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羅嘉言提出要開車送黃嘉誼去會所裏找林安,黃嘉誼本想說不用麻煩對方的,他自己一個人過去也可以。
可羅嘉言聽到黃嘉誼的話,直接掃了一個冷刀就掃過來,像是對黃嘉誼的話語感受十分不滿意,導致黃嘉誼又隻得乖乖爬進了羅嘉言的車裏。
“那你把我送到會所門口前就好了。”上了車的黃嘉誼吩咐道,隨後點開手機微信,直接給林安發信息要包廂號,說自己正準備過去找他。
林安很快就迴複了消息,聲稱他自己已經在包廂裏無聊到喝了好幾杯紅酒了,意思即是催促黃嘉誼快點趕過去。
黃嘉誼迴了對方一句“來了來了”,再退出聊天框,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迴複丁飛白的感謝信息來著,於是連忙切換到丁飛白的聊天框去,映入眼簾的“嫂子”二字又把他給整無語。
思量再三,黃嘉誼唯有不痛不癢的三個字:不用謝。其實他本想著給丁飛白補一句“不要叫我嫂子”,但又怕對方想太多,最後又隻能把打出來的這幾個字給刪除掉。
“對了,你和丁飛白約了哪天做專訪?”扔掉手機,黃嘉誼關切地詢問開著車的羅嘉言。
“就在後天。”羅嘉言飛快給出了個確切答案。
“那你小心點吧……丁飛白應該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大概率跟你做完專訪以後就會直接找江力告狀去了。”
黃嘉誼亦不知道“告狀”一詞用得對不對,但思來想去,又暫時找不到更好的代替詞來。
“可能在專訪的過程中,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最後都能傳到江力的耳朵裏。”
“所以千萬別把我給暴露了啊?嘉言弟弟?”突然興致上來了,黃嘉誼直接模仿江力曾經的口吻,笑著喊羅嘉言為嘉言弟弟。
“不要學江力說話,聽著很讓人火大。”羅嘉言明顯非常抗拒這個稱唿,反駁得咬牙切齒。
“話說迴來,我還真沒試過對著你喊弟弟。”過往的人生中,黃嘉誼哪裏願意看著羅嘉言的俊臉叫一聲弟弟,那更像是對他的一種恥辱,誰讓他自尊心那麼強。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過是你的弟弟。”這個答案,羅嘉言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以前的確沒把你看作是弟弟。”黃嘉誼不可置否,“而且現在我也同樣沒把你當作是我弟弟。”
“那現在我在你眼裏究竟是什麼?”
“現在?你是我的alpha伴侶啊。”黃嘉誼答得理所當然,“羅嘉言,你認不認?”
“我認。”羅嘉言聽見黃嘉誼的迴答後,愉悅地輕笑起來,“我當然要認了,哥哥。”
就在閑聊之間,車子很快達到了目的地,黃嘉誼剛想說在會所門前放他下車就好,怎知羅嘉言直踩油門,直接往會所的地下停車場方向駛去。
“你怎麼迴事?直接把我丟在正門前不就好了麼?開來地下停車場的話,等等你還得交停車費呢!想想太不劃算了吧?”黃嘉誼不可思議地說。
羅嘉言則非要堅持的想法,“我和你一起去見林安的話,那樣不行嗎?”
“當然不行了!”黃嘉誼連忙遏製住羅嘉言這危險的想法,“有你在身邊,我還怎麼跟林安坦白啊?”
“反正我不同意!這樣整得大家都很尷尬的!你就放我自己和林安單獨聊!”
“難道是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羅嘉言見黃嘉誼反應那麼大,皺眉反問。
“沒有!不過你起碼得給我留一絲交友空間啊!更何況朋友之間,總會有那麼一些不適合自己伴侶在場的場景!”黃嘉誼奮力駁迴羅嘉言的提議。
“好,那我先把你送到林安所在的包廂裏再走,這樣可以嗎?”羅嘉言又換了個說法。
“真的把我送到包廂就走?”黃嘉誼不是很相信。
“真的。”
“好吧。”最後仍是黃嘉誼選擇妥協,“送進去以後你記得給我先滾迴家。”
等羅嘉言在地下停車場裏泊好車,兩個人保持著微妙的距離走進了高級會所裏,一進門就已經有服務員認出他們來了,黃嘉誼報了林安所在的包廂號,服務員立馬恭敬地給他們帶路。
站到約定好的包廂門前,黃嘉誼便開始趕人了,“我到包廂了,你可以先走了。”
沒想到羅嘉言棋高一著,直接替黃嘉誼推開了包廂的房門,讓他們兩個人和房內的林安硬生生打了個照麵。
林安更沒料到黃嘉誼會是和羅嘉言一起來的,不過林安是有眼色的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畢竟他尚不知道黃嘉誼已經得知了羅嘉言住院的經過,得虧林安還想幫羅嘉言瞞著。
“黃嘉誼你有沒有搞錯?不是跟我說有要緊事要聊麼?把羅嘉言也帶過來幹什麼?”
林安先是狠狠地指責了黃嘉誼一番,隨後看到羅嘉言受傷的嘴唇,立馬哇哇大叫,瘋狂打趣道。
“我們羅總的嘴巴為什麼會有個小傷口?是不是前段時間和其他omega度過了很愉快的時光?所以才會被人把唇部給咬傷了?”
目前就算羅嘉言和黃嘉誼共同出現,林安亦沒有把他們的關係往伴侶那方麵想去,知道羅嘉言病情的他,還曾親耳聽見羅嘉言說要放棄黃嘉誼的話語,故而林安以為他們是真退迴了普通兄弟關係。
況且林安可沒收到什麼黃嘉誼和江力婚約有變的消息,那就說明了黃嘉誼最後還是得和江力結婚的,羅嘉言再喜歡黃嘉誼亦趕不上道,那麼另找了其他omega廝混亦不足為奇了。
怎知羅嘉言的反應會是如此詭異,隻見他當下立馬露出了愉快的神情,笑著迴答道:“的確是和omega度過了一段愉悅的時光。”
因此林安頓時對著黃嘉誼顯出了“你看頂級alpha沒一個好東西”的眼神,像是在和黃嘉誼打什麼小報告,想要跟他表明“幸好你跟羅嘉言這種男人早就結束了否則最後哭得肯定是你”。
正當黃嘉誼想要解釋些什麼的時候,卻被羅嘉言打斷了,“我記得這家會所裏的包廂一般都會附帶個小房間的吧?那我先去小房間休息一會,你們先聊。”
語畢,羅嘉言徑直往包廂裏的小房間走去,這操作簡直把黃嘉誼和林安兩個人都驚呆了。
“羅嘉言好像有那個大病!”林安氣哼哼的,隨後又想起羅嘉言確實是有病,他倒不好再戳別人痛處了,隻好把黃嘉誼拉到包廂裏的吧臺上,給他倒了杯紅酒。
“算了,我們不要別管羅嘉言了,你今天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跟我聊?還是說你的身體又出了其他後遺癥啊?”
“我身體還是老樣子,一點信息素都感知不到。”其實黃嘉誼也在糾結著如何跟林安開口,恰好手邊有酒,他一口氣把半杯紅酒吞下,想要給自己壯膽。
“林安,我想跟你坦白一些事情。”
“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喝酒喝那麼猛吧?”林安覺得麵前的黃嘉誼好像也不太對勁,“是跟江家有關的事情嗎?”
“沒錯。”紅酒下肚,黃嘉誼總算認為自己有勇氣和自己的好友攤牌了,“我打算……不和江力結婚了。”
“不結婚了?”林安很是意外,“你爸媽是又把婚約給取消了嗎?”
“他們沒有取消婚約,是我自己突然不想和江力結婚了。”黃嘉誼主動給自己倒了新一杯紅酒,“是我受夠了這種被其他人擺布,不能自由選擇婚姻的生活。”
“所以不結婚隻是你單方麵的想法?江家和你爸媽那頭都不知道這件事?”
“嗯,他們還不知道,畢竟婚約已經公開了,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可以取消婚約的理由。”
“可是你家人不是已經在替你準備著結婚典禮了嗎?”林安問道。
“是啊,大概一兩個月後?婚禮就要舉行了吧?”黃嘉誼煩惱極了,“我想在婚禮正式舉辦之前找辦法把婚約取消掉。”
“這恐怕有點難,除非江家最近突然鬧了點什麼醜聞來,黃家為了自保隻能無奈取消掉這場聯姻。”林安說道,“難不成這就是你今晚來找我的主要目的?”
“黃嘉誼!敢情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工具人啊!”林安想明白後直接憤憤不平地怒吼,“現在又想找我幫你去找江家的黑點是不是!”
“林安你想想,如果我真的和江力結婚了,你覺得我後半輩子會獲得真正的幸福嗎?江力根本一點就不愛我。”黃嘉誼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更何況……羅嘉言留下的完全標記還沒有全部祛除,有羅嘉言的標記在,那我跟江力也進行不到最後一步去啊……或者意外被江家發現了,那樣的後果也很糟糕。”
“你之前都做了腺體修複手術了,想必羅嘉言的標記也會慢慢變淺直至消失吧?”林安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畢竟完全可以靠手術來解決。
“事情沒那麼簡單……”黃嘉誼忍不住又灌了一杯紅酒,“之前新劇殺青以後,我的發熱期突然來了……”
“什麼?你的腺體狀況還能來發熱期?”林安驚歎。
“我也以為我不會有發熱期了,可是別忘了我是個omega,還是有被完全標記過的omega。”
“哪怕我因為手術後遺癥無法缺少了信息素感知能力,但我的腺體還是需要alpha的信息素啊!”
黃嘉誼努力組織語言,想用最簡單的話語來表達他自己的情況。
“腺體在長期缺少alpha信息素的狀態下,發熱期還是會來臨的,不過出現的時間不太固定……所以新劇殺青宴當晚我發熱期就來了……”
“發熱期來臨的話,那肯定得找alpha幫你度過。”林安突然醒悟了過來,“wait、wait、wait!既然你之前的alpha是羅嘉言……”
“因此那一次發熱期最後依舊是有羅嘉言陪你度過的?”
“是的,加上我無法感知信息素,故而腺體需要信息素的唯一辦法隻能是……”他慢吞吞解釋道。
“隻能是由你的alpha,也就是羅嘉言再咬你的腺體進行標記?”林安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都震驚到不行,“黃嘉誼,別告訴我你和羅嘉言又搞到一起了?”
“怪不得你會說腺體上的標記祛除不了,羅嘉言這樣一次又一次給你標記,標記怕是永遠都無法消失掉!”
“很遺憾,事實正是如此。”雖說搞到一起這四個字有些難聽,但黃嘉誼不可否認林安說得對,他就是和羅嘉言繼續搞到一起了。
“而且我跟羅嘉言還不止搞到一起……我們……確立關係了。”最後,黃嘉誼才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林安。
林安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黃嘉誼!現在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確立關係?你們確立什麼關係了?難不成是伴侶關係了嗎?”
“是。”黃嘉誼突然又不好意思起來,“因為,我發現我喜歡上了羅嘉言。”
“我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