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嫉妒心一旦升起,那麼就再也難以拔除,聞笙看著蘭翟眼睛裏的幾乎壓製不住的妒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惡念一旦滋生,就再也迴歸不了本心了。
“胡鬧,父王一定是在氣頭上說的話,你怎麼能當真,我這就去找父王,你先別著急。”
蘭棠攔住蘭翟拉著雲音要走的步子,眉頭微顰,顯然是覺得蘭翟太衝動了。
這個國度自始以來從沒有過王子被驅趕出宮的事情,這確實是太過荒謬了。
蘭翟被攔住,他的視線落在了蘭棠手腕處的淡藍色珠環上,那串珠環很漂亮,陽光下能折射出斑斕的光,這是王室聖物,不能代表身份,地位,可卻足以見得他的父王有多偏心。
這串珠環在很早之前就帶在了蘭棠的手上,在蘭棠還沒有昏迷之前,被國王作為成年的禮物,帶在了他的手上。
那個時候蘭翟很是羨慕,但也僅僅隻有羨慕,可是在現在他不僅僅是羨慕了,他隻覺得太過刺眼。
方才還有有些動搖的心此刻變成了從未有過的堅定,出宮也好,出宮他和雲音過自己的小日子,也總好過在王宮中被壓得無法喘息。
蘭翟的眉心跳了跳,他終於是沒忍住一把推開了蘭棠,聞笙在旁邊一直看著,見到這副場景連忙伸手去接蘭棠,蘭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推,推的他差點兒站不穩,幸好聞笙撐住了他的脊背。
蘭翟伸手之後便有些後悔,可是做都已經做了,更何況他也不僅僅隻是後悔,在看到蘭棠一瞬間的狼狽之後,有一種痛快感湧了上來,他嘴角勾起冷漠又譏諷的笑意,“哥哥,哦,不,蘭棠王子,從今天開始我已經不是王宮中的人了,那個父王是你的父王,不是我的了。”
“雲音,我們走,出了這道門,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開了。”
聞笙就這樣看著,蘭翟的眼神帶著冷漠的拉著雲音離開,背上的包裹並不大,想來是沒有帶什麼東西。
王室裏出去的貴公子,真的是不知人間疾苦。
這個國度靠近海域,國家的人都是靠著捕魚為生,長久的在海裏,身體上會落下很多的疾病,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工作,但是不論哪一種,聞笙都很確定憑著蘭棠是撐不下來的。
不過沒關係,他會幫著蘭翟撐下去……
然後看他落進更深的深淵。
蘭棠轉身還要去攔,聞笙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瀲灩的桃花眼看著雲音和蘭翟漸漸消失的背影,語氣很淡,“不用去攔,想走就讓他走。”
蘭棠麵上的表情有一絲猶豫,但最後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神裏是很真實的擔憂。
他覺得自己裝的太完美了,聞笙喜歡的類型實在是沒什麼意思,蘭棠這種性格的人其實並不適合聞笙,不過很快他就會讓聞笙知道他真正該喜歡的是那種人。
不論是蘭棠還是那個阿硯,隻有他才是最適合聞笙的人。
蘭翟出宮的這場鬧劇,掀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波瀾,但是並沒有人出來求情,因為這個原因實在是讓人覺得太過荒謬了。
一個王子不顧皇室臉麵,自然是受不到別人的維護。
聞笙對於這種情況喜聞樂見,他看不到蘭翟和雲音隻覺得心情都舒坦了很多,一心一意的談著戀愛,不過半個月蘭棠就上道兒了許多。
腰肢被人握在手裏,聞笙的雙眼有些迷離,唇齒交纏之間他的身體熱的厲害,看著蘭棠的眼睛很軟但也很媚帶著絲絲縷縷的情意無聲的邀請著蘭棠。
冥淵雖然不是蘭棠,但是他和蘭棠有一點高度的重合,就是對於情事的了解一片空白,他是海神所有的海域之主,愛人這個板塊他從來沒有想過,也自覺不需要,遇到聞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他很開心。
親吻著聞笙的感覺太過舒服,可隱約中又有些不舒服,他說不上來是哪裏差了一點兒,隻能跟著心更急躁的去吻聞笙,從額頭,臉頰,鼻尖,嘴唇最後來到他了的鎖骨處,舌尖下是一片滑膩的皮膚。
“蘭棠,我難受。”
聞笙勾住蘭棠的脖頸,隻覺得身上的人唿吸也燙的驚人,他吐氣如蘭的呢喃,修長的指尖在他的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劃拉著,求歡的意味兒很重了,即便是蘭棠這種沒有經曆過情事的人也能聽得出來。
但是他……
蘭棠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和羞赧,他甚至不敢再去看聞笙的眼睛,索性閉上眼睛,破罐子破摔般的開口,“我……我不太會。”
……
……
……
沉默……
聞笙隻能用沉默來表達他現在的感覺,他看著蘭棠越來越紅的臉,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剛才曖昧撩人的氣氛頓時被打破,聞笙推開蘭棠,笑的肩膀都在發顫,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到了肩膀處。
“我很抱歉,但是這真的有些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
聞笙眼角有水汽浮上,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他想了無數種可能,蘭棠臉皮薄,或者是有什麼大婚之前不能圓房的荒謬說法,但是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一點兒。
不會,怎麼會有人不會呢,饒是以前的陸硯對於這種事情也是無師自通的。
這難道不是每個男人天生就應該會的東西嗎?
蘭棠的臉紅的都快要滴出血了,太丟臉了,他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的丟臉過,可偏偏眼前的這個人讓他發不出來任何脾氣,隻能故作蠻橫的把人抱在懷裏,堵住了他溢出讓他羞赧的笑意的唇,又兇又急。
可是方才的那股子感覺已經散了,聞笙也不想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弄他,處男可怕,他可不想疼。
“好了,別鬧了,我沒想到這一點兒,別生氣,我不笑你了,好不好。”
聞笙推開蘭棠,手掌在他的臉上摩擦著,桃花眼裏依然有笑意,卻溫柔異常。
蘭棠的心跳的厲害,幾乎要不受控製的從他的心口處蹦躂出來,床上的米白色帷幔遮住了外麵的一切,這張大床上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蘭棠感覺到了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因為他察覺到聞笙身上的情欲之氣已經褪去了,表情有些低落,語氣裏有一絲淡淡的委屈,“這代表著我潔身自好,你不誇我,反倒笑話我。”
是真的有些委屈了,聞笙好像對於這種事兒很精通,不,也不能說精通,隻能說很熟悉,絕對不像是一個頭一次談戀愛的人表達出來的生澀和嬌羞。
而且聞笙的吻技很好,在他身上點火的動作很熟練,聞笙似乎知道一個男人身上所有的敏感點,即便聞笙也是個男人,對男人的了解程度深很正常,可是是不同的了解,他更懂的如何徹底的點燃一個男人。
或者是說,聞笙在用熟練的仿佛做過千百次的動作點燃著他。
那個能給聞笙如此熟悉技巧的男人是誰,蘭棠底下頭的眼睛裏有戾氣閃過,心中的不悅感突然的襲來,讓他有些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誇?
聞笙愣了下,這是值得誇讚的事情嗎。
好吧,勉強的算是吧……
那他誇一下?
聞笙猶豫著想著自己該怎麼誇才能顯得真誠,才能彌補他剛才的嘲笑,還沒等他想到怎麼開口,蘭棠卻突然抬起來頭,臉色有些冷,方才的羞赧也一掃而空,“聞笙,你現在會的一切是誰教你的呢?”
“是那個阿硯嗎?”
蘭棠的這個話題轉的太快了,聞笙有一瞬間的怔了愣。
這是吃醋了?
自己跟自己吃醋?
他會的一切是誰教的……
這確實是陸硯那個狗男人教的沒毛病。
聞笙少有被問的說不出話的時候,但他現在確實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比較合適。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爛賬……
蘭棠看聞笙不說話,很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見聞笙的表情淡了下來,好像是在思考的樣子,他倏然伸出手抬起了聞笙的下巴,嘴角扯出一抹涼薄的弧度,已經不記得自己要維持著溫潤如玉的人設了,嗓音低沉,“聞笙,你在想誰?阿硯嗎?你那天喝醉了就就一直在叫這個名字,對著我叫這個名字,為什麼,是醉到認不清人了,還是因為我和他長得像?”
聞笙眉頭微挑,隻覺得這樣的蘭棠才像是真正的陸硯,那幾日溫和儒雅的樣子他雖然覺得新鮮但到底是有些覺得和陸硯太過不同,現在看到蘭棠這副模樣,他沒來由的覺得舒坦了許多,即便蘭棠現在捏著他的下巴迫使著他抬起頭。
“是啊,你和他很像。”
聞笙嘴角染上了笑意,瀲灩的桃花眼近乎癡迷的望著蘭棠,他甚至自己昂起了頭,想要去親吻蘭棠的唇。
就是兩人的唇即將碰上的時候,蘭棠稍微偏了下頭,聞笙溫熱的唇落在了他的臉頰上,柔軟細膩,帶著淡淡的海棠香味兒。
聞笙在心裏唾棄了一下他的惡趣味,他不應該逗蘭棠的,因為蘭棠的臉色變得太冷的,冷的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這張臉嗎?聞笙,你想清楚了告訴,你很聰明,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我開心,對不對,笙笙?”
蘭棠越是說到最後語氣越淡,他伸出手把聞笙的手放在了他的臉頰上,側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吻著,動作是十足的溫柔,但是這個句話可不是什麼溫柔的話。
聞笙自認為是個識時務的人,他逗歸逗,但是會適可而止,所以聞笙看著蘭棠,眼睛裏是認真有情深的感覺,語氣帶著絲絲的甜意和誘哄,“我喜歡是因為你的靈魂,並不是因為這張臉。”
聞笙也不算完全的在說花言巧語,這世間所有的人都不過是借了副皮囊罷了,在前麵的世界中,即便陸硯換的是陌生的皮囊,他也依舊能夠認出來,然後愛上他。
蘭棠親吻著聞笙的手心頓了下,聞笙確實很聰明,他知道怎麼讓舒坦,即便聞笙的話聽不出來多少的真實性,可他確實是舒服了不少,但是想讓他的不悅完全消失並不容易,因為他現在頂著的這張臉和聞笙心裏的那個人很像。
這個認知讓蘭棠恨不得現在就用法力易容,或者是撕爛這張臉,可是他不行,不論是哪一種想法都會嚇到聞笙的,這個小騙子,滿口的謊言,他一句都不會信,他更想讓聞笙用行動來證明。
“是嗎?笙笙這麼愛我的話,就教教我怎麼樣才能讓你舒服好不好?”
蘭棠說完話,臉上是重新變得溫柔的羞怯的笑意,但是聞笙知道今天他算是要給這個小王子開葷了。
果然啊,陸硯骨子裏的東西是一點兒沒變,隻要有任何他落了下風的機會,陸硯一律都隻有一個解決方式,那就是吃肉,隻要吃飽了,就是有天大的脾氣他都發不出來,雖然陸硯本來也不敢和他發脾氣。
聞笙笑看著蘭棠,伸出之間勾住了他胸膛處的睡衣扣子,稍微用了點兒力氣,扣子便被扯開,沿著這個方法,他解開了蘭棠身上本來就不多的幾顆扣子。
睡衣脫落,緊實有型的腹肌輪在聞笙的眼中,他喜歡這種流暢的線條感,指尖順著線條一路滑下,在即將莫入一片禁忌領域的時候,聞笙的手腕兒被抓住了,他抬頭去看蘭棠,表情似乎有些不解,但是眼睛閃的著的光卻有些惡劣。
聞笙就這麼看著蘭棠,下一秒他被一股大力壓倒在床上,雙手舉過頭頂的感覺讓他莫名的想到了上個世界的那個小狼崽兒。
那個敢作死在他身體中幻化成獸形的狼人。
幸好這個世界的蘭棠是一個普通的人,他被禁錮著倒也沒什麼。
不過很快,聞笙就為他這句話感到了後悔,淦!!!
蘭棠可真是個不普通的普通人,第一次沾染情欲的人精力好像怎麼用也用不完,聞笙起初還能應付,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幾乎崩潰。
一隻細白纖長的手從帷幔出伸出無力的垂了下來,但是很快就被另外一隻手以十指緊扣的方式拉了迴了……
一整個晚上,寢殿中不時的有破碎的哭聲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