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藍星的溫度怡人,祁厭走了一個星期,溫時瀾就在別墅裏待了一個星期,他是一個不太愛出去玩兒的人,也許是去過的地方太多,他對外出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欲望,反而陸硯很喜歡出去玩兒,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陸硯會帶著他穿越到各個小世界去玩兒,他雖然不太喜歡,但都會依著陸硯。
今天難得的溫度比平日裏高了幾度,溫時瀾穿了件兒短袖,下麵也是過膝的短褲,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他開著車去了聯邦,五一依舊在門口等著他。
這個傻大個兒,每天都給他發很多條消息,比起祁厭都不遑多讓。
“瀾哥~”
今天是聯邦每年一度的精神力比拚,算是一個戰鬥類的遊戲,都是士兵級別的人,獲勝者可以得到豐厚的獎勵,一架私人的小型軍艦。
五一是裁判,他是副將,這個級別是不允許參加比賽的。
溫時瀾跟著五一來到訓練場,偌大的訓練場架起了一個高臺,唐晚坐在裁判席的左邊,他的名卡放在桌子上。
委員長們不參與這些士兵的比賽,所以隻有五一和唐晚兩個裁判,但是裁判席上還有一個空位,放在中間,沒有名卡。
“瀾哥!!!!”
“瀾哥,你真的來啦!!!”
“嗚嗚嗚,瀾哥,我好想你!!!”
“瀾哥,我看你的采訪了,瀾哥威武!!!”
打招唿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有許多溫時瀾不認識的,聯邦那麼多士兵,他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可是這些士兵卻都認識他。
當兵無非是兩種原因,一種是懷揣著熱血,一種是家裏太窮了養不起,到了軍隊能吃飽飯。
但是聯邦的士兵還有第三種,他們為了溫時瀾而來,想要和他一同戰鬥,人在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真的有人格魅力的,會吸引著別人為他而來。
很顯然,溫時瀾就是這樣的人。
五一帶著溫時瀾走向了裁判席,溫時瀾泰然自若的坐在了中間,沒有推拒,沒有猶豫,仿佛他並不是一個聯邦外一個沒有任何精神力的人。
沒有人臉上有任何異樣的情緒,他們隻是興奮自己的運氣好,他們心中的戰神能成為本場比賽的裁判。
所有人都覺得溫時瀾他就該坐在這裏,坐在裁判席中間的那個位置,唐晚也一樣這樣認為,不然他不會坐在邊上。
“時瀾。”
溫時瀾略微點了下頭,算是迴應了唐晚。
農場的那批蟲族被絞殺之後,蟲族終於克製住了因為溫時瀾沒有經精神力之後而蠢蠢欲動的心了。
聯邦恢複了每次大戰之後的安寧。
唐晚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心,那顆心因為溫時瀾的出現而瘋狂的跳動著,跳的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溫時瀾端起裁判席上準備好的茶,手腕兒纖細,沒有任何的裝飾卻白的亮眼。
唐晚從沒有發現過溫時瀾這麼瘦,以前溫時瀾穿著上將服,後來出了聯邦也是運動服倫居多,兩種類型的衣服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都是遮的嚴嚴實實的那種,所以他從未發現,溫時瀾不見陽光的皮膚那麼的白,手腕兒和腳腕兒也都細細的,好像他一用力就會折斷。
真漂亮,唐晚想,不在聯邦的溫時瀾越來越漂亮了。
溫時瀾其實挺喜歡穿的涼快點兒,隻是聯邦之前的溫度,他覺得穿短袖還是有些涼的,這具身體確實因為沒有精神力的緣故體質差了些。
也幸好小狼崽兒不在,不然他也是穿不了,小狼崽兒喜歡啃人,他身上的那些印子也才剛剛消的七七八八,脖頸上的沒了,但是其他被遮住的地方還是有些淺淡的痕跡。
“這個精神力,不像是個低階士兵啊。”
溫時瀾看著臺上已經開始的比賽,有一個士兵已經連續勝利了好幾場了,其他的士兵在他的手上幾乎過不了三分鍾。
這種精神力怎麼著也撈個中校。
溫時瀾在腦海中遍尋不到這個人是誰,隻好承認他確實沒見過。
五一一直在拍手,聞言側了點兒身,笑的粗曠張揚,“這是三個月前才進來的士兵,精神力測試第一進來的,遲早會授封的。”
溫時瀾點了點頭,他就說這個精神力一定不會是一個低階士兵的。
聯邦每一年會做一個授封,在同一批的佼佼者中選出精神力最高的人獨立帶領一支隊伍,然後每年一次晉升,一步一步的朝上走。
進來三個月確實時短了點兒,除非精神力強到令人發指,不然都要按照規定一步一步來的,不能跳過規矩直接晉升,像溫時瀾這種一步登天的,百年都難出一個。
“但是有些像你剛進聯邦的時候。”
五一剛進聯邦溫時瀾就記住了他,精神力強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特別的莽,像是剛出生的牛犢,有一腔使不完的力氣。
五一沒想到溫時瀾還記得他剛進聯邦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一幕落在唐晚的眼裏有些刺眼,五一比他先進入聯邦,但是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晉升的,而現在他越過五一成了上將,明明他比五一厲害,但是現在他幾乎覺得自己不如五一。
溫時瀾記得五一剛來的樣子,那他呢?
溫時瀾還記得嗎?
“我剛進聯邦一次參加比賽的時候,你還誇我來著。”
唐晚的視線因為在和溫時瀾說話而正大光明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第一次參加比賽的時候,溫時瀾就坐在了這位置上,特意點評了他幾句,字裏行間都是滿意的誇讚。
溫時瀾轉頭看了眼唐晚,臉上的笑容和眼裏的情緒與麵對五一時一樣,沒有刻意的疏遠,也沒有故意的刺人,隻是溫溫柔柔的開口,“我記得。”
隻有一句我記得,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哦,原來溫時瀾還記得,可是卻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不是不想說話,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唐晚能感覺到溫時瀾不太想和他說話。
已經到了這步了嘛,溫時瀾連說話都不願意跟他說了嗎?
溫時瀾以前明明隻有對著他才能多說兩句話的,現在好像除了他,溫時瀾誰都能說幾句。
他做錯了什麼……
唐晚知道他做錯了,他不應該在溫時瀾最痛苦的時候因為自己心裏那絲異樣而沒有去抓住溫時瀾,他猶豫的那一下,錯過了溫時瀾的真心。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機會彌補,這一次,他一定會牢牢的,牢牢的抓住溫時瀾。
唐晚盡力的緩解著自己被溫時瀾冷落而絞痛的心髒。
遲早,他遲早要讓溫時瀾對他像以前一樣,不,比以前更好。
很快了,他很快就能擁有溫時瀾了。
痛苦是短暫的,他和溫時瀾還有快樂的以後。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做錯任何事情了。
整整一天的比賽,溫時瀾坐的腰有些酸痛,吃的又是營養液,不過好在比賽挺有意思,最後是溫時瀾誇過的那個小士兵奪冠了。
“我可不可以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那名士兵身上帶著傷,不過不嚴重,比賽而已點到為止,隻是他一輪一輪的麵對不同的人,每一輪晉級就會遇到更高一層的精神力,受點兒傷在所難免的。
五一拿著獎牌,聞言踢了他一腳,“你他娘的拿了軍艦還不夠,還想有要求?”
五一應該是的這個士兵挺熟的,兩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的打鬧,那個士兵被踢了一腳,沒有任何的不悅,隻是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溫時瀾,“可不可以讓溫將軍為我頒獎。”
即便溫時瀾不在聯邦,也依然可以用將軍這個稱唿,隻是他特意打了招唿在聯邦內有新的將軍,盡量是不要用這個稱唿。
不過用了也沒事兒,他之前是聯邦的將軍,現在這樣叫一句也沒什麼大不了。
五一聞言又踢了他一腳,“怎麼,我給你頒獎委屈你了?”
他好歹是聯邦內除了唐晚最厲害的人了。
溫時瀾看著五一故作憤怒的盯著小兵,眉眼間有笑意散開,他慢悠悠的起身,走向高臺,嗓音溫柔,語氣也帶著淡淡的笑,像個古代的帝王一般,“準了。”
小兵的眼睛頓時綻放出巨大的喜悅,五一嗤了他一聲,他獎牌遞給了溫時瀾。
好像所有人都在笑,隻有唐晚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笑意。
溫時瀾太招人了,喜歡他的人太多了……
他覺得煩,他煩所有接近溫時瀾的人。
唐晚吐出一口氣,勉強的扯出笑意,跟著其他的人一起鼓掌。
小兵把頭放得很低,是很謙卑的姿態,一點兒沒有方才在擂臺上的蠻橫衝動的樣子。
等溫時瀾給他帶上獎牌的時候,小兵才直起身子,起身後溫時瀾才看到他泛紅的眼眶。
“溫將軍,其實最後幾場我打的很累,但是我想讓贏,隻有贏了您才有機會為我帶上獎牌,我運氣不好,為了你來的聯邦,卻不能在戰場上和您相見。”
小兵以前是街頭的一個小混混,是某一次溫時瀾在戰役結束接受采訪,那麼耀眼那麼自信,這才讓他萌生了想要當兵的想法。
所以他努力的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一直到有資格進入聯邦,可他還沒來及讓溫時瀾看到他哪怕那麼一眼,就得知了溫時瀾在戰役中喪失了精神力退出聯邦的事情。
他想不懂,溫時瀾這麼厲害,怎麼會喪失精神力,精神力隻要有一息就有機會恢複,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溫時瀾並不是第一次和蟲族女皇交戰,應該不會重傷至此才對。
他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讓自己接受這個噩耗,可是他的心態也確實的變了,因為溫時瀾不在聯邦,他的信仰不在,他隻是麻木的做著自己該做的,像一灘死水一般,今天溫時瀾的出現才算攪動了他,他拚命的想要得到第一,他想讓溫時瀾看到他,哪怕就這麼一次。
溫時瀾嘴角的笑意淺淡卻很溫柔,他像是看著一個滿意的後輩一般,眼角眉梢都是柔,“我保護了你們這麼久,現在換你們來保護我了。”
保護溫時瀾……
溫時瀾的聲音不大,但是訓練場很安靜,臺下的許多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他們保護的一直都是斯藍星的公民,而溫時瀾現在也隻是斯藍星普通的公民了,確實是在他們的保護範疇之內。
他們保護溫時瀾?
一瞬間大家的笑意都有片刻的凝固,但是有熱意順著心口彌漫開來,越來越燙,似乎燒的他們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們竟然可以保護溫時瀾……
這部並不是一句激昂澎湃的話,卻像是最烈的那把火,點燃了他們所有的熱血!!!
小兵因為溫時瀾退出聯邦而鬆懈的心頓時的緊了起來,從知道溫時瀾喪失精神力過後,這是他第一次那麼的激動和亢奮。
“是!!!聯邦的士兵會保護斯藍星的每一位公民!!!”
小兵的大聲的喊著,敬了個標準且充滿力量的禮,臺下的人紛紛附和著他的舉動重複著他的話。
“聯邦的士兵會保護斯藍星的每一位公民!!!”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更是,隻是現在他們的熱血和力量更重了幾分,因為他們斯藍星的戰神,他們的將軍現在也是一位普通的公民!!!
普通的身份,卻不普通的靈魂!!!
“瀾哥,能不能別走,今天就在聯邦唄~”
五一喝的醉醺醺的拉著溫時瀾的手,不想讓他走。
“你再這樣下次再叫我過來,我不來了。”
唐晚在一旁拉開了五一,有些無奈的對著溫時瀾開口,“我拖住他,你早點迴去休息吧。”
溫時瀾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等溫時瀾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唐晚才扔來醉成爛泥的五一,對著少有的幾個清醒的人開口,“我先迴去了,明天聯邦放假一天,你們好好玩兒。”
桌子上頓時迸發出愉快的尖叫,唐晚快步的出門,在溫時瀾打開車門的瞬間叫住了他。
“時瀾。”
不是瀾哥,是時瀾,很親密的稱唿了。
溫時瀾頓了一下,說實話他想要裝作聽不見來著,但猶豫了下還是迴了頭,沒等他看清唐晚的臉一陣煙霧就籠罩了過來,下一秒溫時瀾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在意識消失之前他感覺看到了接住他下落的唐晚眼神裏瘋狂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