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鄭耀揚是真被激怒了,還是故意惡作劇,總之,他接下來的行動連我都覺得挺意外。他走兩步上前,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手臂的力量不容置疑,在接收到我略帶驚異的詢問眼神之後仍沒有絲毫改變主意的意思,當兩唇觸礁,一陣溫熱的衝動直撲而來,我身體不禁僵了僵。
陳僅是邊嚷邊迴頭,第一時間看到這一幕,立即消音……然後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準備走的那人又瘋狂地折了迴來。而這時,我已經用力將鄭耀揚的身體擋開,我無法想象接下來的糾紛會怎樣不可收拾。
看來這兩人還真是不合拍呢,我閉了閉眼,開始有頭疼的預感了。
「姓鄭的!」陳僅暴跳如雷,這一吼可謂是驚天動地,「你他媽在幹什麼!你敢動陳碩?啊!你敢這麼動他?!」
阿僅踩著沙發靠背就這麼直闖過來,對著我們的方向就是一記橫踢,鄭耀揚用手臂生生地擋下來,他淡淡地瞪著對方,嘴角有些玩世不恭的冷意,這種表情隻有他發怒的時候才會有,我心裏一驚,他已經開口說話:「你憑什麼那樣講?你認為自己有資格管得著陳碩?」
阿僅怒火衝天,老拳直往對手身上招唿去:「你還這麼囂張?媽的,你再碰他試試看!我一定揍死你!」
鄭耀揚一時也沒想到對手這麼粗魯,於是也從擋到接,從接到反擊,最後兩人你一拳我一腳鬧得不可開交。
「夠了!」我喝斥一聲,「你們住手!」本來想看他們就這麼打下去,打死一個倒清靜了,但怕家具損壞嚴重,於是決定上前去拆架。這兩個大男人,怎麼說也都是當老大的人,居然這麼沒頭沒腦就打起來了,我真是佩服之至。
「你幫他?」看我先替鄭耀揚擋開一拳,阿僅睜圓眼睛像仇人似地瞪著我。
我冷酷地宣布:「如果你們還有大腦的話,就停手,我保證事後絕對不會好心替你們叫救護車的。」
鄭耀揚優雅地撣了撣上衣,不屑地悶哼:「我可沒想跟他動手,是他自己討打。」
「你這家夥!你本事下星期單挑!」阿僅看我一臉陰沈已經有些忌憚,但言語上也不肯吃虧,「你不用得意,別以為陳碩會一直跟你混,他遲早會走的。」
大概是說到硬傷了,耀揚的臉瞬間凍住了,目光直接掃到我這裏:「這得問陳碩,輪不到你。」
阿僅向我逼近幾步:「我是沒想過你會同個男人……更可惡的還是這麼一個混蛋!你再替他擋拳頭,一定會出事的!我知道你跟著他就沒太平過……」
我直視他,沒有猶豫:「阿僅,現在我有我的生活,你可以輕蔑可以鄙視,但沒有權力阻止。」
他仍唿唿喘著,但眼神已經恢複冷靜,不愧是身為大哥的男人,嬉皮笑臉隻是他的另一麵,暴力和氣勢才是他雙重人格的最佳麵:「現在的局麵已經一團糟,你自己想清楚,他對你完全沒好處的,我還是隨時等你迴來。」他轉身走到鄭耀揚麵前,用中指指著他,「你,不要自以為是認為陳碩是你的,他不屬於你,你最好搞清楚。要是你連累他,我第一個不放過你。原來還想跟你做筆交易呢,幸虧陳碩沒答應,我真是昏了頭了,找他媽十個越南佬也比你這家夥可靠!」
鄭耀揚朝我看了眼,然後對陳僅說:「我沒有想過要控製陳碩,現在想控製他意誌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有種就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說完,阿僅轉身就走,這迴倒是異常幹脆。
這時,隻見管家正慌張地取冰塊過來,問鄭耀揚傷著哪兒了要給他敷,他抹抹嘴角:「沒什麼,他可沒還能耐打得傷我,哼。」之後一伸手拽緊我的手臂上樓梯,「我們需要談談。」
「他威脅過你?」一下拖我進他的房間,抵上房門就問。
「沒有。」然後輪我提問,「之前你們談了什麼?」
「你肯定不喜歡聽,所以我不重複。」他並沒有靠得我很近,但專注地凝視我,「你不答應和他做買賣,是在為我考慮?」
「我隻是不想再冒風險,阿僅搞的是軍火,我們不碰那個很久了,現在的宙風已經不需要通過冒險賺錢。」我一直看著他的眼睛。
「不答應他和不向我提起是兩迴事。」
「你以為我喜歡看你們兩個人表演打架?真他媽沒勁透了。」
他突然輕笑:「那瘋子是匹野狼,亂咬的,我是自當防衛。」
「他跟我可是一個血統,你說話小心點兒。」
他舉起手表示不再爭論這個話題,迅速轉移重點:「阿鼎來過電話了,有眼線把今天的記者招待會盛況在成業轉播了,那幫元老人馬聞風而動,接下來的交鋒勢必沒那麼容易了。」
「通訊太發達,對人並不是完全有利。」
「還能開玩笑說明心理健康穩定。」他捶了我肩膀一下,走到吧臺倒了酒,又迴頭示意我過去,「來,陪我喝一杯,慶祝美國之行提前。」
「你能確定自己的心理也是健康穩定?」
「當然。如果你願意陪我喝酒……」看我走近,他邪笑著攬住我的脖子仰首灌了一口,又順勢把酒往我嘴裏喂,濃烈的酒精刺激著味覺,嘴唇染上情色,舌尖沾上麻痹人神經的挑逗,有液體從嘴角溢出,濕了頸項和領口,人也開始薄醉了。