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嘉誼從這句話中敏感地察覺出羅嘉言跟仇景榮原來也有著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盡管他不想被對方看出來自己其實對羅嘉言很多事情是一無所知的,可第一反應的表情終究還是出賣了他。
“看你這驚恐的表情,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假裝自己已經看透一切的樣子。”仇景榮覺得黃嘉誼的神情非常有趣,忍不住輕笑起來。
“你和羅嘉言秘密地達成了交易,對不對?”黃嘉誼忽視掉仇景榮話語中的嘲諷,自行根據仇景榮的發言推測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追問道,“如果你早就跟羅嘉言達成了交易,那前段時間你也沒必要把事情矛頭都對準我。”
“黃嘉誼,你無需如此緊張。”仇景榮一眼看穿了黃嘉誼心中的慌亂,“我不懂,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
“害怕羅嘉言會做些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害怕這樣的羅嘉言不再是你原先所熟悉的羅嘉言?”他雖然是勸黃嘉誼不要緊張,但是黃嘉誼反而變得更加不安了。
“仇大少,現在早就不是故意賣關子的時候。”黃嘉誼被仇景榮的左顧而言他搞到十分心煩,“黃家單方麵取消了婚約,你如今應該要偷著樂才對。”
“否則你當下怎麼可能有機會出來陪江力單獨喝酒?”他抬頭朝衛生間的方向示意道。
“說起來,仇大少還應該得感謝我啊。”
“哈哈,黃大少說得極是,我是要感謝一下黃大少的。”仇景榮聽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小的更歡了,“不過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單憑黃大少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是辦不成的。”
“所以我就私底下亦找了羅嘉言聊了會天,隻是讓我略感意外的是,羅嘉言答應得速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速許多。”
“你們之間,究竟協定了什麼事情?”黃嘉誼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耐心耗下去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正確答案,“有那麼難說出口嗎?”
“並沒有。”仇景榮搖頭,“其實也算不上達成交易吧,我跟羅嘉言。”
“我僅僅是給他透露了一些消息罷了,後續的事情推展,那都是羅嘉言一手操作的,這些全跟我無關了。”
“透露消息?”黃嘉誼自個都被逗笑了,“別告訴我你是跟羅嘉言透露了江家的消息。”
“沒錯。”仇景榮立馬承認了,“江家在國外通過藝術產業洗/錢的部分細節是我透露給羅嘉言的。”
“因為他才會立馬飛到國外,然後順利地查到了江家洗/錢的具體證據,從而引爆了整個媒體圈。”
仇景榮慵懶地反問黃嘉誼,“黃大少,你不會真的認為,在沒有知情人士透露消息的情況下,羅嘉言能夠如此速度地牢牢抓住江家洗/錢的具體細節吧?”
黃嘉誼被仇景榮的問題給噎住了,的確,他之前完全沒想過羅嘉言為何能夠用如此之短的時間就把江家的違法證據收集完畢並捅到公眾麵前。
他知道羅嘉言在消失那段時間裏應該是飛到國外解決問題去了,畢竟羅嘉言還向丁飛白討要喬伊的聯係方式。
然而黃嘉誼未曾想過,羅嘉言之所以這般著急出國,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生,實際上是有仇景榮這個幕後推手在引領著他去前進。
“江家人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被你所出賣的吧?”黃嘉誼心想仇景榮可真夠狠的,為達到目的居然把江家的資料直接賣給了羅嘉言。
他這樣做,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身為江力的好友,有些事情他實在不宜出麵,但是羅嘉言就不一樣了,羅嘉言可以代替他拿江家來開刀,畢竟羅嘉言的主要目的是要取消婚約。
並且為了能夠取消黃家與江家的婚約,羅嘉言同樣是不害怕自己的手到底會不會髒掉的,他一樣是為達到自身目的勇於向前衝的人。
因此也難怪羅嘉言在黃嘉誼麵前絕口不提這件事情了。
“仇大少就這麼放心我的嗎?不怕我轉頭就把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說給江家人知道?”黃嘉誼不禁想要試探試探仇景榮的反應,“看江力的表現,他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與虎為群啊?”
“不,你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仇景榮利索地反駁道,“好不容易才逃離掉家族的桎梏,你怎麼可能想著讓事態重歸於始。”
“看樣子,仇大少你也夠有持無恐的。”黃嘉誼評價仇景榮,“是,我的確不會把真相透露出去,但是我真的不太明白。”
“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從一開始,黃嘉誼就對仇景榮的種種行為感到十分不解。
“原因很簡單啊,當然是為了得到他。”仇景榮直接供認,並且雙方都能聽明白所謂的“他”究竟是指得是誰。
驚訝於仇景榮的直白,黃嘉誼說道,“這麼久以來,我還是頭一次聽你這般坦率的承認自己對江力的感情。”
“不過就算你死不承認,有些感情太過明顯,外人終究能夠感覺出來的。”
“嗯?比如你和羅嘉言?”仇景榮以他們舉例迴答,“你們兩人對對方的感情一樣很明顯。”
“那我和羅嘉言,還是跟你與江力不太一樣。”黃嘉誼接話,“江力目前對你的感情,應該僅僅是好朋友吧?”
“所以仇大少依舊是在單相思啊。”好吧,黃嘉誼承認自己就是有借機嘲諷對方的意思所在。
“沒關係,反正他無論如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仇景榮在他麵前拳頭握緊,似乎示意著自己正在把江力牢牢抓住,“江家倒下了,他還有我呢。”
“我願意做他的後盾。”
“煽情的話就不用對我說了,你還是留著說給江力聽吧。”黃嘉誼被仇景榮的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費盡心機,甚至把我和羅嘉言都算進去了,無非就是等著江家落敗的這一刻。”
“江力沒了靠山,那他便隻能依靠於你了。”黃嘉誼分析道,“但是按照羅嘉言所掌握的證據,江家幾乎難以翻身了,難不成你還想來個英雄在世,用仇家的力量幫江家東山再起?”
“我不是想要打擊你,不過這個措施確實實現的幾率不大。”他說,“等到警方那方的調查結果出來,該判刑的依舊是要判刑。”
“當然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江力坐大牢。”黃嘉誼歎氣。
“所以我覺得,與其幫助江家東山再起,你倒不如先想想如何幫助江力減少一點法律製裁。”他好心提議道,“江家這一波,肯定是逃不了的。”
“我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所以不需要你來指點我。”仇景榮倒是硬氣,他非常不喜歡從黃嘉誼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聽說你和羅嘉言連證都扯了啊?”
“因此我也建議黃大少近期不要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太過得意忘形了。”
“畢竟仍然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你的啊,黃嘉誼。”
黃嘉誼知道仇景榮依舊是不服輸的性子,此時便不想繼續跟他在這些問題上浪費口舌了,本想就此告別對方,迴去找師山彤的。
可是想到仍在衛生間的江力,他突然又覺得有一件事需要跟仇景榮確認一下,“仇景榮,我有件事想要問問你。”
“你之前應該聽說過我和江力ao結合的事情吧……盡管這不是事實,我們之間的的確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隻是我也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江力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在工作狀態下提前進入了易感期?這個易感期來的時間,確實過於巧合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件事,但你確確實實是問對人了。”仇景榮的語氣瞬間冷了下去,“因為是我讓江力易感期提前的。”
“隻不過,提前的時機不太對……居然是和你正在工作的時候易感期來了,導致讓黃家和江家取得了提前舉辦婚禮的先機。”
仇景榮越說下去,黃嘉誼越覺得他可怕,“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因為一時的惱羞成怒而不擇手段了,結果卻落下了個可怕的結果。”
“黃嘉誼,你說你想不明白之前我為什麼要用手段將你的行程給推掉了。”他說道,“因為起初我真的以為你和江力已經結合過了。”
“所以我那會真的怒火攻心,想著你們兩個人既然都結合過了,那就好好舉辦婚禮,我願意成全你們。接著才會把你的行程都推掉的,心裏想著,如果要成全你們,這婚就必須要好好結。”
“因為我也知道,你接那麼多行程,就是不想把舉辦婚禮的時機推遲。可你和江力都結合了,我當初空有一顆急於成全的心,便直接隨心所欲了。”
黃嘉誼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不過他可從仇景榮的話語聽不出一絲絲的歉意,甚至就是因為仇景榮私底下把他行程取消了,讓黃老爺有了機會直接把他困在家裏。
對方的解釋依舊在繼續,“後來我做完以後,才突然想起你和江力根本就無法進行結合,因為你腺體上仍然有著羅嘉言的標記。”
“是我一時大意,沒有對該事情進行深思……”仇景榮說,“於是我又不想成全你們了。”
“然後你便把江家的資料透露給了羅嘉言,並且你還擔心羅嘉言會辦不好,甚至又在我麵前試探了一波,看看羅嘉言究竟是做到了哪個程度。”
黃嘉誼徑直把後半句話補充上來了,“無論如何,你都沒有最直接的損失,不是嗎?”
“更何況,江力的易感期居然是你給弄提前的?霸王硬上弓這一俗語,想不到還能用在仇大少的身上,隻可惜最後失了利而已。”
他總算是聽懂了,江力的易感期是仇景榮弄出來的,原本的目的應該是想著仇景榮自己陪江力一起度過易感期的,隻不過提前的時間不太對,讓黃嘉誼搶了機會。
“反正你都為江力做到這個地步,恕我無話可說,你甚至都不怕江力易感期所散發的信息素會讓你難受——當然,或許你也有其他辦法來解決這一點。”
“所以最後的最後,我隻想提醒仇大少一件事情。”黃嘉誼一字一頓地說。
“我記得政界議員的選拔快要到了,希望仇大少你還有機會繼續擔任下一屆的議員吧,可不要被人踢下來了。”他忍不住冷嘲熱諷道,隨後頭也不迴的扔下仇景榮,直接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