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小言，你覺得你現在處於的位置有資格說任性這兩個字嗎？”黃夫人沒想到一向穩重的羅嘉言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情緒難免變得激動，隨後良好的素養使她又努力保持平靜，不想最後會演變成無謂的爭吵，“小言，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很辛苦。問題你現在是嘉氏的總裁，走出這個家門更是代表著黃家的顏麵，你知道一時的任性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更何況我們也不是非要你去做些什麼，明明答應聯姻對嘉氏當下的發展會更好啊……為什麼你就不能再認真想想呢？”黃夫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媽，我剛剛都和你們說過了，嘉氏空缺的資金鏈我已經用自己的錢填上了，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抓我去聯姻不可？我說了公司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處理，不需要借助其他家族的勢力。”羅嘉言這邊亦絕對不肯讓步，義正言辭地拒絕。


    “你們說我現在的位置沒資格說任性這兩個字，可是我現在所擁有的位置——嘉氏總裁也好，黃家繼承人也罷，本來就不屬於我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黃嘉誼分化成omega，這些位置全都輪不到我，相信這點全市區的人都清楚。”


    “我跟黃家分明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可是你們需要我去承受的、承擔的、與我無關的東西，我全都一一接受了，甚至從來沒有反抗過。”羅嘉言非要把這層表麵的平靜給敲碎，當著黃夫人和黃嘉誼麵前直言他跟黃家沒有血緣鏈接。


    “羅嘉言，你在說什麼呢？快給我閉嘴啊！”黃嘉誼生怕羅嘉言說出更過分的話語，會傷到母親的心，連忙走上前用手捂住羅嘉言的嘴邊，因為太過急切，他手上拿著的包裝袋都還沒有扔。


    因而羅嘉言頓時能夠近距離地看清楚黃嘉誼今天所購買的品牌，羅嘉言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個男士飾品牌子。


    “媽，不如你先上去看看爸爸的情況吧？爸爸身體本就不太好，我怕他會悶出病來。羅嘉言這邊，我來和他聊，我幫你們勸勸他！”黃嘉誼想先把兩個人分別開來，再找個機會跟羅嘉言好好聊聊。


    黃夫人知道按照今晚這樣的情況，如果非要繼續聊下去，爭吵肯定無法避免，隻好同意黃嘉誼的說法，先行起身上去二樓，臨走前還不忘再勸勸羅嘉言，“小言，你不為嘉氏、黃家著想，你也要為自己想想啊！”


    羅嘉言本來想著要說些什麼，被黃嘉誼看出來了，趕緊繼續捂住羅嘉言的嘴，生怕他會蹦出幾句難聽的話來，“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給羅嘉言做思想工作的！”


    等到黃夫人消失在別墅一樓，黃嘉誼總算鬆開自己的手，把手上拎著的各色包裝袋往沙發上一扔。羅嘉言見他終於讓自己說話了，主動開口道，“被爸媽知道政府項目是你派人搞砸的，所以你現在心虛了？想通過勸我去聯姻這事來將功補過？”


    “心虛是有一點點，不過聯姻這事我跟他們處於同一戰線。”黃嘉誼煩躁地解開了襯衣最上方的兩個扣子，覺得唿吸終於順暢了些，“是你把我做的事情告訴爸媽的？”


    “爸媽今晚問起來，我也不想隱瞞。”羅嘉言承認道，他拿起被黃嘉誼扔到沙發上的精美包裝袋仔細觀察，“你不是不喜歡戴飾品的嗎？為什麼還會買男士飾品品牌的東西？”


    羅嘉言的話題真的是十分跳躍，黃嘉誼還有一肚子話要對羅嘉言說，卻突然被轉移了話題，他一把從羅嘉言手裏搶過那個包裝袋，扔下四個字：“關你屁事。”


    “我們來說迴正事，羅嘉言，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那樣對著媽媽說話，媽媽心裏會有多傷心？沒錯，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承受了很多，原先需要我去承受的東西，最後都演變成由你去負責。但是你怎麼能直接跟媽媽說你跟黃家沒有血緣關係呢？爸爸媽媽他們早就把你當是親生兒子來看待了，否則也不可能真舍得把嘉氏總裁的位置讓給你啊！”黃嘉誼開始發表指責。


    “是，我也曾經說過，覺得你搶走我的東西。可是搶都搶了，既然是上天的安排，我當然聽天由命，而且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你當嘉氏總裁肯定會比我來當得好。”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如今嘉氏繼承人是你，你要當肯定就要做到最好是不是？所以你還計較什麼？或許這些東西原來不屬於，但是現在，它們確確實實是屬於你。”


    “你享受了權力，理所當然地，也應該要承擔其帶來的責任。聯姻就是你在這個位置上必須要承擔的責任，羅嘉言，我認為無論如何，你都不應去拒絕。”黃嘉誼都快被自己的這番言論給感動到了，可惜麵前的羅嘉言依然毫無動搖，不禁讓黃嘉誼產生了挫敗感。


    “黃嘉誼，你說了那麼多話，最後的主旨還是想讓我去聯姻而已。”


    “羅嘉言，聯姻究竟有什麼不好？你沒必要如此抗拒，爸媽肯定也不會逼著你跟一個你毫無好感的人結婚啊！”黃嘉誼是真的搞不懂羅嘉言的想法了。


    “我說過了，想讓我結婚的話，那結婚對象得是你才行。”羅嘉言再次把這個問題拋出來強調。


    “你……今晚有跟爸媽說了這件事？”黃嘉誼覺得自己真的要小命不保了。


    “還沒有，覺得今晚時機不太對，所以沒說。”羅嘉言輕描淡寫地迴答道，似乎完全不畏懼說了這話之後，黃老爺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


    “不許說，我打死都不可能跟你結婚的！羅嘉言，我是你名義上的哥哥，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黃嘉誼煩躁極了。


    “你是怕爸媽不答應？可是我們都已經——發生過關係了啊。”說出這話之時，羅嘉言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黃嘉誼隻覺得他是真的不要臉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這樣帶有威脅的話？


    “我覺得爸媽知道這事以後，肯定會答應的。”羅嘉言似乎很肯定。


    “你有病吧？那天晚上你不過就進行了個臨時標記，又不是完全標記，你憑什麼借此理由來逼我跟你結婚？”黃嘉誼不滿地反駁道，“就算是完全標記，我也有可以去做標記清洗手術，羅嘉言，你逼迫不了我的。”


    “你現在就是想拉人下水！因為我把你的政府項目搞砸了，還和爸媽一起逼你去聯姻，所以你就在想，既然我們非要逼你結婚，那就努力把我也給拉下水，要結婚就一起結，要沒自由就一起沒自由，要承受就一起承受，對不對？”黃嘉誼真是越說越氣，說到最後眼眶都變得紅彤彤的。


    “黃嘉誼，為什麼你就不會想，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呢？”羅嘉言沒有反駁他的話，僅是靜靜問道。


    “你怎麼可能會想和我在一起？”黃嘉誼無聲地笑了笑，“更何況論一起，我們也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了，你總不可能直到去世之前還跟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吧？”


    “如果我說——我是真的這麼想呢？”


    “那很可惜，我不是這樣想的。”黃嘉誼吸了吸鼻子，“羅嘉言，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肯定比我清楚。”


    “有些事情，你應該要忘記，有些事情，你應該要接受。”


    “我的話隻說到這裏，你聽也好，不停也罷，反正我壓根就管不著你。”


    “但是，如果你心裏真的有把我當作過是你的哥哥，就認真聽我這一次話吧，好嗎？”最後的最後，黃嘉誼說完這句話，便抱著他今天從商場買迴來的包裝袋迴二樓房間了。


    而羅嘉言看向窗外的月光，皎潔又溫柔，於是他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他覺得自己還能再等。


    或許再等等，才會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這晚的事情過後，家裏的氣氛貌似又重迴了過往的和諧，兩位老人家都沒有再提到那晚所發生的事情，似乎與聯姻有關的話題全都被符咒封印住了。


    羅嘉言仍然為了嘉氏早出晚歸，基本很難能在家裏見到他休閑的身影，隻不過在例行酒會越發逼近之間，黃老爺有特地在吃早餐的片刻提醒了羅嘉言一句：“這次的例行酒會你記得要按時出席。”


    “知道了，爸。”彼時正在桌上吃著三文治的羅嘉言頭也不抬地迴答道。


    至於黃嘉誼，他肯定也是要去參加的，不過在此之前，他終於選好了劇本，就是男主人設是律所合夥人的那部都市偶像劇，比起演總裁，那他還是對律師人設更感興趣一點。他把劇本確定好後，便直接聯係何姐，何姐在電話裏跟他聊了會劇本的相關事宜後，也提醒他要記得去參加例行酒會，“屆時工作室的造型團隊會帶著衣服去你家找你的。”


    “看來這次的酒會意義很大啊？”黃嘉誼感歎。


    “這次酒會最大的意義，就是告訴大家，嘉氏沒有倒下，黃家也沒有倒下，僅此而已。”何姐來了個快狠準地總結。


    “你說得對，無論如何，黃家都不能倒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