怎麼了他似的。”陸茸茸伸了個懶腰。
“不過啊……我覺得你殺得漂亮！”大胖聲音忽然降低，捂著話筒，“但是我真的擔心他報複你，這人肚量真的很小，我剛去他直播間瞅了眼，節奏帶得飛起，和粉絲哭慘，說你借他炒作，絕對是用了掛什麼的，真是不要臉至極！”
陸茸茸笑了，“到底是何方妖孽？”
“這個甜甜圈和你一樣也在讀大學，他能走紅雖說是湊巧，但也有平臺營銷的成分，你知道他剛來平臺，邊直播打遊戲，邊在遊戲裏當滴滴嗎？”
陸茸茸疑惑，“什麼意思？”
“就是開公共麥，在遊戲裏賣子彈急救包之類的，有人要就開車送到指定地點，收取一定費用。”
“這……”
“他那個cp，就是那個’被你讚過的朋友圈’，曾經就是他的客戶，兩人就是在交易的時候好上的，然後平臺就給他們的故事做推廣，漸漸就紅了。能紅主要還是因為甜甜圈外貌還可以，他cp也挺帥，最重要的是尚科傳媒的總裁，叫何俊建。他們二人在直播界橫慣了，粉絲還無腦捧，好多人看不慣也不敢說什麼。”大胖說得很是氣憤。
“哦。”陸茸茸算是作了迴應。
“我和你說這麼多！你聽進去沒有！總之就是他不好惹，你別傻！下次再碰見對人家客氣點，讓你那爸爸也收點脾氣，一個平臺最好不要內訌，而且吃虧的準是你。”大胖有些急。
“好啦，我有分寸的。”陸茸茸道了聲謝，把電話掛了。
大胖音量很大，李家楨和崔狗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前者動作很快地搜了甜甜圈的微博，好家夥，微博粉絲也是百萬，轉發評論點讚數都過萬了，還真挺火。
“茸茸，這土味cp長得隻能說過得去，還沒你一半有氣質，你瞧瞧。”
陸茸茸擺了擺手，無非就是一個小插曲，不怎麼感興趣，沒有接手機。
崔彌把耳機往桌子上一摔，“有推廣了不起啊，茸茸你放心，哥我給你做遊戲視頻，保準比你們平臺做得還到位。”
陸茸茸拍了拍他的肩，“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到時候請你吃香辣蟹。”
……
清晨，陸茸茸和崔狗是被一段冗長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李小猴！接電話！”崔狗不耐煩地把頭鑽到枕頭下麵。
沒有迴應。
陸茸茸五分鍾前就醒了，癱在床上玩著手機，低頭看了一眼，李家楨並不在床上，隻有手機在被窩上發著亮光。
“洗澡去了吧。”男生宿舍是公共澡堂，在一樓。
鈴聲停了。
崔狗也靜了。
沒過兩秒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崔狗無奈爬了起來，踩著拖鞋跨過去，接了起來：
“您好，手機的主人正在洗澡，一會我讓他迴給您。”
話筒那邊默了片刻，隨後一道驚訝的女聲傳了過來：“你是誰？怎麼會接家楨哥的電話，他怎麼跟你一起洗澡……”劈裏啪啦地問了一串。
崔狗一臉懵，怎麼就成了李家楨和他一起洗澡了？
和陸茸茸對視了一眼，後者小聲偷笑，“大清早的有女孩子打電話，看來李小猴有情況啊！”
怕多說多措，崔狗掛掉電話，撓了撓腦袋，又歪到床上，瞇起眼睛。
……
軍訓進入尾聲，每個班級都在為最後一天的匯報做著準備，訓練的強度也是越來越大。
下午時分，播音班的同學們正在一列一列的練習走正步。
到了陸茸茸這一列，他疲憊地歎了口氣，忽地發現身邊人注意力都在往後看，他也迴了個頭，發現是左燁和陳奕的並肩走了過來。
身邊人的腰桿挺直，陸茸茸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粘在自己的背上，也有點緊張。
“都看什麼呢？學長比我還好看？”劉教官大吼了一聲。
有同學小聲bb，“您可真有自知之明誒。”
“齊步！走！”劉教官命令道。
大家竭力走出英姿，不過沒走兩步就被教官喊停了。
“你！又是你！怎麼總是同手同腳？”劉教官指著陸茸茸的臉，“你單獨出列，練給大家看，其餘人休息，你什麼時候練好再休息！”
陸茸茸耳朵都紅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從小就容易同手同腳，也習慣了，就是在左燁麵前出醜，有些丟人。
劉教官手把手地單獨教他，走了兩步，依舊同手同腳……
同學們都“哈哈哈”大笑起來，不少人還偷偷摸出手機，想拍下來，不過斜後方一雙帶著冷意的眼睛盯著他們，迫於左燁傳來的壓力，他們顫巍巍地把手機又藏迴了口袋。
陳奕捧著同學們的軍訓日記本，坐在花壇邊，一頁頁地翻看，批上“已閱”。
左燁漫不經心地翻著他批改過的一遝，抽出其中一本，看了兩眼。
但大家還是在交頭接耳，越笑陸茸茸就越尷尬，出錯就越多。
李家楨看不下去，推了身邊人一把，“差不多得了啊。”
左燁合上日記本，從每個同學臉上巡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定在道路邊提著雞排正往寢室走的兩個男同學身上。
他出聲：“同學，請等一等。”
男同學們疑惑地看著他。
“我室友餓壞了，可是帶班學長又走不開，能不能從你們手上買走這份雞排？我重新給你們點一份，加急送到你們寢室樓下，你們看行嗎？“左燁微笑地商量著。
陳奕莫名其妙地抬頭。
男同學們很好說話，體諒他們的辛苦，主動把雞排讓了出來。
左燁把雞排遞給陳奕，“吃了。”
於是，整個播音班，幾十個人，聞著兩份雞排疊加的飄香，狂咽口水，再也笑不出來……
五米開外的塑膠跑道上，陸茸茸仍在一遍又一遍地來迴走著正步。
漸漸地他視線有些迷糊，不知道是被汗染的，還是頭暈使然。他早晨貪睡，就沒有吃早餐，這會兒大太陽一曬，多半是有些中暑，連教官在耳邊的吼叫也聽不清了。
後來實在強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茸茸！”李家楨大吼一聲。
本在偷閑的劉教官嚇了一跳，抬腳跑了過來，就是沒想到有人動作比他更快，單手推開他，扶起地上躺著的陸茸茸。
同學們哪還記得紀律，紛紛圍過來，擔憂不已，也沒人注意左燁讓陸茸茸靠在肩頭的那份親昵。
左燁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動，臂上使力，把他抱到陰涼處，拍著他的臉，“陸茸茸！陸茸茸！”
同時接過陳奕遞過來的水，往陸茸茸臉上撲了一大半，剩下的往他嘴裏倒去。
休息了一會兒的陸茸茸總算喘過了一口氣，眼神還是沒什麼精神。
劉教官的語氣很是自責，“你們誰趕緊帶這位同學去趟醫務室吧。”
陸茸茸聽到這話，盡力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左燁，又把目光定在陳奕身上，“陳學長，麻煩你……”
所有人卻驚訝地看著左燁在陸茸茸麵前蹲了下來，背對著他，“上來。”
“你……”陸茸茸有些呆愣。
左燁的眉頭擰了擰，“少說廢話。”
於是陸茸茸在陳奕和劉教官的攙扶下，伏在了左燁的背上。
左燁走得很穩，但步伐還是有些快，似乎有點急，專挑有樹蔭的地方走。
陸茸茸的心思卻全在左燁剛才的那句話上，真的太像了，爸爸和他的語氣。
咬著唇問道：“學長，你最近有沒有玩過什麼遊戲……？”
左燁的背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